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陸珩離開沒多久，陸畫果然就回來了。

　陸畫見蘇惜卿滿臉紅通，心頭一跳，張問道：“你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不會染上風寒了吧？”

　不怪陸畫這麼問，蘇惜卿小時候每一次臉蛋燒紅，隔天必得請太醫，無一例外全是染上風寒所致。

　蘇惜卿仍震驚于不久前的那一個吻，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臉也燙得厲害。

　陸畫探了下臉頰的溫度，立刻將丫鬟喊了進來：“半夏！趕去請府醫過來！”

　蘇惜卿忙不迭阻止陸畫，一陣比手劃腳，陸畫才打消請府醫的念頭。

　“你不會也被我哥欺負了吧？”陸畫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

　“……？”

　陸畫想起昨日兄長來找自己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覺得，我哥可能是因為得知老祖宗急著幫你安排婚事，還幫你了那麼多兒郎，所以氣得瘋了，變得有點奇奇怪怪……”

　“莫名的嚇人！”

　蘇惜卿微微一怔，逐漸冷靜下的頭腦也終于恢復正常運轉。

　剛才，也覺得珩哥哥有點奇怪。

　之前就連牽的手，臉上都紅得像能滴的年，今日突然變得極為大膽，不止主抱，甚至還，還親了！

　蘇惜卿心中驀地涌起一怪異不安的緒，卻又很快想起來之前在馬車上，陸珩也主抱了。

　頓時又有些不確定了。

　陸畫見小表妹呆呆的著自己，眼神還得要命，耳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

　心道，表妹的皮也太好了，每一寸都白皙得近乎明，無暇細膩得宛若上好的羊脂玉，這副毫不設防的模樣，真的特別地可，特別地讓人想……欺負欺負。

　陸畫突然有點理解兄長為何對小表妹那麼執著了，小表妹不再像個小刺猬一樣，見了就豎起渾的刺，現在乎乎的小模樣，的確可得。

　陸畫沒忍住，手了下眼前乎乎的小臉蛋。

　蘇惜卿回過神，眼里全是錯愕。

　陸畫心虛的收回手，佯怒道：“我在跟你說話呢，發什麼愣？”

　蘇惜卿歉然一笑。

　陸畫心臟瞬間一團。

　真可。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小表妹這麼可呢。

　“我哥他之前說要娶你，好像也不只是因為想負責，他……”陸畫不擅長說別人好話，神特別別扭，“他好像是真的心悅你，你，你給他一次機會吧。”

　其實蘇惜卿得知陸珩還是要上戰場之后，早就搖搖墜的心墻也跟著垮了。

　蘇惜卿安靜片刻，拉過陸畫的手，寫道：“你幫我跟珩哥哥說，我會等他。”

　倘若無法改變陸珩的命運，那麼還是跟前世一樣，就算所有人都害怕他，也不會放棄他。

　回府的馬車上，蘇惜卿發現紫芙不停瞄自己，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蘇惜卿好笑的拉過的手，寫道：“怎麼了？”

　冬葵的表有些奇怪，像是想阻止紫芙，又在掙扎著什麼。

　蘇惜卿看著們倆，微歪了歪頭。

　紫芙斟酌著用詞，道：“姑娘，您與陸世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與冬葵自伺候蘇惜卿，當然也知道姑娘似乎是對世子有意，但蘇惜卿落水之后一再拒絕陸珩，兩人只當姑娘對陸世子只是兄妹之，但方才在屋里……姑娘明顯是對陸世子是有意的。

　蘇惜卿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知道，一旦對陸珩的態度有所轉變，陸老太太馬上就會知道。陸珩此次一去邊關最一年，還不想在此時與老太太撕破臉。

　冬葵心思細膩，約約察覺蘇惜卿的想法，道：“聽觀言說，陸世子今日之所以如此古怪，是因為連做數日噩夢。”

　蘇惜卿飛快地拉過冬葵的手，寫道：“他怎麼了？”

