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前世今生嗎?”不信天意的人會相信有前世今生嗎。
他笑了笑,笑容令恍惚,聽他道:“我不信天,不信命。”他聲音頓了頓,“但因爲有你,我願相信前世,相信今生,相信來生。”
他想生生世世得到,所以他願相信有前世今生來世。
去了一趟平州的無影回來了。
青靈這時在廊檐下漫步,欣賞雪景。
無影步履輕盈的走到青靈面前,“小姐,葉天銘是孤兒,由他的叔父養,在他十二歲那年,他的叔父病亡後,他便離開了平州。後來參軍,立下赫赫戰功,了今日的護國將軍。”
青靈從別人口中知道的葉天銘來歷,也如無影所調查到的差不多,葉天銘真正的來歷是被藏了,還是原本就是如此?
“主上”書硯這時也出現了。
“東陵長公主有消息了”書硯道。
當初發生雪峰轟塌,秦瀲被救了出來,姬綺華卻不知所蹤。
其實姬綺華同秦瀲一樣,在雪塊從山峰滾落下來時都形了空隙。後來是被他的人給救走,養了一陣子後才回到東陵。
“主上”書硯接着道,“你聽說了嗎?有個相國寺的和尚在相國寺的一座後山山峰頂上,發現了一口水晶棺材,棺材裡面躺着穿紅的子。棺中子容豔麗無比,一點也不像死去的人,好似只是睡着了般。這棺材出現的離奇,很快便轟了府。”
“有人認出了棺材的子是蓮妃,對麼?”青靈道,府都轟了的消息,焉能不知。
那口棺材幾乎是一出現,就轟了府,轟了夏城。
“蓮妃死去多年,還沒化作一堆白骨,屬下好奇就暗中去看了看。發現那棺中子果然不像個死人,上穿的紅竟是白族特有的嫁,而蓮妃當初死時,皇上是以皇貴妃之禮厚葬的。”所以蓮妃下葬時應穿的是皇貴妃的禮服,因而現在上的紅嫁,是後來被人換上的。
蓮妃死去多年,尚未腐爛,天下間死去多年仍不腐爛的人,定是服了定丹。
定丹僅有幾顆,師傅不會輕易給人。
那師傅的定丹如何用到了蓮妃上?誰能從蓮妃的陵墓盜走棺材,還給換上白族的嫁?想到曾在葉天銘的書房裡,看過一幅他年輕時與蓮妃相敬如賓的畫卷,又曾聽冷璃說過,蓮妃曾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想及此,青靈心裡已漸漸有了答案。
有能力從皇陵中盜走蓮妃的,並給換上白族嫁的人,是葉天銘。確切的說,應該是蓮妃秦楠曾經的未婚夫謝銘。
“無影,暗中把常季抓來。”青靈吩咐道,往前走了兩步,頭忽然一陣眩暈,子差點往前栽倒。
“小姐!”
“主上!”
無影和書硯幾乎出口,無影形一晃,衝到青靈邊扶住,“小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青靈含笑道。
無影用兩指搭在青靈的脈上,“脈相略爲紊,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礙。”無影鬆了口氣。
書硯提着的心也鬆了下來,口氣輕鬆道:“主上這段時間應該是過於勞累了,這幾天多休息應該就好了。”
元雍帝得知蓮妃的出現在相國寺的一座後山山頂上,不顧病的安危,執意出宮,親自去相國寺的一座後山山頂一看。羣臣有心想攔,可元雍帝執意要去,誰也攔不住。
元雍帝看到蓮妃躺在水晶棺中鮮活的容時,便癡傻了般,守在棺材旁,不願離去,任誰去勸都沒用。
元雍帝守在棺材旁兩天後,夏城有奇聞傳出。
聖元山腳下的一座行宮離元宮開滿了白的魅花,一大片一大片地,很是壯觀。
很多人都知道,從蓮妃死後,魅花跟着凋零,枯萎,衰敗,最後將近絕跡。沒想到,今日的離元宮竟然還能開出魅花。
蓮妃生前曾在離元宮住過一段日子,自死後,元雍帝再沒有去過。離元宮漸漸被人冷落,無人打理。
離元宮中種有魅花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自蓮妃死後,那些魅花跟着凋零了很多年,今日又再次燦爛的盛開。
相國寺後山山頂嚴寒,元雍帝子又未大好,羣臣可謂是費盡了腦子也沒有把元雍帝勸離開。
這日,有個言壯着膽子告訴元雍帝離元宮的魅花開了,並提議把蓮妃的棺木擡到離元宮。蓮妃生前最喜歡魅花,將蓮妃的棺木放在花香縈繞的離元宮中,總比放在白雪皚皚的冷清山頂上要好。
元雍帝沉默了許久,終於接那名言的提議。
再過十來天就是除夕了,每年除夕夜,宮裡都會舉辦年宴。
然到了今年,元雍帝把年宴改在了離元宮舉行。
冷清了數年的離元宮開始熱鬧起來。
“小姐,那常季不吃,不論對他施以何種刑罰,就是不能撬開他的口。屬下也曾以他兒子的命威脅他,也無用。”無影道,青靈的吩咐抓來常季問有關葉天銘的事,手段使盡了也沒能讓常季開口。
天空烏雲堆疊,源源不斷的灑下紛揚的白雪。青靈仰頭看那飄揚的白雪,脣邊淺笑如梨花,“父親手底下的人倒是忠誠”拿常季沒有辦法,嘆了口氣,“他的手,你們沒傷着吧?”
