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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第186章 鈴碎魔現

 九嬰的啼鳴聲震得眾修耳中生疼, 巨大的浪頭帶起冰冷海水如傾盆大雨灑向四周,海面上風起云涌,宛如天地變

 說曹, 曹便到。誰都沒有想到螢雪會突然出現, 惹得眾修皆驚, 朝外退出半里, 駭然向漩渦之

 漩渦的中心宛如星河倒落,浮熒彩流轉。

 螢雪手里抓了個人,站在高昂的蛇頭之上,海風將他袍吹得獵獵狂舞, 仍舊是蒼白絕的容,殷紅的像要滴抿著,冷眼睥睨眾修。

 雖然他的境界在一眾強修里并不惹眼,但依舊讓賀無歡如臨大敵。

 “這麼多人?”浪花聲之中, 夾著一嘲諷的話語從蛇頭上傳下,“怎麼?都是要進落星壑的?”

 他說話之間,只將目向浮仙萊島前的葉司韶。

 “是來抓你和你師姐的。”葉司韶瞧見他這副肆無忌憚的模樣, 委實有些頭疼。

 “你這是……”賀無歡盯著九嬰下的漩渦, 神驟變,駭然道, “你私啟落星壑?”

 “落星壑”一詞讓所有修士的目全都集中到九嬰下的漩渦上,對在場大部分修士來說, 這個地名代表著玉昆最神的所在, 哪怕是梵天界的修士,對它的了解也知之甚, 流傳最廣的只是落星壑有進無回的駭人傳說, 除此之外, 別無其他。

 但同時,落星壑也代表著巨大的寶藏,數不盡的法寶靈草,靈氣氤氳的福地天,引得無數修士爭相前往的境。

 與星羅界一樣,未窺全貌之前,它就是個神危險又讓人向往的去

 修士們的眼神便漸漸變得愈發復雜,但到底都是梵天界的人,與普通修士不同,都還沉著氣。

 “是又如何?”螢雪不以為意地回道,毫未將眼前對峙的修士放在眼中。

 “你們到底瞞著我們做了多事?私啟落星壑,擅落星壑,在我梵天界都是重罪,葉司韶你為金梵,明知故犯!還要阻擋我們追捕于他?到底是何居心!”賀無歡怒極斥問。

 “落星壑乃我梵天地,還請葉尊給眾修一個代。”先前開口那老者也沉聲道。

 “我記得梵天界有一條規矩,金梵仙士可落星壑。賀仙,對嗎?”葉司韶反問

 賀無歡蹙眉:“對又如何……”

 話音未落,那廂螢雪笑出聲來:“對就可以了。”

 他將手中之人拋在蛇頭上,獨自飛向前,一簇金芒自他肩下綻起,袍被海風吹松,襟微敞,半個金梵印現于人前。

 飛在賀無歡后的林清沅霎那間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盯著他肩下金梵天紋。

 “金梵?!他竟是金梵仙士?!”

 剎時間,竊語聲四起,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梵天界的修士再也忍不住。從梵天界逃的俘虜異類,到梵天界至高無上的金梵仙士,眾人已經不知是抓還是不抓了。

 “葉司韶,是你?!”賀無歡幾乎瞬間反應過來——葉司韶為了讓他徹底擺被追捕的境地,竟不惜將他扶金梵仙士。

 葉司韶并不回應,只道:“我說了,你們不能抓他。”

 螢雪雙手環,冷道:“也別想抓我師姐。玉昆四金,三金皆在此,二對一,當以我們的決定為準。”

 梵天界的規矩,但凡金梵仙士意見相左,以多者為準。

 賀無歡已經氣到面無后劍陣嗡嗡震,仿佛下一刻就要朝著他們出手。

 局面到如今已不知該如何收場,眾修陷沉默地對峙中,只有海浪聲不絕于耳,不知多久,葉司韶突然開口:“既來之則安之,賀仙不必怒,我也正有要事想請列位來仙萊島一議,如今大伙都來了,倒省我一番功夫……”

 只可惜他話音未完,那廂螢雪突然回,手中一道暗不由分說朝著蛇頭上方出。才剛他落腳的蛇頭上不知幾時多了個人影,正蹲在地上,將那被他拋下人扶起。

 一片銀閃起,將螢雪出的暗完全擋下,只聞“砰”一聲脆響,二者撞之上,銀化作碎片,一道人影飛離蛇頭,八道仙影隨之一道道落下,跟隨其后。

 那人只飛出百步便又折,浮在半空,已將螢雪帶回的人救走。

 “師姐?!”螢雪已然收手,雙眉擰地盯著站在龍影劍上的南棠。

 “南棠?”葉司韶亦是轉頭去。

 南棠只將救下的人小心翼翼放到龍影劍上,讓他好生坐定后才道了聲:“師父。”

 被螢雪帶回來這人蓬頭垢面、衫襤褸,渾上下充斥著一腐敗的氣息,散的劉海被南棠拂到兩頰后出一張瘦到形的臉龐,只那廓還有幾分稔。

 赫然便是南棠的師父——裴玄熙。

 裴玄熙被了濃郁生氣之后已經醒轉,神呆滯地坐在龍影劍上,他雙眼似乎已瞎,對南棠的喚毫無所覺,整個人毫無生氣,就如夜燭所言,像行尸走

 南棠已經幾十年未見師父,但是裴玄熙親自帶重虛宮,帶進仙門,又得恩師數十年教誨照顧,于而言,裴玄熙與父親無異,當時聽夜燭描述之時已覺難過,如今親眼所見恩師落如此下場,更是心如火焚,難至極。

 “螢雪!”安好裴玄熙,南棠起面對螢雪和葉司韶,神間一片冰冷,“落星壑里發生何事?夜燭人在何?”

