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霍問心不負蘇霓錦的期待, 以絕對的優勢,斬獲了第二馬賽的冠軍,為蘇霓錦把宋大師的字帖贏到手。
蘇霓錦從霍問心手中接過字帖, 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霍問心把馬鞭給隨侍, 連騎服都沒換就過來問:
「喜歡嗎?」
蘇霓錦點頭:「喜歡呀!」
「我就一般, 雖然也能寫一手字, 但卻難真心喜歡。」霍問心說。
各人喜好不同, 很正常的事。
馬場上的比賽一場接一場, 先前只是些小打小鬧的熱賽,接下來才是正兒八經的三全關,一圈下來,需得比過三場,騎馬、箭、摔跤,全贏者才能拿到今天最大的彩頭——一隻三全金牌, 一匹汗寶馬, 一頂寶石發冠, 一對金鑲玉的首步搖。
這前面三樣東西其實也沒什麼稀罕的, 稀罕就稀罕在最後一樣, 一對金鑲玉的首步搖,要知道全天下的人只有皇后才有資格佩戴首的首飾,所以,天下子,除非是皇后賞賜, 其他基本上沒機會得到這東西。
本朝沒有皇后已經好多年,當年皇后在世時,除了一些功臣命婦之外,很賞賜這類首飾,所以作為三全關的彩頭,這首步搖更顯得彌足珍貴,這要給家裡的眷爭回去,可是無上面。
「首步搖……我娘當年倒是得了已故皇后娘娘一支金簪,不過只是簪子,跟步搖肯定沒法比的。」霍問心頗有慨道。
正因為母親得過皇后娘娘的賞賜,所以才更明白這首步搖有多稀罕。
「這麼多賞賜,華而不實。」蘇霓錦真心覺得,還不如多賞點金銀更實惠呢。雖說首步搖很珍貴,但一般人就算得到,也不敢貿然佩戴吧,最多算是榮耀,實用價值並不高。
霍問心看了看蘇霓錦,忽然有些理解,道:「哈哈,也對。首步搖對你來說,確實沒什麼稀罕的。」
因為等蘇霓錦當了太子妃以後,過些年就直接是皇后了,首步搖之類的東西,自然就要多有多了。
一直在旁邊出沒的杜嫣然聞言不又忍不住哼了一聲,惹得霍問心很不爽:
「裴夫人,你這總是怪氣的樣子能不能換個地方擺?」
杜嫣然故作鎮定,辯道:「霍小姐,這裡是馬場,你想我待到哪裡去?我要在這裡給我的夫君喝彩,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說你胖,還上了。」霍問心毫不掩飾對翻了個白眼。
「你管幹嘛。」蘇霓錦勸了一句。
杜嫣然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忽然眼前一亮,臉上出喜,對著蘇霓錦們後的方向揮起了手:「夫君,我在這裡。」
遠遠就看見裴遇從馬場出來,往這裡走來,杜嫣然把手中的風雅團扇給邊的丫鬟,然後自己高高興興的提著擺往裴遇迎過去。
裴遇自然看見了杜嫣然迎向的影,不過並沒有為停留腳步,而是目灼灼的盯著蘇霓錦和霍問心的方向,從杜嫣然邊徑直走過,來到蘇霓錦們面前。
杜嫣然停下腳步,眼睜睜的看著像是夢魘一般的裴遇從自己面前走過。他是沒看見嗎?
裴遇對蘇霓錦和霍問心拱手作揖,眼角餘如願以償近看到了蘇霓錦的曠世,裴遇忍著心中激,淡定自若對霍問心道:
「霍小姐的騎真乃中豪傑,令裴某欽佩不已。」
霍問心一愣,跟蘇霓錦對一眼,似乎沒想到裴遇突然過來稱讚,坦率回禮:
「哦,裴世子過獎。我的騎也就在子中算可以,遇上真正的高手,例如裴世子你這般的,我可就沒什麼優勢了。」
兩人一番寒暄,裴遇像是突然看見蘇霓錦一般,出驚訝的神,問道:「咦,不知這位姑娘是……」
「蘇霓錦小姐。」霍問心被裴遇問過之後,從容介紹。
蘇霓錦對裴遇福了福,就算是打了招呼,連一聲都沒高興發。
不過,不出聲不打,因為接下來是裴遇的個人solo時間,只見他出極其富及有層次,有涵的表,先是表現出驚訝,然後震驚,再是一副恍然大悟,悟出來之後,再來一點歉意和愧疚之,種種表,富的蘇霓錦和霍問心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裴遇將萬般糅合在接下來的一段,讓人聽完直接起一皮疙瘩的臺詞中:
「裴某不才,竟不知姑娘便是……過往種種,皆為裴某過錯,如今想來,裴某太過愚孝,以至於做出錯事,耽誤了姑娘,午夜夢回,裴某悔不當初,今日有幸能與姑娘見面,裴某想當著姑娘的面,與你說聲抱歉。」
蘇霓錦:……
霍問心:……
杜嫣然:……
「裴世子。」霍問心算是局外人,所以最先從裴遇的這番話中走出來,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不必說抱歉,倒是蘇小姐要與你道謝呢。」
此言一出,不僅裴遇愣住了,連蘇霓錦也愣住了,姐妹,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嗎?」霍問心問蘇霓錦:「若非當初裴世子毀婚,你如今又怎能被選做太子妃呢?這什麼來著?呃……因禍得福?」
「噗。」蘇霓錦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麼一說,確實該道謝。多謝裴世子不娶之恩。」霍問心還真是個人才。
裴遇聞言,面尷尬,臉上的笑看起來就像是啞吃黃連那麼苦。
杜嫣然此時已經是怒火中燒了,憤然盯著裴遇的後脊樑骨,一副要把他上盯出個窟窿的架勢。他怎麼敢,怎麼敢在自己面前,的跑到蘇霓錦面前去獻殷勤。
為什麼是蘇霓錦?怎麼能是蘇霓錦?
