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社，林知南和韋行久相對而坐。

“這是我這幾日來有所悟而調制的一款香，味道略苦，但是細細聞來，會是讓人前所未有的驗。”林知南練地點燃一爐香。

白煙向上飄起，連形狀都十分特別，不同于一般煙霧的零散，是聚在一起的，像是一幅山水畫。

“底料中用了藥，香是其次。”作為品香達人，韋行久微微閉上眼睛，仔細地悟著這香味的氣息。

“是有一些苦，但是這苦中卻有著回甜，這種甜因為來之不易，需要細細用心去品嘗，所以味道格外地刻人心。”

這一味香確實是林知南這幾日在煉藥之余研制出來的，用了很多珍貴的藥，也用上了一些極為難得的香料。

這也是想要的覺，苦中有甜。

“若是在添上一味離葉，味道應該會更好一些，離葉會帶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覺。”韋行久一邊說著一邊睜開了眼睛，“一個有傷的人聞著一定會被帶往事之中。”

“這倒是沒有想到。”林知南點頭，“回去我加上一些。”

“量即可。”韋行久臉上出微笑，也言歸正傳，“今日不知林小姐來是為何事？”

“自然是祝新春。”林知南拿出了帶的一些禮，“這是我煉制的一些香，還有許比較珍貴難得的制香之，我這人鄙，未必能盡其用。”

韋行久沒有拒絕，他接過了林知南的這些東西，然后問：“第二件呢？”

“還是為了化蠱水。”林知南堂堂正正的說，“準備用給三師叔了，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妥，因為我拿到化蠱水這麼久，韋家卻沒有直接針對我的行，我覺得有些意外。”

“其實是有行的。”沉默一陣之后，韋行久輕輕的開了口，“除了韋德文來之外。”

“韋德文來主要是為了穩定慶都韋家的局勢，也主要是要應對皇帝。”林知南點點頭，“所以韋德文其實不是針對我的，那麼針對我的行……”

“已經化解了。”韋行久笑了笑。

他說得這樣風輕云淡，林知南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是你？對嗎？”過了片刻，輕聲問道。

“嗯。”

“那你付出了什麼？”林知南知道要讓韋家放棄針對拿走化蠱水這件事的深追究，絕非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本命蠱蟲。”韋行久笑著說，還是那樣清清淡淡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他出手來，爬出了一只小小的蟲子，但這一只就是當時借給林知南的那一只，而不是他原本的養得那麼好那麼剔的了。

“那是你的心啊。”林知南的聲音有些抖，知道養蠱之人對自己的本命蠱蟲有多看重，那就是他的生命所在。

“為了報恩，那也是理所應當。”韋行久雖然在笑，可是林知南就看到他眼中似乎有淚，“只是它卻活不下去了，離開了我。而我，只能重新蘊養它的子蟲。”

林知南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更不知何以為報。

可是對方說了，這就是為了報父親對他的恩，所以不需要他回報什麼的，這反倒讓心中更為愧疚。

這出的東西真是他的命啊！

“所以化蠱水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用。”韋行久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虛假，“相信我，正如我所說，不會有對上的傷害。”

林知南仔細的審視著韋行久的眼睛，其實是跟姜管事等府中的老人核實過關于父親救助韋行久的事。

確有其事。

而這件事還是背著祖父進行，因為祖父和柳家好，而柳家和韋家敵對，韋行久到底是韋家的人，不便讓祖父他們知道。

林知南的判斷是祖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卻默許了父親這樣的行為，相信韋行久也是心中有數，所以才如此幫助林家。

“我知道了。”林知南點點頭，“春節之后，我就用。”

“還有一個問題，對于上沒有傷害，但是因為化蠱水由不同的人注自己的意念所，所以，多多會對格有所影響。”韋行久又提醒，“比如從前沉默寡言的，在服用了化蠱水之后，也許會變得活潑開朗，從前溫和的也許會變得急躁。”

“雖然有此問題，但是本不會變，你不用擔心。”

“好。”林知南沒有多說。

“記得下次有好的香給我送來。”韋行久又笑了笑，“還記得，如果有人要對付我們凝香社，或者是對付我，也請你多多幫忙。”

“自然如此。”

林知南從凝香社離開，對于化蠱水最后的疑問也解除了，是時候對三師叔用藥，希用完之后他能夠醒過來，想辦法解開祖父上的毒。

才出了凝香社，原本是想回林府的，但是佩蘭著人卻送來消息說韋佳苑現在在玉容樓，想要見。

“佩蘭的消息還說，韋佳苑怒氣沖沖的，一戾氣，一貫囂張跋扈的，像是了天大的委屈。”玉竹是陪著林知南來凝香社，“好像是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那肯定得去看一看。”林知南心念一，“走吧，趕的，不要耽擱時間了，讓顧生輝先安著。不要給別人，也不要讓離開。”

“是。”

立刻有人快馬加鞭地去送消息，林知南則是坐著馬車趕往玉容樓。

等到的時候，韋佳苑還在玉容樓的貴賓室里，怒氣還沒有消解下來，說就算是顧生輝也不能理解。

林知南就覺得有些驚訝了，按理來說基本上沒有顧生輝搞不定的人，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幾乎所有的顧客都能被他的舌燦蓮花給說服。

所以是顧生輝繼續保持著韋佳苑的這一份怒氣，還是韋佳苑確實遭遇了難以啟齒的事，只能跟林知南說？

這倒是奇了怪了，林知南自認和韋佳苑沒有多大的啊。

與其胡思想，當然是直接去見韋佳苑這位苦主更為合適。

林知南一進貴賓室，韋佳苑就站了起來，旁邊的顧生輝朝著林知南眨眨眼睛，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就悄然退去了。

從他的眼神中看，至此時憤怒的韋佳苑帶來的是利好的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