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跟朱炎說說笑笑,好不開心,忽然,兩人都到了一冷意落在頭頂上。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這海安城,四季炎熱,他倆怎麼會覺得頭皮發涼呢?
驀地,兩人抬起頭來,便看到顧長留那冷冰冰、明晃晃如寒刃般的目。
著頭皮,輕舟走向前去,了一聲,“爹。”
朱炎也走了過來,了一聲,“顧師。”
“你怎麼會在這里?”
顧長留不理輕舟,卻只是看著朱炎,那目,只讓朱炎頭皮發麻,仿佛下一刻,滿頭的青都要被他給剃去了。
“聽說顧師煙頗有效,我便坐船過來看看。”朱炎抬頭答了一句。
“那你看出什麼了?”
顧長留臉上布滿寒霜,語氣雖然平淡,但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意,“我從來沒見你來找過我,怎麼卻跟我兒走在一塊。”
“輕舟在家無聊,我便領出來玩玩。”朱炎答道。
“很好,多謝你了,不過不必了。”
顧長留說著,朝顧輕舟出手來,“跟我回去。”
“爹。”
活潑大膽的顧輕舟,從來沒有這般怯生生的樣子,朝他出手去,顧長留拉住的手,一把將拉上馬背,載著回家去了。
路上,顧輕舟幾番想要跟他解釋,可是風很大,吹得張不開來。
直到了顧家,顧長留下馬,輕舟也從馬上下來,這才幾步走到顧長留的面前,“爹,我們倆什麼都沒有,就是在外玩玩而已,你別生氣了。”
“好,我不生氣。”顧長留停住腳步,轉過頭來,“不過,你以后別再跟他來往了。”
“為什麼?”
聽到顧長留的話后,輕舟卻是一愣,隨即抬頭說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讓我別理他?”
“憑我是你爹,我不許你理他。”
顧長留說著,轉就走。
“你個暴君,你就是暴君!”
“我就不聽你的,你要如何?”
“難道,你還打算拿你對待其他政敵一樣,對待我嗎?”
聽到顧輕舟的話,顧長留猛地轉過臉來,“難道,在你心中,你就是這樣看待爹的?難道爹對你還不夠好,還不夠自由?”
見到顧長留眼中的悲傷與痛苦,顧輕舟被他的眼神擊中,心中一下覺得酸疼無比,跑過去,用手蹭著他的胳膊,“爹,我不是故意要跟你作對,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我剛剛都是開玩笑的,我沒想到您會反應這麼大。”
“沒什麼,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
顧長留心中激憤的緒漸漸消下去,他輕著的頭,同說道:“爹只是害怕,害怕會失去你。”
“可是爹,我長大了,我總要嫁人的呀?我如今已經十九了,別人的娃兒都能娘了,你卻還不準我嫁人。”
哪個年不多,哪個不懷春?
顧輕舟也不例外,雖然生活潑跳,但是在這個姑娘家都十五、六歲就嫁人的年代,對于婚姻,對于自己未來的夫婿,也免不了幻想。
可是從十四、五歲,想到了十九歲,爹娘卻是仍然不許嫁人,甚至,都不允許婆上門給相看,仿佛,仍舊是從前那個在他們膝下承歡的小孩一般。
可是知道,不是了,已經長大了,也想要婚生子,想要如尋常人一般親生子,不想再在這個家里了。
顧長留不知道的想法,他只知道在他那個年代,許多孩都不想嫁人,三十來歲未嫁之比比皆是,所以他忘了,越是大人不許什麼,孩子反而會向往什麼。
就如同輕舟,顧長留越是不許太早嫁人,便越是期盼,越是幻想。
“輕舟,爹不是不許你嫁人,只是想要你嫁得晚一點。”
顧長留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姑娘家一嫁到別人家去,免不了要為人家生兒育,可若是嫁人太早,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生兒育,容易難產!
古往今來,因為難產而死亡的人,不知道有多。
所以,爹希你晚點嫁人,一來是舍不得你,想要留你在爹娘邊多住幾年;二來,卻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爹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爹,不會的,我不會有事的,我健康著呢。”輕舟說道:“我看到爹娘這般琴瑟和鳴,我也想要……”垂下頭來,“我也想要跟娘一樣,得一知心人,跟他琴瑟和鳴。”
聽到這話,顧長留心中自然是酸楚至極,這天底下,素來是父母遷就子,誰又能理解父母心。
罷了,罷了,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仇,既然已經開始恨嫁了,自己又何必再挽留?
“輕舟,既然你想要嫁人,那爹明天就召集嶺南的青年才俊,由得你挑選,可好?”顧長留便說道。
“爹,嶺南有什麼青年才俊啊,我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顧輕舟一聽,卻是撅起。
“好,既然嶺南沒有,那爹就在整個大月、甚至整個天下為你選夫婿可好?”
顧長留便又說道:“屆時你是看中他們才華也好,武藝也好,甚至是容貌也可,只要你喜歡,爹都不攔你。”
“真的?”顧輕舟聽罷大喜。
“當然,所選之人,必須要同意贅。”
顧長留又補充了一句,自己的兒可以嫁人,但必須要在他邊才行。
“好男兒才不會同意贅呢。”顧輕舟登時又扁起了。
“不贅也行,但必須舉家遷來嶺南,跟咱們在一塊。”顧長留又說道。
“那跟贅有什麼區別?”
顧輕舟便說道:“那還不如贅呢,贅還能分你財產,跟咱們住一塊,既會被人指指點點,說是吃飯的,又得不到實惠的好。”
“我并非讓他跟咱們住一塊,只是讓他也在嶺南,讓你們夫妻倆離爹娘近些,爹娘想要看到,走幾步就能見到,難道這也不行嗎?”
顧長留看著顧輕舟,心中驀地生出一失來,他素來不知道生竟然能外向到這個地步。
他看著長大的兒,還沒找到夫婿,一顆心,卻全掛到未來夫婿上,甚至全心全意為他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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