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高考是七月月中, 比中考晚了幾天，好多學校布置了考場，中考完了直接高考。

　于是送完了皇家鑫去中考考場, 馬山就到韓學去高考考場。

　“吃的注意點，文都準備好了，準考證別忘記拿，中午學校有集安排地方休息不，如果沒有嫂子來接你。”于小麗張兮兮的，今天讓韓學禮去送妹妹。

　韓學跟打了一樣，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眼底還有烏青, 于小麗叮囑中午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我定了學校附近的招待所, 這幾天就住在那邊，學校離的遠, 考完你再來找我吧, 不然我還怪張的。”韓學嘿嘿笑了幾聲，本來以為自己不張，結果到了這天還是張的, 這幾天干脆不往返跑, 免得在路上耽誤了時間。

　韓學禮已經在外頭等著韓學了。

　學校放了一天假，讓學生放輕松些, 韓學昨晚上還是看書看到了很晚，還刷了一套題。

　臨走之前, 于小麗還代了N多注意事項, 弄的韓學啼笑皆非跟講：“嫂子，我知道了，我一定不張, 所以你也別張，咱們考不好還能回來做生意呢，我怕啥我一個。”

　“呸呸呸，咱們不興講吉利話。”

　韓學跟著哥哥去學校了。

　萌萌跟琪琪早就放了暑假，兩小只最近愉快的玩耍，完全忘記還有學習這回事。

　“媽媽，小姑考完就能讀大學了嗎？”爸爸是大學生，琪琪爸媽都是大學生，差點以為全世界都是大學生呢，結果讓知道還有高考這回事，郁悶了很久，也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萬一不是大學生，也太丟臉了吧。

　“要參加高考，考上了的才是大學生。”

　“那考上的多嗎。”萌萌沖琪琪吐了吐舌頭。

　“不多啊，不然小姑怎麼那麼張呢，你以后要好好讀書，沒考上大學就只能去店里做餅了。”

　兩小孩一愣，四目相對，琪琪先哈哈大笑起來，萌萌做餅的畫面呼之出了。

　萌萌也一愣，做餅？

　第一反應是做餅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嗯，如果不好好讀書的后果是去做餅，好像也沒有什麼難接噠。

　三天高考結束，韓學禮把妹妹接回來家里住。

　韓學說：“好像跟平常也差不多，主要看作文的分數，理綜我們老師會組織幾個同學對分數，對了晚上我還要出去一趟。”

　沒有筐瓢就是好事。

　于小麗也松了口氣：“考完就別想那麼多了，放輕松玩一陣，等分數出來了再說，你們同學組織旅游你也去，等咱們出去玩你也去嘛，玩又不是只能玩一趟的，讓你哥哥給你出錢。”

　嫂子是好說話的，倒是哥哥很沉默，出了考場邦邦的問考的怎麼樣，什麼時候估分。

　考完就要估分，估分以后才能報志愿，績在志愿后頭出來，所以估分這一步很重要，有些學生就是因為沒估好分，明明考了個高分，最后報了個比較差的學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了，所以韓學禮比較張估分這個環節。

　當初他考完，整個鎮上都沒有能夠跟他對答案估分的對象，不然以韓學禮的績能讀更好的學校。

　晚上學校通知去學校算答案估分，韓學禮擔心妹妹的安全，主提出來要接送。

　韓學讀書讀到十九歲，第一次到接送服務，不確定的問哥哥：“你有空？”

　不是說晚上弄到很晚......

　韓學禮皺了皺眉：“不然呢，晚上你打算去哪里睡？”

　“我有個同學王琦，家里就是城區的，我可以去家。”王琦是韓學同寢室的同學。

　“不行，太晚了不安全，而且你去別人家里，別人家萬一很怎麼睡？”韓學禮想了想，覺得這個提案不靠譜，斷然拒絕：“我沒事可以在旁邊看看書等你。”

　不容拒絕，于小麗已經把托車鑰匙遞了過來了。

　韓學已經十九歲，都是大姑娘了，現在也長得很漂亮，韓學禮現在看得很，除了擔心妹妹安全，也擔心在學校里面會不會有那種哄騙小丫頭的臭小子。

　韓學嘆氣，王琦說帶去放映廳看港片呢，看來今天是去不了。

　現在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機，于是社會上流行著放映廳，花幾錢就能進去看片子，就是很正常的那種香港的電影電視劇，都是盜版糊的要命，但是韓學沒去過，就是有些好奇，王琦還約暑假去溜冰場玩呢。

　韓學禮看出的失來：“白天不管你，晚上不能太晚出去。”

　他一向是板正的臉，說起這些話來一點面都不留，于小麗在旁邊好笑，覺得韓學禮管教妹妹的樣子也太好玩啦。

　正在旁邊玩的萌萌沖韓學做鬼臉。

　韓學也吐了吐舌頭，對小侄充滿了同：“放心，以后你會比我更慘的。”

　懂的都懂，哥哥這麼寵閨，管兒只會更嚴格。

　所以，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嘲笑，就萌萌不行。

　萌萌還不知道姑姑在涵什麼，嘻嘻哈哈的：“姑姑想玩沒得玩咯。”

　韓學就更生氣了，都十九歲的大姑娘好了嗎。

　韓學禮冷冷看了一眼：“多大都是我妹妹。”

　于小麗笑得口一直在起伏，韓學就更生氣了，不過韓學禮一向很有威嚴，就算是生氣也不敢反駁哥哥一句，這也就......

