石破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想著事走神了,竟忘了通傳,於是忙拱手道:“勞煩各位稟告一聲,石破山求見。”
其中一位壯漢麵無表地轉進了小院,片刻後出來,微微一點頭:“大人讓你進去。”
大漢們的態度,可稱得上毫無禮數,一言一行之中看不出半點恭敬,仿佛門口站的並不是部落首領,不是這座客院的主人,而是一個等著主家召見的下人仆從一般。
石破山卻不以為忤,在門口理了理裳,深吸了口氣,抬腳進了小院。
……
巫鹹城皇宮的書房裏。
國主淩軒才剛犧牲了相,進行了一場政治與宗教的大融合,這會兒跟多兒的大祭司南月衫不整地並排在塌上,神難掩嫌惡。
南月躺在淩軒的臂彎裏,看不見他的臉,手指在他口畫著圈,嗔道:“小軒軒可真是沒良心呀,有需要的時候就人家兒,沒需要了就人家大祭司,真是太無了!”
淩軒麵冷,沉聲道:“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大祭司和國主有首尾嗎?”
祭司可以親,可以生子,但是絕對不能跟國主一脈有染,這是祖訓,違背這條規則的人,會被神殿直接剝除祭司份,就連大祭司也不能例外。
南月卻滿不在乎,“那又如何?誰敢反對就讓他永遠閉好了,殺一千是殺,殺十萬百萬也是殺,有什麽關係。”
祭司神殿都被一把火燒了,誰還能製裁?
淩軒冷笑:“所以,把南華百姓都殺,就剩我們倆?”
南月怔了怔,反駁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對我們吧?我可是代表巫神的……”
一個沒有得到前任大祭司神力加持、也沒有得到神殿祝福的大祭司,也好意思說自己代表巫神?
淩軒嘲諷地一笑,卻沒穿,反倒岔開話題狀似不在意地問:“你說你放在南荒城的釘子傳了消息回來,是有鎮南王世子的下落了嗎?”
南月坐起來,眼神嫵,語氣嗔:“你是想知道蕭世子的下落,還是想知道那小郡主的下落?”
淩軒也從塌上起,臉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一邊穿一邊問:“有什麽區別?你到底有沒有他們的消息?”
南月倒是沒在意淩軒的態度,撿起地上的裳慢條斯理地穿著,“玉蓮傳信說,康承誌沒能混進春風要塞,鎮南王那邊不吃,兩邊都快撕破臉了還是沒能進去……”
話還沒說完,淩軒的臉便沉了下來,神霾得好像下一刻便會狂風驟雨一般。
南月覷見淩軒的臉,笑道:“小軒軒這就急了?瞧瞧這小臉兒黑得,你倒是聽人家把話說完啊……”
淩軒已經穿好了裳,端坐榻上,臉依舊沉,從齒間出一個字:“說!”
若不是這個人掌握了好幾個埋在乾國的釘子,若不是還有那麽一點點用,他真是一刻也不能忍這個殘花敗柳徐娘半老的人了。
南月對淩軒的臉視而不見,依偎到他側,在他耳邊吹著氣道:“雖然我的人沒有進春風要塞,也沒見到你那小人兒,但是,卻見到了鎮南王家的小郡主,見到曾好幾次獨自帶著兵出現在南荒城。”
所以他忍著惡心跟這個老人折騰這麽半天就換來蕭靈兒的消息?他要蕭靈兒的消息有個屁用!
淩軒剛想發火,突然想起南月說“獨自”時特地加重的發音,什麽意思?獨自?
他冷靜下來皺眉思忖:蕭靈兒跟玉郡主是好友,為何蕭靈兒會獨自逛街?
一次是偶然,好幾次莫非也是偶然?
是不是玉郡主和蕭觀瀾,已經沒在南荒城,甚至已經沒在春風要塞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會在哪裏?
不可能是回了京都,若是回去,肯定會帶上蕭靈兒,不會把留在這邊。
所以……
淩軒的眼神越來越亮,心裏有了猜測。
南月笑道:“看來我的小軒軒也想到了,你的小人兒跟的未婚夫,十有八九是來了南華,也難怪,誰咱們這兒兵荒馬的,他們想到咱們這兒渾水魚也很正常,隻是不知他們藏在哪裏了,咱們南華這麽大,山林那麽多,不好找啊。”
淩軒臉上的表逐漸收斂,從驚喜變平靜,直至麵無表,想了想後冷聲道:“也未見得就是來了南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兩人份貴重,怎會來送死,好了,我會讓人留意的,天不早了,兒早些回去吧,免得讓人看出端倪。”
南月笑嘻嘻地在淩軒臉上親了一口,聲道:“人家真是極了你這幅過河拆橋無無義的樣子。”說完不顧淩軒難看的臉,扭著腰肢離開了書房。
待走後,淩軒又靜坐了許久,這才對著暗道:“去查一查這一個月從乾國境的所有人,姓名年齡以及最終落腳之。”
暗衛統領忙現,低著頭應了聲“是”,剛想退下,又聽淩軒道:“暗地裏查,不要打草驚蛇。”
“是!”
他才走到門口,又被住:“另外也安排人到各部落打聽一下,有沒有最近一個月來南華的乾國人。”
“是!”
“慢著,巫鹹城這邊也排查一下,暗中排查,切莫打草驚蛇!”
“是!”
“等等……”
暗衛統領等了一陣,淩軒想了想似乎沒什麽可以補充的了,這才擺手道:“退下吧。”
“是!”
待暗衛統領離開後,淩軒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原本以為還得好生謀劃一番才能事,沒想到竟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可真是巫神賜下的緣分。
一想到自己過不了多久便能人在懷,一想到那張致的臉,他才“勞”過的頓時鬥誌昂揚,變得急不可耐起來。
再說南月回到住,屏退服侍的宮,上門栓,將屋子關得嚴嚴實實,又從櫃子裏找出黃紙朱砂,並以朱砂為墨,在黃紙上寫下“薑玲”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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