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慧并沒有一直在人事部上班, 半年后就轉做銷售，銷售這個行業對來說很適合，這一干就是兩年半。

　兩年半后升職, 為了黎城的銷售總監。

　這天有個客戶要來看產品，常慧慧一早便開車去機場接人, 初夏的黎城溫度就蠻高的, 常慧慧穿著一件黑的肩上跟一條西裝長，戴著墨鏡踩著高跟鞋站在機場出口, 后是東方今年最新款的夢想者SUV，這款車型很高大，也很帥氣。

　常慧慧站在車旁多稱得材高挑。

　抱著手臂看著腕表，又看一眼機場。

　那位客戶遲遲不出來。

　而遠卻往外走來一行人, 帶頭的男人穿著白襯衫跟長，后跟著三個男生，因為長相出眾，所以不目掃向他們。

　常慧慧又看一眼腕表，時間過去二十分鐘了，那個客戶依舊沒來，抱著手臂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掠過那四個男人往后看。

　不經意間, 對上了那男人的眼眸。

　四目相對。

　常慧慧愣了一秒。

　唐雋沒有戴墨鏡，他只是看著，幾秒后，他已經近到跟前。

　常慧慧手臂慢慢地垂放，過墨鏡, 唐雋眉梢鋒利一些, 這些年, 也不是完全沒有他的消息。

　東方上市，他被采訪。

　電視上見過一面。

　微信沒有互相屏蔽，偶爾也能刷到他發的朋友圈，只不過那是私人號碼。

　常慧慧如今為了工作，更多是使用工作號碼，哪怕是朋友圈發個牢，也是在工作號上屏蔽了客戶跟老板才發。

　所以三年時間，確實長。

　對他很陌生。

　“在等人？”唐雋出聲，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當然聲音也還是好聽的。

　常慧慧笑了下，取下墨鏡，睫很長，煽了下，說：“是啊，等一個客戶，好巧啊，你來黎城出差嗎？”

　常慧慧很喜歡穿裝。

　材本就適合，此時干凈利落，很好看。

　唐雋點頭道：“嗯，東方在這邊開了一個研發室，我過來看看。”

　“開在哪里？”常慧慧好奇地問道，“怎麼沒聽淺淺說。”

　唐雋看著的眼睛，說道：“剛弄好，有空過來玩。”

　常慧慧：“好啊。”

　說完，不遠，客戶帶著書，拖著行李，有些笨重地朝這邊走過來，常慧慧微微側看過去，跟客戶視線對上，收回視線看一眼唐雋，笑道：“我要接的人來了，有空微信聯系。”

　唐雋：“好。”

　話音剛起，已經踩著高跟鞋朝后方走去，客戶笑著道：“常總監，不好意思啊，剛剛拿行李的時候出了點兒意外，久等了吧。”

　“不會，時間剛好。”常慧慧含笑上前，說道，“吃早餐了嗎？”

　“吃了。”

　常慧慧接著道：“那我們直接去公司。”

　“好啊。”

　淺淺談后，常慧慧踩著高跟鞋轉，帶著客戶跟他的書朝車子走去。并沒有跟唐雋再對視。

　在后也停了另外一輛東方夢想者，七座的SUV，唐雋的助理開了車門，唐雋來到車旁，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材高挑的人。

　笑意盈盈，干凈利落，眉梢帶著幾分從容。

　當然最值得驚嘆的還有的材，高挑，白皙。

　有了新的妝容，很多。

　給他開門的助理跟著他視線看了一眼，說道：“唐總，是總裁的閨吧，我見過一次。”

　唐雋收回了視線，“嗯，是的。”

　他彎腰上了車。

　上車后，車門關上。

　前面那輛東方夢想者也開了車門，客人跟書上車，常慧慧關上車門，拿了墨鏡戴上，繞過車尾去那邊開車。

　唐雋從手機中抬頭，看到拐過去的影。

　不一會兒。

　前面的夢想者啟，后的也跟著啟，兩輛車一前一后地離開機場。

　方向不同。

　常慧慧很快調頭。

　唐雋那輛車則開的直線。

　就這麼一彎一直變了兩條反方向的路。

　*

　這個客戶在市有十幾家無人超市，打算跟常慧慧的公司合作，常慧慧直接帶著客戶回了公司。

　剛一下車，常慧慧的助理就從臺階上下來，幫忙提行李，然后說道：“姐，這車也太帥了吧。老板對你真大方啊。”

