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哪裡知道該開什麼價。
但是臉上什麼都沒顯出來,道:「李掌柜,我知道您是個公道的。您開價,合適我就賣,不合適就當我請您吃了這道菜,買賣不仁義在。」
不聲地把開價這令人左右為難的難題推了出去。
李掌柜想了想,神很凝重,最後緩緩開口道:「九娘子這方子如果賣到京城,價值千金也不為過。但是遼東畢竟是苦寒之地,所以我只能給您二百兩銀子上下,您覺得如何?」
「二百兩銀子!」明九娘爽快道。
李掌柜十分激,連忙讓人寫契書。
「二百兩銀子,麻煩您給我一百八十兩銀票,二十兩碎銀。」明九娘道。
李掌柜哪有不答應的?
非但如此,他還送了明九娘一條,一袋米,又周到地開口:「九娘子拿著這麼多銀子,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一會兒你拿著這盤鹵牛出去,我不送你,免得引人注意。」
明九娘十分謝他替自己考慮這麼多,悄無聲息地回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沒吃飯,飢腸轆轆,吃了兩個包子,然後把剩下的和滷一起讓小夥計給用油紙包好,放到空了的油罐里。
現在都可以想象出曄兒見到這些東西眉眼彎彎的模樣。
原本計劃去買些東西再回家,但是揣著那麼大一筆銀子,沒出息地忐忑,所以還是準備直接打道回府。
沒想到,剛從酒樓出來,就遇見了人。
宋珊珊驚訝地看著:「九娘,你怎麼在這裡?」
白蓮花來了。
明九娘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好惹的樣子,站在酒樓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珊珊和來遼東后結的土財主家的兒紅葉,不耐煩地道:「我就不能來酒樓吃飯嗎?」
宋珊珊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圈紅紅的:「蕭大哥那麼辛苦賺錢,曄兒還嗷嗷待哺,你怎麼能這麼揮霍?」
泫然泣,聲音不低,很快引來周圍人側目。
明九娘挖挖耳朵,冷笑:「關你屁事?你算哪蔥?想到我們家做妾,我還沒點頭;想給我當小姑子,蕭鐵策還沒跟你結拜,你在這裡鼻子大蔥,跟我裝象呢!」
頓了頓,又潑辣地罵道:「還嗷嗷待哺,你有給喂?我兒子,得到你管?」
宋珊珊道:「九娘,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
紅葉生氣了,跺著腳罵道:「你這個不分好歹的潑婦。如果不是珊珊沒日沒夜做綉活接濟你,你早就死了。」
「誰稀罕?」明九娘叉腰罵道,「以後見到我躲著走,否則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說完,扭著腰大搖大擺地走了。
前總是對宋珊珊視而不見,甚至還想著從那裡佔便宜;不好意思,現在的接不。
宋珊珊心氣高,本不可能給蕭鐵策做妾,心裡想的就是對自己取而代之。
而且最擅長裝賢惠無辜,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發難,完全就是想自己出糗。
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紅葉在明九娘後跺腳罵:「婆你別走!」
明九娘頭也不回地離開。
今日心好著呢,才不會被白蓮花噁心到。
不知道,宋珊珊看著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九娘這子實在太胖,又拎著李掌柜送的米和,雖然歸心似箭,但是回去的路上,還是不得不中途休息。
剛挑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忽然就見兩個閑漢模樣的人從剛來的方向走過來。
明九娘和他們目相接,忽然有一種不好的覺。
不聲地環顧四周,卻發現並沒有來往過路的行人。
明九娘頓時更加張。
兩個閑漢很快上前,皮笑不笑地道:「小娘子怎麼就一個人趕路?這路上可是很危險的呀。」
另一個道:「聲『好哥哥』,讓哥哥們送你回家。」
明九娘張得鞋底不住地磨蹭著地面,假意笑道:「奴家倒是希兩位好哥哥送我回去呢!只是奴家相公那個是人鐵匠,為人魯,奴怕他吃味呢!」
「哎喲,相公是打鐵的呢!我好害怕怎麼辦?」
「我也怕呢!」
兩個閑漢嘻嘻哈哈,顯然並沒有把明九娘特意搬出來的鐵匠份放到心上。
明九娘心如擂鼓,怕啊!
這子,虛胖這樣,跑也跑不,打也打不過,能做的,大概只是出其不意,抵死拖延,然後等著路人拔刀相助了。
打定了主意,看兩人勝券在握,完全沒有把放在眼裡的樣子,明九娘把油罐里的油紙包拿出來放到一邊,笑嘻嘻地道:「兩位哥哥吃鹵牛嗎?仰嘯堂的呢!」
兩人聞見香,頓時過來低下頭,迫不及待地手牛。
說時遲,那時快,明九娘抄起空油罐,又快又狠地砸向離自己近的那個人的腦袋。
一擊即中,一瓢開花!
中招的人捂著頭上流出的熱,疼得說不出話來,另一個人見狀大怒,手一掌向明九娘扇過來:「小娘皮!看你大爺今天怎麼弄死你!」
明九娘知道躲不開,乾脆不躲,抬起腳來往他兩之間重重踢了過去。
今天豁出去了,魚死網破,都別好過!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氣勢洶洶的人,卻被踢倒在地,一手捂一手捂,打著滾兒哀嚎。
明九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難道這子,還是個武林高手?
「知道怕還不滾,那是找死!」一個冷冽而悉的聲音響起。
明九娘張大,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鐵塔一般的男人,忽然有種嚎啕大哭的衝。
蕭鐵策,親人來了啊!
可是親人本沒搭理他,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在地上的閑漢,道:「誰派你們來的?」
捂著的男人挪開手,明九娘才發現他滿是,掌心裡赫然是兩顆門牙。
蕭鐵策,幹得漂亮啊!
「沒,沒人派我們……」閑漢不再囂張,哭得如喪考妣,說話風,「就看一膘,又從仰嘯堂出來,覺得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