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嫣現在是高一部年級副主任，有單獨的辦公室。

「扣扣——」

辦公室門被敲響，席嫣手裡的筆一停，轉向門口的方向，「進來。」

陸歸心推開門，乖巧的走到席嫣跟前，輕聲開口，「席老師。」

席嫣笑笑，「在這邊還習慣嗎？」

陸歸心嗯了聲，知道要問什麼，主代道：「您不用擔心我，論壇上我和周復的傳言，我沒放在心上。」

到底是顧芒的兒，這份灑真的很像。

就是這績，差太遠了。

也許陸歸心就是不想讓別人老追著的績問來問去，才會來沒人認識的明城中學上學。

席嫣心裡嘆了口氣，「我會聯繫論壇那邊，把帖子都刪掉，你安心考試。」

陸歸心搖頭，「不麻煩了，我不在意，隨他們說吧。」

席嫣張了張，還想再說些什麼，一對上陸歸心純粹乾淨的溫和眼眸，又作罷，點頭，「行。」

餘撇見桌上有其他老師給放的一罐甜味，遞給陸歸心，「帶去教室喝吧。」

陸歸心沒拒絕，接了過來，乖巧道：「謝謝老師。」

……

第二次月考。

剛上高一的學生，都還不太習慣一考考九門科目。

熬到周天下午最後一科，大家已經考的筋疲力盡，不太在意績了。

只想著考完試去哪兒玩兒，吃點什麼，放鬆一下。

月考按照上一次考試年級排名安排考場。

田鹿就理拖後，其他各科都在班裡名列前茅，比陸歸心績好。

和陸歸心不在一個考場。

離開考還有段時間，田鹿站在走廊上，胳膊著窗戶。

看一眼支著臉坐著，百無聊賴搖著筆桿上小骰盅的陸歸心，再掃過都在看書複習的其他考生：「……」

陸歸心績雖然差，但校花畢竟是校花，心態是真的好的。

一個字，穩。

考試只帶兩筆，一塗卡，一答題。

以陸歸心散漫的學習態度，績還能保持在中游，確實也算個人才。

「姐妹，考完試去逛街啊，我請你吃火鍋。」田鹿遞給陸歸心一牛味的棒棒糖。

陸歸心剝開糖紙塞裡，搖著筆桿上的骰子，抱歉道：「今天不行，我舅舅來看我，我要跟他們一起吃飯。」

「沒事，我們下次一起吃。」田鹿說完，看見陸歸心一直在搖骰子，好奇道：「你怎麼那麼玩骰子啊？」

陸歸心的所有筆都是帶著一個小骰盅，黑白兩個，筆上什麼也沒有，就一個x的標誌。

田鹿之前還去網上搜過，結果沒搜到筆的牌子。

陸歸心細白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臉上輕點，轉著筆，骰子噹噹細響，說：「考試全靠它。」

「你是不是說一個字？」田鹿補充道：「全靠它蒙？」

陸歸心看著，笑起來，眉眼彎月牙，眼底有細碎星，皮白的發，漂亮得過分，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田鹿被這逆天值晃的腦子都有點迷糊，回過神，胳膊叉在前，擺出一個達咩的作，「姐妹，別對我笑，我怕我抵擋不住被你掰彎了。」

聞言，陸歸心不期然想起周復的話。

【很漂亮嗎？】

【哦，沒注意。】

就在這時候。

一道略微悉的聲音忽然響起：「田鹿。」

兩人目轉過去，就看見周復和田戎兩個人走過來。

陸歸心沒料到，剛想起周復，這人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支著下，側過臉抬著眸子，著周復。

男生個子很高，穿著高三部的黑袖白校服，拉鏈隨意敞開著，裡頭是深黑恤。

視線上移，側臉廓清晰優越，鼻樑直，眉眼深邃，沒有一多餘的線條，緻到不可思議，下頜微微收，凌厲傲然。

氣場強的，長的也確實好看。

就是覺耐心差的，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耳中塞了個黑藍牙耳機，皮被那深黑一映，瓷白如玉，裹挾著幾分寒意。

