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是一愣,而后臉上就有了喜“你有娃娃了”

而后，葉攥住了華寧的手腕,很快便出脈，自然是有孕無疑。

華寧點點頭，但是聲音還是小小的“對，我就告訴了你和皇兄皇嫂,就連平戎都不知道。”

這讓葉微愣,有些不解“哥哥怎麼不知道”

華寧笑著反握住了葉的手道“他近來公務繁忙，皇兄給他派了個畫圖的差事，連我都要瞞著，天天早出晚歸的,瞧著便覺得累極了。他又素來張我，告訴他只怕他又要分心，我便想著過陣子坐穩了胎再說。”

葉知華寧是心疼自家大哥,便點點頭,臉上卻掩飾不住的高興“如此一來，我就要當嗯”

大概是歡喜過了，葉一時間想不出華寧的孩子要喊自己什麼。

好在華寧心思清明,笑著接口“該喊你姑母,不過才一個多月，距離會說話還早著呢。”

葉則是連連點頭“對對，我聽娘說過,孩子還小的時候不能念叨的。”

到底為什麼不能念叨,葉記不得了,但是柳氏說過的話都好好的記在心里，都當做了學做人的必經之事。

這會兒葉只管像是看寶貝似的看華寧，時不時的手悄悄地的小腹，作格外輕。

華寧當葉新鮮，也由著，卻不知葉是想要幫養一養腹中孩兒。

即使才懷上一個月，但是這個時候的娃娃還不穩當，葉這個小人參可比什麼都來得大補，多自然有好。

不過葉并沒有把華寧懷胎的事大聲嚷嚷，只管小聲的和華寧說一說，并不會告訴旁人知道，尤其是現在周圍有不貴婦人在，更不好多說。

過了會兒，葉才慨“算算日子，真快啊。”

這話葉說的真心實意。

自己個兒因著同祁昀算是盲婚啞嫁，那時候的小人參剛當人，什麼都不懂，祁昀則是帶著和離書進的房，時刻擔憂自己要死要活的男人自然無心拖累，兩人就這麼將就著拖了數月才坦明心意繼而圓房，懷了孩兒也是親后許久的事了。

董氏和孟皇后更不用說，前者流過孩兒后傷了基，后者被下藥敗壞了子，都算是子嗣艱難，求都難求。

如今華寧不過親四月便有喜訊，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效率了。

不過葉這話卻逗得華寧臉上發紅，尤其是想到親后被葉平戎纏的足足三日沒下床榻的日子，華寧就想要在葉平戎上狠狠咬幾口泄憤。

自己選的郎君，自己用著也就是了。

只是瞧見過祁昀和葉送給葉平戎的那幾本書冊，真真是人得很，現在又被葉這麼一說，臉上立馬掛不住，用筷子夾了一塊已經切好的梨子，直接塞到了葉的里，弄得小人參一臉莫名。

葉把里的梨吃了，只覺得滿口甜香，臉上有了笑，道“甜得很，映秀這園子真好，就是瓜果太好吃，把都養刁了。”

華寧則是撂下筷子，用手背了微紅的臉頰，見葉一臉坦然，也就輕哼一聲不再提，只管同葉說起旁的事。

周圍人發覺們不再躲在一說私房話，也就湊過來說笑，氣氛和煦的很。

不過等因為華寧有孕而起的興散去時，葉便注意到，石氏還沒有回來。

有些擔心，便扭過頭對著小素道“你去找人問問映秀在何，若是有什麼麻煩事兒也好幫忙。”

而此時，石氏確實是有了麻煩，但這個麻煩卻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瞧著面前規規矩矩站著的男子，石氏扶著邊的婆子，保持著五步的距離，不遠不近，說起話來也是疏離的很“劉大人，今日我宴請的是京中的眷，倒是同你沒有什麼關聯。”

劉榮則是筆直的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張，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就只能做出了在軍營中似的繃，站得像是一把扎在地上的，可說起話來卻不自覺的放緩了聲音“我我得了個好看的珠釵，買來送你的，不知道打擾了你的宴會，抱歉。”

石氏對著劉榮，一時間有些說不清楚心里是個什麼滋味。

這劉榮從上次在祁家門前見過一面后，就常常到自己這里來獻殷勤。

一開始石氏還當他是心善，畢竟當時全靠劉榮出手相救才沒讓自己跌跤，可是劉榮是個直爽脾氣，很快就把目的暴了。

這個人，在追求自己，用的法子格外直接。

今日送個龍須糖，明天送個小泥人，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瞧著到不像是送子的，反倒像是哄孩子。

