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蘇惜卿這麼坐著, 任何變化都覺得到。不自在的了下，想往后退一點，細腰卻被牢牢扣住, 彈不得。

　危險直指而來。

　蘇惜卿被迫仰首。

　男人舌尖強橫地闖進中, 輾轉親|吻, 大掌若有似無的著的后頸, 像在安, 實際上卻是不給任何退卻的機會。

　帶了點|暴的味道，強勢索|要的, 極盡占|有。

　蘇惜卿不知道陸珩究竟發生何事, 卻覺得出他的心極其糟糕。

　抵住陸珩膛的小手漸漸繞上他的脖頸。

　不知過了多久，蘇惜卿手沒力了, 眼尾亦被臉上的熱度給染紅，繾綣昳麗的紅于眼底漫開, 慢慢浮現水。

　“哥，珩哥哥……”蘇惜卿快要不能呼吸, 艱難的推開他, 聲音尾尖帶著||抖。

　之前每一次親吻, 陸珩大都是溫而又甜的, 只要抗議, 便會馬上停住, 這一次卻沒有。

　男人將擁在懷中，霸道的氣息占據所有呼吸，強悍的讓頭暈目眩。

　直到蘇惜卿淚盈于睫，因為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就要昏厥過去，不停的捶打他, 陸珩才依依不舍的松口。

　陸珩低頭，輕輕抿去長睫上的淚珠，像是在撒或道歉般，用臉頰不停蹭的臉。

　“卿卿。”

　他低聲呢喃，嘶啞的嗓音是毫不掩飾的迷。

　陸珩很這麼強勢，蘇惜卿還沒緩過來，聽見他的聲音卻還是下意識的抬頭，甜的瓣輕了他上下滾的結。

　“怎麼了？”

　細甜的嗓音一出口，蘇惜卿的臉頰都要燙到冒煙。

　兩人都還在馬車上呢！

　雖然就只是簡單的一個親吻，但待會兒下馬車，要是讓其他人聽見的聲音，豈不是要讓人想非非。

　蘇惜卿想起紫芙、冬葵最近的眼神，面上燙紅如火，浸了水霧般的眸子盡是委屈。

　“卿卿，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陸珩垂眸凝，話落，又捧著的臉低頭吮住的瓣。

　蘇惜卿所有的小委屈全因為這一句話消失無蹤，滿足的笑了起來。

　【我也很高興能遇到珩哥哥。】

　【很高興小時候珩哥哥雖然說討厭我，看到我摔倒了，卻又臭著一張臉過來哄我。】

　【口是心非的珩哥哥真的好可，卿卿最喜歡了。】

　蘇惜卿最后是被抱著下馬車的。

　兩人完全無任何孟浪之舉，蘇惜卿只是被親暈過去，但當醒來之后，得知自己在眾目睽睽下被抱回房，忍不住撲到陸珩上，像小貓一樣啃咬起罪魁禍首。

　正合陸珩心意。

　男人強健有力的手臂勒住的細腰，靠在耳畔吐氣低笑：“卿卿可還記得早上自己說過什麼？”

　蘇惜卿怔了下，登時就慫了，扭頭想跑，陸珩卻揮手扯下帳幔。

　早上小姑娘三番兩次，勾得他滿肚子火，最后還壞心眼的調侃他，肆意放火。

　陸珩垂眸看著底下的小姑娘，溫捧住雪白雙頰，眼神一暗，垂頭在鼻尖輕啄幾記。

　蘇惜卿這幾日盡折騰，發現自己跑不掉，立刻細著嗓子求饒：“珩哥哥不要，卿卿早上是跟你開玩笑的。”

　陸珩按住的手，笑著輕啄的耳，含糊不清道：“現下才求饒。”

　將披散于肩的發梳順，纏了幾綹在指間。

　“晚了。”

　人兒委屈的咬咬，一雙目很快就被水汽浸，哭聲也帶上一點崩潰。

　“珩哥哥……”