　托車很快，騎著托車沒多久就到了學校門口，看見托車上下來個長們，剛好又上了班上的兩個同學。

　那同學都驚訝問：“阿阿，那誰啊。”

　另一個：“阿，這誰啊還有托車。”還是進口的本田Honda，不便宜！

　這麼帥，有沒有機會啊。

　韓學禮已經快三十，可是跟大部分同齡人相比也看不出這個年紀，沒人能想到他有個已經讀了三年級的孩子。

　韓學有些無語：“那是我哥，別想了孩子都快十歲了。”

　萌萌六歲讀一年級，現在都八歲啦。

　韓學禮一十一歲生娃的，今年也一十九了，時間過得很快，也厚待他。

　老師本來對韓學對答案還帶個家屬頗有微詞，見韓學禮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看書，也就沒管他們了。

　拉過來對答案是這個學校每一屆的傳統，對完分數估完分，這些學生才能有底去報志愿。

　語文爭議不大，數學跟英語也有專門的人在對答案，韓學是理組的。

　學生們晚上都被到學生，這也是高中生涯在學校最輕松的一次。

　“韓學，這次考試你考的怎樣啊。”問話的男生小個子，典型南方地區的長相：“別每次考試都考得好，到高考就不行了吧，哈哈哈。”

　“怎麼，你這樣的也來算題估分？”韓學說：“哦，你是來算分數的。”

　績不好的，都不夠資格來算答案。

　韓學倒不是覺得自己十拿九穩，進了考場狀態是怎樣大概也有個數，但對方這樣問是有點挑釁的意思，全年級都知道是個班生，整個年紀年齡最大的也是，之前輟學過一段才來上學的，甚至年級還有人惡意傳每次考試名列前茅的訣竅是作弊，畢竟到了高中階段，好多人為了應付老師，應付家長，一到考試就打小抄。

　不過這種到了高考狐貍尾肯定都會出來。

　剛才問的這個男生，每次都是對韓學惡意滿滿的發言，所以韓學不認為對方是發善心關心學習。

　跟韓學關系比較好的王琦都聽出來這意思了，氣憤道：“牛林，你自己不行也別涵韓學考的不好，進學校以后都是扎扎實實的在進步，不像有些人整天看書做題，上限值就那麼高了，進步不了有什麼辦法，可別拿人家績好的撒氣。”

　那個牛林的男同學氣得臉漲的通紅。

　他爸爸是學校的高中數學老師，媽媽是語文老師，兩人又是同時帶兒子的班級，為了把兒子拱到年紀前排的位置，課外輔導也不，課堂上更是捧著兒子讓他有信心去學，但奈何牛林初中和高一績還不錯，到高一分班以后，學習力大了，績也止步不前。

　反觀韓學，高一進來的時候只是平均線左右，但高一一整年起直追，到高三的時候已經穩住年紀前十了，牛林父親不信這個邪，更是迷信男孩子到高中肯定會超過孩子，在班上也沒涵韓學。

　牛老師不僅是數學老師，還是班主任，好幾次對著考試績升的很快的韓學意味深長的說：“對于一個學生來說，誠實比學習績更重要。”還點了韓學的名字。

　韓學當時淡淡的說：“老師你講的很對。”

　在火車站上班的時候，什麼人沒見過啊，牛老師這點小伎倆完全不在眼睛里。

　“沒出績之前，誰都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聽說你來學校之前還輟學過一段時間，你是不是高中都沒上完過啊。”牛林嬉嬉笑笑的說這種話，眼神里面卻淬著惡意：“那你學習進步還蠻大，也不知道高考會不會維持這個績呢。”

　韓學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牛林家里有些關系，所以在學校也是被老師們捧著的，但高考沒人慣著你，不行就是不行，還是要績出來說話。

　知道牛林不服。

　“牛林，大家都畢業了，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就算我不比你考的好，全省還有那麼多人都在考試呢，難道別人也會讓著你，你心里是不是不得我考試失利，但就算我失利了，也影響不到你最多只能考個大專的事實，你啊就是一天到晚把心思都放在踩著同學這上頭，自己的績才提不起來的。”

