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到了記憶中的家門前。

門上兩個碗口大的圓圓銅環，中間一把鐵鎖，鎖住了兩扇斑駁的木門。

這是曾經是的家，現在已經是齊芳芳的了，不再是的家了。

現在想想，是多麼可笑！多麼愚蠢！

這個房子是父母留下來給的，可是卻因為心的愧疚，不愿意來這里，留下孤零零的父母牌位。

自從房子轉給小姑子之后，以小姑子一家的薄，或許連父母的牌位，也不見了。這里房子更改了姓名，父母留下的東西，也了別人的。

因為自己的弱怯懦，丟失了那麼多可貴的東西，可笑可悲！這是對的懲罰，不值得任何人同，而且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沒人同。

何甜甜用力推了下破舊的木門，那兩扇門像是再也承不住外力一樣，往院子里倒去。

齊芳芳十年前調到淮市，南市這個院子就空了下來。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院子里長滿了雜草，一棵老柿子樹，無人打理，不過仍長出不掌大青的柿子。

何甜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里面的擺設面目全非，破敗不堪。走到柿子樹下，摘了一個青的柿子，用手，咬了一口，酸的味道充斥整個口腔。

雖然難以下咽，但這樣酸的味道，讓的大腦清醒一些，思維清晰一些。

就在這時，約約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

何甜甜不知道為何，本能地躲在柿子樹之后，屏住呼吸，這個時候，不想見任何人。

“董事長，這里又又臟，您還是回去吧！”一個中年男子謙恭說道，微微側著，勸解一直往前走的中年人。

“這里是我的家，就是再，還是我的家。”男子聲音雖然不大，著溫和，倔強。

何甜甜微微一怔，這個聲音，一輩子都記得。雖然有了幾分歲月的滄桑，但那清潤的聲音沒有變。

是他！霍英杰！

此時此刻，何甜甜心頭涌現出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

就在何甜甜失神的時候，頭頂半米的一個柿子樹枝子了幾下，隔壁有人手摘了一個青的柿子。

“董事長，這柿子沒有······”有人提醒，柿子這東西，就算了也不能多吃，更別說沒有的柿子，味道絕對很差。

霍英杰并沒有回答，像是在喃喃自語，道：“柿子，最是提神醒腦······”

這句話，像是鑰匙一般，打開了何甜甜記憶閘門。

“英杰哥哥，我上課，老是打盹，怎麼辦？”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圓臉孩歪著腦袋，問無所不能的隔壁哥哥。一定要找到方法，如果下次再被老師發現打瞌睡，就要家長了。是乖寶寶，怎麼能忍犯錯誤家長呢？

“笨蛋，柿子，最是提神醒腦。你明天帶一個，如果困了，咬一口吃了，絕對不會困了。”已經是個翩翩年的霍英杰說了一個不靠譜的主意，出狡黠的笑容。

本來是想捉弄這個小丫頭，可何甜甜就當真了。

何甜甜吃了酸的柿子，的確沒有打瞌睡，可是卻被老師抓到上課吃東西，還是沒有逃被家長的命運。

不過單純的何甜甜，仍舊認為英杰哥哥很厲害，可以想出這麼好的方法。

雖然還是被家長，那是自己不小心的原因，下次吃的時候，小心點，就不會被抓到了。

柿子！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

他記得！

也記得！

心里有個聲音，囂著讓何甜甜去見那人一面。可何甜甜腦子里閃現出早晨梳妝鏡里的面容，而卻步。

十五歲離開這里，那時候的，就像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年輕姑娘，皮水靈靈，眼睛水汪汪，材婀娜有致，輕盈麗健康。

可現在呢，頭發白了，皮松弛，眼睛也不再清澈，材發福走了樣。

沒有勇氣走出來。這輩子，已經這樣了，那就讓留在他最好的記憶里吧。

隔壁墻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霍英杰離開了。

何甜甜不想出來見霍英杰，可是卻想再看他一眼，就一眼，哪怕只看到那人背影也行啊。半個腦袋探出來，等待那個人從大門前經過。

仿佛是有了應一樣，霍英杰轉頭，看向那棵老柿子樹。

柿子樹下，只有荒草，再也沒有那個呲牙咧，眉弄眼吃柿子的俏孩。

何甜甜在霍英杰往這邊看之前，就回了腦袋。

霍英杰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邊的助理，發現董事長的腳步凌，直的脊背微微彎了些。或許······或許董事長想到了什麼人！

何甜甜再次探出腦袋的時候，只看到霍英杰的背影。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對于何甜甜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在這時，何甜甜突然覺到自己腳踝有點疼，有點麻，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低下頭往下面一看。

一條筷子長銀白的小蛇咬在了何甜甜的腳脖子。現在是夏天，何甜甜穿的是一條寬松的子，腳上雖然有，但本擋不住小銀蛇的那兩顆尖利的牙齒。

就在何甜甜抬腳想要甩掉腳上的那條小紅蛇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發，本沒有力氣抬腳，再也站不住腳，任由自己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癱在地上。

雖然上的力氣逐漸消失，何甜甜喊不出聲，無法求救，死亡的恐懼籠罩在何甜甜的心頭，可是在的眼神落在柿子樹不遠的石桌上之時，反而不害怕了。

以前，和父母經常在柿子樹邊的石桌上吃飯。這個院子里有和父母，霍英杰的太多的記憶。

在臨死的時候，可以知道真相，也比在謊言里壽終正寢讓人暢快；在臨死之前，在自家的院子里，看一眼夢里才能見的人，沒有憾了。

何甜甜的眼睛越來越沉，逐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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