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完二胎的言念從產房到了vip病房,再次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一如既往的明,照得眼皮有點疼,眸輕輕眨著,環顧一圈之後,一轉眼就看到了趴在床頭的江北淵。
他睡著了,闔著眼,右臉對著,臉有幾分的蒼白。
了胳膊,想要他的頭髮,他卻忽然醒了。
江北淵很快站了起來,「念念……」
第一眼看的是,第一聲的也是。
這般溫如同夢囈般的低聲呼喚,同夢境中的畫麵重疊,讓言唸的心莫名的加速起來。
言念抱住了江北淵的腰,埋在他的前蹭了蹭。
「我做夢了江老師!」
「什麼夢?」他順勢攬過的小腦袋,輕輕著的頭髮。
言念回憶著夢裡的畫麵,嘆了口氣。
「夢見我給你生了三個孩子,孩子們都長大了,唔……我們也變老了,我好像都有白頭髮了。」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啊,」言念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臉,注視著江北淵的眼,「你說等我老了,你還會我嗎?」
江北淵薄輕挑起來,手彈了腦門一下,這個問題問得很沒有營養。
「18歲以後的江北淵,每一天都在言念,這顆心永遠都是你這個小丫頭的。」
哪怕他失憶一萬次,可心的頻率始終會為跳。
這是無法改變,也不想去改變的事實。
言念最江北淵這雙搖曳星辰的桃花眸,看人的時候總含又,現在聽他這麼說,心頭更是歡喜,忍不住抱他抱得更,「我也你,江老師!」
膩歪了一陣,言念這纔想起自己生完了孩子。
「對了,孩子怎麼樣?是男孩還是孩?健康嗎?」
「江太太,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比你心更大的。」
這個時候纔想起孩子嗬。
江北淵耐心地一一作答,說是龍胎,孩子都很健康,孩子先抱出來的,是姐姐,男孩子晚了一分鐘,是弟弟。
小啄米般哦哦著,已經完全想起來了,自己這次又難產,讓江清池打120,然後被推進了手室,生完孩子之後,江北淵好像還進來了,他握著的手說,恢復記憶了,不能沒有。
「你真的恢復記憶了嗎?」
「嗯。」
「沒有騙我吧?」
「從江霆到江北淵,我騙過你幾次?」
「嘿嘿,那真是太好了!!」捧著他的臉吧唧一口,這才趕去看自己生的孩子。
……
醜。
這是言念看到倆孩子的第一個念頭。
比剛出生的江清池還醜呢,男孩子醜點還好說,言念好怕自家閨長得醜,萬一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
丁寶怡正抱著江春和呢,言念把孩子接過來,直挑眉頭,「我兒咋這麼皺的。」
「小孩子都這樣,長開了就好了,你和江北淵這麼好的基因,還怕孩子不好看?」
「說的也是哈,我多慮了。」
「哎對,」
丁寶怡扯過言唸的胳膊,在耳邊跟老太太一樣諄諄教育,「你啊,現在生了二胎,可得注意了,我聽別人說人生完二胎材最容易走樣,你要是想塑形,就趁著這段時間趕的,別等以後來不及了。」
「我知道,我不會讓我自己大胖子的。」言念哼了聲說。
……
出了院,言念開始坐月子了。
之前在產房說讓江北淵回家跪板,哪裡捨得呢?
上說著玩的罷了。
可那個傻子,竟還讓宋毅凱去給他買了塊板,真的跪了一晚上。
一開始言念不知道。
是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發現跪在門前的自家老公,這才驚訝他竟然真的跪了!
