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慕俞沉在幫舒明煙上藥，兩人又不可避免地纏綿了一會兒。

　才短短半天沒見，此刻卻黏糊的不行。

　樓下客廳，老爺子已經釣魚回來了。

　慕知衍圍在他老人家跟前,鉚足勁兒奉承討好：“爺爺,你這釣的也太多了,跟你一起的那群人肯定沒你釣的多吧？”

　老爺子在沙發上坐著,吩咐傭人收拾那些魚，臉上樂呵呵的，很是自豪：“那當然，釣魚誰能比得過我？上午我就比他們釣的多，那群老家伙不服氣,非要下午繼續,想要趕超我,這才一直釣到現在。結果怎麼著，到最后還是輸給了我。”

　慕知衍殷勤遞巾給他臉,附和著：“那是,我爺爺干什麼行什麼，就沒有被人比下去的時候。他們想趕超您,還得再練幾年。”

　老爺子了臉,抬踢了他一腳，嗔道：“你小子今天抹這麼多，心里又打什麼鬼主意？”

　“爺爺,看您說的,我說的話可都是發自肺腑，才沒打主意。”慕知衍接過老爺子手上的巾，遞給傭人,又給他端茶。

　老爺子喝一口茶，問他：“我剛聽管家說你小叔叔回來了，人呢？”

　提起這個，慕知衍高興勁淡了不：“和明煙上樓了，誰知道兩人在干什麼。”

　老爺子瞪他：“你怎麼沒大沒小，到現在還明煙明煙的，那是你小嬸嬸，沒規矩。”

　慕知衍避而不答，朝樓梯的方向看一眼，問老爺子：“爺爺，我去幫您他們倆下來？”

　他還是不相信，領證短短兩個月時間，舒明煙又早早去了劇組，那兩人面應該都沒見過幾次，如今真的能那麼好？

　舒明煙可是一個很慢熱的人，這幾年和小叔叔關系還那麼淡，怎麼說好就那麼好了？

　他找傭人打聽了，舒明煙從劇組回來至今，慕俞沉連家都沒進過。昨晚上舒明煙去找慕俞沉，臨去之前，老爺子說讓到那邊多住幾天的，結果今天就回來了，估計鬧的不愉快，慕俞沉不讓住了。

　剛才牽著手上樓，沒準是演給他看的，這會兒到了樓上，肯定各干各的事，互不搭理。他的哥們里面，好多聯姻的夫妻就是這種狀態，表面恩。

　慕知衍越分析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想上去確認一下。

　他現在早把來老宅的目的拋諸腦后，滿腦子都是舒明煙剛才對慕俞沉的態度，跟以前對他的差別也太大了。

　可能是慕俞沉比較威嚴，不敢得罪才那麼乖的，但慕知衍莫名覺得憋屈，太區別對待了！

　他都說了以后不和外面的人來往，還是踹了他嫁給小叔叔。

　他以前對有那麼差嗎，也沒給花錢買東西，從沒換過一個笑臉。

　簡直雙標！

　老爺子不知道他心里想什麼，上卻呵斥：“上去什麼，你小叔叔小嬸嬸難得兩個人獨，你自己在樓下待著，去給我攪合。”

　本來聽說明煙今天回家了，老爺子心里還覺得倆人可能還有問題。

　后來聽說慕俞沉也回來了，如今又都在樓上，他心里才舒坦些。

　不過有件事老爺子一直很發愁。

　之前讓容姨在他們床頭柜準備的東西，今天早上容姨收拾房間后跟他說，還沒拆封呢，結婚到現在就沒用過。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好？

　別的事他能撮合撮合，這種事，他還真幫不上忙。

　也不知道倆人發展到哪一步了。

　—

　二樓臥室，舒明煙上子被他搞的皺，呼吸也跟著不穩。

　明明是藥的，后來不知怎麼就親上了。

　舒明煙紅著臉推他，低聲道：“這個點老爺子應該回來了，不能一直在屋里待著，我們還是下去吧。”

　慕俞沉放開，翻了個倚在床頭，食指往下點了點，嗓音著低沉的啞：“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

　舒明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一眼，視線忙移向別，催促：“那你快變小。”

　慕俞沉因的話眼皮一跳，側目：“你以為這是吃變大變小藥丸呢？”

　舒明煙：“……”

　那總不能讓幫忙吧，要真這樣，得再拖好久下不了樓。舒明煙隨手拿起床頭的一本書，認真翻閱起來，無聲地抗拒。

　慕俞沉勾了勾角，散漫問：“服收拾的怎麼樣了？”

　舒明煙仍低頭看著書：“差不多了。”

　慕俞沉從床上下來：“幫我找一套換洗的服，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我去洗個澡。”

　他說完進了浴室，關上門。

　屋里只剩下自己，舒明煙才緩緩合上手里的書，低頭看看上不堪目的子，忙從床上下來，進帽間。

　慕俞沉著頭發裹著浴袍從里面出來，舒明煙人在沙發上坐著，正隨意翻看著手機。

　換了服，白上搭淺橙半，乖巧又不失清雅。

　察覺靜，抬眸看過來，對上慕俞沉清的目。

　四目相對，忙指了指床邊放著的襯衫和子：“服給你拿出來了，我從柜里隨便選的。”