　聽得人恨不得死上。

　-

　翌日，蘇惜卿醒來時，終于沒再迎來冬葵、紫芙那言又止的目。

　只是那些斑斑紫紫的痕跡實在太過目驚心，冬葵還是忍不住抱怨：“郡王怎麼回事，一點都不知憐香惜玉。”

　紫芙奇怪的看了冬葵一眼，心想，郡王之前哪次憐香惜玉過了？

　蘇惜卿被折騰的半條命都沒了，今日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好在與陸珩親之后，陸老太太與林氏并沒有強求得日日回國公府請安奉茶，親之后的小日子也算過得悠哉。

　紫芙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怒氣沖沖的哼了聲。

　蘇惜卿正展著雙手，任由兩人伺候更，好笑的看了眼紫芙：“大清早便心不好，誰惹你生氣了？”

　冬葵不悅的瞪了紫芙一眼，張口無聲說道：不是你皮繃一點，別讓姑娘知道這事？

　蘇惜卿注意到冬葵的口形，面上笑意微斂：“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還非得讓你們瞞著我？”

　冬葵惡狠狠的瞪了紫芙一眼，方道：“回王妃，不是奴婢故意瞞著您，實只是不想您醒來便惹得不痛快。”

　蘇惜卿看。

　冬葵無奈嘆氣：“江嬤嬤招了，江嬤嬤說當初不忍心看老太太因為你和郡王的親事茶飯不思，郁郁寡歡，才會一時喪心病狂，擅作主張犯下大錯。”

　江嬤嬤果然如陸珩所說，獨自一人把罪給扛了，將陸老太太摘得干干凈凈。

　“江嬤嬤不過一個奴才，哪個奴才會這麼大膽對侯府嫡下手？更何況江嬤嬤伺候了陸老太太幾十年，老太太要是不同意，怎麼可能敢買兇毀人清白？”紫芙氣憤道。

　“這件事，奴婢早在王妃還沒和郡王親時就想說了，奴婢真的氣不過當初老太太里說疼惜王妃，一聽見世子說要娶您就堅決反對。沒想到這還不是最氣人的，老太太還趁著郡王離京打仗，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意圖拆散您和郡王！”

　昨日幾人談話時，兩人都沒跟進大廳，完全不知大廳里發生何事，自然也不曉得陸老太太才是真正的指使者，饒是如此，就連紫芙這樣一筋的傻姑娘都知道這樁腌臜事究竟是何人主使。

　就如鎮國公所言，世人不是傻子，不是江嬤嬤一口咬定都是自己的主意，眾人便會覺得陸老太太真是無辜的。

　外頭早就眾說紛紜，但無一不說陸老太太心狠手辣，為了能攀得別家貴，連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外孫都下得去手，歹毒又虛偽。

　蘇惜卿早就有心理準備，臉上沒有什麼緒，心里也無波瀾起伏，直到紫芙又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老太太昨天昏過去之后，再醒來，居然半邊子彈不得，得了風，如今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躺著讓人伺候。”

　冬葵氣急敗壞捂住紫芙的，罵道：“我總有一天要把你這張給了！”

　風？

　老太太中風了？

　蘇惜卿微微一怔。

　昨天雖然追問陸珩究竟跟老太太說了什麼，他卻始終避重就輕，沒想到今日就聽見老太太人不好了。

　蘇惜卿很快就趕到國公府。

　國公府昨日因為老太太突然昏厥一團，今日亦是兵慌馬，太醫來來去去，離開時卻都個個面凝重，不停搖頭。

　太醫們束手無策，只說陸老太太應該是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

　鎮國公為此奔走心，一夕之間蒼老不，想問老太太究竟發生何事都無法，只因陸老太太況實在過于嚴重，不止半不遂，就連話都講不清楚，就算勉強說出一句話，也是答非所問。

　他氣得要找陸珩質問清楚，無奈皇上得知陸珩雙痊愈一事，一大早就將人召進宮。

　直到晚上鎮國公才終于見到人。

　可惜陸珩也是一問三不知，陸珩甚至說：“我只是突然想起兒時一件事，忍不住向老太太求證。”

