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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戶女》 第109章 賞賜

 “不是娘出事兒你哭什麼。”章大郎方才心跳過快,如今還沒回神,問完便不滿地看爹一眼。

 里正給他一問,又老淚縱橫道:“我的兒,你不知我們大桃鄉要出讀書人了。”

 說完便派章大郎出門買鞭炮。

 有路過的客商見著大桃鄉一副鑼鼓喧天的樣兒,還當有喜事發生,忙跟老仆一塊兒走到鄉口,想跟站著發紅蛋的里正要兩顆喜糖過來沾沾福氣。

 里正面古怪地看他一眼道:“不曾有人結親,哪來的喜糖。”

 客商當下便罵了聲晦氣,提著心問說:“莫非是白事不?”

 里正覺得這人有些不知事,誰家死了人歡天喜地的,便沒好氣道:“也不曾!”

 客商心中詫異,尋思一番,心說也沒到春闈秋闈也已經過了,這是鬧什麼呢。

 此時已經十一月,天漸冷,大桃鄉的豬兒也了豬才,個個長得膘壯,雖然沒得小寶威武,眾小孩兒也能解個悶子,遂個個都了放豬娃,眾放豬娃見著里正在鄉口發糖,便騎在大豬上被爹娘牽著過來。

 其中一個騎著大豬的三四歲小孩兒,走出來便笑說:“正我們鄉有人識字兒了。”

 此話完全不將里正等人放在眼里,里正心中無比得意自個兒識字,轉眼就文盲,險被氣死,忙解釋:“小老兒也頗識幾個字。”說完便塞了兩個喜蛋過去。

 周圍的豬逐漸從四面八方的田野里走了出來,這四川客商只覺膀胱鼓脹,險尿出來,心說,格老子的,這原是個豬妖國。

 忙不迭接了兩個蛋,跳上馬回頭跟老仆慌道:“此地留不得了,趕走水路離開。”

 里正見人拿了蛋謝都不謝便溜了個沒影兒,心頭只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過人逢喜事神爽,他老人家很快又回神去了大桃家,心說,可得好好鼓勵鄉里的希好好念書。

 自從見過了圣旨,大房大便對大桃念書的事淡定了許多,張大伯正拍大桃的手說,“你是這個家的長子,不管走得多遠都要記住,家里還有弟弟妹妹,要記住你們永遠是最親的兄弟姐妹。”

 里正進來又嘰咕一回。

 大桃狠狠地點了點頭,隔日又帶著爹娘收拾好的一簍子黃鱔回了張家,這還是他們全家連夜下田挖的呢。

 一定是中了邪

 大桃和牛哥兒都有賞,更別提魚姐兒幾個了,得了去婦舍的機會,顧慈昭趙聰也被送進了縣學,里頭幾乎都是秀才,他三個算是縣里破格收的,也是天大的一樁喜事。

 夏姐兒還小,范大人知道拿了小關公公的劍,便將自己修習的劍法送了他,還滿是懷念地說:“這套還是我小時候立功換的。”

 只可惜當時他大吃特吃忘了回皇帝的話兒,這老頭很容易記仇,轉眼就送了他一本兒練的,是以這麼多年,范大人自個兒都還是無招無式的野路子。

 這東西原他想留給自己兒,不想到二十六還沒人看上他。

 張知魚倒是很能理解,這麼俊的不多見,這麼怪的人也不多見。

 難怪船上跟小舅一見如故。

 不過李三郎完全不怕自己親晚,他自己早早便立志活老壽星送走兩個外甥,還怕找不著娘子麼?

 當然他有個小,這話兒只跟兩個外甥說了,他覺得一個人過更舒坦,何必得非得家,以后他和外甥相依為命不就了。

 只此話不知如何李氏聽到了肚子里,李三郎便沒了好果子吃。

 一連許多日,李氏都讓他兩個外甥給他做飯,連帶著夏姐兒和張知魚也吃掛落,這兩個小的手藝不提也罷,耗子都不的玩意兒,他吃了三日便自己上了手燒灶。

 可恨李家脈人人廚藝湛,卻有這般爛泥扶不上墻的三人,張知魚和夏姐兒吃得險翻了白眼,寧去蹭顧家的飯也不肯回家看舅舅,如此過了五六日李三郎險些便,忙歇了跟外甥過一輩子的心思。