「蘇小姐就莫要挖苦我了。」裴遇苦笑。
看了一眼馬場,裴遇突然說道:「我知道,事到如今我說什麼都不能讓蘇小姐釋懷及原諒,裴某如今已是有婦之夫,小姐也已另配他人,裴某不敢與小姐再談其他,但一腔愧疚,若不能取得小姐原諒,裴某只怕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蘇霓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懺悔說的莫名其妙:「所以……」
「所以,懇請蘇小姐給裴某一個恕罪的機會,裴某願為小姐驅策,參加三全關,為小姐搏一搏那珍貴的彩頭,如何?」裴遇說的十分誠懇。
蘇霓錦卻聽得角,只想笑。
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賤,一張巧舌如簧,說的跟真的似的,可實際上本什麼都沒承諾,他也沒說自己會奪冠,只說為蘇霓錦去搏一搏,到時候哪怕沒拿到獎,他也可以繼續說自己已經盡力了,再刷一波同。
這麼渣的男人,真不知道杜嫣然喜歡他什麼。
蘇霓錦正要開口罵人,就聽見一道涼涼的聲音搶先開口:
「你想為誰去搏一搏?」
周圍人群一陣,蘇霓錦扭頭就看見祁昶正從不遠走來,馬場圍欄外的人看見他,紛紛分在兩邊行禮,祁昶揮了揮手,讓所有人免禮去做自己的事,自己來到蘇霓錦跟前,威嚴雙眸盯上了那個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他未婚妻的男人。
祁昶沉的目直接將裴遇心上那抹完全鎮下去,見他不答,祁昶又冷聲追問一遍:
「說呀!你想為誰去搏一搏?」
裴遇如墜深淵,微抖,火速澄清:「啟,啟稟殿下,臣說錯了,臣沒有要為誰去搏。」
祁昶著實瞧不上這每種的男人,若他敢當面承認,祁昶說不定還敬他的膽。
冷哼一聲,對裴遇比了個作,裴遇如獲大赦,趕忙灰溜溜的退下。
霍問心見狀,也跟著福了福,識趣的從蘇霓錦旁離開。
蘇霓錦還想喊住,畢竟拿了字帖,都沒正經道過謝,就被裴家夫婦給打擾了,誰知就這麼走了。
「殿下不是不來嗎?」蘇霓錦小聲問祁昶。
祁昶一挑右眉:「我若不來,你還不知要給我招惹多是非呢。」
蘇霓錦難為的笑了笑:「哎呀,殿下是知道的,小子沒別的本事,招蜂引蝶還是可以的。小子一項很歡迎。」
祁昶知道小狐貍又在提選妃當日,一人奪得五朵花的事了。見那炫耀的小表,狡猾又可,祁昶無奈一歎。
蘇霓錦見好就收,問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種小場面,殿下便是不來,我也能應付。不過殿下來了,就省的我手。還是要多謝殿下的。」
大概是因為有人襯托的關係,蘇霓錦跟祁昶見面這麼多次,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驚喜。跟裴遇那樣的渣渣相比,祁昶簡直是人中龍般的存在。
呃,好吧,人家本來就是人中龍。
蘇霓錦心好,又問祁昶:「殿下還沒說怎麼會突然過來呢,不會是專程來替我解決麻煩的吧。」
祁昶傲然抬頭,負手環四周一眼,說道:「原是不想來的,不過這裡看起來好像更漂亮些。」
漂亮?烏的人有什麼漂亮的?你剛不是覺得太熱鬧了,怕引起嗎?蘇霓錦心中暗自腹誹。
「這是什麼?」祁昶目落在蘇霓錦手上的字帖上,蘇霓錦將之奉上,回道:「霍小姐給我贏的宋大師字帖。」
「字帖……」祁昶接過書後便翻開看了幾眼,然後對上蘇霓錦的狡黠目,頓時就明白在想什麼。
「宋大師的字在士林頗有威,市面上的臨摹字不計其數,且因宋大師是本朝大師,人還懼在,因此市面上他的臨摹字並不值什麼錢。」祁昶一語說中蘇霓錦心中的小九九,並且功撲滅了蘇霓錦眼中貪財的小火苗。
憾一歎:「啊?不值錢嗎?」
虧剛才還期待萬分,打算回去以後好好研究一番呢。
見出失之,祁昶覺得好笑:「臨摹字不值錢,真跡還可以。」說完之後,又湊近蘇霓錦的耳邊,輕道:「像你之前忽悠人家買假字的法子,估計在宋大師這邊行不通的。」
蘇霓錦大為赧。
馬場上的銅鑼響起了第二聲,有馬場中的人在那清嗓子喊著三全關的各種彩頭,只見那人騎著馬繞著馬場轉圈,跟個移小廣播似的公佈,繼續喊人報名參加,等到第三聲銅鑼敲響,就是三全關正式開始的時候。
蘇霓錦的目跟著那移小廣播走,祁昶見狀問道:
「想要那些彩頭嗎?」
蘇霓錦兩隻湛亮的眼睛盯著祁昶,一時沒搞懂他什麼意思,滿是疑的大眼眸,黑白分明,倒影著祁昶的俊臉龐,把祁昶的一顆心都給看化了。
又道:「我給你拿個全冠回來,好不好?」
蘇霓錦看著祁昶躍躍試的樣子,不問道:
「你不是從來不參加?」
祁昶似笑非笑:「今兒不是你在嘛。你還沒瞧見過我騎馬箭吧,未免你覺得憾,今日你見識見識,如何?」
蘇霓錦簡直快要溺死在這男人該死的甜中了,滿心滿眼似乎都填了糖,甜甜膩膩的。
祁昶是在嗎?
