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兒見狀,沉下臉:「大姐這是何意?玲兒掌摑我丫鬟,不讓妹妹討回公道?」
秋眸掃過秦婉兒,秦落笑意微漾:「四妹不分青紅皂白就想帶走我的人,似乎於理不合吧。玲兒是得了我的命令掌摑某個膽大妄為在背地裡嚼主子舌的丫鬟。究竟有何錯!難道妹妹還要掌摑姐姐我嗎?」
今日秦落有些強,出乎秦婉兒的意料。不過,心中大姐弱可欺的形象並沒有改變。指著明秋左臉上的掌印,咄咄人道:「大姐,明秋怎麼說是我的丫鬟。可能是無心之失多錯了點話,我代給大姐你賠個罪。」
眼睛一轉,指著玲兒,聲音揚高了起來:「可玲兒這個賤婢竟然下了那麼重的手,明秋的臉都腫了!角還掛著!明顯是假公濟私!前幾日,就頂撞了二姐,大姐你罰了,竟然還不知錯。這樣兇悍的丫鬟怎麼能做大姐的大丫鬟。今日不懲,以後必然仗著大姐嫡份,到欺負其他下人。請大姐明鑒!」
秦婉兒說得字字有理,,說到後面哽咽了起來,一副為自己的丫鬟打抱不平,大姐不全實在是不合理。明秋在旁嚶嚶哭泣,模樣楚楚可憐,怎麼看就像是玲兒仗著大小姐之份,故意打明秋!
若是以往的秦落,被秦婉兒這麼高的帽子一戴,慌張地就出了玲兒。因為不善言辭,本說不過字字珠璣、別有用心的秦婉兒。
但現在的秦落是誰!
秦落的眼深了幾分,盯著一直站在秦婉兒背後低聲哭泣的明秋。眼裡閃過一玩味,不由細細的打量起明秋。很快,眉心微,抿一笑。
明秋被秦落似笑非笑的冰冷眸子盯得神不寧,頭皮直發麻。張地止住了哭泣聲,哽咽道:「大小姐,下午的事是奴婢錯了……可,玲兒姑娘下手真的太重的。奴婢的臉好疼……」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明秋被打得一懵,整個人跌倒在地,腦袋嗡嗡作響。半響,捂著都發腫的臉,大哭了起來。
秦落厲呵:「賤婢,哭什麼哭!」說著,竟然抬起手,又打了明秋一掌。
秦婉兒一呆,連忙抓著明秋的手一把奪過,母護小地護住,眉目肅然道:「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明秋是我的丫鬟,竟然當眾打我的臉!
沉下臉,怒道:「大姐變得如此不明是非,不怕我告到母親那嗎?」
看秦婉兒那氣憤不滿的小臉,秦落笑笑道:「四妹別生氣。姐姐這不是在替你教訓丫鬟嗎?」微瞇了瞇雙眼,在秦婉兒氣怒的目下,角含著笑意,「妹妹你看明秋的左臉。我的掌印和臉上的掌印。這一對比,想必聰明的四妹已經發現不妥之了吧。不過,我剛才打的那個太輕了。若是妹妹看不清楚,我就再打一掌。」
輕?明秋的臉已經腫得和饅頭那麼大了!
秦落這麼一說,就是堵住了秦婉兒原本想說出口的一句話:「看不清楚……」看不清楚,就接著打,直到看清楚為止!
秦落打得掌印,大拇指在上。而明秋臉上紅的掌印,大拇指卻是朝下的。仔細一對比就知,明秋臉上的掌印是自己打上去的!只有自己打,臉上才能有這樣的傷痕。
秦落冷冷地著明秋,打一掌算小,心中恨不得將千刀萬剮。今日犯蠢,沒有反手打自己,若是反手,就沒有掌印這個明顯證據。到時候,玲兒就坐實了狗仗人勢的罪名。其心惡毒!
