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
新帝終于將近來的事理順,有了息的機會。
賦稅、皇商一事由戶部接手,赦免一事由刑部負責審核,而禮部和吏部,再加上國子監則是要負責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便是在明年春,將舉辦嘉靖元年的第一場選考試,作為新帝登基對天下學子的恩典。
且除奴隸、罪民、賤籍外,所有人都能參加考試。
如今是六月,只有半年的時間,禮部和吏部首先要派人在全國范圍組織州、郡、縣一級的考試,只有在下一級考試中取得一定的名次才能參加更高一級的考試。
時間節點被拿得相當湊。
陛下下了明旨,考慮到一郡地域之遼闊,考生趕赴各郡考試需要時間,便給各地四個月的時間,完郡縣一級的考試。
又三個月的時間,至明年旦月完各州的考試,各地考生還要在來年四月齊聚上京國子監,完最后的選拔。
這些人有的會進朝中各個部門,比如六部,大理寺,國子監等等。
大部分要被派往地方,或是主管當地農桑,發展生產,或是協辦學等等。
當然,辦學一事,也因此被推到了明年殿試結束。
秦驁之所以大費周章首先要在全國舉辦一場考試,既是為了補充場新鮮,為新朝可用之才,也是為了讓新一代的員們,將均田制和重商制度,以及學在各個地方辦好,辦穩。
學,由國家建立,其目的自然是為大靖培養人才。
要在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大靖建起學,錢是個問題,卻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最重要的問題的,他們要怎樣去培養出大靖需要的“人才”。
不得不說,此事還是去年陳家在汝南建族學給了新帝啟發。
陳家的族學包含了的蒙學,而后除了繼續研習儒家經典外,又設有專門教授各種技藝的學堂,以及專為子設立的學。
這樣一來,不出十年,陳家后輩們,既有通儒學,適合管理一方之人,又有通律、算、工、武等技藝的人才。
到時候,陳氏一族何愁不興旺?
同樣,他們大靖也并不需要培養出來那麼多的通才,大部分需要的還是在某些方面有天賦極其擅長的人。
朝堂就那麼大,大小員加起來有近千人,但除了半個月一次的大朝會,有資格出現在每日的小朝會上的不過百人。
更不必說那些能夠進陛下書房為“小朝堂”的重臣了。
秦驁暫時將辦學一事給了國子監,讓他們在年末前擬出一個章程來。
在此之前,國子監還要協助禮部和吏部一道,設置本次選考試的容,以選拔出今后辦學所需的人才。
*
傍晚的時候,
康公公見陛下終于有了閑暇,便想起來今兒早上景懷那廝跟他提的事兒。
他接過小太監送來的茶水,遞了過去。
“陛下,早些時候怡皇貴妃娘娘那邊兒派了景公公來問,您登基也快一個月了,對東宮那些貴主兒是個什麼章程,娘娘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驁了有些發酸的眉心,聞言有一瞬間的茫然:
“什麼章程?”
他近來無論是自己的章程還是人出章程,已經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康公公提醒道:“就是兩位側妃娘娘,還有其他幾位小主兒的位份,您看?”
康公公心里頭跟明鏡兒似的。
陛下心里頭本來就早忘了這些人了,這一忙起來就更加想不起來了。
正主兒坐著月子呢,陛下都沒能出空去看看,哪兒還管得了別的人?
秦驁坐在那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延禧宮可收拾好了?”
算起來還有幾日就要出月子了。
同樣,沒幾日就是的生辰了。
這話康公公還真能回,他今兒上午才往延禧宮跑了一趟呢!
說是府那邊接到鐘粹宮遞的話,延禧宮作為皇貴妃的寢宮,有些違制了。
府做的都是按照陛下的吩咐來的,違制不違制的,還不是得看陛下?
陛下說沒有那就沒有。
結果太后娘娘卻突然了一腳,府的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悄悄派人去找了康公公。
康公公后來去了,也見著被太后娘娘收為義,最近正跟陛下求個公主之位的玲瓏姑姑。
玲瓏姑姑很是厲害,絕口不提太后娘娘,只說按制延禧宮作為皇貴妃寢宮有些違制,好心指出來罷了。
康公公也不遑承讓,笑著說這都是陛下的意思,祖制也沒有規定皇貴妃寢宮的章程,若是玲瓏姑姑覺得有何不妥,去跟陛下進言便是。
祖制的確沒有規定皇貴妃這個稍微特殊的位份該如何建造宮室,但總歸是要低皇后寢宮一等罷了。
作為除了鐘粹宮外,離太極殿最近的延禧宮,曾經確實是低了鐘粹宮一等。
可那是曾經。
如今宮里經過重新修繕,里頭的布置已經和鐘粹宮不相上下。
按理來說延禧宮修繕期間大門閉,太后娘娘邊的人可不該知道里頭的況,可偏偏玲瓏姑姑“巧”發現了。
康公公年輕的時候跟著太子殿下吃了不苦頭,有一半是太皇太后給的,另一半卻是王家給的。
事實上,他甚至跟咱們這位太后娘娘是有仇的。
所以他一點兒瞞的意思都沒有,把自己今兒去延禧宮的事兒就跟陛下說了。
“玲瓏姑姑不愧是太后娘娘看重的人,心思確實細膩,延禧宮里大大小小的事兒就沒有不知道的。”
康公公這眼藥上得可謂是明正大。
秦驁皺了皺眉。
妻子和孩子是他的底線。
他不可能把他們放在一個心眼兒多得跟篩子似的后宮。
“太上皇可說了他們什麼時候離宮?”
康公公答道:“太上皇的意思是等小皇子滿月后就出發了。”
原也沒有幾日了。
可康公公冷眼瞧著,太后娘娘可沒有半點想走的意思了。
當初陛下仁孝,想著太上皇和太后反正就要走了,便意思意思,沒有讓他們立即遷宮。
想著等他們走了再由府把這事兒辦了,重新修繕鐘粹宮和啟宮。
結果太后娘娘不知道哪筋又不對了,眼看著小皇子滿月只有幾日了,不僅絕口不提遷宮之事,連半點收拾行裝的作都沒有。
一副生怕別人住鐘粹宮的模樣。
這也幸好陛下一早就沒打算要把鐘粹宮給貴妃娘娘,而是重新修繕空置的延禧宮。
康公公心里琢磨著,太上皇想等小皇子滿月后就走的事兒啊,還有得說頭嘞!
沒幾日了……
秦驁站了起來,道:
“明日找兩個人,在朝上彈劾太后,讓搬出鐘粹宮,還有那個什麼鈴鐺的,找個由頭把太后的意思否了。”
他也就是看太后年紀不輕了,不然就不是用這麼溫的方式來提醒了。
“還有,你先跟府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把進宮十年以上的宮人名冊給你一份,你拿去給塵溪。”
至于拿去干嘛,自然是查人祖宗十八代了,不干凈的全都直接清出去。
康公公心下一樂,面上卻還是要做一個勸諫君王的好監:
“陛下……這彈劾太后娘娘,是不是……”
秦驁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不愿意?那便算了!”
康公公:!!!
“奴才遵旨,奴才立刻去辦!”
康公公話音剛落,轉就往外頭走了,生怕陛下反悔。
那架勢,仿佛屁后邊有惡狗在追他似的。
結果沒一會兒,康公公又回來了。
“那個陛下……奴才想起來了,太后娘娘邊那位姑姑不鈴鐺,玲瓏。”
秦驁:……
秦驁手邊幸好沒有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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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公公:呵呵,小公主,這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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