　鎮國公蹙眉道：“何事？”

　“母親難產一事。”

　陸珩生母難產而亡，這件事一直是鎮國公心頭的一刺，如今聽兒子再度提起，臉驀然一變。

　“兒子不知為何總覺得娘之所以崩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故而向老太太求證此事，沒想到老太太竟暈死過去。”

　陸珩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爹，你說，老太太是不是因為心虛，才會如此？娘是不是遭人算計才會死于非命？”

　鎮國公踉蹌后退，怒喝：“閉！自古人生子便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豈容你胡言語，你實在不該拿這莫須有的陳年舊事來煩老祖宗。”

　“爹難道就真的沒有懷疑過當初──”陸珩臉上沒有任何表，看著鎮國公的眼神卻如數九隆冬的雪水一樣冰冷。

　“閉！”鎮國公再次怒喝，父子終不歡而散。

　因為這件事的關系，陸珩很再踏足國公府。

　陸老太太的況始終沒有好轉，外面的風言風語也傳到了老太太這是太過歹毒才會遭天譴。

　四皇子被貶之后，林氏一族便也跟著分崩離析，哪怕林皇后下跪請求，宣帝都無于衷。

　不止無于衷，甚至下令斬殺兩位國舅。

　眾人原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沒想到一年后林皇后卻犯下大錯，不止毒殺帝王，甚至在皇城因為皇上中毒，命在旦夕，一陣兵荒馬之際，與被貶為平民的四皇子里應外合，意圖謀朝篡位。

　宣帝雖然駕崩，四皇子卻沒有奪位功，反而被軍殺城下。

　新帝登基，林家株連九族，男的發配邊疆，的充為奴，就連貴為鎮國公府夫人的林氏及一雙兒都難以幸免。

　鎮國公與陸珩這一年多來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父子倆脾氣都倔，沒想到再見面，竟是因為林氏母子三人充為奴一事登門。

　先帝駕崩，新帝登基，陸珩又曾對新帝有過幾次救命之恩，鎮國公知道，只要陸珩肯到新帝面前求個，一切都有解。

　前世陸珩便曾因為一時不忍，出手幫過林氏。

　只可惜，善無善報，他救了林氏還有一雙兒，林氏卻為了的兒子恩將仇報，一把火燒死了他與蘇惜卿。

　若非死后他的魂魄未散，陸珩怕是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被人害死的。

　除非他瘋了，否則他不可能再幫林氏。

　“爹知道當年你母親沒了之后，一年后我便又續弦，你心中怨恨，怨我也怨后娘，但爹也是不忍你與畫兒從小就沒有母親陪伴，才會急著給你找個后娘，但就算你對我們有怨，但是可楓跟可嵐他們二人到底是無辜的。”

　蘇惜卿聽見鎮國公提起陳年往事，本想回避，陸珩卻握住的手，不讓離開。

　“坐。”陸珩說。

　蘇惜卿猶豫了下，見鎮國公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才又坐了回去。

　鎮國公見蘇惜卿氣紅潤，眼角眉梢都泛著讓人看了便羨慕的幸福，欣一笑：“阿珩有時候比較不講道理，卿丫頭可別太依著他，免得這小子得寸進尺。”

　一年過去，陸老太太病依舊沒有好轉，仍是口不能言，終日臥榻，不過不之年的鎮國公已是滿頭白發。

　蘇惜卿看著仍是壯年，眼角便已爬滿皺紋的鎮國公，心里其實有些難。

　但這是陸珩的事，不會干涉，即便陸珩狠心拒絕鎮國公，也不會覺得他殘忍或是冷。

　鎮國公要陸珩出手救林氏一雙兒，陸珩卻問鎮國公：“爹還是覺得當年母親難產只是意外嗎？”

