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霆來到瓊芳閣,推門而,卻踏一片黑暗。
屋子裡沒有點燈。
好在今夜有月,銀的月輝灑照進來,使得他看清了屏風后那道窈窕影。
「陛下,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
屏風后,沈意知的聲音響起來,那聲音似裹了一般,甜得他心頭一。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來,屏風后曼妙的影開始舞起來。
顧雪霆按捺著焦的心,駐足欣賞。
一個急速的迴旋后,將掛在臂彎間的披帛丟出了屏風外,顧雪霆下意識接在手裡。
披帛輕如薄霧,沾染了上的香氣。
顧雪霆不自地送到鼻端深嗅了一番。
令他心跳加速的是,披帛只是一個開端,很快,又一件紗被丟了出來,接著是中、子……
這是在幹什麼?
挑戰他的自控力麼?
一條雪白的胳膊從屏風后出來,染了鮮紅丹蔻的手指朝他勾了勾:「陛下,這件禮就在屏風后,你還在等什麼?」
在的刻意導下,顧雪霆理所當然地以為那件禮就是自己,大步走到屏風后,一把將那個幾次三番挑逗他的小妖捉住,「知知,這個禮我甚是喜——」
「歡」字還未出口,他忽然察覺出了不對,懷裡的人一點也不香,反倒手冷冰冰的,還很僵,像是一尊雕像。
就在這時,屋子北面的一排蠟燭被點亮了。
顧雪霆看清了懷裡的人——
模樣確實是他的知知,卻是個玉雕的。
雕刻得很是生傳神,若非不太對勁,乍一眼還看不出什麼區別來。
站在另一邊衫完好的沈意知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顧雪霆,這個禮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
一面問系統:「我這算不算完任務?」
神皇珠:「……不算!任務里明確說了,是你自己,而非什麼七八糟的玉雕。」
沈意知威脅地「嗯」了一聲,「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跟這隻系統相了這麼久,也大致清楚了它的脾,這就是個立場不堅定且欺怕的貨,而且好像對這個宿主比較忌憚,並不敢十分違拗,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氣地榨它一下好了。
果然,聽這樣說,系統就沉默了,「好叭,是我沒有說清楚,任務算你完,行了吧?」
沈意知很滿意:「這樣才對嘛。」
因是在腦子裡和系統流的,說來緩慢,實則不過一兩息罷了。
此時,顧雪霆已經放開了那個和沈意知等高的玉雕,朝走了過來。
不知為何,看著他沉靜如水的表,沈意知心裡莫名有些方,他好像生氣了?
在他的步步近下,沈意知步步後退,最後子在牆上,退無可退,被顧雪霆抵在牆壁和他的膛之前。
「怎麼了,你不喜歡那個玉雕嗎?那可是我特地請玉雕大師雕出來的,是尋找那麼大一塊玉料就花了不功夫……」
顧雪霆驟然俯,「知知將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玉雕送給我,是在暗示什麼嗎?」
「不……唔……」
沒等說出否定的話,他就已經堵住了的。
相的那一瞬,以為自己今晚是逃不出某大灰狼的魔爪了。然而這一次和之前不同的是,心裡已經沒了忐忑和驚慌,反而有種的期待。
想,如果他真的想要,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他的腹太好了……
令驚訝的是,他最後卻生生停了下來,幫將凌的裳一件件重新穿好,打橫抱起,出了瓊芳閣,回到了乾元殿。
沈意知窩在他懷裡,圈著他的脖子,看著頭頂的星空,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定。
當他將放在床榻上時,沈意知勾住他的脖子沒讓他離開,還湊上去,在他的上咬了一下。
這暗示已經夠明顯了吧?
誰知顧雪霆竟是一改之前對的如狼似虎,變得正經慾起來,全然不理會赤--的暗示,「不早了,睡吧。」
直到在被子里躺下來,沈意知都還一臉懵。
偏頭看著側的人,這還是那個時刻恨不得將吞吃腹的人嘛?明明之前還對醬醬釀釀來著。
結果現在連抱都不抱了。
哼,大豬蹄子,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呸,他這還沒得到呢,就已經開始不珍惜了。
沈意知心裡氣憤了一陣,轉而又起了一丟丟的壞心思。
主湊過去,纏到他上,手指在他口轉圈圈,對著他耳朵吐氣如蘭:「顧雪霆,我睡不著……」
顧雪霆繃,將按在口,「乖,不鬧了。」
一面用手掌輕著的脊背,力道不輕不重,舒服極了。
沈意知哼哼,什麼時候鬧了?還待再捉弄他一下,卻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頓時,一不敢了,乖乖趴在他口。
這一晚,睡得很是香甜,顧雪霆第二天起來眼睛下面卻是掛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竟是見的有些憔悴。
沈意知瞧了好幾眼。
顧雪霆這個罪魁禍首的臉,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個炸-彈:「禮部那邊已經在籌備我們的大婚了,我讓他們加流程,最多還有五日就能準備好。到時候……」
他深深地看了沈意知一眼,施施然上朝去了。
徒留沈意知在原地傻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整個人都呆掉了。
大婚?和顧雪霆的?
這個當事人怎麼一點也不知?
不對,事的關鍵不在這裡,重點是,不已經是他的妃子了嗎?他怎麼還要搞一個大婚?
他是要正式迎娶一遍嗎?
這一天,沈意知的腦子都於暈乎狀態,做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
大婚啊,那以後豈不就是皇后了?皇后可不同於妃子,不是想立就能立的,那些大臣們能同意嗎?
大臣們一開始的確不同意,有些人還想以死明鑒在大殿上撞柱子來著——
這些時日顧雪霆勵圖治,可謂是完了從一個暴君到明君的華麗轉變,因此這些大臣們好了傷疤忘了疼,以為顧雪霆是他們可以挾制的了。
可惜,他們看錯了,顧雪霆之所以履行明君的職責,出發點還是為了沈意知,想要給一個太平盛世,讓能夠安然自己給提供的盛世獨寵。
所以,他想要立為後,哪裡需要這些大臣的同意?
那些想要撞柱子以死直諫的,他一律沒有阻攔,只冷眼看著。
到最後,反而是那些大臣下不來臺。
於是,這件事,只能這麼定下來了。
五天後,大婚如期而至。
告宗廟,祭天地,隨後兩人攜手登上九華門,在一眾百姓的圍觀以及見證下,完了所有的儀式。
是夜,乾元殿,一片繾綣旖旎,春-無邊。
小兒手臂的龍燭一夜燃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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