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雪被送回來,小院裏也迎來了未曾有過的熱鬧。
正在被窩裏的娟兒被兩個婆子直接揪了出來,凍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
得知怎麼回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聽到要發落這才驚醒一個勁磕頭求饒。
「綵姑姑!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好好伺候六小姐…」
綵奉大夫人之命前來,可不是為了送送雲初雪。
「你若是知道錯了,現在就不會求我,你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搞不清楚,真是個不知五六的,發落你也不冤枉。」
娟兒還算機靈,一聽這話,立刻跪著爬到雲初雪跟前,「六小姐,奴婢知錯了,求小姐饒了奴婢,奴婢以後一定好生伺候小姐,六小姐饒了奴婢吧!六小姐,奴婢真的有跟雲姑姑說您病了讓請郎中,不信您問桃兒!」
娟兒這會真的知道怕了,抱著雲初雪的不停的磕頭求饒辯解。
桃兒低頭一聲不哼,回來的路上,雲初雪已經代讓不要替娟兒說半句話。
直到這會才知道,六小姐在老爺夫人面前提及娟兒的那句話就是故意的。
綵朝雲初雪微微頷首道,「六小姐,到底是您的人,是發賣了還是打一頓板子趕出府,夫人說了,讓您決定。」
雲初雪披著剛送來的厚風,捧著暖烘烘的手爐低頭看著頭都磕破了的娟兒。
「綵姑姑,娟兒已經知道錯了,相信以後也…不敢了,就…讓在這繼續…伺候行不行?」
一雙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著綵,看著膽小又怯懦。
連一個欺負到頭上的下人都不敢罰,不是天真善良過頭,就是個綿怕事的,綵笑了笑,「六小姐不用詢問奴婢,是六小姐的人,如何置自然聽六小姐的。」
「那…那就讓繼續在這伺候吧!」對上綵的目,雲初雪有些害怕的閃躲開。
「六小姐宅心仁厚,算你命大,還不謝謝六小姐,以後好生伺候著,若是再敢耍,夫人定不輕饒!」
綵瞪了娟兒一眼,似乎也懶得多說。
「謝小姐饒過奴婢,奴婢再不敢了!」
娟兒一頓磕頭謝恩,差一點就被發賣了,被嚇這樣也正常。
「六小姐仁厚還願用你是你的福氣,但規矩還是要有,這一次便打二十板子讓你長點記,來人,就在這打,看以後還敢不敢欺主!」
綵一聲令下,任娟兒再如何求饒都沒用,三兩下被摁住,板子啪啪就落下了。
二十板子下來,娟兒就剩下半條命。
打板子時,故意當著雲初雪的面,綵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雲初雪的反應,見嚇得面發白子發抖這才回去復命。
回去之後,綵將況一五一十跟月蘭芝說了。
月蘭芝點了點頭並未太在意,「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郎中不是說了嗎,那子,一半是病拖的,一半是的,今日敢大膽到大堂去,估著也是為了活命不得已,骨子裏,還是個膽小怕事的,倒也不用太在意,你去敲打一下福康家的,讓好自為之,六丫頭那麼點月例都不放過,當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再怎麼說,六丫頭也是老爺的骨,真莫名其妙病死了,或是死了,老爺再不待見,也保不住有人抓著不放做文章,到時候指不定給我扣一頂什麼帽子!」
「夫人說的是,都知道福管事是夫人的人,他家那個雲姑子眼皮子淺,沒出事還好,真惹出什麼事,到時候難免連累夫人,是該敲打敲打。」
「哼,欺上瞞下,剋扣例銀怕也不是一天兩天,膽子這般大,早晚是個禍害,罷了,回頭我親自跟福康說,讓回家帶孫子去吧…」
綵不再出聲,六小姐在大堂走一遭,不管老爺是否在意,肯定會有人趁機說三道四,所以夫人必須做點什麼,雲姑子平日作威作福夫人當真不知?不過是看在福管事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隻眼罷了,如今也算是自作自。
雲初雪去一趟大堂,並不能在雲家激起多大的浪花。
不過對來說,卻是得了不實惠。
起碼最近一段時間不用肚子,屋裏也有了些熱氣,被褥換了新襖也有了。
最重要的是終於有葯了。
的命別人不在意,自己重。
也知道,這一趟冒險前去,只能換得一時的改善,一切都得慢慢來。
雲初棋,你們好生等著吧。
夜深了,外頭的喧囂聲襯得雲初雪屋裏越發冷清。
「醒了嗎?」
喝下藥,雲初雪靠著火盆取暖,
「…回小姐,醒了。」桃兒接過葯碗小心伺候著。
今日之後,徹底對眼前這個主子改觀了,看對付娟兒的手段,更是不敢怠慢。
「覺得娟兒可憐嗎?」
桃兒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搖頭,「娟兒…是咎由自取!」
今日之事也讓徹底明白一個道理,主子就是主子,在落魄也是主子。
「你是個明白的,桃兒,你記著,我雖年無依無靠,卻並非傻子,你若好生伺候,我便不會虧待你。」
明明比自己小山三四歲,可桃兒此刻卻被雲初雪的目震懾住了。
麻利跪下,「奴婢一定好生伺候主子。」們的命運,本就不由自己。
「起來吧,你也了一天吧,吃點。」
雲初雪並非收買人心,這般收買沒用,再說,一窮二白,所以沒想過收買,只是瞧著對方真了,而有病在,再也不宜過飽。
「奴婢不敢,這是夫人讓人送來給小姐補子的。」
看著一旁桌子上的吃食,桃兒肚子不控制的發出聲響,頓時雙頰緋紅。
「讓你吃你便吃。」
「…是!」見雲初雪並非試探,也不像是開玩笑,桃兒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坐下吃了起來。
食帶來的飽腹讓桃兒的神經也鬆弛了些。
「六小姐…你為什麼…會留下娟兒?」
桃兒大著膽子試探了一句,到底也就是十三四歲,還是不夠穩重,扛不住好奇。
相較之下,明明才十歲的雲初雪此刻看著卻有著超越年輕的沉穩斂。
「是奴婢僭越了!」見雲初雪低頭不吭聲,桃兒作勢又要跪下。
雲初雪低頭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輕道:「我並非仁厚,我若不留下,夫人就得再送個人過來,與其來個不了解的,倒不如留下這個借夫人之手教訓過的,至現在明白了,我是的主子,能決定的生死,去吧,給也送點吃的去。」
娟兒的二十板子,早在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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