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杭想了一晚,回去該怎麼哄秦墨嶺。借馮麥的錢都讓他氣到現在，別說抵押了房子去貸款。

　睡前，手機有消息進來,還以為是秦墨嶺，拿起來一看，是閨的消息：【我和璐璐后天到北京,等著迎接我們倆。】

　簡杭終于盼到們倆回來,【幾點到？我去接機。】

　閨：【你周一不是有例會？你要是請假不去開會,還不知道多雙眼睛盯著,以為你跟秦墨嶺鬧離婚了。】

　【沒那麼夸張。還不許我有事請假呀。下周例會也沒我們四部什麼事兒，我去了就是喝喝水。】再看兩眼秦墨嶺。

　【不用你接，有司機。】

　簡杭和閨聊了大半個小時,鎖屏睡覺。

　秦墨嶺沒再發消息給，看來被氣得不輕。

　次日還不到七點鐘,簡杭洗漱好,背上包下樓吃早飯。

　鄭炎束在餐廳等，給倒了一杯溫水,沒替拿食。

　他們前幾天去了華南大區,昨天回到蘇城,今天上午再去趙總公司,合計一下明年新品上市后,線下市場怎麼打開。

　下午一點鐘他們將返程。

　自助式早餐，簡杭拿了一個煮蛋和一杯牛,“中午不跟趙總吃飯,談完我要去逛街。”

　鄭炎束：“...就算不吃飯,時間也張，不夠你逛街。回北京逛不行？”

　“不行。”要給秦墨嶺買服。

　簡杭道：“二十分鐘就夠了。”

　看中的服在兩家店,這兩家專賣店在同一家商場都有，二十分鐘足夠頭去買服。

　在趙總公司待了兩個多小時，十點半聊完。

　臨別前，趙總不慨，“你要是跟郁鳴搭檔，競品就沒什麼活路了。”

　可惜呀。

　從趙總公司離開，簡杭麻煩司機開去商場。

　去商場的路上，簡杭跟鄭炎束各看各的手機，鄭炎束不經意轉頭，瞥到簡杭的橫屏屏幕，在爭分奪秒打游戲。

　有的時候能把人整出傷，還讓人無話可說。

　到了商場地庫，簡杭一個人下車。

　前后用了二十二分鐘，拎著兩個購袋匆匆回來。

　簡杭讓司機開一下后備箱，把買的兩件服裝進行李箱里。

　鄭炎束剛才掃到了手提袋上的LOGO，某高奢男裝。這兩個品牌從沒有折扣活，他唯一想到一個可能，簡杭非要在蘇城買，可能是這邊旗艦店有贈品。

　坐上回程的高鐵，簡杭上耳機，沒打游戲，開了音樂聽。

　回去就要去拜訪風投機構，力不小。

　樂檬是一家企業，高層斗嚴重，權復雜，各名東的份更復雜，一般風投機構不會考慮投資樂檬這種企業。

　鄭炎束見沒玩手機，找說話，“簡總，你最近關沒關注二部？”

　簡杭扯下一個耳機，“你指哪方面？”

　鄭炎束道：“換了新代言人，投放新廣告片。”

　“看到了，全網都在營銷。”之前在會上建議用第一支廣告片，鐘妍月最后投放在電視和平臺上的就是第一支。

　鄭炎束道：“競爭對手怎麼都沒想到，鐘妍月會在七月份換代言人，他們被打個措手不及。”

　通常況下，企業都是在新品上市前確定代言人，到了七月的旺季，沒人會突然換代言人。

　二部這波作，沖掉了競品不市場份額。照這個勢頭，二部今年完七十億的營收，不問題。

　“談莫行從來不喝四部的汽飲。”

　簡杭好奇：“你怎麼知道？”

　鄭炎束：“家里一個親戚是談莫行工作室的商務助理。”

　簡杭頷首，以前覺得談莫行最適合代言四部的汽飲，沒想到他唯一不喝的就是四部的汽飲。

　“他覺得我們的汽飲難喝？”

　“應該吧。”談莫行肯定不會跟工作人員說汽飲難喝。

　簡杭笑說：“確實難喝。”

　期待吉祥谷改善后的浸泡口。

　“你對郁鳴這個人怎麼評價？”問。

　鄭炎束安靜片刻，“不好評價。我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你看看我，再看看我們四部的團隊，不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如果郁鳴沒加到高層斗，四部不至于這樣。

　這是他一直替四部憾，替郁鳴惋惜的地方。

　鄭炎束猜測：“秦總把殷擎調到海外事業部，可能就是不想他卷到高層利益紛爭里。”

　因為一旦事業部總裁站隊哪個高層，心里想的就是利益，沒心思再運營產品，公司便會直線走下坡路。

　簡杭從不同人口中得到郁鳴不信息，大概能拼湊出郁鳴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跟郁鳴還有聯系？”

　鄭炎束搖頭。

　郁鳴離開樂檬的原因并不彩，四部幾個核心管理人員都猜到了。聯系也不知道說什麼，索不如不聯系。

　趙總說的一句話他很贊，如果簡杭跟郁鳴搭檔，或是簡杭跟殷擎搭檔，競品沒什麼活路。一個悉人心，審時度勢，懂得如何管理團隊，一個行業經驗富，盤能力強，兩人聯手，沒有他們做不功的產品。