　常慧慧拍拍袖子，說道：“那是，也不看看這車是誰造的。”

　“知道知道，你閨公司的車嘛。”助理笑嘻嘻，這車當然也不是常慧慧的，價格那麼貴，常慧慧目前還買不起，當然淺淺也有說要送給常慧慧，但是常慧慧想要自力更生，沒打算要。

　不過的老板倒是買了，今天很重視這個客戶，于是讓開去接人。

　進了公司后，坐下來談。

　老板也親自出馬。

　談得很順利，當場簽了合同，中午出門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請客戶跟他書吃飯，這家餐廳是一家中式餐廳。

　常慧慧拿著卡先掛老板的賬，然后讓助理帶著客戶跟書進去，簽好名，拿起一顆薄荷糖拆了放進里吃，咔嚓咔嚓地咬著，一回，便看到那邊靠窗的餐桌，唐雋放下菜單看了過來。

　四目再次對上。

　唐雋安靜地看幾秒。

　常慧慧也是一愣，隨即朝他微微一笑，點個頭，隨后咀嚼著薄荷糖，腳跟一旋往里面的包廂走去。

　走在長長的走廊，神思飄了幾秒，又恍然清醒。

　門推開。

　走了進去。

　臉上帶笑，很有染力，招呼客戶點菜，并表示等下要開車，不能喝酒。客戶倒也沒勉強。

　一頓飯吃完一個多小時。

　一點半左右。

　客戶有些醉了，他的書扶著他，小助理把賬單遞給常慧慧，常慧慧接過來，順手放到收銀臺上，說道：“掛章總的賬。”

　“好的。”

　收銀員拿走賬單后，常慧慧直接朝門口走去，一把推開門，外面的熱氣鋪面而來，好在門口還有些涼氣。

　而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指尖夾著煙，手袋里，看著不遠的停車場。

　常慧慧這一走出去，跟他上。

　唐雋轉頭。

　常慧慧頓了頓，高跟鞋站穩，看著他狹長的眼眸，說道：“好巧啊。”

　唐雋笑了笑，說道：“是很巧。”

　常慧慧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說道：“我先走了。”

　唐雋咬了煙，聽著點點頭，沒有再出聲。

　常慧慧走下臺階，按了下手機，黑的夢想者就啟無人駕駛朝這邊開來，常慧慧拉開車門，上車，車里彌漫著淡淡的酒氣。

　又拆了一顆薄荷糖，放進里。

　小助理坐在副駕駛，往外看一眼，咦了一聲，“常總監，那個男的好帥，他好像是東方創始人之一是不是。”

　常慧慧抬手整理了下車上的擺設，隨意地道：“是。”

　“那你認識他嗎？”小助理好奇地很。

　常慧慧轉頭看去，輕描淡寫地看著門口那男人，唐雋正好也看過來，視線再次撞上，炎炎夏日，常慧慧覺得他眼眸有些深，三年過去，誰都會變，他變得更了。

　常慧慧含笑，對助理說：“認識，以前都是同學，只是這幾年不怎麼聯系而已。”

　說完啟車子。

　助理興地側過子，問道：“真的同學啊？天啊，大佬啊，據說他很多人追，東方三個初創人員都很帥哦。”

　常慧慧屈指敲了下助理的頭，“做夢，多做事。”

　隨后，車子轉彎，開了出去。

　另外一輛夢想者這才緩緩地開到唐雋的跟前，車型高大，擋住了唐雋的所有視線，唐雋約記得最后一眼，常慧慧屈起的手指，白皙纖細，還有那涂著淺的指甲。

　助理開了車門。

　唐雋彎腰上車。

　他點開車里的平板，隨意地。

　私人微信也暴出來。

　他看了許久，才點進通訊錄里。

　*

　把客戶跟他書送到酒店午休，常慧慧也回了公司午休，下午帶客戶去了自家倉庫，這一整天忙下來，常慧慧腳不沾地，晚上回到家里，父母都還沒回來，洗漱完進房間里休息，看劇。

　看劇是解的方式。

　一邊看還一邊刷微博。

　甚至點開了許久沒點開的私人微信。

　滴滴。

　最上面有一條新的微信。

　常慧慧，往上一看。

　是一個悉而又陌生的頭像。

　但是名字很悉。

　唐雋。

　唐雋。

　常慧慧頓了頓，點進去。

　唐雋：明天有空嗎？過來看看東方的研發室？

　常慧慧看著空的聊天框，只有這句話，沒有特意刪除之前兩個人的聊天記錄，但是不知道在哪一天就沒了，或許是更新系統的時候，或許是換手機的時候，記不清了。而他發來的這條微信是下午發的。