　慕俞沉看一眼床邊的服，走過去直接卻解上的浴袍。

　舒明煙沒料到他會當著自己面換，心跳停了一秒，還沒說什麼，浴袍已經被他丟在一邊，趕把臉轉向別。

　雖然兩人最親的事都做過了，但昨晚是關著燈的，還沒見過慕俞沉不穿服的樣子，這進展也太快了。

　慕俞沉換好服，就看到在沙發上坐著，背對自己，燈映照下，耳尖的，好像在害。

　他挑了下眉：“轉過來，換好了。”

　舒明煙聽話地把臉轉過來，視線掃過他簡潔流暢的下頜，的結，又看了眼他隔著襯衫也約可見腰線條。

　他經常健，材管理的很好，窄腰致，剛洗過澡的氣質更顯清爽，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不敢再往下看，順勢起，假裝若無其事：“那我們下去吧。”

　慕俞沉沒急著出門，瞥一眼帽間門口的行李箱：“服都在里面了？”

　舒明煙點頭：“就放了點服和書。”

　慕俞沉想起什麼，拉開床頭柜的屜，從里面拿了一盒東西。

　他打開舒明煙的行李箱，把那盒東西丟進去。

　舒明煙都忘了這里還有小雨傘，見他放的這麼坦，完全不避諱，一時有點哽住：“你，你不是昨晚上買過了嗎。”

　慕俞沉把行李箱重新闔上，扭頭：“一盒不夠用。”

　舒明煙：“……”

　就只是搬去公寓住兩天，怎麼有種他們倆要去度月的錯覺。

　-

　晚飯已經做好了，容姨正問老爺子要不要大家下來吃飯。

　電梯傳來一聲響，客廳里，老爺子和慕知衍齊齊看過去。

　慕俞沉和舒明煙兩人牽著手走過來，兩人大概在聊著什麼，慕俞沉和悅，瞳底噙著抹笑，舒明煙雙頰紅彤彤的，眉宇間著罕見的。

　這畫面實在稀奇，讓客廳眾人都有些愣神。

　慕知衍是見過他們倆剛才穿什麼服的，如今都各自換了新的，慕俞沉頭發上還沾著，明顯剛洗過澡。

　在樓上這麼長時間，他們到底干了什麼，慕知衍覺自己已經能腦補出畫面了。

　慕知衍對自己先前的猜測起了懷疑，難道真不是表面夫妻？

　他心里突然有點酸。

　老爺子倒是笑呵呵的，跟沒事人一樣，滿眼慈地開口：“都了吧，晚飯好了，趕快準備吃飯。”

　容姨忙吩咐傭人去備菜。

　幾個人一起去餐廳，老爺子左手邊坐著慕知衍，右手邊是慕俞沉和舒明煙。

　自從坐下開始，餐桌上，慕知衍再次淪為空氣。

　老爺子問慕俞沉：“不是讓你們在外面多住兩天，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慕俞沉平靜回答：“回來拿點換洗的服。”

　老爺子了然：“原來是這樣，其實也不用跑一趟，讓容姨收拾了，司機給你們送過去不就完了。”

　舒明煙把里的食咽下去，笑著接話：“我還想挑幾本書，就自己回來了。”

　老爺子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問：“明煙的傷怎麼樣了？”

　舒明煙道：“已經好差不多了。”

　老爺子又看向慕俞沉：“明煙后面還要進劇組，瀾七灣那個項目慢慢你也要忙起來，你們倆時間有限，我找大師看了看，最近又沒能辦婚禮的好日子，你們自己怎麼打算的？”

　舒明煙余時不時盯一眼遠的排骨，慕俞沉夾了兩塊給。

　兩人互看了一眼，慕俞沉溫聲問：“你想什麼時候辦？”

　舒明煙看著盤子里的排骨，心里甜甜的，輕聲道：“后半年我們倆都有工作，婚禮其實明年也可以，反正我也還沒有畢業。”

　他們倆現在就好的，婚禮反倒不必急于一時了。

　慕俞沉也是這樣想的，便讓老爺子選明年的日子辦婚禮。

　他們倆這回相明顯比之前親近許多，老爺子看在眼里，心中也高興，忙應著：“行啊，那咱們就挑明年的。”

　他又興致跟兩人介紹自己之前為婚禮都準備了什麼，如果挪到明年，還能再補上些什麼。

　舒明煙又把手機遞過去，給老爺子看之前兩人拍的婚紗照，老爺子邊看邊贊嘆，幾乎要合不攏。

　慕俞沉驀地朝舒明煙跟前湊了湊，低聲音：“回頭把婚紗照發給我一份。”

　婚紗照后期選照片和的修圖意見，慕俞沉都讓舒明煙做主，因為婚禮延期，他至今都沒看到品。

　舒明煙也想起這茬，便道：“好，我晚上發給你。”

