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郊外,一座奢華的莊園中。
一明月高高掛在天空,潔白的芒灑向了大地之上,仿佛給大地撒上了一層銀。
大堂外把守森嚴,不隙,里里外外是穿黑勁服的江湖高手,從矯健的步伐當中就可以看出,這些人放在江湖當中都是一流的高手,而堂卻是燈火通明,觥籌錯。
常寧坐在上首,自語道:“這神高手到底是何人,竟然連我天煞神宮都沒能調查到其份。”
劉墨緣暗中冷哼了一聲,對于常寧這般自大的話帶著幾分不屑。
若不是現如今天下各國陷征伐當中,天煞神宮這等三腳貓也敢在祖地耀武揚威?
不過想要渾水魚罷了。
劍魔則是慨道:“這陸地神仙之境的高手幾百年沒有出現了,現在卻是接連出現了兩三個,真是讓人意外。”
此前天下上一位大宗師還是大燕朝的太祖。
現如今這天下大宗師卻是接連而出,除了趙之武,嘻哈佛,還有今天出現的神高手,其中還包括和趙之武手的神高手。
這天下的水何其之深?
如今像他們這類的一代江湖的武林神話,可能都淹死在這深不可測的江湖天下當中。
而那些自詡江湖當中的高手,在真正的高手的眼中,他們和普通百姓又有何不同呢?
“那位大宗師我們暫且不說,鎖龍井和鬼劍客才是重中之重。”
常寧站起來,冷靜分析道:“我們想要掌控鎖龍井,首先要對付的便是大燕的靠山支柱鬼劍客,其次便是國師蕭千秋,只要解決了這兩人,鎖龍井便是探囊取。”
“進到了鎖龍井當中,到時候不僅可以得到鎖龍井的地脈之靈,釋放出天地靈氣,讓這世間沒有桎梏,我等突破大宗師也是易如反掌,甚至還能借此機會窺視到大宗師之上的境界。”
說到后面,常寧的眼中都是帶著一興。
相較于常寧,劍魔和劍神兩人則是冷靜了許多。
第一地脈之靈現如今被拘鎖龍井,若是可以輕易窺視大宗師之上的,早就被人窺視了,何至于要等他們?
其次天地靈氣中有著邪祟之氣,若是釋放出地脈之靈,邪祟之氣也會充斥天地當中,他們可以讓人修為增加的更快,但同樣似乎也會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這數月來已經有不修為低下的武人遭到了影響,如果邪祟之氣徹底充斥世間,他們會不會也被波及到?
而后最重要的是,現在天下盯著鎖龍井的高手不知道凡幾,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們早就出手了,何必要一直等?
顯然,這其中還有著不為人知的貓膩。
劍魔道:“鬼劍客實力乃是當世最頂尖,能夠于他過招之人也是寥寥無幾,想要殺他恐怕很難。”
“在我看來,天下高手也是有著分為不同檔次。”
劉墨緣也是淡淡的道:“能夠重創趙之武的大宗師排名第一,他的實力應該是最高,嘻哈佛排名第二,宗政化淳和鬼劍客排名第三和第四,就算今日多了一位神的大宗師,鬼劍客依舊可以在天下間排名前五,這還是將陸地神仙高手都算進去的況下。”
天下江湖在變,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一把尺子,記載著當今天下江湖的高手,其中最頂尖的自然是五氣和大宗師。
在任何人看來,鬼劍客無疑是當世最頂尖的高手,想要殺一位當世頂尖高手的難度,兩位頂尖劍客子自然十分清楚,除非排在他前列的高手出手,這才有機會將其斬殺,否則基本沒有任何可能。
這也只是有機會,如果鬼劍客有其他幫手或者他棄戰想要逃走,這無疑更是難上加難。
常寧緩緩道:“鬼劍客與那神宗師高手對決,就算他實力再高,肯定也遭到了一些傷,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劍魔沉了片刻,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劉墨緣也是微微頷首,鬼劍客與大宗師大戰一場,肯定不是最佳狀態,當下確實是最佳的時機。
常寧眼中浮現一芒,道:“我的師兄墨宸過幾日就會到達玉京城,到時候我們再引蛇出,只要這位鬼劍客沒有突破至大宗師,那麼他就必死無疑。”
劍魔心中一震,他在貴霜曾經待過,自然聽說過貴霜的頂尖高手。
這個墨宸乃是一位頂尖的刀客,貴霜天刀盟的盟主,修為乃是五氣宗師巔峰,在貴霜可是神話中的神話,號稱五百年來最強刀客。
因為西域凈土阻隔的原因,這位號稱貴霜五百年來最強刀客從未和趙國的刀神過手,所以是不是天下最強刀客還不一定,但劍魔知道他的實力名副其實,確實十分強悍,甚至可能還在齊宣道之上。
在貴霜有個做一線堤的地方,就是墨宸一刀斬斷河堤生出,景蔚為壯觀,每年都吸引無數江湖眾人駐足圍觀。
不僅如此,在貴霜之地這位刀客有著諸多傳說,這些都足以說明此人絕對不是易于之輩,現在有常寧,墨宸兩位五氣宗師,再加上自己和劉墨緣這等頂尖四氣宗師的劍客,確實有很大的把握拿下鬼劍客。
常寧看向了兩人,道:“只要殺了這鬼劍客,獨鹿劍便是無主之,而浩兄也可以拿回自己的泣劍了。”
“兩位覺得意下如何?”
