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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打工手札》 第53章 第53章

 初二一早, 周妙特意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只待來人。

 碧空如洗, 無風亦無雪。

 午時將至,莊園外便來了一架馬車和數騎黑馬。

 周妙立在檐下,遙遙一,馬上的人, 正是李小將軍。

 馬車停在木欄畔, 簡青竹掀簾而出, 正見周妙走來。

 “周姐姐!”

 見到簡青竹別來無恙,周妙放下心來,細細打量了片刻, 道:“仿佛瘦了些, 宮中過得習慣麼?”

 簡青竹笑道:“習慣習慣。”

 李權將手中韁繩遞給前來相迎的仆從,徑直走到了周妙前。

 “李小將軍。”周妙垂眉道。

 “周姑娘。”李權對笑道。

 周圍人實在太多了,無數目落在上。

 此刻本無法提上元節的安排。

 周妙踟躕間, 陳風已走上前來,道:“李小將軍, 殿下已在書房等你。”

 李權應了一聲,隨他而去。

 簡青竹左右而嘆道:“這個園子好大啊。”

 周妙道:“站在院子里, 太冷了, 先去屋中喝杯熱茶, 再四看看。”

 屋中溫暖如春, 李權下裘, 朝李佑白拜道:“參見殿下。”

 李佑白抬手道:“此行可還順利?”

 李權答道:“出城時, 確有一隊人馬相隨, 可臨到東山,那一隊人折返而去。”

 李佑白笑道:“興許是惦念曹統領。”

 李權驚訝道:“曹來竟真到了此。”

 李佑白頷首,說:“曹來手中有書一封,換了他的狗命。”

 李權靜待下文,聽李佑白徐徐道:“孟侍郎鬻,七年間,共計六萬九千兩銀,此一書信為孟仲元所書,指示其將其中部分銀兩兌金,藏于泥佛腹中,送天鳴寺。”

 天鳴寺在城西近郊,毗鄰孟仲元的一別莊。

 李權聽得皺眉:“禮部孟侍郎?曹來的話,殿下信麼?”

 曹來,不過一個小人,可小人亦有存亡之道。他跟隨孟仲元多年,要想保命,必留保命符。孟仲元賣鬻爵亦非一兩日,曹來究竟有幾道保命符眼下尚未可知。

 李佑白輕笑一聲:“他言之鑿鑿,且信他一回,若是作偽,他小命難保,且待兩日。”說著,李佑白將一塊木牌遞給了李權。

 李權接過,一眼便認了出來:“四十二所的木牌。”

 “你自取來。”

 “是,殿下。”

 日灑進妝臺,周妙取了盒中提前包好的紅封遞到簡青竹手中,笑道:“新年大吉!”

 正是年節,簡青竹亦不推辭,雙手捧過,也笑道:“周姐姐,新年大吉!”

 腰間,又道:“我上沒帶什麼東西,只有下一回補給你了。”

 周妙趁機問道:“上元節慶,亦是休沐,你出宮麼?”

 簡青竹一聽,紅著臉點點頭道:“常哥哥說,上元那日市中極為熱鬧,歌舞百戲皆有,便邀我同往。”說著,雙眼一亮,拉住周妙的袖子,急切道,“既然這麼熱鬧,不如周姐姐也與我們一道?”

 不愧是男二。

 周妙欣然應下:“好啊,到了上元那日,我便在府中等你。”

 按照原劇,簡青竹與常牧之上元出游,在城中百戲臺巧遇見了李佑白,一時間,心澎湃,暗流涌,三人陷了修羅場的小漩渦。

 男二毫無疑問地為了推主角線的小推手。

 雖然眼下,劇微微有點偏差,但是事件未變,說不定常牧之真能讓兩人開開竅。

 對于周妙來說,既然和簡青竹相約出門,那麼上李權,豈不是容易許多,正如上一回龍舟盛會一般。先是四人同行,也能避免了起初些許的尷尬。

 周妙打定主意,心不由地也輕快了起來。

 午膳設在花廳中,廳中多了兩人,似乎也多了幾分生氣。

 李佑白含笑問簡青竹可還適應宮中生活,有無短缺。

 簡青竹一五一十地答了,模樣先是有些局促,不過和的李佑白漸漸令放松了些,很快便對答如流。

 周妙一面聽,一面埋頭喝茶,眼瞄向另一側的李權,忽而察覺到他出的手背上纏了一圈白紗,像是了傷。

 話題這就有了!

 可惜花廳里不是閑話的地方,周妙苦苦等到膳后,陳風領著簡青竹逛莊園,周妙落后半步,回頭見李權立在檐下,順勢開口問道:“李小將軍的手怎麼了?”

 李權見的目落在他的左手背上,答道:“小傷而已,被貓抓了。”

 周妙驚道:“真的?是那一只翻雪奴麼?”上次見的時候,那一只白足黑貓明明和他還很親近。

 “假的。”李權笑道,“確是小傷而已,無須掛懷。”

 周妙一愣,卻覺二人間陌生的氣氛消散了些。

 隨之一笑,正開口,卻聽后李佑白的聲音喚道:“李權。”

 周妙回去,李佑白換上了一披斗篷,腳踩馬靴,分明一副將要出門的打扮。

 周妙問道:“殿下,這是要出門?”

 李佑白目臉上掃過,見面目含笑,道:“今日山間無霧,正是冬獵的好時候。”

 周妙赫然想起了檐下掉著的熏兔,轉眼又看李權。看樣子,是要一起出門冬獵了。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說話的好時機?

