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你……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紅月的聲音抖著,著小孩子一般的虛弱。
捫心自問,如果當初他知道這一切,他會怎麽樣呢?
紅月不敢想象,也沒法回答……
“當初我和金天便有一個協議,我答應老族長同時也是我的師父,金天的母親,我答應願意獻出自己的,為神眼的契約人,讓神眼通過我的發揮神力……但同時也要嫁給金天。之所以怎麽做,是因為唯有這個辦法才能抱住我腹中的孩子……”子的目瞥了一眼另一邊的金水,又轉到金天上。
金天低著頭,垂著眼,表都在影裏,看不到他的神。
“婚的當日,我便跟金天說明自己已經懷有孕,我要生下這個孩子,隻要他答應,為我保守,同時保證不會傷害這個孩子,我便可以心甘願為他們母子效力,因為當時雖然神眼一直是有老族長保管著,可是老族長無法為神眼的契約人,金天也不行,沒能通過神眼的考量,神眼選中的人是我……所以,若他們想要神眼的力量,就必須通過我……”
子說出了當年自己與金天的易。
“可是他最終死了你,甚至……甚至令您的魂飛魄散……我怎麽能原諒他?”紅月終於忍不住了出來,他無法認同這個殺死自己母親,隻為了問出神下落的仇人。
“孩子,我知道,你了很多委屈……是我太自私了,沒有考慮道你的……我也不奢求你會原諒我,但是這是我們上一代人之間的恩怨……其實,當初我答應過金天,會將神眼給他。但是後來,我為了保護你,便把神放到了你的,還封閉了神的力量,以免被人發現……”子低低地說著,像是對於從前自己毀諾的行為也到了愧……
“這是我欠他的,所以請你不要再提……更要務必照顧好自己,不要再提什麽報仇……仇恨永遠無法消滅仇恨,仇恨也隻會讓你傷害到自己……所以……放下那些仇恨,去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這才是作為一個母親,我想看到的……”欒音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有紅月久違的溫眷顧,那是一個母親看待自己孩子的寵眼神……
紅月終於漸漸放開握著赤紅長鞭的手,他臉上的淚水已經幹了又覆蓋上一層新的,一遍一遍的,不知道被打了幾遍,更換過幾遍……
終於,紅月放鬆下來,回看這個看起來明明是另外一個人,卻讓他真實的到溫暖母的子。
對他張開雙臂,紅月便毫不猶豫地也迎上去,雙臂大開,地撲進的懷抱裏,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那樣……
“阿婻……”側傳來一聲低喚,那是金水,他的眼睛渾黃,流著眼淚看著麵前的一對母子,直到今天,他才直到,當初他強忍下的屈辱和對人的怨恨,其實都是不應該的,他的子,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他們的,而他卻誤會了那麽多年,從來沒有想過其實還有苦衷……
此時此刻,他想要對講的話太多,尤其是想到當年一次次的言又止,尤其是當脆弱得想要找他傾訴或者依靠的時候,他總是對敬而遠之,僅僅以一個下屬的份與保持著距離,甚至有時候還會以譏誚的口吻,諷刺,令難堪……
如果,如果當初他肯多陪在邊,肯真正被依靠,而不是一味地逃避,還有誤會,怨恨當日的無和與金天婚的事,那或許出事的時候,他至會陪在的邊,也不至於讓孤零零又痛苦地麵對那個殘酷又可怕的最後夜晚……
如今想想,這一切都讓金水陷深深的自責中。
“阿婻……原諒我……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金水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訴說心中的這份愧疚。
“不……你不必道歉……站在你的立場,你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這一切的選擇都是我自己的,與任何人無關……我不怨恨你,真的……”紅蓮的目看向金水,那眸裏了許多波瀾,不若看金天時複雜,像是澎湃的風浪過後,曆盡千帆的平靜。
“阿婻……真的……真的很對不起……”金水還要說什麽,卻被紅蓮手擋住,的笑容平靜而陌生,這讓金水更加不安,卻無法繼續說下去。
“不必道歉,因為……其實後來,我也不知道,我是否還你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紅蓮的目再度瞥向了金天。
紅月和金水也覺察出一樣,他們同時注意到了子的目,跟著看了過去。
而那邊的金天卻始終埋首在自己的雙掌中,不敢抬頭,他的蜷著,背部微微的抖著,像是在哭泣……
金水見狀,眉頭皺起,眼中閃過不可置信和湧起一陣錐心的刺痛與不甘。
紅月看著紅蓮那樣的神,那麽平靜而專注地看著金天,那神是他從未見過的母親。
紅月輕輕了聲:“阿媽……”
紅蓮聞聲回頭,給了紅月最後一個擁抱。
在兒子的肩頭輕輕拍了拍,然後在他的耳邊說:“真的到了道別的時候,更要謝謝這個孩子,肯將暫時借給我……我也終於了卻了心願,不負所托,將神……”
聽到紅蓮最後的話,紅月的眼睛瞬間張大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子,而子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說:“孩子,再見了,我的使命已經完,接下來,就給你了……”
“不……不要……阿媽,別走……”紅月大著,不肯放手,就像當年母親讓人送走他,然後獨自一人去麵對族的叛時一樣,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場分離,而當時的他也從未想過,那是母親最後一次擁抱他,親吻他……
終於,子的一,跌落下來,被紅月一把抱住。
而另一邊,一個影忽然衝了過來,正是金天。他的在距離欒音一步的位置停住,哭紅的雙眼看著已經閉雙眸,倒在紅月懷中的子,卻終究沒有走到的麵前……
金天瘦削枯槁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向了水晶棺,他輕輕地靠在那晶瑩剔的水晶棺蓋上麵。
久久……
再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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