 但結親麼,李三郎云,“我就是這樣自由自在的一個人。”說罷帶著外甥田里產出的胭脂便跳上船,翹著二郎晃晃悠悠地出門去也。

 李三郎的婚事說起來就沈老娘發愁,先前還懷疑小兒子恐怕不是喜歡人,又在鄉里聽到他跟個白面清秀男子一塊兒游山玩水,不由兩眼一黑。

 這回上城里來,一大要事就是盯著兒子不要把路走旱了,還得仔細找個好家。

 只李三郎頗有張阿公之風,一年多前還是白面俊良玉,這會兒已經黑了不,沈老娘想到這就鬧心,若非前兩個兒子已經家立業,早被氣死了。

 一說起李三郎,沈老娘連吃都吃不下了,撂下筷子還跟魚姐兒說話,問到:“你真要去婦舍不?”

 張知魚點點頭,笑:“一月也去不了許多日,保和堂也去呢。”

 范大人還想去婦舍,無它,實在里頭的人都快被他攆干凈了,現在便只剩了五六個人,但南水縣需要婦舍的孕婦也不,如今婦舍便急需擴充人手,他便想著這是正經學醫的,在里頭說不得以后接生也能活人無數。

 范安顧慮周全,連在保和堂的事也算了進去,只道可以兩頭忙,一周分三天在婦舍。張知魚心里也愿意,便決定應下來。

 眾人都有了去,便湊在一起說話,張知魚看看沒來的昭,心中很有些擔憂,大家都已經許多日不曾見著他,每次去了家都吃閉門羹,那狗不知如何給家發現,幾月前便被堵得嚴嚴實實,踹都踹不開。

 牛哥兒和大桃聽了便笑:“你們幾個崽子能有什麼力氣?”

 說完便主請纓,轉眼一行人就去了家,只是幾個人連踹帶挖,狗都不見松

 顧慈道:“真不知那老東西怎麼了。”

 幾人嘰咕一回,趙聰憤憤:“這老頭子還能怎麼,定是中了邪!”不中邪誰能這麼對自己的親兒子。

 此話一語讖,眾孩子剛嘰咕完,就見家后門上鉆出個冠,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上馬車。

 一行人得好大一驚,心說老爺真是不了,外頭正抓這些個鬼道士,他還大搖大擺的把人帶回家,幾人想到此,不免為昭深深的擔憂起來。

 結果不想剛回家吃了幾塊糕,顧家大門外也來了個冠。

 顧家大門不曾關,聽見吆喝大伙兒便走了出來。

 張知魚就見外頭站了個子瘦長,眉眼也細長,穿了冠服的老道站在門口,著嗓子神神叨叨地道:“途經寶地,覺得此宅沖天,看著像是有煞。”說著掐指一算:“這家的孩子要科舉,必須得找我化煞。”

 幾人剛嘰咕過范大人夜擒賽神仙的壯舉,一時間見著異常突兀的結,都愣在當場,又見這人道袍上好大一個蓮字便心下了然,這是黃鼠狼給拜年,想著給窩里招財進寶呢!

 顧慈也豎了眉,心說,這是騙到你祖宗頭上了,眼睛一轉,便地笑著道:“仙姐姐,可是我們家就一個孩子呀,難道你是說我像男的嗎?”說完便泫然泣,看著便幾人牙疼。

 老道吃了一驚,看著顧慈白的小臉,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心頭不由嘀咕起來,見是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心神也松了許多,尋思半天覺著是不太像,便問:“你怎穿男裝?”

 慈姑意有所指的嚨,地說:“可能跟仙姐姐一樣。”說完,低頭看著腳尖,手卻默默的在背后掐了個訣,心說:“快掉牙、快掉牙。”

 老道咯噔一聲,了然地悲嘆,自個兒是為了討生活男扮裝,這孩子扮男裝,可能家中無男,需要替父從軍也說不好。

 這麼一想,老道士眼珠子一轉,神一笑,道,“孩也不要孩有孩的煞,化了就好了。”說完就要跳起來給他兩手。

 這日張阿公也在家里,聽見靜便出來看,見著這老道士的裝扮,以及舉起的手勢,心說,這可不是師父教我的驅邪舞麼?