 出門冬獵,何時才能回來。

 周妙的笑容淡了,又道:“那殿下和李小將軍小心些。”說罷,便轉朝簡青竹而去。

 李權見走遠,收回目,側臉卻見李佑白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殿下?”

 恰在此時,仆從雙手捧了烏木長弓來,李佑白側捉過,便道:“走罷。”

 天邊的太昏昏墜,曹來又,嗓子都快干得冒煙了。

 這一個年過得真晦氣。

 李佑白收了他的木牌,卻遲遲不放他走,盡管他賭咒發誓,絕不會將他的疾告訴旁人。

 可是他記得李佑白當時神甚是淡漠,仿佛已經不甚在意。

 曹來不心想,他大概真是活不了。

 孟仲元救不了他,就算他知道了,興許也本不管他的死活。

 要是知道自己私藏了書信,而李佑白拿到了四十二所的木牌,孟仲元第一個就要將他千刀萬剮。

 曹來口中發不出聲音,只得心中唉聲嘆氣。

 他的耳邊卻忽聽窗外一道聲問:“那個吐火羅巨鳥就在里面麼?”

 是一道陌生的聲,先前沒聽過。

 這又是誰?

 簡青竹逛了半天園子,聽仆從說莊里有一只會跑的巨鳥,轉瞬便想到了吐火羅巨鳥。

 地想要取鳥糞研究研究。

 仆從為難道:“回姑娘,此甚是兇猛,又畏懼嚴寒,只得將它鎖在了屋中,今日怕是看不了了。”

 “哦,這樣麼。”簡青竹不無失道。

 曹來聽見人聲漸遠,著急地想起,他背靠著石墻,人終于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的手臂已經不流了,可是本就使不上勁。

 他左右一看,邊只有那一個裝過鳥糞的木桶。

 他使出渾力氣,跳到桶前,腳下用力一撞,將木桶撞翻了,倒扣在地。

 他用小慢慢地推著木桶,推到窗前,已是疲力竭,滿大汗。

 耳邊只聽:“是誰在里面?”

 簡青竹實在心,去而折返。

 走到近,卻聽見屋中突然傳來了靜,不像是巨鳥的靜。

 曹來雙目發亮,一鼓作氣地踩上了桶底,渾攀住了窗邊,像是攀住了最后一線生機。

 他口中力地發出幾聲“嗚嗚嗚嗚”的聲響。

 果真有人?

 簡青竹倒退了半步,又問:“是誰在里面?”

 曹來著急地哐哐撞上窗緣。

 口中的破布已被他的口水浸,他用盡全力地嘔出了那塊破布,大道:“救命!姑娘救我!”聲音沙啞至極。

 簡青竹嚇了一跳轉想走,卻聽窗中人道:“姑娘,我知道你是誰!”

 “什麼?”

 曹來在賭,回京以來,李佑白邊有兩個郎,一個是簡醫,另一個是與董嫻妃相像的郎。

 他咬牙道:“你是那個大夫對吧?”

 簡青竹定住了腳步。

 “你如何知道?”

 曹來心中冷笑,腦中念頭飛轉:“你姓簡對吧?”

 簡青竹不敢答話了,雖心知此時此刻應該掉頭就走,喚人過來,可是這個人為何會被鎖在這里,為何又知道是誰?姓誰名何?

 聽沉默,曹來急中生智道:“你把窗戶打開,我便告訴你。”

 簡青竹搖頭:“不。”

 曹來道:“我絕不害你,簡大夫,我還認識別的簡大夫,他們于我有大恩,我絕不害你。”

 阿爹,哥哥?

 簡青竹面驟變,急急追問道:“你到底是誰?你知道些什麼?”

 曹來道:“簡大夫,今日你若救了我,來日我必定知恩圖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簡青竹沉默了數息,終于開口問:“我為何要信你?”

 曹來默然片刻,低了聲音,問:“簡大夫難道不想知道簡太醫是如何死的麼?”

 曹來說罷,窗外是死一般的靜默,不過,他只等了片刻,耳邊便聽細微的“嗒”一聲響。

 曹來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深吸一口氣,腰背繃,驟然朝前撞去,一聲響后,他撞開了眼前窗欞。

 眼前的人形容狼狽,干裂,發臭。

 簡青竹嚇得倒退了兩步:“你,你……”

 曹來低聲道:“簡大夫莫驚!助我一臂之力!我便告訴你,簡太醫到底是如何死的。”

 夕的余暉落盡,山黢黑。

 李佑白與李權終于打馬而歸。

 漫山蟄伏,冬獵不易,可二人依舊滿載而歸。

 陳風著馬上馱著的兔與雀,微驚詫,道:“今日實屬難得。”

 李權撓撓頭,笑道:“多是殿下之功。”

 他也覺得奇怪,今日的李佑白不如平日閑散,卯著勁地獵,想來雙不良于行的數月是把他拘得狠了。

 李佑白卻只淡笑,回房梳洗,換下已然冰涼的裝。

 待到李佑白進到書房,蔣沖已在案前等待。

 李佑白見他神,了然道:“曹來走了?”

 蔣沖拜道,“尚未,只躲進了車轅底下。”頓了頓,又問,“殿下真打算放他走麼?”

 “誰放走的?”

 蔣沖低聲道:“簡大夫。”又將他棲于暗,聽來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

 曹來的保命符還有簡氏?

 李佑白莞爾而笑:“委實有趣。”

 蔣沖不敢接話,不準殿下眼下究竟是真笑還是假笑。

 若是殿下真看重簡大夫,此一番作,殿下必定惱怒非常。

 這便是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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