周復察覺那道明正大，不知收斂的視線，沒什麼反應，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注視。

仍然一個正眼都沒給陸歸心。

田鹿在高一部見到兩個高三部的大佬，奇怪地問：「你們怎麼來我們教學樓了？」

說著，看了眼周復，因為陸歸心被造謠說壞話的原因，田鹿對偶像周復的濾鏡有些破碎，只一眼就挪開了目。

田戎下一抬陸歸心的這個考場，弔兒郎當的笑道：「郭老師有事兒，讓復哥跟我幫忙監考。」

高三老師監考高一，高一老師監考高二，高二老師監考高三，一直都是這樣叉監考的慣例。

田戎看向陸歸心，眼神躲閃了下，似乎有些心虛。

最近論壇上的風風雨雨都是針對陸歸心的。

這事兒要算賬，頭一個責任就得找他們。

哪怕他們在論壇解釋了，是他們主找校花要的微信，周復沒理陸歸心是事實，一堆人逮著這個對陸歸心冷嘲熱諷的。

田戎心裡有愧，主抬手跟陸歸心打招呼，笑里有些討好的意味，「嗨，學妹。」

陸歸心微微勾起角，溫和道：「學長。」

田戎胳膊撞撞周復，「復哥，你先去老師辦公室拿試卷。」

周復點頭，收起手機，朝前走，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田戎懶懶的斜靠在牆上，跟陸歸心隔著窗戶框，他抱歉道：「學妹，論壇上的事兒，對不住了，回頭我找復哥把那些帖子全刪了。」

周復是學生會主席，有許可權。

只是上周末這位大佬就去外省參加一個競賽，早上才回來，剛到學校就被老師抓壯丁到高一這邊監考來了。

田戎還沒來得及跟這位大佬提。

「沒關係，我不在意的。」陸歸心仍然是輕聲細語的，溫到讓其他人都不忍心大聲和講話。

黑髮直順到鎖骨位置，髮，有些病態的冷白皮，優越的五，再加一副眼鏡，看著太乖了。

誰能拒絕善良可的小。

田戎只剩下道歉了，雙手合十，滿臉愧疚道：「對不起學妹，都是我的錯。」

田鹿冷哼，「知道是你們的錯還不趕去刪帖！」

「是是是，我一會兒就爬去求復哥刪。」田戎連忙應。

這時候，廣播里傳來聲音。

「數學考試即將開始，請考生迅速回到考場——」

廣播不斷重複播放著提示。

田鹿跟陸歸心告別，扭頭往自己考場跑去。

周復卷著試卷，大手握著走過來，把試卷遞給田戎，兩人前後進了教室。

周復這張臉，屬於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引起轟那掛的，高一的學生看見他們，一個個激的眼睛都亮了。

陸歸心看著考場的男生生，和籃球場照片上的狀況一樣，都是周復的迷弟迷妹，一副見了偶像的興臉。

田戎一邊分卷子，一邊道：「郭老師有事兒，今天我們監考，都把桌上和考試無關的收一下放到前面來，電子設備全部關機。」

教室一陣糟糟的聲音，所有學生有秩序的把東西放上來。

唯獨一個陸歸心，坐在原地也沒。

周復大爺似的坐在講臺前面，胳膊漫不經心的搭在講桌上，橫握著手機。

有學生上來放書包，瞄了一眼，大佬開了一把遊戲，正在載中。

周復像個局外人，完全沒關考試相關事，那散漫樣和考場的張氣氛格格不。

田戎忙前忙后，直到發完卷子，廣播通知考試開始，他屁才挨凳子坐下。

周復一把遊戲結束，正打算開第二把。

田戎膝撞了下他，聲音到最低，「復哥，我跟你說件事。」

周復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瞳仁瞥他，眼神自帶兇戾，令人不寒而慄。

田戎心臟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下，著頭皮道：「你不在學校的這幾天，學校論壇都要炸了。」

「哦。」周復輕描淡寫扔出一句，「關我屁事。」

田戎：「……」

周復繼續排位進遊戲，冷得不行。

田戎正兒八經道：「別說，還真關你的事。」

他按著手機屏幕，進學校論壇，點開現在最熱門的帖子，遞給他，「就這個。」

周復黑眸輕漫的瞥過去。

匿名用戶：【笑死了，不會真有人覺得自己選上了校花，就配得上復神了吧，這下好了，給復神表白被拒了吧。】

周復擰眉，過田戎的手機，翻看評論。

【是在高一部的普通班被捧慣了，覺得高三部一班的學神也要吃那一套？】

【九班的綜合水平，高一部全年級倒數前五，陸歸心除了長得漂亮，真沒什麼可取之了。】

【學渣哪來的勇氣倒追學神？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復神都會嫌陸歸心蠢，智商不夠用吧哈哈哈。】