 想起老胡大夫當日教他的場景,張阿公腳下忍不住也擺了個姿勢,就是這麼個姿勢將老道直接嚇出了大漢音,道:“你也會跳?”

 張知魚眼珠子一轉,笑瞇瞇道:“我阿公是專業的。”

 老道頓時心如麻,心想前世的不修,一連這許多日不曾出門,才走了幾條街,錢沒賺幾兩,竟然撞上同行路,看著竹子巷子熱熱鬧鬧的場面,不由想起自家還在牢里吃飯的師父,忍不住老淚縱橫,驚喜地問:“仙長如何在這活得這般神仙日子。”

 夏姐兒在旁邊想想說:“也沒什麼別的法子,就是聽范大人的話唄。”

 老道心中驚疑不定,想著難怪自家被滅了門,原是同行相欺,早有人看他們不順眼了!

 這頭混得風生水起,原來搭上了線兌他們蓮花觀,可恨自家師父不知道上供,只知道在家吃香的喝辣的,轉頭就給那貪滅了門。

 想到往年門中熱鬧的場景,頓時心下黯然,面凄苦地朝巷子外走。

 夏姐兒談笑間殺人無形,張知魚狠狠贊了回,轉頭跟眾人嘀咕:“也不知誰家的二傻子會把他帶回去。”

 正這般想著,就見拐角跑來一輛馬車,上頭跳下了一位肚皮的中年漢子和幾個小廝,點頭哈腰地將老道士連抬帶搶地邀請上車,張知魚記東西不說過目不忘,但認個狠得牙的人還不問題。

 當下便忍不住奇怪道:“這不是昭他渣爹麼?”

 幾個孩子回過去,都心中一驚,心說,老頭子果然是了祟!

 老道忽悠人忽悠慣了,一見這架勢就知來了銀子,盯著老爺看了一會兒說,忽然瞇著眼說:“來。”

 瞬間老爺就捧上一只紙包,一打開就油香四溢,張知魚都能聞到味兒了,那老道顯然跟一樣深深為沉醉,當下便咕嚕咕嚕下了肚。

 顧慈還想試下手,便不停地念:“掉牙,掉牙。”

 眾人捂著,立時便離了慈姑八丈遠。

 張知魚則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巷子口。

 那老道吃完,便從袖子里掏出兩丸丹藥,說給老爺化煞。

 老爺撅著屁上前一拿,不想竟給老仙兒絆個狗吃屎,當場吐了顆牙出來,哪還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老爺唬得不輕,忙招呼眾小廝將老仙兒抬上馬車往藥鋪子帶,轉眼便徒留一片骨頭。

 便是隔著這般遠,都能見著骨頭上泛的,可見吃得多干凈,張知魚忍不住嘆,這水平都跟范大人有一拼了。

 幾人等馬車走遠了又湊過去一看地,那牙還沾著呢。頓時對慈姑刮目相看,道:“難不你真是大仙兒轉世。”

 顧慈挑挑眉:“子不語怪力神。”

 張知魚嘖一聲,笑他:“說你胖你還上了。”

 幾人嘰咕一回,想起老爺不著調的樣子,等丹娘又來張知魚就跟搭話問:“丹嬸嬸可知道一個姓盛的道士。”

 丹娘在眾仙兒老巢待了這麼些年,里頭只要出現過的人,個個都知道,都不要張知魚怎麼說,就想起來是誰,笑著道,“準是那個長著結的娘!”

 張知魚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忍不住道:“真是的?”

 “那誰知道呢?”丹娘說,“又沒誰跟洗過澡。”不過是頗為魚姐兒的話的,又道,“要不然就是個雌雄同的真妖。”

 沈老娘覺得或者不男不的事,五五開吧。

 張知魚心說,大周朝的人怎麼個個都這般信妖怪,又轉頭問丹娘:“這道士最近在做什麼?都坑蒙拐騙到我們這里來了。”

 沈老娘嚇了一跳,忙問:“什麼時候?”

 張知魚回:“昨日下午來過一回,不過已經被阿公嚇跑了。”

 師徒兩人對視一眼,當下更確定這東西是個妖怪了,沈老娘眼珠一轉,便問:“你阿公跟他斗法了?”