劍魔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
劉墨緣在旁則是沒有說話,神始終淡漠如水。
不過相了一段時間,常寧也了解了這位傲氣十足的劍神。
古往今來能夠將圣道劍修煉到第六境的劍客寥寥無幾,若不是鬼劍客橫空出世,他八便可以為天下第一劍客,修為臻至五氣的話再手持獨鹿劍,就算是在五氣宗師當中都是最頂尖的存在,甚至在此前有很大機會為天下第一。
這樣的人,有他的傲氣也算是正常。
他不說話,就已經代表他同意了。
.........
后金,王庭。
晴不知夏去,一雨方知秋深。
夏末未過,秋殺已至,一片片樹葉從枝頭飄落,一群群大雁排著人字形隊伍往南飛,一塊塊的高粱好似無際飄來的晚霞,一朵朵金黃的秋在秋天里開得更加燦爛。
此時太西下,晚霞把大草原抹上了一層層紅紅的胭脂。
相較于以往的后金,此刻所有人的心中卻是蒙上了一層慘淡的愁云。
后金北征大軍盡數覆滅,北原也是落在了大燕手中,此前大燕平衛和天外天高手更是兵臨城下,險些就攻后金王庭之了。
要知道一年前,后金國力強盛,甚至還揚言要南下牧馬,謀取大燕領土,現如今竟然困守王庭,膽戰心驚。
細細想來,這是何等的諷刺。
一幽靜,典雅的別院中。
后金的建筑風格融其他各國特,但等級森嚴,規矩煩瑣,而這件別院看裝飾便知道非同凡響,迎面宴廳一間,朱紅細漆,雕花紫檀,脊騰飛。
前有天井后有花園,東西廂房上有樓,花園中有一清澈水池,水池中長滿了蓮花,亭亭玉立,可見須,數不清的紅鯉游魚悠游其間。
此刻時節正值初秋,紅墻綠瓦間,黃葉鋪滿檐下的青石地磚。
一位長相的子站在水池前,端著一盞小瓷碗,拋撒餌料到水池,引來紅鯉歡快游曳。
這人正是后金中最有權勢的人,宗政月。
自從被安景捉住放回之后,整個人的心氣都是遭到了巨大的打擊,格也是遭逢大變,變得更加多疑,變得更加敏,同時也變得更加脆弱。
就在這時,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子走了進來。
宗政月邊的一名丫鬟趕忙低下眉目,不敢正視。
完臨對著宗政月行了一個禮,道:“公主!”
宗政月看到來人,眼中浮現一道亮,“我說了,你不用行禮。”
完臨認真的道:“禮數是禮數,我還是要遵守的。”
“你啊!”
宗政月放下小瓷碗,道:“現如今守備王庭的大軍都安頓好了嗎?”
完臨低著頭道:“安頓好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不易被察覺的芒。
天下人都知道宗政化淳和鬼劍客還有一場比斗,而這場比斗關乎著后金和大燕的國運,尤其是后金,一旦宗政化淳落敗,那麼后金便會落萬劫不復的地步。
現在守備王庭的大軍都是后金真正的銳大軍,也是后金最后的底牌,大多是各個部落調集而來的銳,所以宗政月必須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目前最相信的人正是眼前的完臨。
“那就好。”
宗政月吐出一口氣,眼中流出一擔憂,道:“鬼劍客實力高深莫測,據說在玉京城殺了邪王,擊敗蕭千秋,實力想來又是有所進,若是父王沒能突破桎梏,到達大宗師,我擔心未必能夠擊敗的了鬼劍客。”
雖然宗政化淳此前就是頂尖的五氣宗師,并且還將一縷地脈之靈的意念融自,屬于天下有的高手,天下間公認只要不是大宗師出手,基本上屬于無敵的存在。
盡管如此,宗政月的心依舊有些不放心。
實在是鬼劍客的戰績太過彪炳,太過駭人,他所遇到的五氣宗師無一例外,要麼死在他的手中,要麼敗在他的手中。
這位無敵劍仙的風頭之盛,讓人咋舌。
在這種況下,誰能確定宗政化淳會穩勝。
后金承不住宗政化淳失敗的結果。
完臨道:“公主殿下不用過于擔憂,說不定圣主突破至大宗師,掉時候我后金說不得可以一改頹勢。”
宗政月嘆了口氣,道:“突破大宗師太難了,我也不知道父王能否突破大宗師。”
即使宗政化淳融了地脈之靈一縷意念,這使得他突破大宗師變得簡單許多,但是大宗師依舊是大宗師,并非那麼簡單就能到達的。
“圣主乃是天縱奇才,并且融了一縷地脈之靈意念,絕對有實力突破至大宗師。”
完臨說到這,好似想到了甚麼,“公主,你不是曾說圣主有位神的老師?”
