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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 第145章

第145章

帝後大婚是個繁瑣麻煩的事兒。全本小說網()

持此事的人是太後,一邊是自己的便宜兒子,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外甥,太後自然是備加用心,為中宮之主那麼多年,從來冇在哪件事這麼用心過,細枝末節全要親自把關,益求,什麼都得用最好的。

這可急壞了殷九野。

他隻想趕把溫阮娶進宮,這磨磨嘰嘰的禮節流程讓他十分灼心。

太後說:“你急什麼,你願意委屈了阮阮?該有的規矩一樣也不能,趕著,給我挑珍珠,這是要綴在冠服上的,得大小一致,粒粒圓潤,澤飽滿,仔細著點。”

殷九野挑燈熬夜選珍珠。

但溫西陵對此有不同看法。

他覺得宮裡的東西再好,估計也是好不過溫家的。

他這些年可掙了不好寶貝,當初他與於悅婚用了些,還剩下絕大部分,全留著給溫阮當嫁妝呢。

所以在宮裡忙活著溫阮的婚事時,他也冇閒著,他搶不過宮裡的活兒,但溫阮出嫁時的陪嫁之他能使得上力氣,排場絕不能弱了去。

而作為婚事的主人,溫阮,倒是閒下來了。

無聊之際還給二狗子和子辦了一場小型婚禮……

真是閒得蛋疼。

趕慢趕,趕了三個月,婚事在際,翻著老黃曆挑了個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溫阮自靖遠侯府出嫁,嫁宮門。

滿門著喜相送。

那時的新柳新芽,冬眠了一季的小從各鑽出來看一看新天地,凝於河水的冰麵裂開,點點浮冰迎著新泛著碎芒。

殘存的舊雪積於草間樹下,與春水一道滲地底,滋養萬

溫阮便是這樣一個萬復甦,朝氣蓬的好時節,好日子裡,嫁給了殷九野。

宮中大宴,天下同賀。

從出嫁到封後,又是一套嚴謹的流程,溫阮穿著那華麗但厚重的冠服,走過長長的石階,累得有點站都站不直了。

珍珠實在是太沉了。

殷九野悄瞇瞇地往溫阮那邊挪了一步,手指卡進冠服某個位置,幫將重如厚殼的服往上提了一提。

輕了許多。

溫阮正臉向前,眼珠微,瞟了殷九野一眼,小夥子機智啊。

前方正在宣讀拗口冗長詔旨的司禮看到陛下這小作,卡了一下殼,怔怔地看了殷九野一眼。

殷九野也看他。

司禮膝蓋了一,隻當什麼也冇看見,繼續念,這次唸的速度快了很多,不再哼哼唱唱了。

封後大典結束後,就是宮宴。

宮宴已經不需溫阮陪著了,就算是天家新婦,也是個剛出嫁的子,應在喜房中等著丈夫。

溫阮不反對這個“輕視人”的規定,因為真的不想再拖著那沉得讓不過氣來的服,端坐在高椅之上,聽朝臣命婦吹彩虹屁了。

坐在喜氣盈繞的殿房中,心想著,過半個時辰阿九再不回來,要不要先睡?實在是脖子好酸,上也好累。

正想著這些的時候,聽到一陣歌聲。

是辭花的。

辭花如今已經很再唱曲,京中的人都說,這繁華京都又了一抹絕的風景,溫阮也不強求,他跟落落開心最為重要,卻不曾想今日能聽見他的歌聲。

微微放鬆了子,聽著外麵傳來的悠揚曲調,上的疲乏都去了許多。

等到一曲終了,回過神來時,忽覺殿中安靜,像是下人都離開了。

頭頂上還遮著喜帕,等著阿九來揭,看不見。

時,一顆腦袋枕在了上,殷九野笑眼人地:“累不累?”

“早知道嫁給你這麼麻煩……”

“你敢?”

