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走過去扶著柳氏站起來,里道“回夫人,月姑娘還沒醒,不過二爺傳了信來,用鴿子送來的,我怕耽誤事兒,這才打擾了夫人誦經。”
柳氏立刻正了正神,手從劉婆子那里將信紙接過。
因著鴿子細,能送的竹筒也不大,里面的紙多是細長條卷一團,能寫的字也不多。
這次祁昀的消息簡明扼要。
三郎自有姻緣,上達天聽,還爹娘全。
字雖不多,但是柳氏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立刻對著劉婆子道“去,請老爺過來。”
祁父原本是在莊子上,聽說柳氏找自己,二話沒說就回來了,等到家時已經是了夜,他頭上見汗,說起話來都帶著氣“夫人,發生何事”
柳氏便招呼他過來坐下,將紙條遞給了祁父。
祁父瞧了瞧,抬頭看向了柳氏,道“什麼上達天聽”
柳氏拿著帕子給他汗,聞言便知道自家相公懵了,便耐心的道“就是說,咱家三郎的親事,有皇上幫忙定,不用咱心。”
祁父臉上神越發奇怪“這皇上怎麼什麼都管,姻緣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妁之言”
“天地君親師,這是咱兒子的造化,你還不樂意了”柳氏瞪了他一眼,見祁父老實閉后,柳氏才接著道,“二郎從不說渾話,既然他說這事兒要,那就是要,我們還是聽他的好。”
祁父猶豫了一下,才道“可知州大人同我說過這事兒,想要把他的千金配給咱家兒子,我總不好推。”
若是以前,柳氏也不會拒絕知州的好意,可是如今,卻格外果斷“只要你沒點頭就,該推就要推,不然真的出了事,反倒讓知州大人難做,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起這個頭的好。”
祁父張張,沒說話,可是眉宇間還是有些擔憂的。
柳氏拍了拍他的手,道“這不是得罪人,你若是答應了才是得罪人,再說,什麼事比兒子重要”
祁父雖然才干一般,卻是最重妻兒的,且格外勸,便點了頭,親自寫了封信讓鴿子給祁昀帶回去。
祁二郎接到信的時候,心里一陣陣后怕。
若是真的讓爹娘在家里給三郎說了親,這頭又有孟五姑娘,到那時候自家三郎夾在中間,便是里外不是人,沒準兒還有礙。
好在事還沒出就消散了,這便是喜事。
這天祁昀在房中寫了一天的“安不忘危,盛必慮衰”借以自省,當晚就讓人煮了蛋來吃,客氣二郎的做法卻讓葉會錯了意,小人參拽著祁昀一起去用了浴桶,而后從浴桶里面折騰到外面,一直到三更天才睡下。
又過了一個月,暑氣稍稍消散些,葉便讓人在涼屋旁的院子里搭秋千。
石氏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下人們在架秋千用的柱子,石氏忙繞開了走,進了涼屋瞧見葉后不由得問道“怎麼想起來秋千了”
葉這會兒正著如意的小肚皮,聞言,扭頭對著石氏笑道“不是我,是旭寶上次去我哥哥那里見到了華寧的秋千,玩了以后就鬧著想要,之前天熱,未免暑氣重,現在稍微涼爽了些便讓人搭一個出來給旭寶玩。”
石氏走到葉邊坐下,讓人把自己帶來的食盒撂到桌上,似有話說,但是話到邊,就咽了回去,轉而道“旭寶玩兒些是好事,省的天天盯著書看累壞了眼睛。”而后石氏看向了正咯咯笑的如意,手跟打招呼,“如意,想姨姨沒有”
如意正笑著抱住了葉的手,笑的眼睛都瞇起來,聽到石氏的話,看過去,認出了來人便清脆道“秀姨姨,如意想你了。”
只是雖然里說著想,但是手卻抱著葉,顯然不想離開娘親。
石氏常來,自然知道如意的脾,從來都是甜的,哄得人高興,可心里黏著的從來都是爹娘。
別看寧寶瞧上去冷冷淡淡的,可是只要是識的,誰抱都。
如意卻不一樣,只要娘在,就不讓別人抱,總會一臉委屈,瞧著心疼。
石氏知道這小姑娘心里有主意,倒也不氣,反倒笑著道“如意這樣倒是好的。”
葉不由得好奇“哪里好”
石氏笑著看“多和你在一,回頭也和娘一樣好脾,便好了。”
葉沒聽出在打趣自己,反倒點點頭,親了親如意,得意道“我兒自然是像我的。”
石氏連連點頭,也湊過去親了如意一下,小如意也就由著親,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臉埋到葉懷里。
又過了會兒,如意打起哈欠,沒多久便睡著了。
葉把遞給了莫婆子抱下去睡,眼睛這才看向了石氏,問道“映秀你剛才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說”
石氏點點頭,湊過去,輕聲道“我聽人說,樞直學士被貶斥了,不日就會離京。”
樞直學士
葉覺得這個職有些耳,而后便想起來之前那個魯七姑娘就是樞直學士家里的,只是那個和這個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合著這幾年里換了兩個。
想來這職真不好做,風險頗高。
而后就聽石氏道“我聽嫂嫂的口風,這繼任的人選還沒定下來,你家三郎是樞院的,最近要當心些,只怕也會有人從你家這里走門路。”
葉對場的事一竅不通,只記下來,準備晚上跟祁昀說說便是。
就在這時,小素匆匆走進來,見石氏在,猶豫一下沒有開口,石氏看得出有急事,便笑著起告辭。
待離開,小素才道“二,石頭爺在書院里讓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