　冬葵將觀言的話如實轉述。

　蘇惜卿微微愣怔。

　聯想到今日陸珩不同往常的言行舉止及那說不出來的悉，心底忽然涌現一道荒謬的想法。

　難不珩哥哥想起了前世？

　或是，他跟自己一樣都重活一世？

　回到侯府，蘇惜卿立刻讓冬葵去打探陸珩的行蹤，包括他去了哪里，見了什麼人，都要告訴。

　待完冬葵之后，又吩咐紫芙，蘇宸下朝之后，將人請來寶月軒。

　蘇宸從小就好學深思，對兵法、研制之類更是潛心研究，三年前高中探花，進工部之后，更展現改造的天分，將連弩進行改進，使其威力更大，得宣帝賞識，不止被一舉提拔為工部侍郎，也因緣際會了太子幕僚。

　蘇惜卿坐在院子的涼亭中，斜倚在憑欄觀荷，心中暗自琢磨。

　倘若珩哥哥所言為真，出佂漠北一事真提前了，大哥定然也早得到消息。

　蘇宸知道妹妹今日又被老太太過去，以為要找自己討論相看之事，乍一聞詢問邊關之事，足足愣怔了好一會兒，方開口道：“皇上要太子出戰邊關？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蘇惜卿心臟猛地躍起來。

　蘇宸試探道：“可是表哥跟你說了什麼？”

　蘇宸雖為太子幕僚，卻無任何私，此等大事，與太子私甚篤的陸珩率先知曉，也不是不可能。

　蘇惜卿搖頭，繼續寫道：“做了不好的夢，夢見兄長和珩哥哥都上了戰場。”

　蘇宸一臉無奈：“傻囡囡。”

　-

　陸珩忙到深夜方回到國公府，得知這一世蘇長樂提前摔傻之后，他倒是安心不。

　一切事的起因便是軍陷膠著之際，太子收到蘇長樂被指婚給四皇子的消息，方心緒不寧判斷失誤，如今蘇長樂了傻子，即便四皇子再想故技重施，宣帝也不可能同意。

　陸珩褪去裳，進到浴桶之中，自嘲一笑。

　太子與蘇長樂確實為天作之合，每一生每一世都再幸福滿不過，不像他與卿卿……

　陸珩浸水中，略為疲憊的閉上眼。

　幸好這一世，他與卿卿應該能有善果。

　【冬葵居然親自來跟我打探世子的行蹤，難不蘇姑娘真被世子給打，回心轉意了？否則蘇姑娘為何突然關心起世子來了？】

　陸珩聽著從屏風外飄進來的心音，長睫微微一，水珠順著臉龐滴落下來。

　半晌后，陸珩懶洋洋地喊道：“觀言。”

　“小的在。”

　“準備夜行服。”

　候在屏風外觀言懵了下：“……啊？”

　“你不是說表妹打探貧……我的行跡？我去見一見。”

　觀言瞪大眼，結結道：“小小小小的說了嗎？小的剛剛沒說話啊！”

　陸珩漫不經心地輕哼：“你說了。”

　“……”

　“我聽得一清二楚。”

　“……”

　陸珩說得斬釘截鐵，觀言瞬間陷自我懷疑之中，五糾結一團，懊惱掌：“你管不住，你管不住。”

　觀言哭喪著臉道：“世子，小的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您放心，小的沒有告訴冬葵姑娘您的行蹤──”

　陸珩打斷他的話：“無妨。”

　“……啊？”觀言一臉茫然。

　“以后表妹想打探我的行跡，盡管告訴便是。”

　“……”

　觀言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世子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逗他。

　他家世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很快回答他：“我不是在逗你。”

　“……”觀言心尖一抖，害怕的抱住自己，腦中緩緩浮現冬葵早上說的那些話。

　心道，世子難不真的被魘著了？

　陸珩無聲笑了下，不再逗他，利落換好夜行勁裝，門路的來到義勇侯府翻|墻會佳人。

　陸珩剛翻上墻檐，把玩著手里的小石子，準備像記憶中那般給小姑娘打暗號，眼角余便瞥見一道悉的纖細影。

　他微微一怔，連帶拋到一半的石子都忘了接。

　月下，站在院子的涼亭旁，微微仰頭看著他，笑得又又甜。

　【珩哥哥，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