【而且復神和夏澄學姐才是眾所歸的配，兩個人都長得那麼好看，學習還那麼好。】

【周復學長和夏橙學姐是要去京城大學的，以後肯定還會被送去極境洲那邊換學習，陸歸心的績，連普通一本都夠嗆吧。】

【不過長得漂亮肯定有很多捷徑可以走……】

底下嘲諷的越來越過分。

周復雖然對陸歸心這個人沒什麼興趣，但不代表別人可以拿他當槍使，去踩陸歸心。

周復退出遊戲，用自己的手機登陸八百年不上一次的論壇後臺。

把詆毀陸歸心的相關帖子全部做了刪除清理。

同時發了條澄清，也是他進明城中學以來，在論壇里的第一條帖子。

賬號頂著他的大名。

周復：【沒表白，沒要微信，他媽造老子的謠】

發了之後直接在論壇置頂。

敢在方論壇直接罵人的，囂張到這種地步的，也只有周復了。

右上角顯示的，這條帖子閱讀量迅速上漲，卻沒有一個人敢在下面回復。

田戎看著第一次發火的周復，張的咽了咽口水，擰開一瓶礦泉水，「復哥，消消氣。」

周復黑眸深沉，渾散發著低氣，整個教室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個度。

下面有考生察覺到什麼，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見勢不妙，又迅速低頭。

周復喝了口水，目朝陸歸心坐的位置看過去。

第一次正眼去看陸歸心。

生稍微側著，看不清臉。

看著很小，個子高的，肩胛骨清瘦，氣質溫和出挑，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

一手支著腦袋，頭髮擋了大半廓，只能看到金邊框眼鏡，秀的鼻尖。

手背白的發，手指瑩潤細長。

另一隻手握著筆，慢吞吞的在答題。

下午的照進教室，影將的切割的半明半暗，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摘掉眼鏡扔桌子旁邊，繼續答題。

田戎著聲道：「復哥，我剛跟校花道歉了，人真的沒架子，脾氣好，又溫，因為我們幾個要微信才害被罵，都沒生我們的氣。」

周復收回目，回到遊戲界面，繼續排位。

不知道打了幾局，他瞟了眼時間，還有半小時考試結束。

周復眉眼間浮現一抹不耐，起踢開椅子，手機揣兜里，沖田戎道：「我出去煙。」

田戎拿著手機，似乎在拍照，不知道在拍什麼。

聞言，應了聲。

周復長幾步下了講臺的臺階，剛走到門口，他腳下一頓，黑眸稍偏，目凝著靠牆第五排的位置。

生面朝著窗戶，枕在自己胳膊上，似乎睡著了。

周復想到論壇上的事兒，第一次多管閑事的走過去。

考場其他學生的目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周復的影，看著他站定在陸歸心桌子跟前。

周復單手兜，低眸睨了眼頭髮蓋了滿臉的陸歸心，有些不耐的別開視線。

修長分明的指節敲了敲桌面。

「扣扣扣——」

三聲。

生完全沒反應。

周復擰眉，睡的沉。

他沒了耐心，目視前方，一腳重重踢了下桌子，哐當一聲。

陸歸心整個人被震得一哆嗦，直接驚醒般的彈坐起來，手裡的筆啪嗒甩了出去。

那張無害的臉又驚恐又懵，發白，輕輕息著。

似乎嚇得不輕。

目睹周復暴力執法的田戎，不忍直視的捂住眼。

啊！有這麼醒人嗎？！

周復看都沒看陸歸心一眼，冷淡的吐出兩個字：「答題。」

說完，男生抬腳往後門口走，準備出去煙。

陸歸心好脾氣的擺正卷子，卻發現筆不見了，低頭看了一圈腳邊地上，也沒找到。

就帶了一筆，輕聲道：「學長，我的筆找不到了。」

話音剛落，周復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他低頭，就看到陸歸心那外形別緻的筆。

他彎腰撿起來，目在那骰子上凝了兩秒，然後折返回去，側站在旁邊。

手抬了抬，骨節分明的長指著筆輕晃，嗓音冷而淡，「這兒。」

陸歸心正低著子在地上找筆，聞言，倏地抬頭，溫熱的瓣不小心過周復微微發涼的手背。

似乎是冰與火的撞。

這瞬間，周復整個人電似的，渾都麻了下，僵的站在原地。

陸歸心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看見他手裡的筆確實是的，連忙道：「謝謝學長。」

周復揣在兜里的左手稍微蜷了蜷，回過神，低眸，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對上陸歸心的雙眼。

