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鐵爐的爐址,張知木要求選在院子外面,他知道化鐵是有污染的。李雲鶴想把爐子建在一個很平的地方,張知木建議建在一個坡上,理由是,出鐵時在坡下接鐵方便,而上料在坡上方便,李雲鶴一聽有道理,就按張知木說的,在一坡地,平出一塊平地用磚砌一個臺階,然後開始修化鐵爐。
這化鐵爐,可是有講究。從底下向上分別是爐底門、爐缸、風口、風箱、熔化帶、預熱帶、出風口、進料口。爐基也是用缸磚修的,在爐基上用缸磚修爐缸。留出的爐底門,李雲鶴說裝料前用泥封上就行。張知木讓按爐底門大小去鐵匠鋪打個鐵門,安在爐底門外面,封上泥以後可以關上,這樣安全。修風口時張知木沒意見,就按李雲鶴指揮的干。修風箱時張知木讓修扁些,盡量靠在爐外壁上,這樣可以讓爐溫充分的給風加熱。以後就全按李雲鶴的指揮幹了。修完爐以後,就用缸泥把爐膛整個抹了一遍。
李雲鶴請木匠來,想打一個大點的鼓風用的風箱。張知木沒同意,而是讓木匠做了一個可兩個人搖的大鼓風機,就是仿造現代的離心式鼓風機,只是個頭大些,速度慢些,是靠人力搖的。其實張知木想,以後需要的話也可以用畜力驅。
鼓風機出口,按了一個斗,張知木現在這加碳,讓碳隨風吹進爐去,因為張知木知道木炭不象焦炭,熱值低。加些碳能提高爐溫,幫助鐵快些熔化。
李雲鶴就開始納悶了,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啊,修爐這種事是父親教自己的,外人本不告訴,可這個人好像比自己還懂。
不管李雲鶴在那瞎琢磨,張知木又給了一些尺寸,讓木匠做了些倒砂模用的木框。然後,張知木告訴李雲鶴,他要製作**。用木炭畫了張草圖,告訴他如何做砂模。這都是張知木在工廠實習時,看到的工人師傅做砂模的方法。李雲鶴也做過砂模,但沒這種辦法好。張知木想,差幾百年不好就怪了。張知木對**的要求是,不能超過十二兩(古代十六兩一斤,一斤五百九十克),也不能太小。黑**要裝六兩,鐵殼要要六兩重。鐵殼上要鑄出預製彈片條紋,整個形狀如鴨蛋,頭上帶一個空心圓柱,裏面放***,以免扔出去時***被砸斷,還有可以防方便攜帶等好。
張知木想鐵匠鋪定的東西該做完了,就李雲鶴帶著李菁去提貨。出城門的時候,老門軍老吳住李雲鶴,抬車上四箱東西,說是陳玉鋒要的。
回到窯崗,陳玉鋒奇怪,我沒要什麼東西啊。打開箱子一看,是黑**。這下張知木樂了。四箱啊,兩百斤,夠用一陣了。張知木對陳玉鋒說:「哪有這麼做生意的,我們還沒給他找主呢,他就送上門來了,再說數量也不對啊?」
「那老東西,比猴都。他知道你不會差他錢。」陳玉鋒說。
不管怎麼說,張知木想這**來得太及時了。稱出來六兩**,用草紙包著攥一個鴨蛋圓型,告訴李雲鶴,**芯就這麼大,比量著先用木頭摳這麼大的芯,要兩個一扣正好把**裝進去。然後在木頭外面刻出帶預製片條紋的外形。稱出六兩鐵,放在一個裝水的竹筒里,在水面用刀刻一下。再把做好的一對木模按在水裏,水面到刀刻,就正好,高出了木模就是厚了,低於刻線就是薄了。
李雲鶴現在對張知木簡直佩服的不得了,馬上領人去忙了。
只半天時間,李雲鶴領著木匠就做了一對木模。張知木一看外形非常理想,打磨的也很,跟自己想像的一樣。為了安全起見,張知木親自用稱好的鐵,放竹筒里刻了個刀痕,又用木把倆木模按進水裏,果然,水面到刀痕。張知木很高興,對李雲鶴說:「晚上,你和木匠們一起吃,每人半斤酒。」木匠們和李雲鶴樂得不得了。尤其是李雲鶴得到張知木如此肯定,心裏象喝似的。
「倒出兩百個砂模。再多做幾個木模,這樣一個砂箱可以弄四個砂模。」張知木吩咐。
「砂模倒好后,要搭個窯烘烤,用磚搭個拱形窯就行,窯溫不能太高,要慢慢把砂模烘乾。」張知木又說。
晚飯後,李雲鶴過來找張知木,說:「木工活基本上就完了。方才那兩個木匠見這裏的人都好的,問可不可以留下來。他倆都是外鄉人,找點活干不容易。他們說了,看我們這裏人都很忙,沒木工活,雜活也都能幹。」張知木覺得這兩人手藝都不錯,想想留下也行,現在正缺人手,說你讓他倆過來吧。
倆人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是父子倆,父親陸琪,兒子陸文臣。問他們家是哪的,聽他們說是「廬」。張知木沒聽過這個地方,他們倆又說:「廬州府」。張知木以為是四川那個「瀘州」,那個地方他可去過。結果不是,最後才弄明白,就是前世的安徽合。張知木說:「你就說是包公老鄉不就行啦。那可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難怪你二人手藝不錯。」
「這世,靠手藝吃飯難啊!」顯然這父子二人,還能有些文化,就是聽他們說話太費勁。
「你倆願意就留下吧,這樣,我們管吃管住,每年每人給你二兩銀子,你們看可以吧。」張知木說。
二人是千恩萬謝的。張知木過去把這事跟黃玉坤和陳玉鋒說了,二人也都說好。
