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娘的產期原本就很近,所以家裡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產婆也請好了。
凌青菀診脈之後,確定陳七娘要生了,羊水已經破了,需要趕準備起來。
景氏終於平靜了三分。
將所有的忐忑和害怕都收起來,立馬吩咐邊的丫鬟:“微雨,派人去請劉產婆;暮雨,派人去擡了藤架來,將大擡到院收拾好的小廂房裡;小廂房裡的被褥鋪好。去燒熱水,準備艾草水”
丫鬟們立馬去辦了,
很快,就有使的婆子擡了藤架過來。
凌青城又將陳七娘抱起來,抱到藤架上,由藤架擡院。
陳七娘也漸漸不哭了。
這個時候,衆人也慢慢平靜下來,慌的心終於穩了很多。
理智也回來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大家各自都有打算。
就連陳七娘自己,緒也漸漸穩定。陳七娘聽產婆說,可能十月中下旬生產,那麼現在提早十幾天,並非特別大的禍事。
孩子生下來,肯定很健康。
凌青菀醫好,也一個勁在陳七娘耳邊說:“大嫂,你別怕,沒事的,會母子平安!”
的話,給了陳七娘更多的信心。
當然,陳七娘也能預料到,孩子可能了點波折。那麼一下撞到了門檻上,撞得太狠了,導致早產,胎兒無論如何是有點影響的。
但願沒事!
“只要孩子健康,我往後吃災二十年!”陳七娘再心裡禱告。
沒有再哭。
“大嫂,我在你邊呢,我會起死回生之,不信你去問問,我孃的兒子都死了,我都把他拉回來了。”凌青菀繼續道。
陳七娘原本很傷心,也很疼痛,可聽到凌青菀這話,不由破涕爲笑。
“好,我相信你。”陳七娘這麼一笑,牽了肚子,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可是笑了,就給了凌青城和陳大郎一顆定心丸。
連景氏也舒了口氣,在一旁說:“這是真話,七娘,你妹妹醫最好了,在這裡,你就安心吧!”
陳七娘頷首。
片刻之後,石庭來了。
他的胳膊還斷著,本沒法子問診。他只是將自己的藥箱提了過來,給凌青菀:“我想你可能用得上。”
然後,石庭又對凌青城道,“青城,你不用擔心,你妹妹的醫不在我之下。”
凌青城含混點點頭,本沒心思搭理石庭。
然後,太醫們也來了。
來了兩位太醫,把脈之後說,胎兒了,雖然是早產,卻無損大人和孩子的健康,讓陳七娘安心待產。
最後,劉產婆也來了。
“恭喜大,賀喜大,今天可是極好的日子,今日諸事皆宜,而且貴星下凡。
今天出生的爺,將來是封王拜相的命,大等著封誥命啊!”劉產婆一進門,看了看陳七娘的況,立馬笑著道。
這個時候,男人們都出去了,只有凌青菀、景氏、蕊娘和的丫鬟婆子們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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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聽了這話,都覺得劉產婆能言善語,會安人。
陳七娘也出笑容,道:“借您老吉言。”
劉產婆知道陳七娘極其有錢,在跟前服侍好了,肯定會有個很大的紅包,故而非常認真殷勤,使勁撿好聽的話,說給陳七娘聽。
有凌青菀的安在先,又有劉產婆的話在後,陳七娘就心想:“也許我孩子該有貴命,才今天早早出來吧?”
這麼想著,陳七娘的心有定了幾。
陳七娘素來不氣,哪怕懷著子,照樣東奔西走,去鋪子裡忙碌,更在家裡忙碌,沒一樣耽誤。
這麼一來,陳七娘的就比較健康,產子過程雖然痛極了,但是很順利。
半個時辰之後,小廂房裡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站在屋檐下的凌青城,心裡陡然一鬆,長長嘆了口氣。他很想進去,但是產房不給男子踏,他只得繼續等在外頭。
“怎麼產婆還不出來?”凌青城幾乎著窗戶去看。孩子哭啼之後,又有哭聲,但是產婆久久沒有出來報喜,讓凌青城又焦慮起來。
他分外患得患失。
約莫一刻鐘後,卻是凌青菀出來,對站在外頭滿臉擔憂的凌青城道:“哥哥大喜,兒雙全!”
陳七娘懷的是龍胎。先生了兒,景氏面喜,不停的陳七娘說孩子健康,陳七娘也欣;而後,產婆說還有一個,又出了一個兒子,景氏狂喜,陳七娘更是喜極而泣。
凌青菀也非常開心。
所以,等孩子落地之後,立馬出來跟大哥賀喜。
凌青城先是愣了下,驚喜過頭了,憨憨傻笑。
“真的?”凌青城回神,眼角眉梢全是笑,“我可以進去嗎?”
