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月宗,護龍潭旁。
“……我們九重山月宗不如別的大宗大派人多,有長老兩位,弟子一百零三人,不分門外門,平日都由華容長老統一授課。”
棠芳掌門坐在石桌前,一邊烹茶一邊為芃芃和姬殊二人介紹宗門狀況。
“華容仙尊如今修為元嬰三重境,門下有三個親傳弟子,你們若是想拜華容仙尊為師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讓我給你們帶話,說他平日還要負責全宗門弟子的功課,時常有顧不上的況,你們不介意的話倒也可以。”
芃芃舉手,好奇詢問:“那月仙尊呢!月仙尊有幾個弟子呀?”
說到這個,棠芳掌門就用涼薄視線看向一旁喝茶的月無咎,冷笑一聲:
“一個也沒有。”
別說收親傳弟子,就連日常給弟子們上課,月無咎都是掐著點去掐著點走,生怕耽誤了他與人推牌九的時間。
九重山月宗的弟子只是咸魚佛系,不是真的徹底擺爛,大家還是有一顆修煉仙的心的,所以哪怕知道月無咎的修為能吊打華容仙尊,大家還是更愿意拜華容仙尊門下。
月無咎聞言面如常,顯然已經習慣了棠芳掌門對他的怨念。
“——但是,鑒于華容仙尊負擔過重,再讓他收兩個親傳弟子實在不人道,故我決定讓你二人拜月無咎門下,你們可愿意?”
說出這番話,棠芳掌門自覺對這兩個孩子還是有些愧疚。
九重山月宗人丁單薄,自己又是從亡夫手中接任的宗門,本修為平平,無法給弟子提供什麼優越條件,若他二人在大宗門,必然會更有前途。
芃芃毫不猶豫:“月仙尊那麼厲害,當然愿意!”
棠芳同地看著,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攤上一個多懶的師尊。
而早就與月無咎達默契的姬殊也并無意見。
定下拜師大會的時間后,芃芃與姬殊便跟著月無咎去了他所住的平邪峰。
九重山月宗雖不奢靡,但的確是風景秀麗,在凌虛界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月無咎所住的平邪峰更是獨占天地靈秀,芃芃一路分花拂柳走來,只覺得百花繚,恍若仙境一般。
月無咎停在了一茅廬前。
沒錯。
是一間茅草為頂竹子為梁的茅廬。
月無咎并不覺得他的屋子有什麼問題。
年時,他也曾追名逐利,最年風時,什麼琉璃宮闕、雕欄玉砌沒有住過?但活了數百年,又經歷了重生九世這種詭譎之事,這些外之都看淡了。
更何況這茅廬雖小,卻五臟俱全。
乍一看是鄉間野趣的風雅裝飾,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里面用來花的玉瓶可令花開萬年不朽,墻上掛著的山水畫含幻境,是修士閉關的絕佳之地。
尤其是月無咎睡的那張木床,看似平平無奇,卻是用萬年神木所造,躺在上面不僅能夠洗心滌慮一秒睡,最關鍵的是,對于修為低的修士還能吸收靈氣,可謂躺著修煉。
每一件都是會讓芃芃饞得流口水的珍貴寶。
“此便是我的住,你二人既然拜我為師,應與我同吃同睡,只不過這竹屋當初修建時沒有考慮過還要住其他人,所以只有一個房間。”
月無咎看向竹屋外的平臺。
“我去向掌門要兩床被褥,在竹屋擴建之前,你二人就暫時住那里吧。”
那平臺雖掛著竹簾,但到底是三面風,平日在此烹茶午休倒也罷了,真要連晚上也睡在這里,未免有些草率。
月無咎想了想又補充:
“夜后更深重,我還是在外面給你們放一個結界,這樣就不怕風吹雨打了。”
姬殊:……看得出來,有師徒,但是不多。
月無咎問芃芃:“你可有意見?”
姬殊一個大男人自然是不用管的,唯有這孩子年,讓睡在外面,或許會覺得委屈也說不定。
然而芃芃看了月無咎這居住環境,哪里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意見,師尊也不必難過。”
芃芃攥著月無咎的角,也不知道那個小腦袋瓜又想到哪里去了,眼含熱淚,用稚氣的小音真摯地對道:
“待我日后長大有出息了,定會給師尊修一個大房子,師尊現在千萬別自責啊!”
月無咎:“……”
本來是完全沒這種想法的,但這麼一說,覺他不自責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姬殊倒是對這居住環境適應良好,他轉了一圈,指著竹屋后的一空地問:
“這地方,師尊可有用?若是沒有,空著也是空著,能否給我種一些靈植之類的?”