“沒有”無影回道。
“還能寫字就好”青靈道。
不遠,一容豔麗的男子手撐十六骨的油紙傘,踏着詩意的步子走來。
青靈兩眼一亮,靈的雙眸裡華彩流轉,歡欣道:“你回來了”秦瀲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的,近來又嗜睡,他晚上回來的時候早已睡下,早晨他出去時,還沒起來。
所以覺有好幾天沒能看到他了,心裡也是想的。不待他走近,已經撒着,歡快地衝過去,撲進他懷裡。
無影見此,識趣地轉離去。
“嗯,回來了。”秦瀲親吻的額頭,轉手扔下油紙傘,橫抱起走進寢房。
秦瀲把放到榻上,然後下上披的狐裘,放到一邊。待他轉過來時,看到青靈趴在榻上,兩道秀眉糾結。
“有煩心事?”他坐到榻上,輕的眉宇。
把腦袋枕到他上,抓過他的手把玩,“我讓無影把葉府管家常季抓來,想從他口中知道一些關於我父親的事,順道讓他冒寫一道詔。只是他的很,什麼也不肯說,更是不肯手。”
“爲這點小事就煩心了?”他笑道,勾魂的眸裡流轉的星燦爛。
“你有辦法?”兩眼晶亮的看着他,頭微仰,脖子往下的人風景不經意間了出來。
他雙眸沉暗,“爲夫先見見常季,也許有辦法。”
青靈眼睛更亮的幾分,不自覺的就撒開他的手,“夫君,你真好。”馬上把關押常季的地方告訴他。
秦瀲盯着他的手放在上的位置,那正是風景人的地方。還在開口說話,那糯糯的聲音,簡直到他心坎裡。
看着他的神,終於到了不對勁,想推走他的手。可是遲了,那手已經從襟進去。同時,他俯下含住的脣,纏綿輾轉,流連不去。
近日來,青靈嗜睡越發嚴重,有時候坐着坐着也能睡着。秦瀲似乎又更忙了些,他之前去見過了常季,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讓常季能按青靈的意思寫了份假詔。只是秦瀲仍不能讓常季開口,說有關葉天銘任何不利的事。
“小姐,無影到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的勢力暗中在離元宮做佈置。”無影道。
離元宮的守衛不比皇宮,儘管也同樣森嚴,可仍有很多空隙可以鑽。
從蓮妃的陵墓轟塌,蓮妃的棺材出現在相國寺後山山頂,離元宮魅花離奇盛開,離元宮除之外還有別的勢力在暗中佈置。冥冥中,似有人引着元雍帝到離元宮。
看來,有人早想在離元宮手。
“書硯,榮王手低下的飛虎營近來可有大的靜?”青靈問站在一旁的書硯,赫連翊手裡握有兵權,可調三萬飛虎營兵馬。
他之前手握的兵權可沒這麼小,只是從寧家敗落後,皇上才一點一點地從他手中收回兵權。到了現在,他只能調三萬兵馬。
“目前還沒察覺到”書硯道。
這時他瞥見青靈手中的一份金黃的摺子,“主上,這東西是?”他好奇的問出口。
“假詔”青靈毫不避諱道,這道假詔是常季按的意思寫的。秦瀲事忙,深夜回來已睡着,把東西放到枕邊後,天一大早又出去了。
又接連好多天沒看到秦瀲了,每天晚上都努力的睜着大眼,讓自己保持清醒等他回來再歇下。只是睜着睜着,眼皮一沉,就又睡了過去。
“除夕當天,找個機會,把假詔給赫連翊。”青靈道。
“主上,屬下能否看假詔裡寫了什麼?”書硯問。
青靈做了個隨意的手勢,書硯把假詔打開瀏覽一遍,“主上是想引榮王造反?”