被秦婉兒瞪了一眼,明秋暗倒霉,怯怯地低下腦袋。
墨瞳過怨,秦婉兒輕咬紅:「大姐死過一回,子倒是彪悍了。」
秦落扯著一抹極淡的笑容,薄輕啟道:「不彪悍,可要被人騎到頭上去了。有些人啊,就是忘了尊卑,竟然敢議論主子的不是,打一掌,本小姐還嫌呢。多打打,才會本分一點。」
秦婉兒氣得口起伏不平。秦落是拐著彎罵別忘記自己庶份,竟來指責這個嫡。
秦落想藉此立威,看誰再欺負的人。
眼眉一彎,笑道:「四妹你說是不?這賤婢故意挑撥你我關係,甚至說謊陷害玲兒。玲兒是我最得力的丫鬟,此番作為,等於陷害本小姐。今日嚼本小姐的舌,說不定往日一直嚼妹妹的舌,妹妹怎麼還如此包庇這個下人?應該杖斃!」
明秋一聽,頓時驚恐的瞪大眼,嚇得臉蒼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抖地向秦落求饒道:「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瞬間,秦婉兒然變,臉上掛不住了:「大姐,這罪不至死。你怎麼能用私刑,這傳出去,可是相府草菅人命!」
「那就拔了作的舌。」秦落垂下眼,淡淡道,「妹妹你知道的,姐姐我素來有口疾。為了不口吃,說話總是很慢很慢。可有些健全的人,卻嚼舌。你說姐姐我能不氣嗎!來人,拔了的舌!」
淡淡緩慢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威,隨著的令下,守著院落的兩名侍衛上前,制住了明秋,更有見風使舵的人遞來了剪刀。
秦婉兒臉一變,有惱怒之狀。
看著那泛的鋒利剪子,明秋臉慘白,在侍衛的靠近下嚇得暈倒在地,子了一片。而竹園的眾人臉五彩繽紛,害怕地匿到角落。被大小姐知道今日們都嚼過舌,就完蛋了!
「大姐,這拔舌之刑太過殘忍……你能不能看在妹妹的份上,饒了明秋這一次。明秋從小跟我在一起,我都沒打過。」秦婉兒低聲下氣道,「所以今日,才做出了錯事。」
秦落見示威效果已到,一揮手讓侍衛止步,嘆口氣道:「既然四妹如此求,那就算了。若是以後再被本小姐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即使四妹求再多的……」角勾出一抹冷笑,「本小姐也嚴懲不誤!」
秦婉兒剛鬆了一口氣,卻聽秦落接著道:「這拔舌之刑雖然算了,但辱罵和誣陷主子卻是大罪。來人,給我重打三十大板!」
「大姐!」秦婉兒氣得快吐了,「你不是說算了嗎?」
秦落彎了彎眼眉,笑瞇瞇道:「我只說不拔舌頭了啊,沒說不換別的懲罰。四妹啊,你別太寵丫鬟。今日頂撞了我還好說,若是頂撞了別人,怎麼死都不知道了呢……姐姐這是在幫你教訓丫鬟呢……」
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過秦落,秦婉兒恨恨握拳,不再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著昏迷臉腫的明秋被兩個侍衛魯地拖到院子的角落,「啪啪啪」地執行著家規。
明秋被一板子打醒了,凄厲地嚎了起來,聲音穿牆刺耳。秦落皺了皺眉,冷冷道:「把堵上。」
「啪啪啪!」板子一個個重重地打著,三十大板很快打完了。秦婉兒命人扶著吐了幾次完全昏迷的明秋,灰溜溜地滾回了自己的蘭苑。