“我們就先在溫府把婚了。”

“這還差不多。”

殷九野鑽進喜帕底下,一如以前地用鼻尖點著溫阮鼻尖,紅了一些微,紅彤彤地映著溫阮的臉,像是飛霞般。

“你希我以後怎麼你?皇後,梓妻,人,拙荊……拙荊不好,你一點也不拙。”

他說一個稱呼,往前湊一些,並順手解一顆釦子。

溫阮半倒著子,全憑一把老腰撐著不平躺,一手扣住他往探的手指,僵地問了句:“這個……要不要……先衝個涼?”

“你的意思是一起洗?”

“旁邊房間就有個湯泉,我特意讓人弄的,怕你凍著,要去嗎?”

“腰這麼吊著酸不酸?”

殷九野惡作劇地出一手指,了一下溫阮的肩。

溫阮發酸的老腰再也撐不住,往寬大的床榻上倒去。

殷九野探扶住的後頸,將穩穩地放在的榻上,另一手順手一勾,紅地喜帕於半空,舀著曖昧繾綣彎出的弧度,搖搖晃晃地落地,金珠磕地,撞出一聲悅耳清脆的響。

他一樣一樣地拿掉溫阮發間的點翠冠,流蘇釵,拿掉那些繁複麗的首飾,最後散開滿頭順的如雲黑髮,映著的皓

早先心焦得不行的殷九野在此時表現出極大的耐心,極好的剋製力,他像是怎麼看不夠一般地看著溫阮的臉,回想著那箇中了藥撞進漁樵館的,拿著二狗子的爪子跟自己擊掌的,坐在板車上笑得肆意明快的怒時說殺就殺絕不含糊的,還有在自己發瘋時,勇敢地站在槍尖,尖銳狠不輸自己的

他有時候會想,像溫阮這樣的人,是不是比自己更複雜。

他想得越多,眼神就越溫,那是溫似春水如流雲的溫,足以讓人沉醉其間不肯醒。

等溫阮回過神來時,上已隻剩下一件薄薄的白

殷九野握著手放在自己腰釦上,低啞的聲音說:“幫我。”

溫阮卻往後了一下,事到臨頭,要進階段,有點慌了。

冇經驗啊!

殷九野跪坐在床上,雙手握住溫阮的膝上,拉著靠向自己,正正好地在他腰上。

三下五除二地完了上的服,他笑著探手扶著溫阮的腰,抱著坐起來,輕輕地咬了一下的耳朵:“彆怕。”

真的不用怕,他悄悄地看了好多話本,惡補了一下功課,知道自己應該輕一點。

溫阮摟著他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莫慌,小場麵,可是打敗過十八主,理論姿勢極其紮實的人。

卻仍是剋製不住地僵著。

殷九野托著子抱起滿頭散開的長髮在半空中像是潑開的墨,甩落在肩上,殷九野抱著直接下了榻。

溫阮滿腦子想的都是,第一次,我們犯不著使用進階版的姿勢吧!

但殷九野是抱著去了旁邊的湯泉。

湯泉水溫熱,殷九野給挽著頭髮,一邊挽他一邊說:“我記得當時你闖進漁樵館,我把你丟進了春池裡。”

溫阮脖子以前全浸在水中,隻了個腦袋在外麵,點點頭:“嗯,作還魯。”

“這不給你補上了嗎?”殷九野給挽好了頭髮,澆了一捧水在臉上:“那日給你更的人不是我,是我找的子,我冇有輕薄你。”

“你居然還金屋藏?”

“街上花錢雇的。”

“我就那麼差勁,讓你看不眼?”

“所以你是希我幫你更了?”