「哎我服你,」言念把他拉起來,給他拍子上的灰,「你怎麼還真跪?」
「今晚還有一晚,接著跪。」江北淵淡淡說。
「為什麼?」
「讓懷著兩條命的老婆,百般費力討好失憶的老公,我該跪。」
「……」
言念鼻頭驀地酸了。
「那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跪十年?」
江北淵反應了幾秒,笑著的臉,「不用,你老公可捨不得。」
「那我也捨不得!你今晚上給我老實點,不準趁我不注意跪地上了,聽到沒啊?」
「嗯好。」
他上應著,實則晚上還是暗去跪了。
不然江北淵心裡永遠都過不去。
……
生了一對龍胎,也就是兩個孩子,照顧兩個孩子要吃累一些,丁寶怡三番兩次說要江念夫婦找個保姆,又不是請不起。
言念說什麼都不肯。
不是錢不錢的事兒。
覺得這樣很好,兩個人陪伴著孩子長大,親力親為,是一段難得的經歷,也是一種幸福,相對於懶惰的生活方式並不利於教育孩子,也不利於孩子長。
而且,也不累。
因為有江清池幫著啊。
平日裡江北淵可不捨得使喚言念,就使喚江清池做這個,做那個。
年的江清池勤快,知道媽媽辛苦,又在鬼門關走一遭不容易,所以很多事都效力。
孩子五個月之後,長開了,倆姐弟都會坐,會爬,會手抓東西了,不怎麼吃力了。
所以終於時間充足了,一大清早的,言念就起床了,要去健房健。
生完了二胎,想要練馬甲線,要塑形。
定了五點半的鬧鐘,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江北淵醒了,問做什麼去。
言念從床上爬起來……之後才說,「去健房做運。」
「好好的,做什麼運?」
「你不懂,人的材管理是一輩子的事業。」
說完就打著哈欠,穿上拖鞋出去了。
先去看了看兩個孩子,沒哭沒鬧也沒醒,好的。
對當媽的人來說,孩子別吵吵,就是福!
言念去隔壁的盥洗室綁了頭髮,高高的馬尾辮,一件黑的穿在上,下麵是黑的運。
其實言念一點都不胖,胳膊和都沒幾兩,但照鏡子,就是覺得自己胖了,就是覺得小肚子有了。
人就怕照鏡子。
好的一姑娘,越照越覺得啥都不行。
言念剛開啟跑步機,就聽到門開的聲響。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釦子隻繫了中間的一顆,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被清晨的一照,幾乎接近明的。
言念:「你進來幹嘛?」
江北淵注視著,步步近,「陪你鍛煉。」
……
兩個小時後,言念回到臥室,隻剩趴下的力氣了。
「抱你去洗個澡?」
江北淵把巾搭在有些濡的額前,輕輕了。
「你起開!」
不耐煩拂開他的手,大清早要健的計劃都被他破壞了。
江北淵:「以後別起這麼早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養,而不是損耗元氣。」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多變呢?以前誰嘮叨我力太差,讓我每早跟你跑步,現在我要鍛煉了,你又不讓了,你真是矛盾綜合!」
「以前你是當媽的人嗎?嗯?」
「……我說不過你。」
江北淵了的臉,又被搖著小腦袋別開了。
他掀開被子上了床,把抱住擁懷。
「為你好。」
「你別抱我,春和應該醒了,你去抱去!」
江春和是最能鬧騰的一個,通常這個點就哇哇著要找爹媽了。
江北淵看了一眼,「我大清早去抱別人的媳婦兒,你樂意?」
「你這人說得什麼話,我會吃兒的醋嗎?」
「你平時吃的不。」
清晨,江北淵的眼底浮現出縷縷的笑容,那是對的溫和寵溺。
對這個人,他總有種說不出的,相看兩不厭。
「你疼不疼?」他抬手了一下的鼻尖,不重的力度。
「……切,小瞧你老婆呢,我哪都沒事。」
「好,晚上繼續。」
江北淵這才鬆開出去看孩子了。
氣得言念想摔他一泥。
現在改口說疼還來得及嗎?
