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煙，我素知你最恨始終棄、無無義之人，可怎也沒想到，你竟會為這樣的人。雖說許多事，我并沒親見，可是這市井之間，卻已傳得沸沸揚揚。都說，當日歹徒輕薄時，你是親眼所見，卻不見你出手相救。嫁到你府，便如同了冷宮。這些我本不信，可是今日，今日在筵席上，你本可以阻住刺客那雷霆一擊，可你為了救你的王妃，卻閃避開，將危險留給了后之人。你覺得你這般做，不夠無嗎？”夜無涯一番話說下來，太過激，嗆住了氣，忍不住咳嗽連連。

　瑟瑟再沒想到，夜無涯竟為了打抱不平。一時間，心苦笑連連，這個夜無涯，這又是何苦呢？自己都不在乎的事，他偏要在乎。

　夜無煙攬著伊盈香的纖腰，側頭聽著夜無涯一番慷慨激昂，待到他說完，他仰頭長笑。笑聲中約有類似金石般的質，又像是堅冰之下湍急的水流之音，讓人聽了，無從分辨他的真實。

　夜無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蒼白的臉因氣憤漲得通紅。

　瑟瑟習慣了夜無煙云淡風輕的樣子，沒見過他這般狂放的笑，心有些驚異。這是不是算打破了他的平靜和優雅？

　“過來！”笑意凝住，他忽而向著瑟瑟招手。

　瑟瑟面一凝，卻還是依言站起來。甫一起，夜無煙便長臂舒展，將擁進了懷里，那張俊的臉上帶著一邪魅的笑影，他的頭低低俯了下來，聲音輕得不像話，在耳畔低喃著：“本王冷落你了嗎？”

　雖說他是的夫君，除了房那夜，他們從未靠得如此之近。而這一刻，他將攬在懷里，薄涼的在耳畔輕輕哈著氣。

　瑟瑟呆了，僵地伏在他的前，不知所措。只覺得手底下的溫熱真實得令恍惚。知曉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夜無涯面前親近。可是，要對付敵人的刀劍，不怕，偏對于這樣的懷抱有些無從招架。

　是否要推開他？不過，相較于夜無煙的無，夜無涯的深更讓頭痛。或許這樣，夜無涯就會對死心吧。

　瑟瑟正在猶豫恍惚，他的吻落了下來。

　好似挑逗，好似捉弄，在邊打著轉。男氣息撲面而來，瑟瑟大腦瞬間空白，所幸意識還沒有徹底沉迷，保持著一清明，是以清楚地看到了夜無煙眸中的嘲弄和促狹。

　在這樣的目注視下，覺自己就是一只被貓肆意玩弄的老鼠。

　纏綿，繾綣。

　外人看來，兩人親無間，似乎早已沉醉在吻中。可是瑟瑟知道，沒有迷醉，最初的恍惚過后，此時心底一片清明。知道，夜無煙也沒有沉醉。

　兩人都睜著眼，咫尺之間，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眸中的清冷和淡定。

　他吻，卻是淺淺地，他是做給夜無涯看的，不過是在宣泄夜無涯那番話給他帶來的不悅，同時也警醒著夜無涯，是他的人，無論他怎樣待，夜無涯都無權過問。

　被吻了，卻沒有掙扎，不過是為了徹底斬斷夜無涯對的思。

　他們這一吻，無關，縱然外人看來，這場面是如此的纏綿。

　“夠了！”一道如同裂帛般的聲音響起，夜無涯急急從馬車上沖了下去，虛弱的子搖搖墜。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傻。

　他們郎妾意，縱然夜無煙待不好，但卻甘之如飴。

　他又何苦為難過！當真是自作多啊！

　夜無涯的離去終止了夜無煙的作，兩人好似被點了般定住了。夜無煙依舊摟著瑟瑟，保持著曖昧的姿勢。

　他的眸，凝視著瑟瑟清明澄澈沒有一的黑眸，忽而危險地一瞇。

　他雖不算駕馭的高手，但也不至于這般差吧？他吻過的人，竟能這般淡定和從容？這真是對他大大的諷刺！是他魅力不夠，還是是一塊沒有知覺的木頭？還是那個房夜試圖勾引他的江瑟瑟嗎？

　瑟瑟看到他沒打算放開的意思，忍不住出聲道：“王爺，五皇子已遠去，戲也該散場了，否則，你的王妃會吃醋的。”

　瑟瑟冷冷清清說道，聲音中暗含一嘲諷。

　夜無煙聞言，再次低首，修長的眉微凝，一雙眸冷冽地瞪著。他的眼珠子是純然的黑，漆黑似沒有星的夜，瑟瑟直視著他的眼，生出一種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瑟瑟被他得心頭微，卻倔犟地仰著頭，不讓他看出來。

　夜無煙忽而睫角一彎，眸中的凜冽化為邪氣的瀲滟。他到瑟瑟耳畔，氣息伴著羽一般的聲音拂起的發，“不，我們的戲才剛剛開始。”

　瑟瑟倒了一口冷氣，清眸忽而閉上。再次睜開，黑眸中彌漫著一冷凝之意。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他吻時，眸間有著厭惡。他時，神間帶著挑逗。他對沒有一意，如此待，無疑是輕薄。雖說他是名義上的夫君，但亦不能允許他這般輕薄辱。

　仰頭沖他淡然一笑，清澈的眸中波瀲滟。然后猛然屈膝向他下一撞。

　夜無煙被瑟瑟眸中的清澈玲瓏所，來不及防備，便覺得下一痛。他沒料到會有此一招，大掌一松，停止了對的肆意挑逗。手臂一翻，將整個人鉗制在床榻上，一也不能。

　“人，你真是狠啊。”他冷酷的聲音在耳畔游移，令瑟瑟一顆心不斷戰栗著。

　“王爺，您也知道瑟瑟被輕薄過一次，所以心留有影，方才，方才實是下意識之舉，請王爺恕罪！妾再也不敢了。”瑟瑟聲說道，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心底卻冷笑數聲。

　夜無煙眉一挑，角扯開玩味的笑意。

　“那你是嫌本王魯了？既是如此，今晚你就侍寢，本王一定會溫待你的。”夜無煙悠悠說道。

　瑟瑟心一驚，視線對上夜無煙笑意騰騰的雙眸，那眸中除了調弄，竟添了幾分專注和探究。

　“王妃，你看，王爺真是壞！”瑟瑟沖著坐在對面榻上的伊盈香咯咯笑道。

　伊盈香一直靜靜地瞧著他們，此時，黑眸中一片水瀲滟，麗的臉龐上，帶著幾分玉碎的凄涼。

　夜無煙抬起頭來，笑容忽有些僵，緩緩站起來。

　瑟瑟靜靜坐起來，整了整衫，淡淡一笑，挑簾向車廂外。一片片綠意隨著馬車的疾馳，風一般向后飄離。飛揚的柳絮在空中曼舞，偶爾有一兩片落到行人發髻上，帶著濃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