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讓老板用編織繩將榆木盒扎了幾圈扎牢,提著便走出了萬選齋。
山州文化市場門外是一條小街,街道不寬,雙向兩車道,加上是周末,所以顯得比較擁堵。喇叭聲四起,一輛車接著一輛車排隊似的慢吞吞前行。唐易提著榆木盒,眼見車輛行進如此之慢,打算直接空過馬路,于是,便加快腳步,從一輛中型貨車后面走了過去。
“哎呀!”剛走過貨車的車尾,他突然了一聲。因為,從兩排車流的空隙中突然穿過來一輛電車,眨眼就到了唐易面前!
可不要小看這電車,沒牌沒照,時速四五十公里沒問題,最關鍵的是,目標小,不易躲避。
好在唐易本來就是從車流中穿過,所以也算加了小心,立即將往后一,但是手拎著的榆木盒子的一頭卻在了貨車車尾的一角。電車唰的開了過來,唐易不由自主地手往上一提,一個把持不住,榆木盒子飛了出去。
“沒長眼啊!”騎電車的是個小伙子,撞了人不但不道歉,反而扭頭罵了一句,而且車子并未減速,一溜煙跑了。
唐易沒空去搭理這個騎電車的,急忙去看榆木盒子。榆木盒子飛了起來,不偏不倚飛向了貨車的后車斗。后車斗里有幾只白的塑料桶,盒子飛起,落下時一角磕到了一桶蓋上。
也不知道是桶蓋蓋得不還是這一下磕得太厲害,居然將桶蓋磕開了,咕咚一聲,榆木盒子掉進了桶里。
唐易清晰地看到,木桶里濺起了。
“尼瑪,這麼巧?”唐易嘀咕了一句。幸虧路上堵,貨車停在車流中止步不前。唐易快步上前,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
“師傅,我有東西掉到你車后斗里了!”唐易見司機搖下車窗,立即說道。
“你上去拿就行!”司機是個魁梧漢子,下上滿是胡茬,他毫不在乎地揚揚手,示意唐易直接爬上去拿。
“掉你車上的塑料桶里了,我看見好像里面裝的是。你要不要也看看?”唐易心很細,心想還是說明白的好,萬一是酒之類的喝的東西,別讓人說出什麼不是,這件事兒畢竟和貨車司機沒關系。
“啊?塑料桶都有蓋子,怎麼會掉進去?你是什麼東西?”果然,貨車司機似乎有些擔心。
“是個長條木盒,把一個桶的蓋子砸開了······”唐易還未說完,前方的信號已經變綠燈,打頭的車輛已經開始啟,貨車司機見狀,立即對唐易喊道,“你先上車,沒事,東西丟不了!”
唐易見狀,也由不得多想,立即跑到車頭另一側,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剛坐穩,貨車前的那輛車就啟了,貨車司機立即跟了上去。
“剛才沒來得及說,那塑料桶里是氨水,要是掉進桶里,你也沒法兒直接下手拿!”貨車司機倒是好心,建議道,“反正是木盒,在氨水里也沒事兒,我是要去送貨,估著十幾分鐘就到了,到地方之后我幫你借一副膠皮手套,你再拿吧。”
唐易想了想,這似乎是最為可行的辦法了,便點頭應允。
貨車開到了一洗店門前停下。唐易心想,怪不得說能借到膠皮手套,原來是洗店。氨水能去除污漬,是洗店要的貨。
“不好!”剛想到這里,唐易突然意識到,氨水是有腐蝕的,木盒里的青銅劍在里面泡了這麼長時間,會不會被腐蝕了?
唐易幾乎是跳下了車,接著三下兩下爬到了車上,“師傅,麻煩您趕幫我從店里要一副膠皮手套!”
“小伙子著急的,你等著。”貨車司機常來送貨,和老板得很,立即走到了店里,不多會兒便拿出了一副黃的膠皮手套遞給唐易。
唐易從塑料桶里拿出木盒,發現木盒早已被泡得了,提起來之后,里面嘩嘩向外流出了氨水,顯然木盒里面已經被水灌滿了。
刺鼻的氣味彌漫,唐易屏住呼吸下了車,將木盒放在洗店門口,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接著就把青銅劍拿了出來,放在了地上。而貨車司機也立即上車,蓋上了塑料桶的蓋子。
好是在洗店門口,貨車司機很熱心,又幫忙從里面接了一自來水管子出來,對準木盒和青銅劍沖洗起來。
刺鼻的味道逐漸消散,最終聞不到了。木盒被沖刷后顯得很干凈,青銅劍······“臥槽!”唐易看著被沖洗干凈的青銅劍,不出聲來,銅銹竟然全都剝落下來,想不到氨水竟然有去除銅銹的功效!
綠的銅銹去除,整把劍卻沒有損,反倒是出了黑亮的青銅底,一種人的寒氣在劍繚繞。而且,去除了銹跡,古劍的形制仿佛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在氣的籠罩之下,碩大的劍看上去,竟然沒有半分笨拙的覺。
唐易急忙掏出手帕,將整把劍細心拭了一下。這一不要,原本覆蓋在劍格上側劍上的青銅片,竟一下子被了下來!這青銅片不知用什麼方法合在上面,生出一層銹跡后,銹與銅片邊緣齊平,更為牢固,沒想到被氨水浸泡后,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掉了下來。
掉落之后,原先被青銅片覆蓋的地方,竟有金閃!
唐易一驚,手里把持不穩,青銅重劍的一側劍刃斜著向下了過去。
“咔嚓!”
黑黝黝的看似無鋒的劍刃恰好切到了榆木盒子上,這榆木盒子竟然如豆腐般被切為兩段!
榆木的彈很好,一般用柴刀砍起來頗為費勁兒,而且這榆木相當于泡了水,應該更加堅韌,沒想到竟然在毫不用力的況下輕松被切割,斷口平整,如同打磨過一般!
“這寶真不是白給的!”唐易心里驚嘆一聲。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便又回到原先被青銅片覆蓋的地方,這里之所以發出金,是因為上面有兩個錯金銘文!
對于青銅劍也好,青銅也好,銘文的重要不言而喻。同樣的東西,銘文越多,價值越大。銘文有錯金,錯銀,鑄刻等種種分別;錯金,無疑是最為貴重的。
所謂錯金,就是用純金將銘文鑲嵌到青銅里,這種技,春秋時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準,直到今天也不令人拍案絕,不得不贊嘆古人的手段。
劍上這兩個錯金銘文,毫看不出鑲嵌的痕跡,仿佛自一,熠熠生。反觀當下大量的仿制品,一般是先在表面刻好字,然后涂上金泥,冷卻后再加以修整,終究有失呆板。
很多青銅上的銘文,都是金文,金文這個稱謂也大抵是因為出現在金屬上,如此得來。唐易畢竟是個歷史專業的大學生,稍加辨認便得出結論,這把青銅重劍上的兩字錯金銘文,應該是一種古篆,似乎和金文有些許相通,但終究不是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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