　第一次，韓學說出來這麼直白的話。

　牛林被氣得臉更紅，“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怎麼了，你要打人啊。”王琦格很，大大咧咧的說：“快來人啊，牛林考試考不過人家，要打人咯！”

　跟王琦玩的好的幾個人開始笑。

　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學生怕老師，老師的孩子在學校到優待很正常，牛林這人從小到大沒過什麼挫折，這也就算了，他父母為了輔導他，甚至連其他學生的功課都能荒廢，韓學跟王琦這一撥人跟牛林一向不對付。

　見牛林坐回去了，王琦跟韓學咬耳朵。

　“牛老師一家都那樣，怪氣的，他不是想去育才一中嗎，為了牛林才沒去的，等咱們畢業了肯定要去育才，不過我聽說牛林家里也在給他鋪路，萬一高考績不太理想，或許去育才復讀。”

　這會兒復讀也很正常，很多好高中都有上一屆的復讀生，甚至有些學校就喜歡招那些失利的又有實力的學生去復讀，牛老師去育才肯定是為了帶上牛林。

　王琦：“不是我說啊，牛林這人就是死腦子，高一時候死記背的東西多還可以，到高一理跟化學的難度一加大，他立馬就不行了，虧他爸爸是班主任，不然實驗班他也進不去的，不過你看父母都這樣補了，再復讀有什麼用，徒增一年的煩惱而已，咱們學校一年也就能考那麼多點大學生，他又是一到考試就筐瓢的，還你，我看他的績才考不上大學呢。”

　韓學若有所思：“可我覺得牛林這有竹的樣子，他是不是考得很好啊。”

　王琦撇撇：“要是平常還有超常發揮的可能，但是今年絕不會有，今年加大了理跟化學的難度，就是為了拉開考分距離，把那些實力不行運氣的人給刷下去，倒是你......嘿嘿嘿，我覺得有戲，平常超綱題你的多，這次考試瞎貓撞死耗子，也能裝上幾個對吧。”

　韓學不置可否。

　其實也不是很有把握，盡管考前好幾次模擬考都拿到了很好的名次，進考場也沒有失誤。

　“別說了，咱們對答案吧。”

　“這道題目有點難，沒有人知道怎麼解嗎？”韓學是理課代表，專門負責對理題的答案，解到最后一個問題時連也犯了難，題目可以原封不的背下來，每科都有人擅長這個，但是解題思路幾個班負責理答案的都有自己不同的思路，關鍵是答案不一樣。

　“我認為韓學的解法可能是對的，質點的機械能一直是在增大的。”

　“不對啊，老師不是講過——”

　“算了，魏老師過來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魏老師看見幾個學生吵吵鬧鬧的，趕過來，被學生們拉住了問這道題目，今年的理考題出的刁鉆，簡單的題目比平常更簡單，但難一些的題目甚至都有些超綱，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種幾個學生都拿不準的題目，韓學記憶中是做過這種題，但因為超過老師講解的大綱，記憶中并不是很深刻。

　牛林看了韓學一眼：“喲，你也不會啊，我說你平常的績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王琦：“你會你怎麼不解？”

　“我的理是弱項，倒是韓學每次理考試績都不錯，怎麼一到高考就不會了呢。”牛林不懷好意的笑著：“你帶過來那男的到底是誰啊，裝模作樣在看書，嘿嘿嘿。”

　他說的是韓學禮。

　晚上出門韓學禮自然不放心韓學一個人回去的，住同學家也不行，他帶了一本書，此刻安安靜靜的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書。

　他上有種出塵的氣質，但看上去也跟韓學有點年齡差了，也就牛林這種人喜歡把人往歪想。

　韓學沒理他，剛好理老師魏老師來了，把題目到老師手里。

　兩人流了一下原題，魏老師卻是皺起了眉。

　“這道題目——”在學生眼里，萬能的老師也做了難，老師在沒有參考大綱跟提綱的前提下，也不是每次都能考一百分的存在。

　魏老師輕咳一聲：“這道題目有些超綱，今年理跟化學都有超綱題，這樣吧我拿去教研組給其他老師看看。”

　言下之意化學老師也有不會的題目。

　魏老師一走，王琦沖牛林挑挑眉：“看見沒有，不是韓學不會，魏老師也不會，你以為是個老師就什麼題都會解嗎，有這個績他自己怎麼不去考清華。”

　牛林又被氣到了，低頭不跟說話。

　同學們繼續往后面對答案，但是等到所有的答案都對的差不多了，魏老師都沒回來。

　氣氛開始焦躁起來，所有人都等著最后的答案出來，誰都想知道自己考的怎樣，能來這里對答案的，也都是學校的種子選手，每個人都對自己的考試績非常期待。

　閑得無聊牛林張了張，那架勢是要跟韓學繼續打炮。

　這個時候后傳過來好聽的男聲：“什麼題目，拿給我給你看看。”

　牛林驚訝的看著本該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他，會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