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鐘妍月給廚師發消息，今天不用準備早餐。

　拿出冰箱里的蛋糕，加熱一杯牛,冷蛋糕和熱牛是的早飯，香甜的油吃到里，味同嚼蠟。

　但婚姻有時又得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一個蛋糕吃了五分之一,剩余的又放回冰箱。

　到了三月份,天亮越來越早,鐘妍月出門時晨已經落下來。

　到了樂檬大廈樓下,一輛黑轎車緩緩朝開過來，擋住駛地下停車場的路。

　鐘妍月只能踩剎車，但沒下車窗。

　鐘董打聽到兒來公司早,于是天剛亮就在這里等。

　他給自己做了一個多月心理建設，眼瞅著快到兒生日,再不來道歉,妻子又要拿出那一摞證件和他離婚。

　兒不開車窗，他只能下車。

　鐘妍月也下車,父親擋著的車,無法開進地庫,便棄車不顧,連車鑰匙都沒拔。

　“妍月。”

　鐘妍月沒搭理,從他旁邊錯過去。

　鐘董克制住脾氣，“爸爸錯了。以后你的事,爸爸不管了。別再跟自己過不去,該回家回家,你媽媽天天念叨你。這兩個月沒一天能睡好。”

　鐘妍月頓下腳步，“你們兩個月沒睡好就不了了,我三年半都沒好過，也沒見你們可憐過我。我難過，你們覺得是我矯，你們自己難，那就是天大的事。”

　鐘董張張，一時間語塞。

　“三年半你都沒覺得自己錯，現在道歉無非是因為我嫁了一個你們覺得滿意的人，你們害怕我離婚，怕影響你們的面子，影響了萬悅集團的利益。放心，我不會隨隨便便離婚，不離婚不是你們面子大，我是為我姐。”

　“我現在過的什麼日子，你們也知道，所以就別再強求我必須得原諒你們，必須得回家跟你們強歡笑。”

　“做人不能這樣貪心不足，哪怕你們是我的父母。”

　“三年半，我是一天一天捱過來的。”

　鐘妍月突然覺得說這些沒意思頂，對話便戛然而止，大步走向樂檬大廈。

　在和談沨分手的前一周，他們還好好的。

　那周去倫敦出差，去了六天才回來，回來的前一天有半天的閑余，去選了戒指。

　回到公寓，把小家整理了一遍，等談沨回來。

　一周沒見，以為迎接的會是擁抱和親吻，以前每次出差都是這樣，他有空時還會買束花去接機。

　可那天晚上，等待的不是擁抱，而是分手。

　他不是開玩笑，是認真跟說分手，愣了很久都說不出一個字，晴天霹靂。

　現在想來，出差的那周，父親肯定又去找他了。不知道那是父親第多次找他，又是第多回踐踏他的自尊。

　那一瞬他應該看不到希，也累了。

　只是那時不知。

　以為他分手是因為力大。和談沨唯一的分歧是留在國外還是回國發展，想在國外，當時的工作和任職的公司都是喜歡的。

　談沨原本想回國，工作之余能照顧到父母，因為想留在國外，他為了留在了曼哈頓。

　跟他認真談論過未來，等安定下來，把他父母接過來。姐姐也跟說過，如果談沨父母不想去國外，姐姐會幫忙照顧，讓跟談沨安心打拼。

　談沨不想用的錢買房子，理解，因為手頭大部分錢都是家里給的零花錢，于是不再用父親的錢，也跟父親攤牌，想跟談沨一起攢錢結婚，當時覺得父親肯定很欣賞談沨這樣的婿。

　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年買了一套小公寓。

　房子不夠大，談沨總覺得委屈了。

　在一起的第四年，那年談沨在風投圈名聲大振，私人投資也賺到了第一桶金，他在曼哈頓寸土寸金的地方給換了一套大點的公寓。

　就在以為他們快要結婚時，他提出分手。

　分手后，難過得幾天沒怎麼睡著，反思自己，是不是沒有諒他，無形中給他帶來很大的力。

　因為那年生日那天，父親送給一艘豪華游艇當生日禮，而和談沨還得還那套公寓的房貸。

　一艘游艇購買五六套公寓。

　兩個月后，還是放不下他，放下姿態去找他復合。也完了手頭的項目，向公司遞了辭職信，打算陪他回國。

　最后悔的就是去找他復合，如果不去找他，就不會知道他已經移。分手兩個月而已，他看就像個陌生人，眼里沒有一丁點。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解釋對簡杭好，是因為簡老師對他恩重如山時，他眼神有遲疑，他撒了謊。

　在一起四年，他說沒說謊，覺得出。

　那時以為他在他們還沒分手時就劈了，信念瞬間崩塌。能接因為格不合分手，因為淡了分手，接不了另一半出軌。

　欺騙與背叛讓痛苦了兩年多，然而父親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卻還是默認甚至暗示談沨就是出軌。

　一想到四年的點點滴滴，想到談沨為付出那麼多，不相信他會這麼殘忍對，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又沒法說服自己他是個好男人。