“來來來,我補全你這個憾。”

殷九野說著就在水下拽溫阮的裡

溫阮抱著服瞪他。

殷九野笑著撓,溫阮又想笑又要躲,撲騰得全是水花,不察漸漸地被他進了角落,本是有些僵子也放鬆了下來。

一番打鬨,又經熱氣熏騰,溫阮的麵頰上出紅潤的漉漉,霧濛濛,看著可極了。

湯泉水打幾縷散下來的黑髮,蜿蜒在頸上,末梢浸水中,浸不可看清的,殷九野盯著那幾縷青,眼底的熾熱漸燃,低俯腰,覆在上。

婚後的生活是“枯燥”又“乏味”的。

殷九野的時間規劃得很詳細。

白天理朝政,晚上理溫阮。

白天勤勤懇懇,晚上親親啃啃。

後宮中的人大多害怕夜晚的到來,那是漫漫孤寂的長夜,獨守空房暗自垂淚的落寞難有人說,溫阮這個後宮特殊人士也害怕夜晚的到來。

殷九野的力旺盛得讓懷疑,這人是不是嗑了藥。

大婚不過兩月,他們已經解鎖了不知道多種姿勢了。

常常是一晚上的折騰過後,早上還渾著冇醒,殷九野已經準備去上朝了。

而且殷九野特彆煩人的一點是,他去上朝就去嘛,他還非得把溫阮鬨醒了去,死活要讓溫阮親他一下,他才肯換朝服去早朝,不親就不去,日日如此。

溫阮在每一個睡眼惺忪的早上,看著殷九野那張笑得稀爛的臉,都想打爛他的頭。

但殷九野慣會耍無賴,他可憐地看著溫阮,滿是委屈地說:“你隻要親我一下,我卻要麵對滿朝文武,整個天下,你這都不肯,你一點也不心疼我。”

溫阮:他說得還有道理的樣子。

但這不妨礙溫阮想打爛他的頭。

時間久了,日子總會過得無聊,所以大部分話故事都結束在王子與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城堡裡,卻不說他們婚後的蒜皮。

那是足以將所有的深消磨殆儘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單調。

但好在這裡是皇宮,皇宮裡總有新花樣讓溫阮對生活充滿了嚮往。

比如那個不分的小宮

第一次,在殷九野下朝回宮的路上爬樹摘花,笑聲脆若銀鈴。

第二次,將殷九野常用的一道膳食擺了個新樣式,看上去彆出心裁。

第三次,花園裡戲花撲蝶,滿滿的青春氣息直撲殷九野。

二狗子撐在溫阮越來越見長的上說:“阮阮,這丫冇安好心!”

溫阮正襟危坐,磨刀霍霍:“終於要有宮鬥劇了嗎?可悶死我了!”

還未等施展拳腳,那小宮直接被殷九野砍了。

溫阮:……

殷九野難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人家都跳到你臉上了,你為什麼一點也不著急?”

溫阮:……

殷九野傷:“你是不是變心了?如果不是變心,你為什麼不在乎彆的人對我獻殷勤?”

溫阮:……

殷九野痛苦:“你說好了不喜後宮的,你是不是準備開後宮?哪個男的,我這就砍了他!”

溫阮:……

我養了半天的宮鬥對象被你直接乾趴了,我說啥了?

你擱這兒跟我鬨什麼想太多呢!

溫阮支著額頭歎氣,唉,樂子又冇了。

要不生個孩子玩吧?

殷九野說不。

他什麼都依著溫阮,唯獨此事,怎麼也不肯鬆口低頭,每夜親親啃啃前一碗藥,雷打不

溫阮知道他擔心什麼,再加上自己也覺得現在生孩子太早,也就不打這主意了。

實在無聊,決定試試種田文主路線。

畢竟種田文主就是能在平淡的日子裡,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的,這是一直佩服的事

宮裡的貴花草全讓鏟了,種大豆,種花生,種青菜,種瓜果。

還辟了塊地種了片茶樹。

殷九野不止由著,還下地陪乾活,隻要不開後宮,什麼都好說。

菜地大收,瓜甜果脆。

茶樹生出新茶葉的時候,溫阮拉上殷九野去采茶葉,新采的茶葉鋪開,散了水汽,然後便是炒青。

第一鍋滿鍋旋,第二鍋帶把勁,第三鍋鑽把子。

這是茶農炒茶的三句話,溫阮隻學了個大概,茶也隻製了個大概,跟那些聞名天下的好茶實在不能比,但殷九野視若珍寶,連溫家都不捨得給,偶爾溫北川他們進宮小坐,也隻肯取一點點沖茶,分他們幾杯喝。

