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迎香來請馮家幾位姑娘去正院用膳。
馮蘭有些放心不下,臨走之前,特意叮囑馮君:“三堂妹,待會兒見了姑母,你恭敬些,話也說一些。”
馮竹跟著來了一句:“就是,姑母待你這麼好,你就別氣姑母了。”
馮君一臉無辜:“四堂妹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一片誠心待姑母,字字句句出自肺腑,何曾氣姑母了?待會兒見了姑母,我得問一問……”
“不行!”
馮蘭馮竹一驚,異口同聲地出言阻止。
馮君訝然挑眉:“你們嫌我對姑母不恭敬,又不準我問清楚。我要怎麼改?”
看著馮君理直氣壯的模樣,馮蘭后腦勺都疼,只得放聲音:“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心多想。”
一邊說,一邊沖馮竹使眼。
還不快些哄一哄。
不然,一張,得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們私下再鬧口角,到底都是堂姐妹。在外做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馮竹也知這個道理,只得著鼻子低頭:“三堂姐,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說你氣姑母。你率直,一片赤子之心。姑母別提多喜歡你了。”
“真的嗎?”馮君眨眨眼:“你沒騙我吧!”
馮竹咬牙切齒,出右手發誓:“要是我騙你,就讓我被天打雷劈。”
馮君立刻笑地拉住馮竹的手:“我又不是不信你,你發毒誓做什麼。萬一應驗了怎麼辦。”
馮竹:“……”
馮竹悲憤地看馮蘭一眼。
二堂姐,我好想手打啊啊啊!
馮蘭一臉同。
忍一忍吧!以后別惹了。
馮低下頭,悄悄抿樂。
馮竹說話尖酸,欺負這個庶妹是常事。現在可算是遭報應了。馮君一來,馮竹就憋。
姐妹四個一團“和氣”地去了正院。
小馮氏笑地說道:“王府里有兩個手藝極好的廚子,其中一個會做江南菜。君今兒個好好嘗一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馮君微笑道:“堂姑母這般疼我,我激不盡。”
小馮氏慈地輕拍馮君的手背,笑著說道:“這點小事算什麼。等吃完飯,姑母那兒還有好些首飾,你挑個好的。”
這偏心眼的,都沒邊了。
馮竹酸得直冒泡。
不過,前車之鑒擺著,不敢招惹馮君。
馮蘭比馮竹聰敏得多,在小馮氏親切熱絡的笑容中窺出了一異樣。
小馮氏對馮君這麼好,這其中,定然有些不為人知的緣故!
到底是為什麼?
……
午飯后,小馮氏果然令人捧了兩匣子首飾出來,親自開了匣子。金釵玉鐲珠花項圈戒指玉佩,擺放得滿滿當當,五十,令人炫目。
馮竹輕呼一聲,眼睛熠熠發,在首飾匣子上飄來飄去。
這麼多珍貴首飾,得一樣也是好的。
馮也從未見過這麼多好東西,悄悄看了幾眼。
倒是馮蘭,還算穩得住。
馮君就更淡定了。外祖母待如珠似寶,在平江府住了六年,每季做新從沒個定數,說也是十幾。首飾一匣子一匣子地買。
小馮氏拿出來的,當然都是巧珍貴的首飾。不過,對馮君來說,也算不得稀奇。
小馮氏笑著吩咐侄們:“你們幾個都過來瞧瞧,挑一樣喜歡的。”
姐妹四個齊聲道謝,湊上前來。
馮竹一件一件仔細看過去,只覺這個也好那個也好,恨不得都攬進自己懷里。不敢馮蘭馮君,便將馮到一旁。
馮君索將馮拉到自己面前,低聲笑道:“你先挑。”
馮激地看一眼,小聲道:“三堂姐先挑吧!我等一等。”
真是個老實孩子。
馮君微微一笑:“我那兒首飾多的是,你挑便是。”
馮這才應了,歡歡喜喜地挑了支金釵。
小馮氏一直盯著馮君的舉,見馮君對馮這般和善,一顆心稍安。
看來,這丫頭就是在平江府住得久了,不太懂名門閨秀的禮數規矩。日后好生調教,也就是了。
待姐妹四個各自挑了首飾,小馮氏笑道:“春景正好,秦王妃明日在府中設賞花宴。我也接了帖子。你們四個正好隨我一同去赴宴。”
馮蘭馮竹既驚又喜,忙張口應下。
秦王在朝中聲勢鼎盛,秦王妃出名門,份矜貴。想進秦王府的人多如牛。
真沒想到,們還能去秦王府一開眼界。
馮君眸一閃,故作為難:“堂姑母,我進京沒幾天,對京城里的規矩一概不知。這賞花宴還是不去為好,免得連累堂姑母。”
小馮氏立刻道:“不必擔心,明日跟在我邊就是。”
馮君又遲疑地說道:“萬一我不慎說錯話,得罪了貴人,堂姑母真不怪我麼?”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不對勁。
小馮氏咳嗽一聲,再次叮囑:“你跟著我,我沒示意,你別說話。”
馮君乖巧地點了點頭。
小馮氏還是不放心,又囑咐馮蘭馮竹:“你們兩個也多盯著君,別讓出了差錯。”
馮蘭馮竹一起點頭應下。
……
姐妹四個回了院子,各自回屋歇下。
馮蘭在閨房里轉來轉去,不知在想什麼,面忽明忽暗。半晌,終于下定決心,去見馮君。
馮君有些訝然:“二堂姐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前世,和馮蘭很打道。
馮蘭驕傲好強,除此之外,倒沒什麼大病。也是堂姐妹五個中嫁的最好的,夫婿是名門之后,好學上進,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
馮蘭咬了咬,低聲道:“三堂妹,我思來想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姑母對你太好了……我不是嫉妒眼熱,就是覺得奇怪。不知打了什麼主意,總之,你明日去秦王府,多加小心。”
馮君心中一,抬起眼,和馮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