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譚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了什麼？

抬頭看看江彥丞，江彥丞的眼神里都是呆愣，比還驚訝。

見看過來，江彥丞也看向，沒給任何提示。

“你看他干什麼？還沒嫁過去呢，就看他，他臉上寫著什麼字啊那麼好看？”謝靈書說話從來都不好聽，見譚璇傻傻的，哼了一聲，把老花鏡戴上，仔細看了看那兩枚老銀戒指：“你別看這戒指沒鉆石貴，它可是我們當時最好的銀匠師傅打的，年輕的時候很多首飾都丟了，就這兩枚戒指一直留到現在。吶，給你了——”

謝靈書說著，把戒指往譚璇那邊一推。

“……”譚璇哪敢接啊？

“怎麼？不喜歡啊？那你喜歡什麼，自己挑……”謝靈書又哼了一聲，把漆木盒子又打開，都搬到了譚璇面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譚璇急了，又看看江彥丞，用眼神求助。

“那你什麼意思？看不上我這些首飾，你要多錢，讓你媽打給你，你去買！”謝靈書作勢要去拿戒指盒子。

“我不！”譚璇一把搶過來，“我喜歡的！就這個戒指，好！”

江彥丞本來還站著，林清婉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他：“小江，坐吧，先喝湯。”

“謝謝媽。”江彥丞在二老對面坐下。

譚璇反應過來之后，特別機靈討好，摟住謝靈書的肩膀道：“，你對我最好了！等我把戒指刷刷干凈，就送給他！江彥丞要是敢不要，我打斷他的狗！”

江彥丞馬上接話：“要的！這個戒指太珍貴了，多錢都買不來。謝謝爺爺的心意。”

謝靈書的臉這才緩和下來，輕輕扭了一下：“哼，他都比你會說話。你下來，別抱著我……一點都不聽話……我不喜歡你……”

八十多歲的老，說話和小孩子一樣，說著“我不喜歡你”，又把最珍惜的婚戒送給了“不喜歡的”小孫。

譚璇忽然發覺自己被著，就是摟著老太太不放手，得寸進尺地問道：“，我想明天和他領證，您和爺爺同意嗎？”

“爺爺，您同意嗎？”譚璇特意探頭朝譚老那邊看，又重復問了一次。

林清婉已經盛好了湯，一人一碗，餐廳里熱氣騰騰，燈不算特別亮，帶著點兒昏黃。

譚老不看，拿起勺子喝湯，回了一句：“你自己決定。”

“，您同意嗎？”譚璇追問老太太。

“哎呀，你這個小丫頭煩死人了，誰管你哦，問你媽去！”謝靈書氣呼呼，“你要首飾盒子拿走，松開我！”

譚璇笑嘻嘻，沒皮沒臉地在謝靈書的臉上親了一口：“嘿嘿，那我就當你們兩位老人家同意了！謝謝爺爺！”

譚璇親了就跑，過去撲在江彥丞背上，繞過他肩頭給他看那對老銀戒指：“江彥丞，你看，戰利品！明天可以去領證了！爺爺同意，我媽肯定同意！我本人，也同意！”

“……”江彥丞原本很忐忑，覺得事不可能如此簡單，怎麼譚璇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爺爺，明天居然真的能領證了？

他大約是習慣了黑暗里走路，也習慣了跟譚璇之前的婚，他這個半生都藏起來的人，有點不適應忽如其來的明磊落。

談婚論嫁，坦坦，公正公開，一點兒都不玩迂迂回回的把戲。

他怎麼敢想這種好事？

“江彥丞

，你發什麼呆呢？”譚璇注意到了江彥丞的呆愣，不滿地問道：“明天領證，爺爺同意，媽媽也同意，我也同意，你同意嗎？嗯？說話呀！”

“……好。”江彥丞偏頭看，笑了，在他的背上，湊得近，他看不見的臉。

“就知道傻笑。”譚璇噘，本來以為江彥丞會很激，剛才在樓上哄的勁兒哪去了？

“殷盛的兒子，也不過如此，傻傻的。”謝靈書摘了老花鏡，很不是滋味兒地看了江彥丞一眼，低頭喝湯了：“正好我們家這個也是傻的……”

譚璇聽見了的嘀咕，哈哈大笑：“江彥丞你也是傻的！哈哈哈哈！”

“好了，譚小七你別笑了……”江彥丞難得地有了幾分，把譚璇從背上摘下來，拉著在自己邊坐下，對拿水果回來的林清婉道：“媽，您也快吃飯吧。”

一個人被信任是什麼樣子呢？

他們放心地把家里的小孩給他，同時，也把他當一個傻孩子。他們終于相信，他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為小孩最親的人——和他們與小孩的緣關系不同的另一種親關系。

“好。吃飯。”林清婉笑了笑，坐下吃飯。

譚璇開前，把首飾盒塞進了江彥丞的口袋：“江彥丞，戒指你收好了喲，這就是你的婚戒了。世界上獨一份兒的婚戒，丟了就沒了！”

“嗯。”江彥丞下意識地了下口袋，莫名覺得很重很重。

一家五口一起吃飯，譚老和謝靈書不說話，林清婉也安安靜靜，江彥丞也是，只有譚璇在活躍氣氛：“媽，我跟江彥丞吃完晚飯，想回紫豪庭去，貓在家兩天了……”

該代的都代。

林清婉沒表態，謝靈書開口道：“今晚不行！”

“啊？”譚璇沒料到，怎麼又反對了？

謝靈書好像忽然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命令道：“今晚小江可以走，小七不可以。小七你老老實實在家呆著。”

譚璇不理解：“為……啥？”

難道是什麼風俗？沒聽說啊。

又不是出嫁……

還是說擔心的安全？

沒等譚璇繼續猜測，謝靈書道：“我要看看小六到底知不知錯，還有沒有半點兒良心……”

說完這句話，謝靈書的臉特別難看，把家里的阿姨、司機、警衛都來，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許給譚菲通風報信……

譚璇跟江彥丞對視了一眼，有點明白的意思了，和江彥丞現在都是公眾人，隨時都有可能上新聞。要是跟江彥丞一起回紫豪庭，肯定分分鐘被拍。

必須得呆在譚家不走，才能確保消息不走，而遠在鹿城的譚菲，得到的是什麼消息呢？到底想干什麼？

“明天下午去領證也不是不行，急哄哄的。”謝靈書看他們倆沉默，皺眉道。

江彥丞馬上道：“不急的，，我今晚也不走了，沒什麼別的事可做。”

“我看啊，就小七急！”謝靈書白了譚璇一眼。

“我……”譚璇啞吃黃連，手在江彥丞的腰上狠狠擰了一把，好氣啊啊啊啊，明明是江彥丞這貨磨泡想明天就領證，怎麼還是罵？

好氣！

還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沒想到家庭食鏈的最底端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