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點頭。
孫五良就把上次會議說了下。
「我們主要是去深市,那邊有經濟特區,你力氣大,長得壯,能震懾人,那邊魚龍混雜,就缺你這樣的,你可能暫時要累一點。搬貨和談判你都得在,關鍵時刻還得護著大家。」
他們之所以看中陳建國。
就是因為他力氣大,幹活勤快,事,拉出去非常能唬人。
「我們也不是只讓你一個人搬,等稍微有錢了,我們就請人,而且分錢的時候你會多拿一份搬運的錢。」
有人覺得就陳建國一個農村人,怕他幹什麼啊,哪怕不給他錢,他也做不了什麼,可是孫五良覺得,團隊所有人都不重要,唯有陳建國最重要。
了其他人是錢。
了陳建國,他很難找到那麼打架厲害,還不想當老大的人。
而且陳建國跟他關係好。
他老大的位置是穩的。
所以,前期的錢必須給,後期的話,他慢慢找人,讓陳建國對他有忌憚,那麼他就可以不需要給他那麼多錢了。
陳建國點頭。
他知道他會比較累,但那比起下地,不算什麼,只要能賺錢還債,起個房子,他什麼苦都能吃。
再加上回來了,他想賺很多很多錢,那樣可能就不會走了。
「好,你沒意見的話,我們就來商量商量出發日期,就是九月三號,車子我已經借好了,車錢是大家一塊出的,你們也是見到我給錢的,我們去那裡也就十五個小時。」
「到了那裡,我們進貨也是有目的的,手錶、錄音機這些是我們首先要進貨的品,因為賺錢多,而且輕。」
「至於其他貨品,我們看看有什麼,再一起決定進貨,每樣貨品我們都是一起決定的,止私人再做買賣,幫家人帶東西也不行,大家沒意見吧?」
大家都搖頭。
接下來孫五良說了許多深市那邊的事,陳建國也聽著,他想學會開車,因為他搬運有一份錢,開車也是有錢。
開車的人就是孫五良。
但陳建國很清楚,孫五良不會教他的,如果要去考駕照,那需要不錢,也需要找老司機教會他。
陳建國沒有認識那樣的人。
他希以後可以認識司機,拿方向盤的話,可是能賺不錢。
「好了,事就是這樣,時間也晚了,我們一起下館子吧。」孫五良提議。
其他人沒意見。
唯有陳建國拒絕了:「我媳婦讓我回家吃飯。」
「喔喔喔喔喔……」
大家紛紛起鬨。
「建國,我看出來你最怕誰了。」孫五良拍了拍他肩膀,上次見到他知青媳婦,說不準來,陳建國就真的沒來。
之前這傢伙可是風雨無阻。
「咦,建國,你不行啊。」
「什麼話,建國可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堆里難免有葷話。
陳建國跟孫五良點點頭就推著推車走了,他也覺他行的。
就是他媳婦那小板遭不住。
來到火車站,陳建國見到一大一小還在那裡,只不過都在蹲著寫字,兩母子安安靜靜的,路過的人時不時看一眼,覺得很奇怪。
「曉華。」陳建國喊兒子。
聽到有人喊,陳曉華抬頭,看到是爸爸,立即跟他揮手,轉頭跟媽媽說:「爸爸來了。」
梁月站起,踉蹌了一下。
陳建國趕忙上前扶住:「蹲太久腳麻了?」
「嗯。」梁月扶著膝蓋緩緩起。
「還好吧?」陳建國擔憂地看著。
「沒事兒。」梁月擺擺手。
陳曉華也看著媽媽,他沒有腳麻哎,看媽媽緩過來后,他就給爸爸看他寫的字,「爸爸,你看,我的名字,陳——曉——華。」
小孩的字很大,田字格被佔滿。
但那看得出來,一筆一劃都非常認真。
「不錯。」陳建國誇讚。
陳曉華出個靦腆的笑容,又問他:「爸爸,你怎麼來那麼晚啊,是不是那邊人很,不如你來這邊好了,這邊超多人。」
「嗯,我明天來這。」
陳建國回答的太自然。
讓沒去過汽車站的梁月也不好懷疑什麼,「我們先買和面,我剛剛預約了,讓他留給我們十斤,再去買一百斤麵,五斤紅豆五斤糖吧。」
「嗯,我現在去。」
陳建國推著推車要走,卻被梁月喊住,「你待會,我買了,我讓人殺好了,你待會給人家錢,三斤的,你去拿順便給錢。」
「嗯,好。」
等他拿著東西回來,一家三口就慢慢走回家了,夏日的落日很,瑰寶般地金紅,照耀著整片大地。
一家三口影被拉長。
被媽媽牽著手的小孩有著明顯的愉悅,而爸爸推著推車,落後一步,保護著他們。
回到家,梁月做飯。
陳建國劈柴。
陳曉華去看他的兩隻,哦,天吶,他們生蛋了。
「哇,你們太棒了。」
了它的羽,陳曉華十分滿足,拿著兩個蛋,像獻寶般拿給媽媽看,「你看,兩個蛋。」
「哇,今天有了,留到明天給你下蛋面好嗎?」
「我們一起吃。」
「好哇,那你爸爸呢?」梁月問他。
棚外的陳建國也豎起耳朵。
「爸爸,爸爸的話……那我不吃了,爸爸幹活很辛苦,給爸爸吃。」陳曉華給自己點點頭。
現在有吃。
蛋比還要金貴。
他現在已經過得很好了。
那就讓爸爸媽媽吃蛋吧,他們每天干那麼多活,很辛苦。
「我家曉華也太好了吧,那爸爸媽媽就謝謝你啦,明天我們早起,趁著你看不到的時候,吃蛋面,哈哈哈哈哈哈……」
梁月逗著小孩。
小孩也笑起來,那小酒窩了出來,眉眼彎彎,本來有些孤僻的孩子,笑容竟然是甜的。
棚外劈柴的陳建國也心愉悅,覺回來,家就是家了。
今天是晚餐燉蘑菇。
是人家,被梁月理過本不柴,鮮的香菇本沾的香味,包裹著的那水,放口中,讓進模式。
那更是不得了。
鮮無比,一口下去,吃到的不僅僅是香,還有甜,再配上香菇的鮮,讓人吃得不想說話,只想專註於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