　他的邀請有點突兀。

　但也還好。

　常慧慧：明天什麼時間？在哪呢？你把地址發我吧。

　發過去后。

　十分鐘后。

　唐雋分了一個地址過來。

　常慧慧一看，好家伙，在黎城金融中心區，那里很貴，看來東方真的是越來越好。回復了一個好字。隨后丟開了手機，繼續看劇。

　晚上十一點半。

　父母從外回來，進門就嘮叨常慧慧。

　常慧慧趕關了平板，躺下休息。

　母親：“.....”

　回跟常父說：“又跟我虛與委蛇，以為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常父笑道：“躲不過你這只母老虎。”

　母親：“.....”

　*

　隔天一早，常慧慧洗漱吃完早餐，在母親的嘮叨下出門，隨后先帶客戶去另外一個倉庫，下午重新調整了合同，時間差不多把客戶送到機場，目送他登機后，常慧慧看了眼時間，讓小助理把車開回去，自己搭車去了市中心。

　東方最新的研發室在騰飛大廈二樓，常慧慧跟前臺報備后，上了樓，電梯門一開，外面極科技的研發室納眼底，全是科技十足的銀藍，常慧慧被眩暈了眼，走出電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都能印出的人。

　唐雋穿著白大褂從里面走出來，手大褂外套，含笑道：“來了。”

　常慧慧抬起眼，看向他，說道：“我穿高跟鞋不怕破你們的地板吧？”

　唐雋挑眉，指尖撓了下眉心，“不會，你沒那麼重。”

　常慧慧翻個白眼，“也有一百斤。”

　“哦？重剛好，進來吧。”唐雋眉梢帶笑，側了下子，邀請。

　常慧慧往前走，跟上他腳步，左右看著現場的小型機人，唐雋看著側臉，說道：“這邊主要跟江氏周氏許氏合作，除了無人駕駛更多的還有一些醫療。”

　常慧慧驚嘆，“黎城三大家族耶。”

　唐雋推開一間研發室的門，說道：“是的，資本局，東方發展會更快，而且這三個集團是應浩千挑萬選的。”

　常慧慧：“聽說他們都很厲害，不過像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是沒機會見到的。”

　唐雋輕笑。

　還是跟過去那樣，可。

　研發室里的各種機人看得常慧慧眼花繚，很喜歡這些，煞有其事地跟他們打招呼，玩兒。

　唐雋靠在白的桌子旁看著，問道：“你覺得這里好嗎？”

　常慧慧：“當然了。”

　唐雋點點頭。

　“我會在黎城這邊呆半年，需要這邊穩定再走。”他說道。

　常慧慧聽罷，繼續點頭，“嗯。”

　嗯完了繼續跟機人玩，偶爾抬起來問唐雋，唐雋會給解答，常慧慧頭發扎了個丸子頭，一些零碎的頭發垂落在脖頸，肩的上出白皙的肩膀，那些零碎的頭發像在肩膀上跳舞。

　唐雋看著看著。

　有些回憶浮了上來，令他收回了視線。

　安靜。

　但又有機人的聲音。

　半個小時后。

　唐雋看了眼腕表，隨后站直子，說道：“晚上，我們一起吃....”

　話沒說完，常慧慧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首英文歌《/》，唐雋一頓，他聽著這首歌，看著接了電話。

　常慧慧站直子，喂了一聲。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

　常慧慧說道：“好的好的。”

　掛斷電話，看著唐雋，笑道：“時間不早了，下次我們再一起吃飯吧，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唐雋一愣，他盯著，一時竟不知問些什麼。

　常慧慧卻繼續道：“我先走啦，拜拜。”

　說著，一把拉開門，朝電梯走去。

　唐雋看著門晃。

　而高跟鞋已經漸漸走遠。

　許久。

　唐雋拿起遙控，點開了后的屏幕。

　常慧慧的影走出大廈，一輛銀的東方摯停在門口，常慧慧彎腰坐進副駕駛里，駕駛位上的男人看不到長相，他手拿了一顆薄荷糖給常慧慧。

　接了。

　車子開走。

　屏幕一暗。

　唐雋指尖遙控。

　一聲不吭。

　這場再遇，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