石氏又不是傻的，相反，比尋常子聰慧太多，這人的心思看的清楚分明，而其中的真心石氏也是知道的。

只是，這世上并不是每份真心都會有所回報的。

如今一人居住，自立戶，日子過得逍遙，對嫁娶之事早就絕了心思，且石天瑞同說得清楚，兄長不會覺得拖累，且石氏現在能自己養活自己，沒必要再去倚靠夫家。

劉榮傾慕，那是劉榮自己的事，石氏還沒想過要嫁給他。

故而不管是吃食還是玩意兒，男人送來的，石氏都盡數送回去，一樣沒留。

偶爾見到劉榮，石氏也只是以禮相待，偏這人總上趕著給自己做事，雖然次次都格外小心，生怕污了石氏名聲，可是石氏越發躲避著他。

之前還帶著陌生的客氣，后來石氏發覺劉榮的好后，卻躲得更遠。

劉榮則是鍥而不舍，百折不撓。

石氏頭一遭瞧見這麼不要臉皮的，之前也晦的跟石天瑞提起過，誰知道石天瑞提到劉榮就說是個好的，看起來像是格外贊賞，石氏也不好照實了說，生怕干擾到自家兄長在朝堂上的前程，只能對劉榮閉門不見。

但若說半點好沒有，那是石氏騙人，可這朦朧的好遠遠不夠讓石氏重新鼓起勇氣走進后宅。

之前吃過的苦太多，差點把命都搭進去，現在還不敢賭。

誰知道劉榮瞧著是個糙漢子，卻格外執著，如今竟是跑到了的果園里。

石氏抬頭看他，以前冷淡過，也厲聲怒喝過，但是這些都不好用，劉榮次次都能笑呵呵的對著，這一遭石氏只能無奈的說了真心話“劉大人，你年紀尚輕，說起來還小我三歲，有大把的好前程，不用耗費時間在我上，你自然有更好的姑娘相配。”

劉榮是頭遭沒有在石氏這里聽到冷言冷語，心里開心，說起話來也比平時輕快不“不妨事，在我心里，你就是頂頂好的姑娘，我娘說過，大三抱金磚，正適合。”

石氏一愣“你說什麼”

劉榮本就是習武之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左右他是看好這周圍無人這才敢面的，出他口耳，說起話來也就更加直接“我想娶你為妻，真心實意，天地可鑒，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去找石大人下聘。”

此話一出，石氏的臉立馬紅了。

見過許多人，上趕著獻殷勤的不在數，尤其是在石天瑞得勢后，不缺那些暗地里送詩的，石氏都不看一眼，只因知道這里面沒有半分真心。

彎彎繞的多了，石氏唯獨沒瞧見過這麼直來直去的。

偏偏劉榮說的真心實意，就差賭咒發誓，石氏知道他真心，自然不會質疑他的誠意，但依然被驚到了。

說不清楚是是氣，惱怒之下說的話也就沒那麼客氣“你若真的篤定心思，怎麼不去直接三六聘”

劉榮見如此，被嚇到了，小心翼翼的瞧，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不“我是想著，要先問問你樂不樂意親。”

石氏瞪了他一眼“我之前便告訴你，我不樂意。”

劉榮應了一聲，卻沒有什麼挫敗，而是道“不礙事，可能過些日子你就樂意了，我能等的。”

不要臉皮

石氏瞪著他，半晌沒有言語。

劉榮瞧這樣便知道自己唐突，生怕在招惹石氏生氣，趕忙道“你別氣，我若是給你惹了麻煩，以后我就悄悄等，什麼時候你樂意了，我就去下聘。”

而后，劉榮就把自己帶來的珠釵小心翼翼的撂到了一旁的石桌上，然后便閃進了樹林，沒了蹤影。

石氏咬著牙，從牙里出話來“這人苦學的功夫，卻都拿來做這種的事，當真當真”

念叨了半天，卻一直沒有說出壞話。

婆子則是有些替石氏生氣“這人也太孟浪了些，一點規矩都沒有。”

本以為這話會讓石氏認同，誰知道剛還罵他的石氏卻輕聲道“說孟浪，他遠比那些別有心思的男人來的規矩得多，起碼他沒有堂而皇之的給我送東西鬧得人人皆知，還知道避著人，顧全我的名聲。”

婆子一愣，不由得看向了石氏。

其實那些追逐石氏的男子的是什麼歪心眼兒，婆子心里清楚，無非是見石大人日子好過了，石氏上有利可圖，這才上趕著說些語甜言想要蒙騙自家主子。

也就是這個莽夫事事心，為石氏著想，算是真誠。

但真的讓婆子意外的是，石氏居然在維護劉榮。

現在想想，那劉榮似乎從來不曾問過石氏是否喜歡他，只問石氏樂不樂意現在嫁給他。

如今想來，劉榮倒像是篤定了自家主子對他傾心了

之前婆子以為是劉榮一廂愿，如今看來，似乎，更像是兩相悅卻不越雷池的鴛鴦。

石氏是個聰明人，只是剛才被劉榮那麼一氣有些想不清楚，只管扭頭想走。

可是走了幾步，石氏又回頭，對著婆子道“那把釵子收起來，”聲音頓了頓，似乎是解釋似的，“省得被旁人撿走，給我惹麻煩。”