「小姐!」玲兒站在一旁,怔愣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眼裡霧氣彌蒙。秦落見之,笑了笑,關心問:「上的傷疼嗎?要不要上藥。」
玲兒搖頭:「只是輕傷,不礙事。」
秦落回屋,見秦曉君獃獃地看著,目怪怪的。心一,聲音有些變樣:「怎麼,怕姐姐了?」
秦曉君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最後,他咬了咬,低聲道:「我知道,姐姐是在示威。只是嚇唬嚇唬們,不會輕易草菅人命。」
秦落不置可否。若是說自己曾經殺過人,骨子裡冷至極,不知道會不會嚇壞他乖巧的弟弟。
但現在,被秦曉君這麼認真地說,意外地覺得很高興,笑彎了眼眉,道:「不愧是姐姐的好君兒,真懂姐姐的心。來,咱們忘記那些不開心的,繼續吃飯。」
「姐姐,別地把碗里的魚丟掉……」
「……」
晚膳過後,秦落和秦曉君聊了一會天,期間拉著他的手,況似姐弟親舉,其實是在給他把脈。
秦曉君虛弱,每天都要喝幾大碗葯,名副其實的藥罐子。
秦落卻在診脈時,心沉到了谷底。秦曉君果然和一樣中了慢毒,只不過中的毒不同。秦落的毒只是讓變醜,而秦曉君的毒卻是要人命的。這毒會慢慢耗盡他的子,他會越來越瘦,最後呼吸衰竭而死。
深深宅院,居然有人連這樣弱無辜的小孩也不放過。十年的慢毒,下毒之人用心險惡!
看著秦曉君羸弱慘白的面孔,秦落在心裡暗下誓言。若是慕容氏母,必要們債償!
中毒的事,秦落沒跟秦曉君說,怕他害怕,心裡則琢磨著藥方和下毒的地方。秦落是胭脂水,秦曉君是因為什麼中毒呢?毒的分和下毒的順序都關乎著解藥的製作。
這時,凝香端來一碗葯,輕聲道:「五爺,該喝葯了。」
心眼一轉,秦落況似無意道:「把碗給我。」
凝香恭敬遞上。
沒有猶豫的作,讓秦落讚許點頭。低下頭,輕輕嗅了嗅。許久,舀起一勺,輕輕淺嘗。
秦落為何不用銀針試毒,因為銀針只能試出硫,除了砒霜等一些劇毒,大多數的慢毒分中並沒有硫,用銀針是檢查不出來的。只是靠長時間的閱歷,輕聞,淺嘗,分析藥、藥理。慢毒嘛,淺嘗一小口不會有事的。劇毒秦曉君早掛了。
葯湯里有芫花和貝母,有著鎮咳、祛痰的作用。白芨,有著活化瘀的作用,主心氣疼痛。最名貴的當屬人蔘,補肺要葯,可改善短氣促等肺氣虛衰癥狀,對秦曉君的是極好的。
沒有問題,的確是補藥。是自己多疑了?
秦曉君在旁呆若木,扯著角苦笑:「姐姐,你這是?」凝香也疑地著秦落。
「因為從今晚起,姐姐也要喝葯了。」秦落指了指頭上的紗布,抿抿,「葯可苦了。但一想到四弟你每次都能一口喝,我不由懷疑,是不是四弟你的葯不苦,所以忍不住嘗了一口。可苦死我了!」秦落做了一個嫌棄的表,將葯碗遞了過去。
秦曉君不疑有他,乖乖喝了葯。
司徒逸很守信用,戌時,命小廝暗中送來了一堆藥材。這件事,秦落只讓自己唯一信任的玲兒去煎藥,而敷面的藥材則自己在房中細細磨練著。
有信心,停用秦芷萱送來的有毒胭脂,天天凈臉敷面,外加口服解藥,臉蛋會恢復白的。
晚上,秦落喝了一碗葯,梳洗了一把臉,將磨好藥膏小心翼翼地敷在臉上,渾暖洋洋地窩進了被窩。
剛借還魂,一天的功夫竟發生了那麼多事。子太過疲憊,很快睡了過去。
秦落這麼舒坦地睡著,有個院子卻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