月無咎略覺意外。
姬殊又道:“日后我打算試試專注丹修一途,我是水木雙靈,正好也可以自己種靈植,或許有些天賦。”
豈止是有點天賦。
之前他閉關研修煉丹的那一世,正是因為被他師兄伏辰發現他種出來的靈植品質純,煉的丹藥在凌虛界甚至千金難求,才又對他燃起了嫉妒之心,一定要將他置于死地。
月無咎原本懶得對旁人的選擇加以置喙,但想到那日在公儀府見到的妙劍法,同為劍修,難免有幾分惜才之心:
“你于劍道上頗有天賦,就此放棄,不覺得可惜?”
姬殊默然片刻。
“不覺。”
“若我的劍道注定是殺戮之道,棄之又有何妨?”
這九世,他殺了太多的人。
殺的有該殺之人,但更多的卻是他不愿殺的。
一旁的芃芃昂著頭,茫然地向姬殊,顯然不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姬殊垂眸看向芃芃:
“你這是什麼表?你也替我憾?”
芃芃搖搖頭:“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啦,開心就不會憾,這麼做師姐你開心嗎?”
小姑娘學著大人講話的模樣既惹人發笑,又一本正經。
姬殊想了想。
“還行吧。”
“那不就行啦。”芃芃笑盈盈地著他,“而且我也覺得師姐很適合種花花草草!畢竟第一眼見到師姐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賢惠老婆……”
不超過兩秒的姬殊面無表地捂上了芃芃的。
姬殊心中已有自己的道,看上去也很有規劃,并不需要怎麼心,月無咎很滿意。
再看他另一個新徒弟——
“師尊師尊!我要學什麼呀?”
小姑娘眼放金,仿佛都能讓人幻視后瘋狂搖晃的小尾。
“我和師姐不一樣的,人只配強者擁有!我得保護師姐!”
月無咎出一手指,落在眉心。
幾秒后,月無咎收回了手。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你師姐赤手空拳都能打死金丹修士”這件事,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芃芃“你這虛篩子的質別說強者,這輩子不早夭已經算你積德了”。
他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把不知買什麼東西送的小木劍。
芃芃一開始有些一頭霧水,畢竟這怎麼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木頭。
但轉念一想,事必不可能如此簡單,師尊可是修為超絕的高人,高人出手怎麼可能是一把普通木劍了,里面必定大有乾坤!
“難道說……這是一把只有有緣人能夠令它覺醒的寶劍嗎?”
月無咎:……?
他本意只是覺得反正也不能正常修煉,拿把木劍隨便糊弄一下而已。
但芃芃看著他的眼神又實在灼熱,氣氛烘托到這兒了,他要是說實話好像顯得非常破壞氣氛。
于是月無咎只能緩緩點頭。
算了。
以后有機會還是給弄把真劍吧。
*
用過午飯之后,姬殊提著鋤頭去犁地,吃得肚子圓滾滾的芃芃趴在廊下玩的木劍。
“主主,您有沒有覺得您上最近多了一種奇怪的氣息?”
秋秋圍著飛了一圈,用力在上嗅了嗅。
芃芃:“什麼氣息?”
秋秋也很難形容這種覺。
從升仙大會的某個時間點開始,秋秋就約覺到主的上有什麼氣息漸漸散發出來。
可是左聞聞,又聞聞,聞來聞去氣息最濃郁的地方就是芃芃的手——還間雜著包子烤鴨等各種食的味道。
除了這些,芃芃的手上也就只剩下一枚不知從哪里撿來的舊戒指。
而他們來九重山月宗之后,此地靈力濃郁,芃芃連續兩日都吃得飽睡得香,那種覺就愈發強烈。
它歪歪小鳥腦袋想:“就是……讓人很想跟你的那種氣息。”
秋秋詞匯量有限,不能明確的表達出“臣服”這個意思,是它能想象出最接近這種覺的解釋。
芃芃抱起小山雀,用臉蹭了蹭。
“這樣嗎?”
秋秋用翅膀撓撓腦袋,雖然和主很開心,但并不是這個意思啦。
“——芃芃師妹?”
順著聲音抬起頭,在竹屋不遠沖打招呼的正是樂瑤。
是上門來邀請芃芃去逛逛山下仙坊的。
“仙門附近的仙坊可比你們平川城的仙坊有意思多了,正好你初來乍到,也該買些日常所需的件。”
樂瑤晃著手里的錦袋,笑瞇瞇道:
“你師兄師姐們昨天在寢舍商量了許久要給你準備什麼門禮,最后還是決定大家湊份子,讓你自己挑自己想要的東西更好。”
跟樂瑤一同來的還有一男一兩位同門,其中一位師兄彎腰了芃芃的臉,嘿嘿一笑:
“想買什麼都行!”
小師妹傻乎乎的臉真好。
芃芃一想到今早在食舍看到大家清湯寡水的一幕,頓時就要推辭。
飯沒有辦法不吃,但逛街是可以不逛的,他們宗門已經這麼窮了,還沒振興宗門,總不能先把宗門窮垮了吧!