“再等等。”凌青菀道。
報信之後,凌青菀又折回了小廂房。
陳七娘的胎盤也順利落下,生產完了。
皆大歡喜。
一開始,大家都非常擔心陳七娘,除了陳七娘想不到其他事;而後,見陳七娘生了雙胞胎,衆人又驚喜不已,也顧不上其他。
直到陳七娘誕子半個時辰之後,凌青菀才從小廂房裡出來。
覺很冷。
渾被雨淋溼,全都是涼的。
打了兩個噴嚏。
“微雨。”凌青菀喊了景氏邊的大丫鬟,“你廚上煮些薑湯,大家都有喝些,免得染了風寒。”
微雨道是。
凌青菀又喊了暮雨,問:“陳家那母子三人呢,還在府上嗎?”
“他們走了,姑娘。”暮雨道。說到這裡,暮雨也是一陣憎惡。那個表姑娘著實可恨,其心可誅推大。出事之後,陳三太太爲長輩,不留下來善後,反而帶著孩子跑了。
以爲跑得掉?
除非以後不想做陳家的人了。
“蓮生,你去告訴安大人,讓他派人去追,把陳氏那母子三給我抓回來。”凌青菀道,“直接抓到我們家裡來。”
蓮生道是,轉去了。
“蓮生,順便將我大嫂生了的話,告訴姨太太。”凌青菀又叮囑一句。
“知道了,主人。”蓮生回答。
暮雨聽到這話,就很快意,道:“姑娘,等抓到了那個表姑娘,不能放過!”
“嗯!”凌青菀的眉梢,也添了幾分凌厲冷冽。
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陳十三娘是故意推陳七娘的。
陳十三娘拉住陳七娘的胳膊,猶豫了下,然後使勁用力將陳七娘往前一推。
並非不小心,而是故意的,的故意,本沒有半點遮掩,就是要將陳七娘推到!
簡直是狠毒!
那個瞬間,凌青菀突然想起了“人本惡”這四個字。
不止是凌青菀看到了,丫鬟、婆子、景氏、凌青菀、陳大郎,甚至陳三太太,他們全部都瞧見了。
陳十三娘小小年紀,如此狠辣,著實人後背發。
凌青菀吩咐完了之後,又折回到了小廂房。
那邊,石庭還沒有走,坐在正院的大廳裡喝茶,太醫們卻離開了。
“是雙胞胎吧?”見凌青菀進來,石庭笑著問。
“是龍胎!”凌青菀笑道,“你診脈的時候,也診斷出來了吧?”
石庭頷首。
凌青菀也診斷出來了,但是沒有說過。正如石庭的顧慮一樣,世人對雙胞胎有點不好的傳言。
不過,龍胎就無礙了。
龍胎簡直是天下極大的喜事。
“很容易診斷出來。”石庭道。
然後,他又問凌青菀:“你嫂子的產期沒這麼早的,怎麼會突然早產,是出了什麼事嗎?”
凌青菀就把陳十三娘追上陳七娘,將陳七娘推到的話,告訴了石庭。
石庭眼底嚴霜傾覆,冷冷道:“這是故意謀害!你幹嘛還要把們追回來,直接讓安檐在路上殺了們,豈不是便宜?這年頭土匪不”
凌青菀的眼底,也添了冷,道:“殺了,豈不是太便宜了?讓活著!陳家不會讓好過的,我大嫂的哥哥親眼瞧見陳十三孃的所作所爲,的日子不會好過。
再說,我害怕孽債。殺人總是要有些報應的。沒必要因爲那麼個人,髒了安檐的手。況且,也爲孩子積福。”
石庭就笑了。
他笑得很燦爛。
“你笑什麼?”凌青菀反問。
“我記憶中的九娘,就是這個樣子。”石庭止住笑,認真說,“如今看來,沒有記錯,真的是這個樣子。”
石庭覺得凌青菀善良有餘,狠戾不足。總是說那麼多,無非就是找個藉口,饒人一命。
“將來安檐只是個小,九娘尚能自安。倘或安檐位高權重,九娘只怕做不到殺伐果斷。”石庭心想,“我應該留下來,照看幾年。”
石庭看得出安檐命裡貴不可言,將來肯定會權傾朝野。
而凌青菀,只怕跟不上安檐的步調,始終不能心狠手辣。
石庭這些日子,一直在考慮皇帝駕崩之後自己的去向,現在他突然想到了。
他要留在京裡,換個方式照顧凌青菀。
“姑娘,姨太太來了。”凌青菀正在和石庭說話,丫鬟突然進來稟告道。
凌青菀起,迎了出去。
石庭將他的行醫箱留給凌青菀,自己就告辭了。
寒雨微茫,將他離開的背影染得溼漉漉的,卻異常的修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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