有了這項認知後,蘇霓錦很不好意思,故作鎮定道:「殿下自己想表現,去便是,與我有何相干?」
「那我若奪了全冠,那些彩頭你要嗎?」祁昶問。
「要啊!」蘇霓錦飛快回答。
不相干是不相干,彩頭不拿白不拿,這點理智蘇霓錦還是有的。
更何況,祁昶給拿是名正言順的,可不是某些不要臉的渣男往臉上金能比的。
這邊祁昶和蘇霓錦兩人說話,周圍的人雖然都聽從太子殿下的吩咐,各自做自己的事,但架不住群眾們對這位第一次深群眾的太子殿下好奇啊。
他們看見太子殿下在與一個極其貌的子說話,兩人離得有些近,說了什麼大家聽不到,但就從兩人的神來看,相的相當融洽。
這時人們才知道,先前帶著東宮羽林來看馬賽的姑娘,就是剛選出來的準太子妃蘇霓錦。
有些人表示蘇霓錦確實漂亮,太子選無可厚非;而有些人就比較酸,覺得蘇霓錦配不上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看起來很喜歡那個蘇霓錦嘛。」
「喜歡的是那張臉吧。」
「就是那張臉!以侍君豈能長久?等著吧,等到太子殿下厭倦了,定然要後悔如今這個決定。」
們堅信!
而並不知道有些人心實際心聲的蘇霓錦,正被祁昶一起帶進了馬場。
馬場裡有專門的看臺,祁昶要蘇霓錦待在那個看臺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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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和順王已經坐在馬背上等待比賽開始,忽然看見祁昶走來,很是震驚,而周圍認出祁昶的皇室子弟也是張大,一副想不到的樣子。
「大哥……怎麼來了?」順王在馬上吶吶了一聲。
敬王跟著回神:「是啊。他怎麼來了?」
其他在馬背上做準備的參賽者也在嘀咕:
「太子殿下不是從來不參加的嗎?」
「也不是從來不參加,殿下十幾歲的時候,參加過的。不過那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了。」
「為什麼那之後就不出現了?」
「大概覺得贏的太簡單,沒什麼意思吧。」
「……」
十幾歲的時候,他們偉大的太子殿下就已經在三全關中輕輕鬆鬆奪得過魁首,往後就再也沒參加過,但儘管如此,每年獵場上還都會有他的傳說。
敬王和順王對兩眼,順王年紀小,認慫比較沒有心理力:
「二哥,你說我現在棄權還來得及嗎?」
敬王:「沒出息。」
深吸一口氣後,說道:「要不咱們一起吧。」
順王:……
說慫就慫,連個轉彎都不打。敬王和順王做出決定之後,就有志一同調轉馬頭,決定今年不參加三全關的角逐了。
要說在所有皇子心中,誰是不可逾越的那座大山,不是他們的父皇,而是他們的大哥。
雖然同樣是皇子,但大哥從一出生就是太孫,父皇繼位,他就了太子。若是大哥平庸一點也就罷了,其他皇子還有頂替取代的機會,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們的太子哥哥非但不是個平庸之輩,還是個強悍到令人絕的存在。
他們小時候一起讀書,國子監的先生要背書,給他們十天的時間,把全本書背,可他們的大哥,太子殿下,僅僅讀了一遍,就過目不忘的當堂背了下來,當時不僅讓國子監的先生驚訝不已,還功把書裡字都沒認全的其他皇子們震服了!
不過當時也只是對太子大哥記憶和文采上面的震服,年輕狂,頗多不屑,下定決心要從武學上面超過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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