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沒料到淑妃竟不準備將夏暁還給他?接連去了幾趟,都被攔在帳外不讓進。闖了一次,才手就將蕭衍的前侍衛給招來了。
夏花真如所說,請了蕭衍作主。
「淑妃娘娘這是何意?」
為了照顧夏暁,夏花又設下另一帳,將移過去靜養。周斯年立在座下,營帳沒有夏暁的影。幾次三番鎩羽而歸,他難掩暴躁,「本侯多謝你及時施以援手,本侯的人,本侯自可親自照看。」
「侯爺要怎麼照看?」
夏花撇著茶末,低頭輕吹了一下,「繼續當個上不得檯面的妾?」
抬眸似笑非笑,「你們周家的門檻可真高,未來的皇子公主的嫡親姨母當個妾,當真是高不可攀。也是,一門雙爵位呢,長寧侯你覺得呢?」
這句話委實太重,淑妃這是把他周家架在火上烤。
一雙眸子驟然瞇起,他不悅:「淑妃娘娘,你意何為?」
夏花卻不理他,徑自點點頭道:「你們國公府家大業大的,國公夫人庶務繁忙顧不上暁兒也是應當。」笑了笑,滿是諷刺之意:「就是不知國公夫人忙些什麼,竟連聽一聽旁人求救都沒功夫……」
自己母親,周斯年即便心中惱怒了,旁人的指謫依舊聽不得。
「母親所做之事,為人子無從指責,」周斯年很暴躁,「淑妃娘娘,本侯只問你,何時將夏暁歸還?」
夏花眉頭蹙起,呵地一聲冷笑:「還你?就這麼讓你帶回去?周斯年,你是不是還當我夏家無人可依?」直言道,「此番若不是暁兒機靈,怕是沒得機會長寧侯你在這裡跟本宮要人!」
周斯年臉頓時十分難看,說不出的心疼。
說到底,這些事兒都是因他而起。只是他也沒料到蕭媛對夏暁的殺意還不曾消掉,出了太廟就對夏暁下手。
「侯爺不覺得你該還我妹妹一個公道?」
該討的公道已經討了,蕭媛的將來定要為此時的行為付出代價。但這些事兒周斯年覺得沒必要信誓旦旦跟夏花做保證,日後會自現。如今夏花這般越俎代庖的舉,令周斯年十分反:「夏暁之事,本侯自有主張。」
夏花眼神犀利了起來,很不滿:「長寧侯的主張本宮怕是不會滿意,不若這樣,長寧侯寫封放妾書吧……」
「住口!」
周斯年瞬間火起,厲聲道:「淑妃娘娘,本侯敬你並非代表你可以對本侯的家事指手畫腳,夏暁是我的人,的事只有本侯能作主!」
「你且看看本宮是否能作主!」
夏花的火氣被他出來,「珠翠,釵環,送客!」
說罷,本不給周斯年見夏暁的機會,轉便進了帳。侍衛們適時衝進來,個個握著兵,請周斯年出去。
周斯年眸中的暴戾掩都掩不住,黑著臉離開。
夏花聽見外間兒的響,冷冷哼了一聲,轉頭去了夏暁的營帳。
夏暁這幾天有太醫照看著,子已經好多了。見夏花進來,笑嘻嘻地招手過來坐。夏花嘆氣,真是佩服妹妹的氣量,好像什麼事兒都不能影響的心態。
「哎,你說你這丫頭到底像了誰?」
明明夏家都是正經人,怎麼就出了夏暁這麼個玩世不恭的子?「周斯年方才來過,我給趕走了。說吧,你到底什麼打算?」
「什麼什麼打算?你他寫放妾書了?」夏暁半坐起子,見夏花點頭,靠在床柱上一臉若有所思,「他不給對吧?」
「你不是說答應你了?」
夏暁怎麼一猜一個準?夏花皺眉,想不通這兩人到底打得什麼啞謎,「這事兒他順水推舟不是更好?怎麼反應那麼大,提一句就暴怒。」
夏暁聞言低頭琢磨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沒事,花兒,還剩幾日秋獵結束?」
「最多四天吧。」
「哦……」夏暁沉,「可以幫我拖幾個月嗎?我暫時不想回國公府。」
放妾書,懷孕這個時期是不可能要到的。不說周斯年怎麼想,就是周家人也不會同意的。夏暁只想明確傳達一個信息過去,就是周家人知道,夏花一直在看著。若是閔氏要遷怒於,最好掂量清楚。
夏花沒弄懂在想什麼,但夏暁開口了,自然是答應的。
……
周斯年回到營帳,忍不住發了一通火。
閔氏聽聞他去淑妃那又沒能將夏暁接回來,砸了好些東西,氣得口疼。
就不解了,夏氏姐妹怎麼就這麼難纏?誰曉得蕭媛又出幺蛾子,出了這事兒也能怪?這個淑妃,當真好大的威風!這夏氏也是,就不信淑妃這一番作會不清楚,明擺著知道。
作這一番作,不就是故意拿周斯年?
