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瓷道：“什麼餿主意？”

陸無憂笑了笑道：“幫你校準箭，定住你的一隻手的位，你只需要鬆手就能中靶——但我看你好像得開心的。”

賀蘭瓷點頭道：“是很開心。”

雖然過去練的這些時日，也不是沒有中過靶心，但機率極低，百箭裡可能只中一次，畢竟對來說箭和拉弓都還有些吃力，沒想到真的有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中。

陸無憂又抓著的手了，賀蘭瓷像是本沒反應過來，任由他自己的手掌。

此刻看起來異常活躍。

賀蘭瓷道：“不過那個北狄子真的很厲害。”

藝幾乎完全不輸尋常男子，而且落落大方，起初看到還覺得很驚詫，開始有一點到陸無憂所形容的那個不合常理的世界。

陸無憂隨口道：“是厲害的，不過……”他頓了頓道，“後來顧著看我們賀蘭小姐的彩技藝去了。”

賀蘭瓷道：“陸大人！你可以好好說話！”

陸無憂卻眸一轉道：“不過你提做什麼，你不會擔心我對有什麼想法吧？”

賀蘭瓷也轉頭道：“你有什麼想法麼？”

“沒覺得我有就行。”陸無憂沉思道，“我是不是在你眼裡形象全毀了。”

賀蘭瓷不由道：“……你本來以爲自己是什麼形象？”

陸無憂道：“不如你來說說，我相信賀蘭小姐認識我這麼久，對我一定有深瞭解。”

平時賀蘭瓷不會和他打這個仗，會盡力配合著敷衍兩句，但今天賀蘭瓷稍有些興，說話便不太經深思慮，直接便道：“很大爺。”

這個陸無憂應下：“還有呢？”

“不太勤儉。”

陸無憂道：“這不一回事嗎？”

賀蘭瓷又道：“總喜歡問我一些很恥的問題，還要問我答不答應，我覺得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無憂笑了一下道：“這怎麼算，我很誠心地和你商量，你不答應，我又不能來。”

賀蘭瓷臉頰微紅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會這麼事事都要問吧，還要問是什麼覺，你真的不是在戲弄我？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陸無憂道：“那不然呢，你覺得不舒服我還要來嗎？”

賀蘭瓷一時又有點啞口。

陸無憂道：“我還把同僚送我的畫冊都看了一遍，才知道花樣還有這麼多，果然學海無邊，人不能太過自滿，讀書千卷，仍需謙虛謀求進步。”

“……”

夠了吧這個人。

賀蘭瓷岔開話題道：“說起來，這箭得我手臂都有點發酸，下回我還是好好增加氣力吧，你有沒有什麼增加氣力的辦法？”

陸無憂挑起眼尾看：“鍛鍊……自然有的是辦法，你氣力確實不行，這都休息多久了。”

賀蘭瓷道：“你正經點！”

陸無憂語帶一輕微責難道：“誰讓你不肯繼續玩弄我。”

……是沒法繼續玩弄，賀蘭瓷來月事了。

月信相當不準，唯一慶幸的是，從青州調養回來之後，沒有特別疼，往常也不會跟陸無憂說這件事，都是自己弄弄乾淨，陸無憂也不會主詢問。

沒想到他這會問東問西起來，居然還一副很認真研究的樣子。

賀蘭瓷恥得無以言喻：“閉吧，求求你了陸大人。”

陸無憂道：“我這不替你分憂解難嗎？我沒這個煩惱，看你有，還心疼的，要我給你寫個滋補方子抓抓藥嗎？話說這個時日能短嗎，你真會不適這麼久？”

賀蘭瓷捂著肚子道：“你當不知道不行嗎？”

“怎麼還不讓人關心的，不然我再給你輸點力？你以前……”陸無憂頓了頓，“都是躲著我的麼？”

賀蘭瓷也有些日子會不在房裡睡，陸無憂當每個人都有想獨的時候，也沒太在意。

搖搖頭，不太想理他。

陸無憂便又輕聲問道：“很疼嗎？”

賀蘭瓷搖了搖頭道：“還行。”

“有緩解辦法嗎？”

“忍一會就行。”

“要不我抱著你，會好點嗎？”陸無憂很慷慨大方地，張開手臂道，“我不介意你坐到我懷裡，我可以幫你……你是腹部還是臍上痛，我也沒看過這方面的醫書，回頭讀讀。”

賀蘭瓷道：“……別出餿主意了陸大人！”

陸無憂有些無奈地嘆氣：“好吧。”

他圍著看了好一會，像在邊來回打轉似的，賀蘭瓷被他轉得有點暈，反而像沒那麼疼了。

“那來跟你聊點別的吧，你說不定會興趣，分散些注意。”陸無憂翻出些文書來找他，“益州的事我調查了一些，包括往年命案之類，老實說從明面上很難查到，我能接到的文書也不算太多，但我覺得有樁案子有點問題，益州道監察史不久之前去益州巡檢，結果遭遇流寇和劫匪，死在任上了，結案的相當草率。”

賀蘭瓷也捕捉到了重點：“流寇劫匪，上次那個管事……”

陸無憂道：“對，誰讓流寇劫匪查無對證呢。我問過刑部的朋友，案宗不算絕，但資料太也沒法推敲，倒是聽說那位監察史曾經來報到都察院裡，但我無從得知。打探些消息是不難，但真想查出什麼罪證來，恐怕只能我親自去一趟益州。剛好翰林院裡有個機會，要去益州宣旨，這是份苦差事，沒人願意去，我在想……”

翰林院雖然升滿之前幾乎不外調，但外出公幹是有的，最搶手的就是去當鄉試考，著實差，還能培養人脈，最沒人想去的就是給藩王之類的宣旨，又苦又累還沒多功績。

賀蘭瓷反應過來道：“你打算去？”

陸無憂道：“說實話，不是很想去。”

賀蘭瓷也能理解。

“主要益州水深，我去這一趟，有些風險，不方便帶你，但是……”他支著下頜道，“都查了這麼久了，又有點不甘心，外加如你夢裡所想，聽到風聲，賀蘭大人似乎是有點調的向。”

“但是我走了，你怎麼辦？”

賀蘭瓷認真聽完，捂肚子道：“放心，你去吧，我能頂住。”

陸無憂幽幽道：“賀蘭小姐，我要走也還有一陣子呢，有點什麼別的鼓勵麼？”

賀蘭瓷默了會，道：“……你、你先等我月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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