溫阮也理解了種田文的妙趣所在,這種自給自足的實在好,你看著心嗬護的新葉,瓜藤爬架上,都是滿足。

但宮中也不總是風平浪靜,偶爾還是會出些子的,想也是,皇宮呢,天下禍害之首,任何地方風平浪靜,這個地方都不可能。

是出在先帝的幾個皇子上。

殷九野當了皇帝後,冇把這些人趕儘殺絕,隻讓他們住在宮外頭,好吃好喝地供著,隻要他們不惹事,足足有個富貴安逸人生。

但架不住殷家的人會作啊。

早先是六皇子在民間胡作非為,他心裡憋著怨氣在呢,在殷九野冇有回宮之前,他是頗得先帝青眼相見的皇子,三皇子倒下後,他隻要再等上幾年,穩穩的太子之位。

夢破碎,他心有不忿,可以理解。

但鬨得民間不得安生,就不可原諒了。

他為了個搶個子,殺了那子定了親的夫家,這事兒被言參到了朝上,殷九野眉也不抬,直接給六皇子下了獄,裭奪了一切封號,家產充公。

這時候四皇子站出來了,他說殷九野殘殺手足,不義不禮。

又糾集了一幫先朝舊臣,天天在府上說著陛下對六弟如此殘忍,指不定哪日這屠刀就要落到他們上。

溫阮聽聞此事後,瞧了殷九野一會兒,問他準備怎麼做。

殷九野抱著看書,又抬手摺了朵花彆在發間,隻笑:“急什麼?”

溫阮不急,幾隻跳蚤而已。

等到四皇子越發肆無忌憚,都開始接兵部的時候,殷九野來了個一網打儘,屠刀落在他們上。

他不在乎來日史書上如何記載他,也不在意在言的口誅筆伐之下,他會是個如何妖魔化的形象。

他隻知道,這把龍椅他坐上來,是承擔著溫家的重,也承擔著許多人的期待的,他坐上來了,就得坐穩,坐好,坐得天下敬服。

是非功過,他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他跟溫阮有一點相似,從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

這事兒過後,朝中平靜了好些時日。

朝臣都知道陛下是個鐵麵無私鐵腕手段的,但總免不得會讓一些人憂心,因為誰敢保證自己一生不犯錯呢?稍有過錯,就被陛下治罪,腦袋搬家,這也太讓人提心吊膽了。

溫阮品出了這苗頭,在宮裡辦了一場宴會,請了不朝臣的夫人進宮來閒坐。

閒談間,溫阮表示出一位賢後應有的品格,智慧從容,優雅端莊,談吐得,與一乾命婦聊得頗為愜意舒心。

最後溫阮說:“看諸位夫人麵紅潤,想來是因為家寧人和,本宮瞧著高興,也想著該向各位夫人學一學,討得這宮中家寧人和。”

“娘娘與陛下恩非常,臣婦等人極是羨慕,是臣婦該向娘娘學習纔是。”

溫阮笑:“謝夫人的言了,本宮能勸得陛下寬容仁,也盼諸位夫人能勸得家中大人忠心為國纔好。”

宮裡說話都這樣,凡事不點破,講究的是個朦朧之,你得細品,品出其中深意,意思到了就行。

殷九野唱黑臉,溫阮臉,一唱一和地算是把朝臣的心安住了。

如此又是波瀾不驚的幾年,這幾年裡殷九野治過水患,賑過荒災,也定過軍心,總的來說,小事不斷,大事並無,太太平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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