但幾個師兄師姐卻執意要拉著下山。
開玩笑。
今天有宗門小考,大家都想著法的躲考試,陪小師妹下山這活大家都想搶,他們好不容易靠著出神化的猜拳技巧搶到了這機會,怎麼能浪費呢?
“頤殊師妹也一起去吧……”
正施從幾里遠的泉水中引水灌田的姬殊抬起頭。
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散發出金丹三重境靈力的“頤殊師妹”。
“我就不去了,你們若要帶芃芃出門,記得看好,別讓惹什麼事。”
幾位師兄師姐:“明白了!頤殊師妹還有什麼吩咐!”
“仙坊人雜,別玩太晚。”
“是!”
直到他們一行人乘鶴下山,芃芃還有些不能理解。
轉頭問幾位師兄師姐:
“為何大家看上去這麼害怕頤殊師姐啊,師姐真的很弱很溫的。”
……不,只有你自己這麼覺得而已。
眾人岔開話題,拉著芃芃便往仙坊里走。
第一家去的就是仙坊的鋪,雖然在宗門有門服可以替換,不過一周中偶爾有幾天大家還是會穿別的服。
更何況小師妹是他們宗門年紀最小的孩子,最適合拿來給師兄師姐們打扮著玩兒了!
芃芃對服首飾興致缺缺,只抱著月無咎給的那把木劍,生怕被人壞。
然而著著,芃芃忽然發現樂瑤他們竟然和別人吵了起來。
“——你這人講不講理啊,明明就是我們先拿到的,你們怎麼還搶呢?”
站在樂瑤他們對面的是一眾穿著墨白門服的弟子。
芃芃認得那一服,那是昆侖墟的門服。
“誰說先拿到了就是你們的?”領頭的年尾音上揚,嗤笑一聲,“九重山月宗的窮酸弟子也敢與我爭,我出雙倍,這子歸我師妹了!”
芃芃哪里見得有人欺負的師兄師姐,頂著個小腦袋瓜就要往前沖,被師兄一把抓住領揪了回來。
芃芃掙扎:“師兄你放開我!師尊給我寶劍說不定就是等著這一刻覺醒的!”
師兄:“……我覺得月仙尊應該不是這個目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窮酸怎麼還跟我們進同一家店搶同一件服呢?”
樂瑤率先出擊,一句話就讓對方啞口無言。
另一位師姐再接再厲:“你出雙倍你有錢,你們昆侖墟的弟子都是冤大頭是吧?大家看見了嗎,今后遇到昆侖墟的弟子,他們買什麼大家搶什麼,反正他們有錢出雙倍呢!”
昆侖墟年漲紅了臉:“你……”
他旁邊的小姑娘拽了拽他襟。
“祝師兄算了吧,一件服而已,我們換一家……”
“不換!憑什麼我們換!”
這位姓祝的年顯然好面子,見吃瓜看熱鬧的人多了,更不能輕易示弱。
“我昆侖墟弟子若是連一個小宗門也搶不過,傳出去不是讓整個凌虛界笑話?這服誰搶到就是誰的,你若還是不服,盡管拔劍,打得過我我便乖乖雙手奉上!”
拔劍是不可能拔的,不說對方已是筑基期修士,就說他旁那只靈妖雪豹,長得就一副很不好欺負的樣子。
年見他們不說話了,頓時覺得找回了場子:
“哼,既然知道自己修為不如人,財力也不如人,便不要與人搶東西……”
“誰搶到就是誰的嗎?”
芃芃忽然說了一句。
年仍不覺有什麼問題,洋洋得意道:
“怎麼,你這小丫頭要用你那破木頭做的劍與我搶?我可不欺負你這麼小的小丫頭……”
樂瑤等人意識到了什麼,朝著那只靈妖雪豹看去。
“那這麼說,你的雪豹就歸我了?”
年眉頭蹙。
什麼雪豹?他的雪豹是師尊在他剛筑基期時送他的禮,這樣兇悍的靈妖馴化不易,他養在邊多年,不知花了多靈石,買它吃的東西討好它,好不容易讓它愿意與他一起安安靜靜的出門,怎麼可能讓別人搶走……
等一下!!
他的雪豹為什麼會在那小姑娘的腳底下翻肚子打滾啊!!!!
你的尊嚴呢!
我你一下你就要狠狠撓我一爪子的尊嚴呢!!
芃芃在雪豹期待的目中了它的肚子,另一只手抱著那把木劍,語氣高深莫測地對秋秋道:
“秋秋,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氣息了。”
秋秋:?
芃芃舉起那把木劍,邊揚起一笑容。
“天不生我公儀芃,劍道萬古如長夜!”
“我的王霸之氣,終于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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