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圣旨
不過公主后妃皆在極樂殿殿,而男子與百則在外殿。當然,也有如蕭云和這樣的皇親國戚,同殿。
兩殿中設了一個極大的圓臺,可立歌舞,可隔絕男視線。
聽到開元帝的吩咐,王福海當下一喜,忙不迭應了,便繞過圓臺朝外殿去了。
后頭,張旺低低咒罵了一聲。
遲靜姝抬眼,卻看到蕭墨白獨坐一,似笑非笑地喝茶模樣。
心下微異。
再轉眼看了看四周,只覺這不對勁愈發明顯。
便低聲問:“父皇,太后老人家怎麼沒來?”
開元帝笑著看,“太后不喜熱鬧,待會禮后,你去給跪禮謝恩便好。”
禮?
遲靜姝再次蹙了蹙眉。
正思忖時,青杏忽而幾步上前來,看了眼正跟旁邊妃說話的開元帝,湊到遲靜姝耳邊快速低聲道,“小姐,不好了,陛下有意廢太子,轉而立您為太!”
“!!”
遲靜姝下意識咽下口而出的驚呼,震驚地朝青杏看去。
青杏語氣焦灼,“旨意是今早天壇祈福會后,臨時擬下的。似乎是陛下臨時起意,奴婢這才探聽得到……”
話沒說完,遲靜姝已經扭頭過來,低聲問:“那邊是準備何時出發?”
青杏一頓,“約莫是半個時辰后。”
遲靜姝猛地抬眼朝看去,“絕對不能讓他知曉,去,讓你的人封鎖住所有進出東宮的消……”
話沒說完。
圓臺之上的歌舞忽而停了下來。
坐在遲靜姝旁的開元帝笑著站了起來,朝圓臺之上點了點頭。
一個留著胡須,干瘦矮小的五十多歲老者站在圓臺中央,掃視了一圈圓臺四周。
然后雙手一抬,攤開一張明黃圣旨。
“圣旨到——跪!”王福海在臺下高喝。
所有人紛紛起,跪在了桌旁。
遲靜姝暗暗焦急,卻聽就跪在旁的蕭彩月低笑,“九妹妹,若是選駙馬,你有沒有中意的?”
遲靜姝疑地朝看去。
便看跪無跪樣地懶洋洋靠在桌旁,笑道,“聽說蘇離今日會進宮,你說現在在不在外殿那頭?我要是點他做駙馬,父皇會不會不高興?”
遲靜姝心下一震——蘇離回京了?
不過兩句話一晃。
圓臺之上,圣旨已被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長子,德行失調,暴戾不良,不宜居儲君之位,即日起,廢其太子之位,遷出東宮。但念其雖品格有失,卻為朝廷縷建奇功,朕心中有念,故而貶做秦王,賜親王府,封號——厲。”
當事人不在,卻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安了幾個罪名,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偏事做的下流,又要挽回幾分面子,又給他個什麼王爺的份做做。
封了個什麼王來著?
厲王,呵,厲……
遲靜姝倏地抬起眼,滿目驚愕地朝圓臺之上看去。
厲王?!
前世,被生生勒死在城墻之上的那一幕,再次鬼影般閃現出來!
王福海趴在那兒,巍巍地喊,“厲王!”
厲王?
厲王?!
蕭厲玨,就是前世那個,將最后死路的厲王?!
的臉上,唰地褪了個干凈!
旁邊的蕭彩月瞧見,不由皺了皺眉,“你不會也歡喜蘇離吧?臉難看這個樣子做什麼?”
而那頭。
手持圣旨的人又念了什麼,“……嫻雅聰慧,能堪大任,特封太……”
遲靜姝已然聽得不太清了。
的腦子里,全是死前那一刻,千軍萬馬奔騰向城墻下時的轟鳴嘶吼。
那個垂死之前,看到的冷厲瑰艷的影……
竟是……蕭厲玨麼?
恍恍惚惚,直到那圣旨被開元帝接過,遞到面前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元兒,接旨。”
開元帝笑著看。
妃在旁邊掩,“可是歡喜得傻了麼?”
開元帝也笑,“以后便貴為一國之儲君了,萬不可再這般失態了。快,接旨吧!”
遲靜姝恍恍惚惚抬眼,開元帝的那張臉,變了蕭云和做皇帝時冷漠又多的臉,然后又變了蕭厲玨垂眸替戴上戒指時安靜又溫的臉。
張了張,啞著嗓子吐出一句,“兒臣謝主隆……”
抬起的手,堪堪到圣旨時。
就聽大殿之,傳來一聲幽涼淺沙,帶著一點涼薄笑意的聲音,“且慢。”
本是安靜的大殿,頓時響起紛雜驚呼。
有護衛‘砰’地被砸在了圓臺之上,驚得原本跪在兩側的舞連聲尖。
怒斥和尖,惶恐與慌,迅速蔓延開來。
“放肆!拿下他!”開元帝的怒斥響起。
遲靜姝轉臉。
便見,一道紫如云虹的影,朝倏然劃來。
然后,幽風一帶,在前緩緩落下。
有悉的冷香,淺淺撒開。
的心臟猛地,垂下眼,眼角,卻還是忍不住朝那人不舍地看去。
“太子哥哥。”
蕭彩月歡呼了一聲,可剛出口,就被開元帝瞪了一眼,連忙改口,“厲王哥哥。”
“厲王?”
蕭厲玨的目落在跪地的遲靜姝頭頂上。
這樣張的氣氛下,他居然還詭異地冒出一個十分不合時宜的念頭——這滿頭的珠翠首飾,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這小丫頭的脖子給斷了。
可他最終只是收回目,看向一旁的開元帝,笑得森惡,“這是父皇新賜給本宮的封號不?”
開元帝大怒,“你已不是太子,這才是朕新封的儲君!來人,厲王未經傳召,擅自闖宮,將他抓起來,押天牢!”
“父皇。”
跪在地上的遲靜姝站了起來,“今日是兒臣的封儀式,太……厲王才得新封,心緒有所起伏也是正常。還是莫要干戈了吧?”
說著話,卻始終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蕭厲玨角的笑意愈發森濃,目卻毫不避諱地再次落到遲靜姝臉上,“太殿下真是寬厚仁慈,本……王,心生敬仰。”
又要說難聽的話難了。
遲靜姝看著開元帝,“父皇,既然厲王有心來賀,便不要多加為難了吧?斥責幾句就可以了。兒臣不想,才做儲君,就因為苛難兄妹,被世人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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