生的眉眼好看到了極點，單眼皮，偏深邃，眼尾上挑，睫濃又長，微微卷翹。

極為緻的五廓，皮白而冷，漂亮到絕對稀缺。

此刻，生眼眶潤，泛著細微的紅，似乎到了很大的驚嚇，眼神很委屈，弱弱的。

微抿的角卻帶了一子韌勁。

離得這麼近，周復甚至能看到臉上那層細薄的絨。

兩人一站一坐，就那麼看著彼此，誰也沒。

一個冷漠，一個乖。

明明只有兩三秒，卻被拉的無比漫長。

淡淡的煙草氣息裹挾著皂莢的清香，混陸歸心的呼吸里。

田戎幾大步走過來，看著陸歸心，見狀態不太好，關心道：「沒事吧？」

陸歸心自然的移開視線，搖頭，輕聲開口，「沒事。」

周復低了低眸子，有什麼緒被他遮掩下去，把筆放在桌上。

一言不發的抬腳出了教室。

田戎看了眼周復的背影，安陸歸心道，「好好答題。」

點頭，「嗯。」

教室有監控，於是田戎也跟了出去。

就看到周復斜倚著欄桿，漫不經心的點了煙，了一口，一半，一半風。

「復哥，你瞅瞅你把校花嚇什麼樣了。」田戎不滿的控訴。

周復沒出聲，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上次見陸歸心，雖然沒正眼瞧人，但聽聲音語氣，格可沒田戎說的那麼好。

很淡漠，又耐心，給人一種溫脾氣好的錯覺。

可以跟任何人都能相的很好，但誰也跟不了心。

這樣的人，骨子裡都是冷的。

絕不是今天這樣，的跟兔子似的。

真給嚇到了？

周復胳膊搭在欄桿上，邊咬著煙，煙霧熏的他微微瞇起眼。

考場裡頭。

陸歸心紋路淺淡的食指關節蹭了蹭，剛才到他的手確實是意外。

不過這人一下反應倒是大的。

眉眼微挑了下，心不錯的改了幾個選擇題答案，多寫了兩道大題。

田戎看了眼窗戶邊，戴著眼鏡專心答題的陸歸心。

斜進教室，生整個人都被籠罩，漂亮的不真實。

田戎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跟周復炫耀，「沒騙你吧復哥，校花是不是人間絕。」

娛樂圈那些霸全上，都能被校花這張臉輕鬆秒殺。

周復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看都懶得看一眼。

他目偏了偏，落在手機屏幕上。

確實漂亮。

田戎道：「班裡那幫人不都想見識下校花的值嗎，這張照片帶回去，看他們還能說什麼！校花實至名歸！」

周復抬眸看他一眼，直接從他手裡走手機。

「欸，」田戎抬頭，「復哥，你幹嘛？」

周復手指夾著煙，下一抬，「回去監考，手機給我用一下。」

田戎點點頭，「行吧。」

他轉進了考場。

……

下午四點半，考試結束。

周復餘瞥了眼擰開保溫杯正在喝水的陸歸心，眸底凝了幾秒。

田戎數齊卷子，沖學生道：「可以走了。」

接著轉向周復，「復哥，走吧。」

周復收回目，出教室前，又看了眼陸歸心，戴著耳機，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兩人去高一部辦公室了卷子，直接下樓。

樓梯上人很多，看見周復，都不自覺的朝兩邊避讓。

田戎拿出手機準備看陸歸心的照片，卻發現拍的照片全沒了。

他懷疑人生的翻著相冊，「我剛拍的校花的照片呢？」

「哦，」周復看著手機，頭也不抬的淡淡出聲，「我剛不小心刪掉了。」

田戎：「？」

——

【作者的話：

^_^悄咪咪更一萬字～】

??謝謝支持、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