宗政月搖了搖頭,“這位老師這次怕是不會來了,這才是我如此擔憂的原因。”
完臨聽聞眼中閃過一芒,隨后低頭看著那水池當中的鯉。
宗政月走上前,輕輕抓住了完臨的手,道:“幸好有你在,這段時間讓你累壞了吧?”
“公主,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話?”
完臨順勢抓住了宗政月的手,含脈脈的道:“完臨愿意為公主赴湯蹈火,絕無半點怨言。”
宗政月聽到這,心中一暖,隨后輕輕抱住了完臨,“你知道嗎?在我心中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盛開的雪蓮。”
的聲音很輕,難得帶了幾分。
以往的宗政月給人都是霸道,剛猛,甚至有些我行我素的狀態,甚至比宗政淵更像是草原男子。
此刻的宗政月和平時完全就是另一種姿態,一種小子姿態,一種讓人憐的姿態。
似乎已經完全沉淪在了完臨的膛之中。
完臨也是用力抱宗政月,低聲道:“我也是。”
月如水,兩人抱在一起,靜靜的著淡淡的月落在上,除了晚風之外沒有人知道。
卯時,天還沒有完全亮,只有東邊的天空出了魚肚白。
漸漸地,那魚肚白一寸寸地蔓延著,深藍的天空轉淡藍了,淡藍的天空又漸漸轉了淡紅。又過了一會兒,朝霞出現了,它薄薄的,像是一團團被散落在天空的棉絮。
皇城鼓樂齊鳴,湊齊恢宏的樂章。
今日正是大燕新皇登基的日子。
登基大典可謂異常煩瑣,首先,先由禮部尚書帶領群臣,替新君祭祀天地,迎神,鳴鐘,進俎,宰殺祭品......
結束后,新的人皇要穿著大燕喪服祭祀太廟列祖列宗。
而這個這兩個步驟完后,登基大典才算拉開序幕。
禮部尚書率領禮部眾多員,浩浩的前往祭壇以及太廟,告知神靈與歷代人皇英靈,新君即將繼位。
沿途之上,可謂熱鬧非凡,所有聽聞的百姓都是圍觀著,但卻沒有人敢非議妄言。
祭祀結束后,禮部員回到了皇城,禮樂大作,氣勢恢宏的鐘聲回在金鑾殿外。
安樂公主在一眾貌的宮娥們的服侍下,穿上大裘冕。
這種制服結構極為繁復,由冕、中單、大裘、玄、纁裳配套。袞冕金飾,垂珠十二旒。
上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米、宗彝、黼、黻六章紋,共十二章,因此又稱十二章。
這是帝王祭天登基的時候穿戴的禮服。
穿戴整齊后,兩位老嬤嬤搬來與人等高的銅鏡,擺在安樂公主前。
過那銅鏡中,可以看到安樂公主致人的容,了幾分,多了幾分英武之氣。
再加上今天穿上十二章,頭戴十二旒冠冕,一華貴威嚴之氣撲面而來。
旁邊兩位老嬤嬤看到這,心都是一寒,即使平日有的時候會和安樂公主談笑,此刻也是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怎麼,們自看著長大的安樂公主已經變了模樣。
不多時,禮部尚書朱永芳走到大殿門前,隔著垂簾,恭聲道:“公主殿下,登基的時辰到了。”
“我知道了。”
安樂公主微微頷首,在宮和宦的簇擁下,于恢宏鐘鼓聲中,向著金鑾殿走去。
路途上,看到了玉石板鋪的路,還有那金碧輝煌裝飾,還有大氣恢宏的龍椅。
這條路上好似有著很多人踏足過,有歷代的大燕人皇,但是這些人趙雪寧都未曾見到過,恍惚間看到桀驁不馴的趙夢臺,冷暴戾的趙重胤,還有國之棟梁的呂國鏞,千秋大業一壺茶的蕭千秋,還有魔教教主趙青梅,以及刻印在腦海,無數日夜都揮散不去的安景。
無數的人在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安樂公主緩步來到了金鑾段龍椅之上,手掌輕輕著象征著至高無上的寶座。
接著文武百按照禮部員所指,依次來到了金鑾殿前,一個個神肅穆,不敢言笑。
而后,當朝首輔呂方捧出即位詔書,禮部尚書捧詔書至階下,再禮部司放在云盤,送到白眉太監手中。
一紅蟒袍的白眉太監,躬接過云盤,向百宣讀詔書:“先皇驟崩,歸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太平皇帝之命,屬以倫序,奉宗祧。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于再三,辭拒弗獲,謹于今時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實切兢業之懷,唯我父太平皇帝,運盈,業承熙洽。茲興適致治,必當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舊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其以明年為天福元年。大赦天下,與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條列于后,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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