果真紅禍水!
恨恨嗤笑,討要放妾書?大著肚子還要什麼放妾書?
閔氏氣得輾轉了幾夜睡不好,起了一的燎泡。心想,既然這夏氏姐妹給臉不要臉,那非這姐妹兩竹籃打水一場空!
直到秋獵回城路上,終於又琢磨出了一個『兼祧』的主意來。
周斯年不是不願娶妻嗎?行!不他娶,為們斯雅娶妻。可憐天妒英才們家斯雅英年早逝,落了個後繼無人。周斯年這個做兄弟的,兼祧兩房,為自己親兄長留個后總行吧?
越是這般琢磨,閔氏心裡就越火熱。
當初們斯雅年僅十七就去了,孑然一,什麼都沒留下。這是周家人心中十多年不願提起的傷痛,現如今周斯年的子嗣有了,妾有了。憑什麼斯雅卻連個祭拜的子嗣都沒有?他周斯年難道能忍心?
之後的狩獵無心去看,坐立難安地等著狩獵結束。
心裡卯了一勁,決心要挑一個份適中品貌雙絕的子出來。男人不是都好嗎?就不信了,天底下的好難不就夏家姐妹?這回,非得找個更好的,將那夏氏襯得俗不堪不可!
閔氏學聰明了,這次不會在把消息往外,周斯年提前跟鬧。悶頭挑到了合適的人拍板定下來,再與他分說。
……
周斯年這邊,了武也沒能將夏暁從夏花那邊帶走。
淑妃委實難纏,周斯年雖然強行闖了進去夏暁的住,卻也是付出了代價的。他被蕭衍當場抓住,拖去一旁狠狠訓了一頓。
罰杖責了三十下,閉門思過三個月。回府之後再執行。
夏暁鬆了口氣,可算是先不用回府了。
事實上,這幾日那極準無比的直覺告訴,這次回去閔氏怕是不會善了的。夏暁在等,也是在拖,拖到周斯年下定決心。
不過周斯年好賴是見到人了,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氣得要死。
兩個帳篷離得這麼近,他就不信一點靜聽不見。淑妃這般日日阻攔,時時對他步步,半點毫不留。周斯年甚至覺得,這背後,不得夏暁這人煽了點風點了些火。
然而,周斯年為此氣了好久,本以為夏暁會哄他,結果夏暁的態度比他還冷淡。
夏暁面無表地閉著眼裝睡。心想都沒委屈,他倒是先委屈上呢?
闖過一次之後,後面便沒有見到過夏暁人了。
臨到回程,淑妃直接表明了把夏暁接到宮中去,而夏暁默認了安排。
周斯年又驚又急,莫不是不曾開口解釋,對他寒心了?他驀地想起前車之鑒,於是彆扭解釋道:「蕭媛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京城了。一月後,與喀什王子定親,之後朝賀結束,便隨喀什使者離京去和親。」
「爺不會讓再傷到你的……」
夏暁垂著眼簾看立在馬車下的清雋如修竹的男人,眸沉沉,面淡淡。
他又嘗試著與夏暁說了幾句話,夏暁一律不給回應。周斯年心裡一咯噔,抿了抿,意識到事嚴重。
夏暁看著他,沉默了。
許久才問了一句:「周斯年,是不是因為我出低微,所以在你們周家人眼裡就命如草芥?」
這話一出,周斯年臉唰地就白了。
然而,不等他反駁這句話,馬車便跑了起來。周斯年怔忪了許久,心口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疼得他心慌。
回到府中,蕭衍的罰執行后,周斯年便臥床了。
閔氏沒料到周斯年會被閉門三月。他人在府中,在弄些什麼靜不得會被發現。閔氏氣得咬牙,只覺得這淑妃莫不是專來克的!
但主意已定,是輕易不會改。
閔氏照常去際,還親自請老王妃辦了一場詩會。這番靜不算小,果然被周斯年發現了。周斯年還當不死心,冷著臉去攔了,再次鄭重表示他決不會再娶。
閔氏冷笑:「誰你娶?我這是為斯雅娶妻!」
周斯年眉頭微蹙,以為自己聽錯了。
「兼祧兩房,」閔氏此刻半點不心虛,他周斯年不想好隨便他,「可憐我斯雅孤一人長眠地下,將來連個燒香祭拜的後人都沒有。我做主,娶一房妻。」
周斯年不可置信:「母親!」
「你為他嫡親的兄弟,為他留個脈怎麼了?」閔氏不以為然。
周斯年眼睛瞬間猩紅,怒極暴喝:「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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