 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又是假的,只知道,裴玄熙回來了,而夜燭卻消失在落星壑里,只想弄清楚,夜燭出了什麼事!

 “我沒見到他。”螢雪的目一下冷下來。

 “沒見到?可他見到你了!”南棠手中拈起一團青,蓄勢待發,冷冷質問道。

 夜燭在斬斷半魂之前,出螢雪名字,他在落星壑里看到了螢雪,可不過片刻時間他半魂便斷,而這廂螢雪卻將原本跟著夜燭的裴玄熙給帶回玉昆。如今螢雪卻說自己沒有見過夜燭,如何相信?!

 “師姐不相信我?”螢雪攥了攥拳,才剛還泰然自若的神已泛起怒意,“既不信我,又何必多此一問?”

 南棠咬牙擎起青:“在你出現之前,他已經先一步找到師父。你說你沒見過他,為何師父會落到你的手上?”

 “怎麼?他出事了?死了還是傷了?你以為是我下的手?”螢雪冷笑出聲,“是我又如何?我一直都想殺他,遇到機會當然是將他打得魂飛魄散,永無回!”

 “螢雪!我只想弄明白落星壑里發生何事!”南棠用最后一理智克制著自己。

 從夜燭半魂斷去迄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拼盡全力趕到此地,努力制種種恐懼憂心,讓自己保持冷靜,緒早就抑到了極致,又聽螢雪此言,那郁憤憂急之已要沖破天靈蓋。

 “螢雪,別說了!”葉司韶已覺事有異,見南棠雙眸漸紅有失控跡象,便喝止螢雪,又朝南棠道,“南棠,許是有些誤會,不如進仙萊島再問個清楚。”

 “沒這個必要。”螢雪揮揮手,雙眸俱是寒意與痛,“是,我殺了他。怎麼?師姐要替他報仇?”

 “南棠仙友,他騙人!”忽然間,一聲急切的喊從對面遙遙傳來,“他……他和我說過,他孿生兄長出事,他要去救……”

 說話的人是林清沅。雖然放走螢雪,卻在他下了追蹤所用的仙香,從長淵趕到仙萊時,比師長還早一步找到了螢雪。許是見曾以命相護,螢雪對不似對外人那般冷談間了只言片語給

 賀無歡等一眾修士見這師姐弟兩人鬧翻,早就暫時沉默,隔岸觀火,聽到林清沅出聲,賀無歡轉頭就是一記厲眼。

 “你閉!”螢雪聽到林清沅的聲音,惱怒喝止道。

 林清沅被師父狠狠一瞪,早就低下頭去,閉不語,反正該說的也說了。

 救人?!

 南棠眉頭大蹙——螢雪此落星壑,是專為夜燭而去?

 “我告訴你,我要想殺他,何必費此周折?”螢雪卻又是一聲冷笑,“師姐既然覺得是我殺了夜燭,那我就殺給你看——”

 他邊說邊將袍一掀,出右腳腳踝上所系的鈴鐺。

 “不要!”南棠一眼見,那鈴鐺已布滿裂紋,只要他稍再用力,那鈴鐺就會被震為齏

 符鈴與夜燭命相聯,鈴在人在,鈴碎人亡。

 “師姐,不想他死,就求我!”螢雪一步一步,凌空緩步走向南棠,臉上如同霜結,“求我!”

 南棠盯著鈴鐺。

 鈴鐺雖然布滿裂紋,卻還未碎,這證明夜燭還活著。

 “好,我求你……”南棠漸漸冷靜,道。

 螢雪卻未因聽到的妥協而有半分高興,眸中一抹猩紅現,只是道:“師姐,我已經按你說的去做每一件事,為何你還是如此不相信我……可是我明明,從來都沒騙過你……”

 他已行至面前,垂眸看,又道:“師姐,也許是我錯了,不該真的將你視如師姐,你們……都一樣。”他說得很輕,“也罷,我放手!”

 語畢,他甩袖而落,一道風刃自二人之間割過,他朝后輕飄飄騰到半空,掠離南棠。

 只是,點在半空的腳尖還沒收回,那束于他腳踝上的符鈴忽然之間……

 碎了齏

 南棠看著晶亮的末揚起,轉眼之間消散在海風中,一顆心沉沉墜落。

 螢雪卻也驚呆在半空。

 他什麼,都沒做。

 ————

 赤冕,星河仙舟。

 謝清留仍居高臨下地浮在夜燭面前,緩緩掌而出,置到他額前,掌中一道尖銳黑夜燭眉間。

 夜燭眉頭頓時蹙如川,雙眸痛苦怒瞪,臉白了又白,雙手更是狠狠摳。劇烈的痛楚來襲,瓣上鮮沁出,他死死咬著方沒讓自己出聲來,眼睜睜看著一枚小小的符鈴被謝清留自他魂神之中剜出……

 “你以為將他救出就能保他平安嗎?你以為你的命符可以制住他的東西嗎?”謝清留拈著那枚符鈴緩緩蹲到夜燭側,語氣溫道,“我還得多謝你,讓他順理章去了玉昆。現在,你就好好看著吧。”

 夜燭力地倒在佛掌,所有的力量仿佛被空般,境界亦化為烏有,只能艱難抬頭,看著一點一點,將那符鈴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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