第二天,大家正在忙著,突然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一會騎馬之人到了,問聲:「秦大家是這麼?」
原來是邱記當鋪的夥計,來送信讓大無論如何,今天中午要到邱記去一趟,說有要事。
張知木和黃玉坤商量,一定是那是有眉目了。張知木說:「不會這麼快吧!」黃玉坤說:「差不多。這世沒啥事做,那些有錢人就都把心思用在這上了,哪有點新鮮事就一擁而上。把銀子花的如流水一樣,早把祖輩掙銀子的不容易丟到腦後了。」
家裏事多,張知木就和黃玉坤倆人進城去了。
倆人好久沒單獨在一起聊天了,這一路就兩個人。黃玉坤心也很好,一路上黃玉坤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可能是現在吃得好,孩子們喝不了的羊,給張知木喝,再喝不完,黃玉坤也經常喝,再加上日子過得舒心,那徐嫂又可人心,沒事嘮嘮家常,心愉悅,就神煥發。黃玉坤本來就個人坯子,現在看黃玉坤臉上,是面紅潤,雙目流盼。見張知木不停地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說:「看什麼,我臉上有花啊?」
「比花好看!」張知木說,前世張知木也屬於英一族,風花雪月之事是行家裏手,應付這小場面,不在話下。
「去!」黃玉坤,得有點臉紅,心裏得不行,上卻佯怒。接著這個聰明的人把話岔開,「小青和小虎啊,是每天舅舅的不離口,尤其是小青,會唱那個歌是天天唱,那幾個孩子都溜須,讓他教著唱。」
「以後,我有時間,在教他們新歌,我會好多歌兒呢!」張知木說著,四看看,見沒人,說:「我給你唱個新歌。」
黃玉坤一聽哈哈大笑,說:「你唱吧!」
張知木清清嗓子就唱了起來。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
我等待著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麼還不到來喲嗬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
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喲
你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嗬
一曲《敖包相會》唱完,那邊黃玉坤都聽傻了。那直白的歌詞,加上那人旋律,直撞心扉。聽得黃玉坤滿臉緋紅,雙目含淚。見張知木看著,趕把頭轉過去。張知木說:「這首歌,就《敖包相會》。應該是一首蒙古族歌曲,好聽嗎?」
「好,好聽,太好聽了。不過這歌可不能教孩子們。」黃玉坤說。
「好,等孩子們大了再教。現在只唱給你聽。」張知木說。
黃玉坤一陣臉上發紅,卻說:「不許油腔調,得給孩子們做個樣,現在孩子們都聽你的。」
一段歌唱完,兩人都明白了,彼此已經心心相屬,心都很好,尤其是黃玉坤,覺得天地格外寬廣,呼吸都格外勻暢。
剛到城門老吳就,連跑代顛地過來了。張知木把裝一百六十兩銀子的布包遞給他,說:「老吳啊,你是欺負我啊。我那朋友還沒回來,再說,他也沒說要那麼多啊,他要回來不要可就麻煩了。」
「不會不會,實在不要你再給我抬回來。不過,上次你說的東西可能有門,你聽我消息。」老吳說著把銀子裝懷裏。
看時間還早,張知木問黃玉坤,「妹子,想吃點啥?」
「就想吃碗臊子面。」
「好,就臊子面,看你這點出息。」張知木說完黃玉坤一樂,倆人就找了家面鋪坐了下來。吃完面,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奔邱當鋪。剛到門前,小夥計早在門前等著呢。過來簽過牛韁繩,拉向後院。把二人從後門請進去,在一個偏屋坐下,奉上茶,示意別出聲。因為旁邊那正堂大屋裏不人在說話。一會邱掌柜掀一下門簾,沖倆人點點頭,示意不用說話,走了。就聽邱掌柜在堂屋裏說了聲「邱老東家到」。
接著就是一番客氣聲。
估計是邱老東家看大家坐穩了,就開口說話了,「各位,今天來的都是貴客,與我家非親即友,許多與我家都是多年的。今天讓大家過來,其實讓我也很難心。本來,我家一個多年的老主顧,有件寶,讓我來估估價,可是我才疏學淺,道行不深,給祖宗丟臉啦,愣是不敢估價。但我想咱山西人,人才輩出,什麼樣人沒有,什麼東西沒見過,我丟臉不怕,但不能把山西人的臉都丟了,讓天下人笑話我們山西沒人。所以我,把能給我這張老臉點面子朋友,一一請過來給長長眼,可是大家都沒見過這東西。不過有一點,咱山西人不含糊,一致認為這個寶貝,無價。還有人說,這寶有捆縛龍捆之法力,我沒那見識,不敢說。」老東家端起茶喝了一口。張知木想,事說的還點邊,不過同樣的事,你看人家這話說的。
不過此時,張知木最關心的還是那條帶,到底能賣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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