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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風流小地主》 012這債老子背了

劉瀟的話讓李忘憂微微一愣,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見李忘憂一臉不解,劉瀟耐著子解釋道:「今日你可是與李氏宗族鬧翻了?他們將你家開除族譜了?」

「是有此事。」李忘憂老老實實回答道。

「哎,小郎,你糊塗啊!」劉瀟怒瞪他:「你怎麼能同意他們革除你家的族譜?」

「劉主簿,並不是我想離開宗族,實在是他們太過分了!肆意辱我家大人,我為人子,又如何能坐視不理?」李忘憂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郎,你可知道你被開除宗族后,可就不算皇室宗親了?」劉瀟搖頭嘆氣道。

「這……有何不妥嗎?」李忘憂不解,對於這個李唐宗親的名義,他並不看重。

「糊塗啊!不是皇室宗親,你就需要服徭役知道嗎?」

劉瀟的話讓李忘憂立刻楞住了,服徭役?

這事他從來沒有想過,略思索便恍然大悟,尼瑪,還真是如此!

初唐的賦稅是租庸調,是在均田制基礎上實行的田租、庸、戶調三者合一的賦役制度。

每丁每年向國家輸粟2石,為租;輸絹2丈、綿3兩,為調;服役20日,稱正役,不役者每日納絹3尺,為庸。

李忘憂原本因為宗親份,是不用服徭役的,但他被宗族除名后,便淪為普通民戶,需要服徭役了。

如果不服役,那就需要納絹沖抵。

不等李忘憂消化完這個壞消息,劉瀟又接著說道:「還有你家大人借的公廨錢,原本看在皇室宗親的份上,加上你家中還有良田百畝為質,所以楊明府並未著急催你還錢。不過得知你被宗族除名,那百畝良田也將轉給李氏宗族后,楊明府下令,明日差役來你家收討欠款,要了清欠債。」

劉瀟口中的楊明府,就是戶縣的縣令楊纂,明府是大唐對縣令的尊稱。

「明天便要我還錢?府里哪有錢還?」李忘憂撇撇

自己現在一窮二白,李衡說府里余錢不過七八貫,連府里奴婢的伙食費都快不夠了。自己還錢,這不是做夢嗎?

「小郎可是忘了府里的奴婢?」

「奴婢?」李忘憂愕然,接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劉主簿,楊明府的意思是要將我李家的奴婢拿去抵債?」

李府現尚有奴婢二十三人,奴婢是私家資財,其實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大唐奴婢不立戶籍,沒有人自由和任何權利,被視為畜產和資財,法定地位遠遠低於農民,並且奴婢的份會世代傳承。

大唐的奴婢都是可以隨意買賣的,絕婢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錢都有可能,年老多病的兩三貫錢就能買到。

李府的這些奴婢平均下來大概每人能值四五萬錢,府里的奴婢差不多能抵百萬左右的債務。

所以得知李忘憂被宗族除名后,楊明府著急上火,明天就準備讓差役上門,要強行帶走李府的奴婢重新發賣以抵欠債。

李忘憂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如此,包括老管家李衡,小丫鬟佩蘭在,都將被縣衙帶走,重新發賣。

他猛地又驚出一冷汗。

之前還想當然的讓李衡去給蘇長卿辦籍公驗,要不是今天事多,蘇長卿恐怕也變李府侍,將被一併發賣。

李忘憂一時間腦袋中一團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謝過連夜過來告知他這事的劉瀟,匆匆返回房。

房書房中,蘇長卿正在昏暗的油燈下看著書架上的書冊,見李忘憂失魂落魄般的走進來,連忙問他出了什麼事。

李忘憂頹然坐下,將剛才縣衙主簿來訪的事和盤托出。

「長卿,我現在該怎麼辦?」李忘憂實在無法想像小丫鬟佩蘭被人帶走,重新被發賣的場景。

萬一遇上一個豬狗不如的主人,恐怕小丫頭今生會生不如死啊!在大唐,奴婢可是沒有毫人權的。

這樣可的小孩,自己又怎麼能親手將火坑之中?

李忘憂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楊白勞,有種要拿喜兒去抵債的悲痛心

還有府里的其他奴婢,李忘憂打心底對將人作為商品這事到厭惡和抵,哪怕需要還錢,他也沒想過要將這些奴婢拿去抵債。

李忘憂不是道德衛士,他也會心安理得用奴婢的服侍,甚至剛穿越時還YY過買絕波斯奴回家給自己暖床。

但他又很矛盾,親手將這些可憐的人當商品賣掉,李忘憂做不出來,更不用說拿去抵債。

「這……」李忘憂現在面臨的困境,蘇長卿也茫然了。即便聰明,通商業運作,可也不是神仙,變不出錢來,更不知道如何在大唐面對如今這境。

兩人沉默無語,書房之中,安靜地能聽到油燈不時出燈花發出啪啪輕響聲。

良久,李忘憂猛地一拍幾案:「這債老子一個人背了,府里的奴婢我一個也不給!今天晚上我連夜就將他們統統放良!」

放良,也就是放免。

大唐允許放還私屬奴婢為良。奴婢的家主給手書後,便可以除去附籍,將奴婢放免為良人。

李周死後,現在李忘憂就是李府的家主。只要他寫下放免文書,這些原本李府的奴婢就能離奴籍,重新為良人。

「忘憂,你可想好了?你將奴婢放良容易,可明日縣衙來人拿不到這些奴婢,你可就麻煩了。」蘇長卿盯著李忘憂的眼睛問道。

「長卿,我想好了。這債,我李忘憂自己背!」李忘憂斬金截鐵的說道,卻讓蘇長卿看癡了。

「只要你決定了,我就支持你。」蘇長卿眸中閃過一道異彩,這一刻才發現李忘憂如此有男人擔當。

李忘憂點點頭,重新坐回幾案前,開始提筆書寫放免文書。蘇長卿一旁幫他研磨,卻不時抬眼這個認真書寫的年。

油燈搖曳的燈下,李忘憂的側臉如雕刻般,讓蘇長卿臉微紅。

屋外,更夫打更的梆梆聲傳來,夜已深,人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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