　在痛苦里掙扎糾結，越陷越深，除了姐姐，父母本就沒在乎過的，說又不能當飯吃。

　如果當初父親不拆散和談沨，和談沨應該早已結婚，說不定已經升級當媽媽。

　可現在呢。的生活千瘡百孔。

　也再沒有誰，能像談沨對那樣好。

　--

　齊正琛今天走了兩次神，一次在開會時，一次在書匯報工作時，走神時間不長，不過短短的四五秒，但以前絕不會出現。

　他還在想那個打折的蛋糕。

　打折是因為怕當天賣不完。

　這些年他只對許知意一個人好過，只知道許知意的喜好，該怎麼補償鐘妍月，難住了他。

　他對許知意的好已經為一種習慣，也覺得理所當然。許知意和鐘妍月一樣，家里有姐妹兩人，不過在家里是姐姐，還有一個小三歲的妹妹。

　許知意小時候不甜，不會哄大人開心，父母不是不，只是無形中就會偏心格外向又甜的妹妹。

　有次了委屈在他面前哭了一場，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要一次父母無條件的偏，但父母總是做不到。

　從那時起，他把自己的偏都給了，從十幾歲一直到現在。

　對他也很依賴，可能是太悉，對的依賴是親的依賴。

　他不知道以后會不會遇到一個像他這樣偏的男人。也擔心，了委屈怎麼辦。

　因此，便忽略了鐘妍月。

　這時書敲門進來。

　齊正琛看眼腕表，已經下班，“什麼事？”

　書說：“蔣總的書打來電話，問您晚上有沒有時間。”

　齊正琛：“......”

　蔣盛和為了集手辦已經瘋了，天天想著法子騙他去打牌，他不接他的電話，他居然讓琪打來。

　“你告訴蔣盛和，我最近都沒空。”

　他又打電話給會所的經理，“你們把秦墨嶺和蔣盛和的車牌號從門系統里清除，以后不準他們的車進去。”

　他實在不想再喝汽飲。

　今天齊正琛加班到七點鐘回家，路上，他想起來樂檬四部最近要推出的春日系列手辦。

　他轉發了一條四部的獎博，支持林驍和四部的工作。

　之前冬雪系列‘氣泡靈’，鐘妍月轉發四部博的活，運氣不錯中獎一套，把手辦帶回家擺在了的瑜伽房。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齊正琛把所有燈打開。

　以前他不覺得公寓大，自從鐘妍月說這里太大，他也覺得過于寬闊空，只一個餐廳和多功能區就足以容納幾十人開趴。

　齊正琛忙到十一點，鐘妍月還沒回家。

　他回臥室洗澡，剛洗完關上花灑，他聽到臥室里有靜。

　臥室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線很暗，全景落地窗的窗簾沒拉。鐘妍月把水杯放在茶幾上，順勢在沙發上坐下來，俯瞰窗外夜景。

　手機振，回神。

　是鬧鈴，提醒轉發四部博的手辦活。

　上次運氣好中了一套手辦，不知道這回運氣怎麼樣。

　齊正琛從浴室出來，浴袍帶子還沒系，他邊走邊隨意打了一個結。

　“剛回來？”他問了句廢話。

　“嗯。”鐘妍月放下手機，去帽間拿睡。

　齊正琛踱到帽間門口，猶豫幾秒。

　鐘妍月見他言又止，“有事跟我說？”

　“嗯。”齊正琛想到了怎麼補償，“你哪天休息？談莫行最近新戲開拍，我帶你去探班。”

　鐘妍月沒有任何驚喜，而是覺得反常，大概跟許知意有關，問：“怎麼突然要帶我去追星？”

　齊正琛坦誠：“昨天給你買了一個打折的蛋糕，過意不去。”連最基本的老公的責任都沒盡到。

　“蛋糕打不打折沒關系，心意沒打折就行。”鐘妍月隨手拿了件睡，關上柜門，“最近忙，我就不去追星了。謝謝。”

　“是因為談沨陪你追過星？”

　“跟他沒關系。陪我追過星的人多了。我姐陪我追過，秦醒有次還帶我去了時尚盛典后臺跟談莫行合影。我還跟其他朋友去追過。”

　齊正琛想問，那為什麼不去，又問不出口。

　鐘妍月把有些話說在前頭，以免造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還是保持現在這種距離吧，距離近了容易失衡。你今天陪我追星，明天陪我吃飯，后天陪我看電影，時間久了我會依賴上你。一旦對你有依賴，就容易變得小心眼，到時肯定見不得你對別的人好，就會有矛盾有爭吵。那時你就會嫌我煩了。”

　如今這個距離正好，沒有幻想就沒有期待，也不會有失落。

　拿著睡去了浴室。

　齊正琛在原地站了半分鐘，走到床頭，把床頭柜里那瓶褪黑素收起來。

　四十多分鐘過去，鐘妍月才從浴室出來。

　齊正琛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看了幾條新聞，新聞容不長，平時十分鐘能看完，他卻用了四十多分鐘。

　鐘妍月擔心今晚睡不著，還是吃褪黑素保險一點。

　到屜找褪黑素，沒找著。

　齊正琛走過來，“不用找了。”

　鐘妍月一頭霧水，看向他。

　齊正琛道：“我收起來了，跟你說過不要依賴藥睡眠，以后會越來越嚴重。”

　鐘妍月據理力爭，“我現在是況特殊，調節好了就不用再吃藥。”手，“把褪黑素給我。”

　齊正琛沒打算給，“睡不著的話，我陪你聊天。”

　他和聊過一次天，說的都是許知意。鐘妍月掙扎須臾，和他對視，“不想聊。不想聽你說許知意，你以后再對好，不用特意跟我解釋，我不會干涉。抱歉。不過謝謝你的好意。”

　齊正琛間酸，“不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