 張知魚趕給阿公正名,忙說:“這倒是沒有。”

 沈老娘不是很信,覺著張年此人一大好便是顯擺,如今人驅邪舞都跳上家門口了,還讓他撞個正著,可不得狠狠比劃一番麼,不然那老道士能這麼輕易地走了?

 只不過這孩子維護阿公的面兒,沈老娘心里給這事兒定了,道:“跳得好!”

 雖然對張年的某些小習慣頗有微詞,但在這事兒上沈老娘破天荒地給了張阿公一點兒好臉,覺得這人難得做回好事兒,值得鼓勵,當然,他能將南水縣所有的給婦人看病接生的小仙兒跳走就更好了。

 張知魚無論如何說,兩師徒都笑著點頭說——對,不是他跳走的,但那對視一笑的眼神完全與話頭相反。

 張知魚自覺為阿公的名聲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見還沒個效便歇了心氣,還繼續問丹娘那老道的事。

 沈老娘聽了也說:“不知誰家有這麼大的福分請了他回去。”

 如今婦舍面容整潔,丹娘也不怕這起子人了,沒事兒還經常打聽后續,婦舍留下來的接生婆也有些話子,便是離著一個縣的故事,也有法子知道嘍。

 是以丹娘略一思索小聲嘰咕道:“有個姓的老爺正想克對家,撞在這老道手上,聽說已經投出去百兩銀子了。”

 仁安堂的對家可不就是保和堂麼?張知魚不想掏出這麼樁事,聽得更認真了。

 大郎從小便跟這個差了十五六歲的弟弟親,只有了自己的孩子便逐漸變了味兒。

 早年老爺說過,以后保和堂和宅子留給他,七的田也給他,其他都得昭手里。

 家有兩個頂賺錢的藥材園子就是給昭的,原是他們兄弟兩個互相牽制,也不哪個隨意離了心。

 不想大郎在外頭結識了幾個狐朋狗友,日家在他耳邊說著這般大的家業分那麼些出去,以后他兒子可不就了麼。

 大郎漸漸給說得心,又有妻子吹枕頭風,子逐漸就歪了,這二三年見著弟弟便不順眼。老爺素來便是個沒正心的,早年了保和堂幾本藥方子賣人,從此便和保和堂離心。

 只他爹早年救過趙老太爺一回,如今趙家也沒追究,只當買斷了恩老爺給兒子一嘀咕家大業大注重份的事,在家里規矩越發大起來,將昭當大戶人家的庶子般馴養,要他為哥哥好,幸而狄夫人清明,好歹將兒子把持住。

 那頭大嫂一計不,又見昭人關在家都不聲不響地立了些微末小功,便想起往年娘家嫂子去的婦舍,認識了個賽神仙,只賽神仙已經下了牢,便將主意打到大徒弟上,遂收拾了小包袱回了娘家。

 隔日回來就躺在床上裝瘋,整日胡言語,吃藥也吃不好,請和尚也請不好,只這老道一來便在門上大喊——有妖孽。

 大郎本見人在宅子外嘰咕個沒完,當下便起人將這冠趕走,不想他娘子卻在床上睜了眼兒,含糊道:“大郎,外頭有人來救我了。”

 說完又嘎嘣倒床上,唬得大郎好幾次鼻息。幸而人不曾死,只是暈過去了。

 這一嚇,忙不迭請了人進來,這男相冠進門便掏出桃木劍四,嘀嘀咕咕道:“你家有個災星。”老爺還不大信,這人又說:“回家最近定是諸事不順,是也不是,實則都是這災星克的。”

 老爺想起最近仁安堂的生意下了好大一截,頓時咯噔一聲,便彎腰高聲兒道:“請大仙捉妖——”

 老道暗道,他還只說災,這老頭子里都妖了。

 只拿人手,當下閉著眼便說出昭的八字,又在昭屋前老槐樹底下開了個窩。

 老爺湊近一看,便見著里頭鮮淋漓,一窩白生生的小耗子都兒子克得死絕,頓時便發了瘋,大喊孽障,扭頭就說昭克他嫂子的肚子,要麼去鄉下莊子上,要麼在房里就不要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豆腐是煉丹煉出來的,這事確有傳聞。

 待會兒還得修修,還沒空捉蟲,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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