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擺弄手中茶杯,思緒不由飄回那時。
從小淑妃便對格外嚴格。淑妃剛宮時也過一陣寵,便是那時懷了二公主,可生育加之孕後材走形,誕下二公主後淑妃很快失寵。
宮人最會踩低捧高,淑妃那段時間著實過了段苦日子,日子難過對二公主也疏忽照顧,再有一些說不出口的埋怨,母關係總是有些冷淡。
待到二公主長大,淑妃一直失寵,二公主在宮學中也總是人欺負,人小力微,本反抗不了。便是那時,賀千空出手相助,救下了。
初始,並未放在心上,一個不寵的鎮國公世子,能有什麼用。可漸漸發現,賀千空的目似乎總是追隨,有了麻煩,賀千空總會出手相助。
慢慢的,這種覺,雖從未與賀千空有過通,卻從心底認定,他定然心悅於。否則,又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世事變化,便是那幾年間,淑妃重獲盛寵,又誕下六皇子,二公主水漲船高,宮中之人再不敢欺辱。而也到了議親年紀,恰在此刻,賀千空請辭去了邊疆參軍。
那時,鎮國公寵衛氏,幾次想將世子之位轉給衛氏所出的賀馳宇。一個世子之位岌岌可危的公子哥,二公主議親之時本冇考慮賀千空,慕心悅又如何?從冇有權勢重要。
於是選擇嫁給周承安,周家背後的勢力是淑妃、二公主需要的。
可從未想過賀千空能再回來,還是風風,風頭大盛。
天子近臣,手握軍功,世子之位。哪一樣都令二公主豔羨。
但真正讓二公主心的,還是賀千空戰勝烏維邪那晚,猛然發現,曾經目追隨的賀千空,已經看向了彆人,飽含意,彷彿被忘一般。
嫉妒、怒火從心頭湧起,二公主心底嘶喊,不應該這樣,賀千空應該在後,仰的背影,長長久久的凝視、等待!
林姝蔓是個什麼東西,敢和搶人!
還不等出手,地便要了林姝蔓的命,而賀千空痛失妻,安幾句,賀千空定會重回的懷抱!
沉浸在心思之中,二公主角不由溢位笑意。
突地,賀千空道:“二公主可想過,你胞弟,六皇子也是失蹤,難道你不關心他的安危,不怕他也遇難?”
二公主一怔:“六弟怎麼能一樣?難道世子不希林姝蔓遇害?”他的反應與想象的似有不同。
賀千空角噙著一冷笑,瞳孔中似三九天結冰的深潭,“二公主何出此言?”
若是林姝蔓在,定會發現賀千空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他一貫喜怒不形於,可親近之人相久了,還是能察覺到他緒的變化。
可二公主一無所知,茫然道:“如此我們便可重新在一起。以往我年歲小,婚事皆由陛下和母妃做主,我不由己,如今我已經可以自己做主,我們……”
一聲冷笑打斷了。
賀千空霍然起,居高臨下,瞳孔中出滲人的目,“我們?”
“二公主誤會了吧,從來冇有過我們!我與你並無任何瓜葛,我從未對你抱有什麼,一直以來,我的心裡隻有我夫人!”
他的話似寒冰,紮在二公主心頭,全劇痛,臉煞白,指尖指著賀千空不停抖:“可你從前……宮中,你總是救我……”
賀千空打斷:“二公主誤會了,我對你冇有任何,現在更是隻有噁心和厭惡,你的胞弟在外生死未卜,你的駙馬在京都等你回去,你卻在這時候詛咒他人的夫人遇害,你真是令我噁心!”
“從始至終,我隻心悅我夫人一個,也定會平安歸來!”
伴隨他凜冽話音的,是捲開簾幔的一陣寒風。帳篷外,原本晴朗的天幕雲佈,雲層低垂,空氣都帶著的氣息。
一場大暴雨,正在醞釀。
賀千空再未看二公主一眼,甚至冇有行禮,他轉大步流星離開帳篷,獨留下二公主一人頹然癱倒在紅漆木鏤空椅中。
他眼中的憎惡和厭惡二公主看得分明,做不得偽。
想過千萬種可能,賀千空或是痛哭流涕,或是握的手,與一度**。卻從未想過賀千空對如此厭惡。
二公主全發著抖,背後的冷汗將碧青的襦打。
心挑選的,費儘心思描摹的妝容,還有親手準備的蔘湯,皆被賀千空冷漠的無視。
還有賀千空最後的話語。二公主子抖,那記憶中總在背後注視、追尋的男人去了哪裡?
出了二公主的帳篷,賀千空並未停留,徑直回了自己帳篷,聽手下侍衛稟報搜救容。
快要下雨了,這可不是個好訊息。
經過地,若是再來一場暴雨,以香山目前的狀況,很容易出現泥石流、或者山頂坡,且地中死去的眾人的還擺放在空地,若是下雨,很有可能出現瘟疫。
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不再搜尋纔是此刻最好的選擇。
真發生坡或者泥石流,原本活著的人也可能到災害,而失蹤的人也有可能在二次災難中喪命。
理智告訴賀千空,他應該組織侍衛,送皇後等人現在下山。
可賀千空他的右手,昨日子留下的溫度恍若還在,發間的香氣也縈繞在鼻尖。
他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一顰一笑的模樣,他又怎麼可能放棄?
賀千空定了定神,在桌上攤開香山地圖,目堅定。
無論如何,他定要找到林姝蔓!
穩定心神,他再度看向地圖,目停留在香山山頂附近。
那裡路途坎坷曲折,且山石塊眾多,按照一般估算,失蹤之人應該到不了附近。
可想到失蹤時林姝蔓騎著馬,再加上常四也在,很可能他們幾個為了躲避地,慌不擇路逃到此。
賀千空握腰間佩刀,燭下眼神晦暗。但若是他估計錯誤,將侍衛調去搜查,結果一無所獲,那麼反倒耽誤了救援事務,錯失了良機。
一切的結果,都在他心念之間,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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