……
江景明說話是最快的一個,才五個月大,就已經清晰地爸爸,媽媽了。
為此連江清池都誇弟弟厲害,說弟弟是神。
徐況傑這個做乾爹的,更是買了帥氣的小服,一趟趟地來江家,拿給乾兒子穿。
他純粹是覺得三兒這雙眼睛好看,隨了他老江的桃花眼。
言念:「三兒快謝謝乾爹。」
江景明牙齒沒長齊,不過不影響他的一雙眼放電:「謝,乾粑粑。」
「嗷嗷嗷~!!!」
徐況傑為此對小景明不釋手,把孩子抱起來,胡揣著兩條小。
「乾爹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差不多也是說話這麼利索了,我三歲就能作詩,六歲就能起名了,你一定能傳我的真髓!」
言念:「……」
被抱著彈不了的江景明:「……」
江北淵走過來:「鬆手,別把你口水抹我兒子臉上。」
徐況傑:「……」
相比較之下,江春和說話說得慢點,八個月大才會爸,而且媽媽這個音,從小孩的裡發出來,總是不流暢,一卡一卡的,不順溜。
好不容易等到順溜了,連起來,卻是「花花」「花花」。
為此言念沒在江春和耳邊磨繭子,「是媽媽,媽——媽。」
「花花。」江春和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又呆萌。
言念:「媽媽。」
「花花。」
言念咬牙,扯著嗓子喊廚房的江北淵,「你兒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不我媽?」
江北淵解下圍,端著菜上了桌。
他看了一眼言念,又看了一眼江春和,兩個都是他的心頭。
江北淵窯了一勺蛋羹,半蹲在地,親自喂江春和。
「乖,媽。」
「媽。」隻長了五顆小牙齒的江春和瞇著眼睛笑。
「媽——媽。」江北淵嗓音磁,拖了長腔。
「媽媽。」江春和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很順利。
言念終於樂了,注視著搖籃車中的春和,「來,看著我,媽媽。」
「花花。」
「是花花,不是媽媽!啊呸、是媽媽!」言念拍拍,然後逗得江春和咯咯笑。
「好啊臭丫頭,你是不是故意玩你媽呢?」
「跟兒置什麼氣?」江北淵了言唸的腦袋。
言念哼聲,「你們父倆就這樣吧,你們故意玩我。」
江北淵抱著兒坐到自己大上,問要吃什麼菜,自己給挑。
江春和二話沒說指著生菜卷油條,就要吃這個。
「算你有眼!」
言念給捲了塊小的油條,讓春和自己拿著啃。
江北淵注視著眼睛,那雙桃花眼低垂著,眉睫生,表也是格外的生。
看得言念心裡的……「看我做什麼?」
「春兒好像你。」
「然後咧?」
「我很開心。」
江北淵一字一句,他稍上揚一道弧,笑容有了些許重量,「這種覺,就像陪著你長大一樣。」
彌補了他當年的憾。
言念鼻頭一酸,剛想也學著他抒兩句,卻聽麵前的人又道:
「這小姑娘我得多抱會兒,不然以後就是別人的媳婦兒了。」
「那是誰之前說,不抱別人的媳婦兒的?」
「我說過嗎,」江北淵失笑,「江太太,你記錯了。」
「你——!」
言念憤憤地啃著手裡的油條。
好吧,他貌似確實沒這麼說過。
……
江春和真的是傳了言念。
非常喜歡吃生菜卷油條。
但是江春和說不清楚。
之前小姑娘拉著爸爸的袖子,一個勁說豆豆,豆豆,江北淵拿來了花生豆,糖豆,巧克力豆,菠蘿豆,就差把青春痘也給拿來了,奈何都不是小姑娘說的豆豆。
還是言念最懂兒心,一盤生菜卷油條端上桌,然後小丫頭笑著拿過油條啃。
所以每次江春和說「豆豆」的時候,大傢夥心知肚明,就是想吃油條了。
比如今天,言念出門喝下午茶,帶著閨一個人,把小丫頭放對麵讓坐著喝瓶,自己舉起手機自拍。
媽媽竟然忽略自己,江春和不開心了,鼓起了腮幫子,「花花。」
「是媽媽!」
「花花,豆豆。」
「媽媽,給你豆。」
「花花……」
「……」言念不為所。
江春和難得妥協,「媽媽。」
「哎,這才乖嘛!」
言念給了服務生額外的錢,讓人家跑一趟,給去買點油條和生菜。
得到人間味的江春和,一手抓生菜,一手抓油條,媽媽不給卷,自己卷著吃。
自己手,足食嘛。
言念不玩手機了,雙手捧腮瞧著自家小姑娘。
兒一開始還是皺的小老鼠一枚,現在可算是有點模樣了,臉蛋有點嬰兒,長大了說不定就消下去了,
兩潭清澈的大眼睛隨了,鼻樑高高的,很完,形有點像爸,也像,但是言念覺得,春和比自己的五好看點,因為有種立。
可能這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閨長大之後,斷然是傾國傾城的,這一點言念很有信心,也很有把握。
「春兒,跟媽媽念——」
「油,一歐油,條,特意奧條。」
「豆豆。」
「不,油條。」
「豆豆。」
言念毫不退讓:「油、條。」
就還不信了,大戰八百回合,就不信你說話說不好!
「豆豆。」
「油、條。」
「豆豆。」
「油——條。」
一個小時過去了,眼看著小姑娘快把一盤油條吃了,這發音還是沒發對。
言念皮子都磨破了,「油條!」
「豆豆。」
「好了,豆豆就豆豆。」言念舉雙手投降。
這一回合,江春和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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