青靈淺笑,不置可否。
青靈白天再次看到秦瀲出現在眼前,是在除夕當天傍晚。
站在窗前,青靈看到秦瀲披着夕淡金的餘暉,如遠古的神袛般,攜着風雅與神聖翩翩走來。
心陡然劃過劇烈的絞痛,青靈急忙按住口,很快地,那絞痛消失了。給自己診脈,發現脈相有些紊外,並無什麼大礙。
香風掃過,腰被兩條手臂纏上,綿的吻落在脖頸間。
“”笑着,往秦瀲懷裡躲。
“你是回來接我到離元宮參加年宴的嗎?”轉過來,兩手抱住他。
“嗯”
夕從窗外照進來,落在相擁的兩人上。
畫面恬靜而好。
青靈擡頭,看到他的下在夕的淺紅芒裡,竟是剔瑩潤。趁他不注意,飛快地親了他下一口,然後又把腦袋埋進他懷裡。
“調皮”他輕笑着輕吻的耳垂,隨後抱着出房門,踏上馬車。
離元宮位於聖元山腳下,地勢稍高且陡,東面臨水。
進離元宮的路不好走,馬車一路行進,搖晃的厲害。在離元宮舉辦年宴,衆大臣私底下嘟嘟囔囔地,頗有微辭,卻不敢在元雍帝面前多言。
青靈隨秦瀲到離元宮時,天已暗下來。
離元宮外,蟄伏着一肅殺的危險。遠,近,熱鬧的鞭炮聲接連不斷的響起,掩蓋住了那肅殺的氣息。 Wшw● ttкan● co
夜空中,有一簇又一簇的煙花絢麗綻放。
“你看你看,煙花好漂亮。”離元宮外,天空中正綻放大朵大朵的煙花,青靈扯住秦瀲的袖子,手指向夜空。
轉頭看秦瀲,煙花的亮照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比平日裡妖豔了幾分,絕的面容比狐狸還能蠱人心。
心頭盪漾,也不顧旁是否還有別人,湊過腦袋,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嘿嘿,你比煙花好看。”傻笑着。
他脣角彎起弧度,“進去吧,年宴後,陪你放煙花。”他拉着的手,步進離元宮。
離元宮大殿,燈火輝煌,竹聲繞耳。主座下方兩側擺的桌子佈滿珍饈味,賓客一踏進殿就能聞到腹鬱的酒香。
宴會的時辰早已開始,元雍帝卻遲遲不出現,衆臣不面煩躁之。
青靈看向對面赫連翊的座位,如預料中的一樣,是空的。
“抓刺客!”
“快”
“刺客在那”
“不能讓他們跑了”
殿外傳來嘈雜聲,殿的賓客漸漸坐不住。
“你去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年過花甲的老皇叔大着嗓子,吩咐守在殿外的一個侍衛。
那侍衛大約去了一刻鐘後返回,“稟王,有刺客刺殺皇上。”老皇叔被元雍帝封爲王。
殿其他賓客聞言,面上浮現焦慮之。
“皇上怎樣了?刺客可有抓住?”老皇叔急道。
“回王,皇上被刺客拿劍刺傷,已經昏了過去。
多虧太子和榮王先後趕到,那些刺客已經被抓住。”侍衛回道。
“本王去看看”老皇叔大步垮出去。
隨着他走出殿門,殿衆多男子也跟着走出去,留下的多爲子。
青靈跟着秦瀲走出殿外,衝向天空中的煙花聲刺耳,綻開的煙花泛着清冷的。
冷風吹過,飄來刺鼻的腥味。
離元宮裡衝進大批手持冰冷刀劍的衛軍,涌向元雍帝所在的朝殿。
“小姐,刺客有兩批,一批是我們的人,還有另一批不知是誰派來的。”無影一侍裝束,在青靈邊低語,“雙方的人都刺傷了皇上”
青靈點頭以示知道,沒說什麼,只是加快步子追上去。
羣臣跟着老皇叔趕到朝殿外時,殿外麻麻站滿士兵,將五個人團團圍住。士兵手持弓箭對準那五人,番放出箭羽。
赫連翊站在一旁,指揮那些士兵。
“榮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太子痛下殺手。”太子蘊含力的聲音傳出,在刀箭撞聲,空中刺耳的煙花聲,離元宮外熱鬧的炮竹聲中,方圓十里的人依舊能聽到太子的聲音。
衆臣臉一變,驚愕出聲,那被士兵團團圍住的人竟然是太子。
“翊兒,住手!”老皇叔大嗓門一開,如震天雷般,在場的人幾乎都聽見了。
赫連翊似沒聽到般,仍下令命人放箭。
老皇叔心一急,不管不顧地衝了進去。
“翊兒,還不快住手!”老皇叔在箭雨中怒道。
赫連翊抿脣,現在還不能與老皇叔翻臉。
他憾的嘆了口氣,此刻沒能奪了赫連城的命,怪可惜了。
他打了個手勢,接着走向老皇叔,“皇叔,你來的太是時候了。赫連城覬覦皇位,意圖不軌,竟派刺客刺殺父皇。”
太子眉頭一皺,眸含冰霜,冷道:“胡說!明明是你派人刺殺的父皇。這裡還有一個活着的刺客,皇叔不妨問問他!”