　簡杭上耳機，繼續聽音樂。

　六點半，他們抵達北京站。

　鄭炎束的司機在站外等著，“一起回公司？”

　“不用。秦總來接我。”

　今天一整天，秦墨嶺沒發消息給，突然間，簡杭也不是很確定，秦墨嶺會不會來車站接。

　推著行李箱，邊走邊發消息，委婉問道：【老公，你看到我沒？】

　秦墨嶺：【沒看到。】

　簡杭從他說的三個字里判斷出，他來了車站。【我穿豆沙襯衫，白長，戴墨鏡。你再好好找找。】

　秦墨嶺：“......”

　本來在車里等，看完消息他又下去。

　人群里，他一眼看到，在低頭看手機。他發現只有惹他生氣后，會穿溫一點的，平時都是冷調襯衫。

　秦墨嶺大步往前走，一把拉住走偏的，“走路也不看路，往哪走呢。”

　簡杭把箱子給他，“在等你消息。”

　“別打牌。”秦墨嶺松開胳膊，握著拉桿，徑直往前走。

　簡杭沒打牌，是實話實說。

　跟在他后面，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

　秦墨嶺推著箱子走了一段，忍著脾氣，把手到后面，遞給。

　簡杭往前邁了一大步，手放在他手里。

　秦墨嶺用力攥住，拽著往前走。

　一直到汽車前，兩人都沒說話。

　司機從車上下來，把行李箱放后備箱。

　簡杭和秦墨嶺坐后排，中間隔著扶手，上面有飲料，擰開一瓶喝了幾口，把剩下的給他。

　秦墨嶺沒接：“不。”

　他抵著下看車外，從簡杭這個角度看，他下頜線繃，心明顯不悅。擰上瓶蓋，把飲料放回原。

　司機發車子，順手把車子前后隔斷升上去。

　過了幾分鐘，秦墨嶺拿起扶手箱上喝過的那瓶果打開，仰頭喝了兩口。

　他不，也不怎麼喜歡喝這款飲料。

　還是象征喝了幾口。

　簡杭絕口不提貸款的事，“我給你買了兩件服，一件普魯士藍T恤，一件深藍襯衫。”

　秦墨嶺終于看向，什麼也沒說，握住的手，之后他靠在椅背里閉目養神。

　昨晚到下半夜才睡，跟領證至今，他就沒過過幾天舒心日子。

　簡杭也累了，這幾天馬不停蹄，去了四個城市，人困馬乏。躺在座椅里，車里分外安靜，座椅又舒服，不知不覺睡著。

　“這幾天累不累？”秦墨嶺問道。

　沒有回應。

　他睜眼看，呼吸平穩，早已睡著。

　簡杭睡了兩個小時才醒，天早就暗下來。

　看看周邊，又看看手表，“怎麼不我？”

　秦墨嶺道：“我也剛醒。”

　他推車門下去，看都沒看，一手牽一手推著箱子，往公寓樓走。

　進了家門，他說：“家里都打掃過。”

　“謝謝老公。”

　秦墨嶺沒應，走向廚房，“去洗澡吧，飯半小時好。”

　簡杭了高跟鞋，赤腳追上他，從后抱住他。

　被這樣抱住，秦墨嶺心頭卡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要是再抱一陣，他說不定會心。

　他拍拍的手，“你該干嘛干嘛，不用抱著。你飯還沒吃，放心，我再生氣也不會走。”

　簡杭不怕他走，只是想抱他。

　“秦墨嶺，我沒把你當外人。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覺得我是在狡辯，等相久了，你會知道的。”

　“那你就別氣我，爭取讓我活久點，不然怎麼知道你人心善。”

　“......”

　他在反諷。

　簡杭被氣笑，用力勒他的腰。

　抱了他兩分鐘，放開他，“我想吃薄荷粥。”

　秦墨嶺淡聲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他進廚房，打開冰箱拿食材，給做薄荷粥。

　簡杭拎著行李箱去臥室，整理箱子，拿出新買的兩件服，拿到廚房給他看。

　“老公，你看一下。”

　秦墨嶺正在干活，掃了一眼，“看到了。”

　覺得語氣有點生，想到之前控訴他，說他語氣不好就是給委屈。他調整語氣，“尺碼買沒買錯？”

　“我知道你穿什麼碼。”簡杭拿著服回臥室，把服放柜。

　等把兩件服洗過熨燙好再給他拿回去穿。

　洗過澡，吹干頭發，換上他給的白襯衫，簡杭出去吃飯。

　秦墨嶺煮好粥，又給拌了兩道小菜。

　簡杭在餐桌前坐下來，他先給半杯溫水。

　占有有時候來得莫名其妙，突然就這麼想，如果他不認識，是不是也會對別人這麼細心。

　秦墨嶺見一直盯著自己看，疑道：“怎麼了？”

　“沒什麼。”簡杭喝了半杯溫水，“自己釀了一點醋喝。”