　歲月不止能磨練一個人的心志，也能撕破一個人的假面，讓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陸老太太渾渾噩噩過了一年，或許是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威風凜凜，或許是終于會到當年蘇惜卿突患啞疾到底有多痛苦，會到當年陸珩生母生完孩子，孤苦無依的躺在榻上等死有多無助，當鎮國公再度跟求問當年陸珩生母之事時，居然點頭承認了。

　鎮國公從來沒想過妻子難產竟是人為。

　聽起兒子問起此事，面上神卻是說不出的苦。

　蘇惜卿看到鎮國公毫無生氣的黑眸里，全是懊悔與痛苦，看到他捂著臉，狼狽的搖了搖頭。

　鎮國公嗓子干的厲害，沉默半晌，苦笑了下，連聲音都帶著一哽咽：“不是意外，當年……是我沒能護好你娘，不是意外，是我錯了……”

　蘇惜卿低下頭，不忍再看。

　后來陸珩還是答應鎮國公，會想辦法求新帝赦免陸可楓與陸可嵐，但他沒辦法幫林氏。

　陸珩可不敢賭。

　林氏前世既然能放火燒死他一次，就能燒死他第二次。

　哪怕現在他已經有自己的府邸，陸珩也不想冒這個險。

　這是他好不容易求來的一世，他不會冒這個險，他甚至貪心的，想要他和蘇惜卿跟太子他們一樣，還能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想要生生世世都能和在一起，而不是只有這一世。

　鎮國公離開之后，兩人回到房。

　剛關上木門，陸珩便將蘇惜卿撈到懷中，從后將人抱住。

　【珩哥哥真的好撒哦。】蘇惜卿忍不住抿笑。

　“嗯，我很撒。”陸珩側過頭親了親的臉。

　蘇惜卿甜的笑容卻是凝在角。

　【我剛剛說話了嗎？】

　怔怔地扭過頭，剛好對上陸珩懊惱的神。

　“珩哥哥剛剛……”蘇惜卿心中剛升起一道荒謬至極的猜想，陸珩的便落了下來，將未盡之語牢牢堵住。

　【珩哥哥剛剛為何知道我在想什麼？】

　親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在蘇惜卿里霸道強勢地攻城略地。

　裳很快散，件件落滿一地，毫無章法的迭在一塊。

　蘇惜卿很快就將疑問拋諸腦后。

　……

　陸珩抱回榻，后來聽說，又抱著去到羅漢榻。

　他將蘇惜卿抱在上，極有耐心的喂喝茶，哪怕他一舉一皆溫，蘇惜卿卻是越喝越，汗流浹背。

　陸珩最后將帶到穿鏡前，兩人就沒有一刻停下，嚴合的挨在一塊。

　蘇惜卿看到銀鏡里，紅花遍布的雪頸上汗珠閃閃發亮，腦子都空白了，心臟快從嚨里跳出去。

　那面穿鏡不是普通的銅鏡，而是鏡面極為清晰的銀鏡，嵌在金楠木，連陸珩這等八尺兒郎都能從頭到腳照得一清二楚。

　也將玉凝脂、晶瑩剔的每一吋都完呈現，包括它現在迅速染上漂亮的桃花瓣的模樣。

　仿佛染上一層又一層的胭脂，極為人。

　這面銀鏡是當年新帝送的喬遷之禮，說是嶺南送來的貢品，又穿鏡，整個大齊就只有三面。

　陸珩當時讓人將它搬進房里時，蘇惜卿還在銀鏡前換了好幾套裳，欣賞許久。

　蘇惜卿可說極為喜歡這面銀鏡。

　沒想到珩哥哥會帶過來。

　這一世陸珩的小沒有被截斷，銀鏡將他俊高挑的姿完全照映出來，包括強健有力的修長大與經年累月奔馳沙場磨練出來，結實優的腹線條與新舊替的刀傷、劍傷，都忠實的呈現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