太子腳下躺着一個穿夜行的人,他被點了道不能。剛纔赫連翊命人朝太子放箭時,太子拼命護他,他纔沒被殺死。
“你們先退開一點”老皇叔命包圍住赫連城的士兵道。
赫連翊又打了個手勢,那些士兵跟着退下。
那些趕來的羣臣隨着士兵退開,能清楚的看到略有些狼狽的太子站在滿地的箭上。
“皇叔,本王也抓住了刺客。”赫連翊道,“來人,把本王抓到的刺客帶上來。”
“皇叔,你先看看這刺客的臉。”太子解開他旁的那個刺客的道。
那刺客早已被摘去臉上戴的黑巾,出的面容令老皇叔有點悉。
赫連翊看到那刺客的臉,頗爲震驚。
“此人是榮王的護衛,劉海。”太子沉聲道。
青靈看向那劉海,心知那劉海是易了容的,是派來離元宮的人。
“說,誰派你刺殺的皇上。”太子問那假劉海道。
假劉海向榮王看去,目閃爍,最終吞吞吐吐道:“是榮王”
“這……翊兒,你……”老皇叔也震驚住了。
衆臣懷疑的目紛紛掃向赫連翊。
“狗東西,本王萬沒有想到,你竟是赫連城安排在本王邊的人。”赫連翊怒聲道。
“皇叔,你聽翊兒說,劉海是赫連城的人。本王對父皇忠心耿耿,是決不會做出刺殺父皇這等忤逆大道的事來的。”
這時,赫連翊的人把兩個黑刺客帶上來。那兩個刺客都供出指使他們刺殺皇上的人,是太子。
衆臣把懷疑的目轉向太子,然後又轉向榮王,在太子和榮王間來來回回。
“皇叔,你都聽到了吧。”赫連翊眉梢揚起,“赫連城意圖刺殺父皇,罪該萬死。”
青靈暗暗猜測,赫連翊抓住的那兩個刺客多半是赫連翊自己派來的。
“榮王,你別含噴人,你抓住的兩個刺客分明也是你的人。”太子聲音中含的怒意不比赫連意低。
“明明是你的人!”赫連翊擡高聲調道。
剛纔一直不停的響着的炮聲在這時停了,沒了熱鬧的炮聲渲染,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而張。
“有點怪”清潤的音突兀的響起,聲音不大,衆人卻聽得清楚,他們下意識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只見風姿秀雅的秦相往前邁出幾步,繼續道:“太子遲早會登基,本沒有必要再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刺殺皇上,而榮王卻口口聲聲說太子覬覦皇位而刺殺皇上,這似乎說不通。”
“哈哈哈,秦相的疑問提得好。”赫連翊忽然仰頭冷笑,手指向太子,“如果他是真正的皇室脈赫連城,他當然不必冒着死罪來刺殺父皇。”
“如果是?”老皇叔眉頭擰,“翊兒,話可不能胡說。”
赫連翊輕笑一聲,“皇叔,本王沒胡說,真正的赫連城其實已經死了,眼前這個赫連城其實是秦瀲找來冒充的。”
他手指向秦瀲,一字一頓道:“秦瀲暗中縱,矇蔽父皇,找人冒充皇子,皇室脈,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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