卻不知婆子心里早就有了猜測，如今聽了這話越發篤定自家主子早就心卻不自知，便忍著笑，小跑過去把釵子收起來。

石氏則是深吸一口氣，用手背掩了掩自己的臉頰，確定自己面如常，這才帶著婆子返回宴會的廳堂，進門時瞧見在門口張的小素，便知道葉到了，忙急行幾步，剛剛劉榮的事也給忘到了腦后。

而進門后，便是神如常，淡然微笑著應對到場的客，從容不迫，鎮定自若，半點瞧不見剛剛的憤。

尤其是在見到葉后，石氏更是出了個笑來，挽著葉的胳膊同說話。

石氏這個主人家來了，這次的瓜果宴才算正式開始。

尋常子湊在一，不太像是男人那般要騎馬箭，而是會做一些有趣的游戲。

有文采的湊在一集句作詩，樂意玩鬧的可以投壺投丸，一旁還布置了流暢曲水，自有一番樂趣的。

京城中的貴從在閨閣的時候就聚在一起游戲，自然會有自己的圈子，各自和識的人一起游戲也能打發時間，還可以增進友，而們關系的好壞有時候便代表著夫家或者是娘家的關聯，哪怕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都能揣出如今京城的局勢到底如何。

有心的自然會關注，葉卻顯得自在，半點不在乎們誰和誰好了，誰和誰不好，左右相公就是個做生意的，與這些高門大戶并不需要刻意往來。

葉來，便是來瞧瞧石氏的，如今又知道了華寧懷孕已經是意外之喜，旁的事到沒那麼在意。

不過過來同葉說話的人不，們大多是知道葉與孟皇后有舊的，便來結識一下葉，縱然不一定好，但也好過陌生，以后總有用到的時候。

葉這些年也有了一番應對方法，同們說話時笑容溫婉，氣質溫潤，自有一番氣度在，不得不說柳氏當初的教導葉都記在心里，從未忘卻。

而在宴席散了之后，葉本想著能有空閑和石氏還有華寧單獨說說話，卻看到有個子在自己面前盈盈下拜。

尋常婦人之間行的都是平禮，突然瞧見這麼一個客氣過頭的，葉下意識的側了側子，眼睛則是看著，有些不解“你是何人，為何拜我”

那子起，抬起頭來的時候，一雙眼睛怯怯的，看起來十分可人。

只是華寧份尊貴，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外從來都是看不見旁人，石氏打量著，雖然笑著卻沒有善意，而葉則是素來看人隨心，半點沒有被的弱模樣迷。

白白的做了個表，做了出戲，卻沒有觀眾。

子臉頰微紅，而后站起來，聲道“祁夫人，我是朱家，行四。”

葉雖然不知道的來意，卻還是點點頭，道“朱四姑娘。”

朱四姑娘有了一抹笑，掌大的小臉上帶著乖巧笑意“我剛瞧著祁夫人投壺投的極好，令人艷羨，不知日后可有機會能讓我登門討教”

石氏一聽，便挑挑眉尖。

夸人投壺好，不過是借口，歸到底是為了結識葉。

這般想法的人不，但是這樣直白又急切地卻是頭一個。

石氏并不是那種“你同我好就不能同別人好”的小兒心態，只是無事獻殷勤的事還是要謹慎些，想著娘子好，怕是說不出重話，石氏就想要替拒了。

不過還沒等石氏開口，葉便道“我在家不投壺，也不想教人，”見朱四姑娘要說話，葉接著道，“朱四姑娘可以另找師傅，不難的。”

這話雖然說的客氣，可卻沒有半分親近之意。

此話一出，朱四姑娘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但是周圍都是人在往這邊瞧，也不好糾纏，值得撐出笑，帶著丫鬟快步離開上了馬車。

石氏在走后輕聲道“那位是樞都承旨朱家的兒，和我哥哥在一個衙門里，和你的小叔也在一。”

葉并不好奇這人家里是做什麼的，只是搖了搖頭“我不喜歡。”

這個朱四姑娘看的眼神帶著刻意，咄咄人，小人參看著難。

石氏則是笑道“不妨事，不喜歡就不用來往了。”

華寧一直沒說話，因著子爽利，份尊貴，最瞧不上那種宦人家的兒還要做小伏低的模樣，看都懶得看。

見朱四姑娘走了，華寧這才笑著拉著石氏和葉去說話，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分開。

待回府時，葉先去瞧了龍胎，見他們睡著就沒有打擾，只管湊過去在他們臉上親了親，便小心翼翼的退出房去。

而后葉又去了馮秀才那里，問了問石頭和旭寶的功課，回院子的路上瞧見了禿了尾的小黑，有些意外，問人才知道是被六思給拔了。

葉看了眼小素，本是怕小素心傷，卻看到小素一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