　秦墨嶺理解錯了，“以后再吵架，你想打電話隨時打，不會不接你電話。今天是你自己不打，怪誰。”

　他意會錯了，簡杭沒解釋，低頭吃粥。

　簡杭習慣踩他腳，去找他的腳背，桌下沒有。

　他故意沒，還把腳往后放。

　簡杭抬腳，輕輕勾了一下他的膝蓋。

　秦墨嶺沒搭理，沒事人一樣看手機。

　“老公。”簡杭又用腳趾蹭他的膝蓋。

　秦墨嶺被磨得沒辦法，只好，把腳背給踩。

　吃過飯，秦墨嶺收拾餐桌和廚房，簡杭拿了噴壺給花草澆水。秦墨嶺昨晚想著要給盆栽澆水，后來被一氣，他只打掃了衛生，忘記澆水。

　房子的每個空間都不大，走來走去，他站在廚房能聽到的腳步聲。

　兩人忙完，秦墨嶺關了客廳的燈，家里忽然暗下來，只有臥室傳出來的燈。

　他一瞬不瞬地看，目看似平靜，但簡杭能覺到他眼底有種忍的緒在翻滾。

　已經做好被他收拾的準備。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是絕對強勢的那一方。

　他抱起，邊走邊親。

　客廳到臥室很近，一個深吻的時間就走到了。

　在他的舌尖下，求生不得。

　在他的力道下，幾次撒。

　快半夜，家里安靜下來。

　秦墨嶺親鼻梁的汗水，“知道你最近累，改天新舊賬一起算。”

　簡杭疲憊，大腦轉得慢，一時沒反應過來，“我還有舊賬？”

　秦墨嶺的，“有。一大摞。”

　簡杭：“......”

　沖過澡，秦墨嶺找出新床單換上。

　“我回去了，你早點睡。”秦墨嶺整理好襯衫，戴上手表。

　簡杭：“我送你。”

　“不用。外面熱。”

　“送你到門口，我不出去。”

　秦墨嶺到了門口才想起來，送他的服沒給他，他實在開不了口直接問要，于是暗示道：“沒東西讓我帶回去？”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有，你等等。”簡杭快步走到客廳，拎了一個食品袋，“蘇城的特產，你帶回去給耿姨。”

　秦墨嶺：“......就這些？”

　簡杭以為他嫌，解釋道：“都是甜食，耿姨平時不敢多吃，給嘗嘗。”叮囑他：“讓司機開慢點。”

　揮揮手，關上門。

　秦墨嶺看看手里的特產，跟說了半天，牛頭不對馬。

　那兩件服，說不定明天中午親自送他辦公室。

　這麼想著，他沒再敲門。

　--

　第二天中午，秦墨嶺沒等來簡杭，簡杭去了爺爺的店里。

　快一周沒見，利用午休時間去看他們，順便吃點涼皮。

　在店里，簡杭遇到許久沒見到的一個人，從背影看，差點沒認出來。

　店里不大，只有兩張桌子供堂食。

　“簡總，這麼巧。”韓雙淡笑著打招呼。

　“好久不見。”簡杭在對面坐下來。

　“你們認識呀？”笑說：“小韓經常來店里吃涼皮。”

　韓雙對吃講究，覺得打包的涼皮沒有現拌的涼皮口好，哪天想吃了便打電話預約，讓簡爺爺給留一份，中午忙完驅車過來。

　沒想到今天湊巧遇到簡杭，道：“正打算這幾天去四部。”

　讓高域約過簡杭幾次，簡杭毫不留回絕，連微信都不加。

　韓雙直來直去：“你打算找哪家風投？”

　簡杭答非所問：“韓總消息這麼靈通。”

　“你引進風投機構在樂檬高層又不是，我要想知道，不難。”

　韓雙轉而道：“沒想到你會帶高域老婆去樂檬。”

　爺爺聽到們在聊公事，對使個眼。

　對簡杭道：“杭杭你跟小韓慢慢吃，我跟你爺爺去超市轉轉，一會就來。”

　他們借故離開。

　“剛聽說廖詠玫去了樂檬時，我還以為是高域托關系把塞進去，沒想到是你跟樂檬談的條件。”

　韓雙覺得有意思，“你到底怎麼想的？”

　簡杭微笑，“沒那麼多想法。就像現在我能跟你同桌吃涼皮。”

　韓雙不走心地笑了笑，夾了一筷子涼皮放里，細嚼慢咽。

　“你想找到合適的風投有點難度，條款多，忌多，談三五個月不見得最后能投給你。”

　“韓總想說什麼？”

　韓雙抬頭，“我投資給你。”

　簡杭：“條件。”

　韓雙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白水喝，跟簡杭這樣的人談判就是痛快。

　道：“我取的利潤分的比例肯定很高。比例慢慢談。至于其他條件，我覺得不算苛刻，我要簽排他條款，四部只能引進我一家風投，其他風投不能進。”

　簡杭以前在尹林投資項目時，看上的有潛力的小公司，往往喜歡加排他條款，方便拿對方，也不用擔心有其他風投機構跟投，稀釋尹林對風險公司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