　全程不上話的慕知衍埋頭吃著東西，有點食不知味。

　以前老爺子都是圍著他和舒明煙說話，小叔叔坐在邊上一聲不吭。如今風水流轉，他了沒存在的那一個。

　爺爺果然還是偏疼舒明煙，誰娶，爺爺眼里才能看到誰。

　慕知衍朝對面的舒明煙看去，淺淺笑著，和慕俞沉低語著什麼，那樣親昵。

　親昵的讓人覺得有點刺眼。

　-

　晚飯后，舒明煙和慕俞沉要去公寓，老爺子讓容姨收拾點吃的給他們帶上。

　那邊沒有請做飯的阿姨，現在時間還早，萬一晚上了沒得吃，總吃飯店的不好。

　容姨在收拾，舒明煙和慕俞沉在前院等著。

　院子里有個秋千架，此時氣溫清涼舒適，舒明煙坐在秋千架上，慕俞沉站后面把往前推。

　慕知衍這會兒正圍著老爺子說工作的事，舒明煙余朝屋里看一眼，回頭問慕俞沉：“你不是說慕知衍去工地是他爸的意思嗎，那去求他爸不就好了？干嘛來這里？”

　慕俞沉看一眼：“如果我不松口，你覺得大哥敢把慕知衍放回來？”

　舒明煙想想也是，說到底，慕家的掌權人還是慕俞沉。想把慕知衍從工地上調回，還是得慕俞沉點頭。

　但是慕知衍不敢找慕俞沉，他只能曲線救國。哄好了老爺子，慕俞沉這邊就了一半。

　“這肯定是杭麗琴的主意。”舒明煙慨一句，也懶得心大房的事。

　往邊上挪了挪，問他：“你站這麼久，要坐下嗎？”

　秋千是雙人的，見舒明煙給他騰出位置，慕俞沉過來坐下。

　剛坐定，他順勢攬過舒明煙的腰。

　隔著輕薄的料，他不輕不重地在腰間了。

　舒明煙那里很敏，的下意識躲避，結果不小心險些從秋千上栽下去。

　慕俞沉眼疾手快把人護進懷里，抱住，兩人隨著秋千的慣來回了幾下，才慢慢停下來。

　舒明煙驚魂未定，不滿地瞪他。

　氣鼓鼓的樣子看在慕俞沉眼里，卻只覺憨可。

　院中線黯淡，噴泉池里水聲嘩啦啦的，金小鯉魚在水下游。

　臨近中秋的月兒格外亮，皎潔的月灑下來，映著院中兩人彼此靠近的臉廓。

　兩人的呼吸織，舒明煙嗅到一抹清涼的薄荷香，是他剛才從屋里出來時，從茶幾上隨意拿的糖果味道。

　他不喜歡吃糖的，不知道今晚為什麼突然會吃。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舒明煙抬眼看去，便見慕知衍從屋里出來。

　舒明煙還被慕俞沉抱著，不自在地推他：“慕知衍出來了，你快松開。”

　“那又怎樣？”慕俞沉目幽沉，聲音喜怒難辨。

　他把懷中的小人收的更，驀地一只手扣住的后頸，直接對著的吻上去。

　這個吻猝不及防，舒明煙沒想到他會在此時親。

　余覺慕知衍還站在門口，似乎正在朝這邊看，人都定在了那。

　不知過了多久，慕知衍大步上了自己的跑車，驅車離開慕家老宅。

　油門被他踩的很響，轟隆隆的，覺像是看見他們倆接吻，故意讓他們掃興。

　跑車眨眼間消失的沒影，慕俞沉慢悠悠放開，眼神朝大門口的方向睨一眼。

　直到這一刻，舒明煙終于醒過神來。

　慕俞沉故意的。

　從一開始，他就想著怎麼在慕知衍跟前和親近。

　和一起上樓，磨磨蹭蹭到很晚才下去，兩人都換了服，慕俞沉甚至洗了澡。他還在面前換服，讓臉紅著下樓。

　秋千的主意也是慕俞沉提的，他肯定知道慕知衍一會兒離開的時候要走這里，能看見他們。

　“你好稚啊。”舒明煙無語地推了他一把，又解釋，“我和慕知衍以前沒什麼的，就是應付應付老爺子，私底下不怎麼聯系，我沒喜歡過他，他也不喜歡我。”

　慕俞沉倚在秋千后面的靠背上，盯著不遠的噴泉。

　舒明煙不喜歡慕知衍他信，若說慕知衍對舒明煙一點想法都沒有，他不信。

　剛才飯桌上，慕知衍看了舒明煙好幾次。

　都是男人，那眼神他看的出來。

　他側目問舒明煙：“我們領證到現在，他過你小嬸嬸嗎？”

　舒明煙怔愣兩秒，想了想，好像沒有。

　沉默，慕俞沉就已知道了答案。

　他沒再說什麼，牽著舒明煙的手進屋。

　容姨已經把吃的給收拾好了，親自去幫他們放在車上。

　老爺子在沙發上坐著，看見慕俞沉進來，問他：“知衍在工地兩個月了，什麼時候給他調崗？最熱的兩個月把他扔出去，現在人曬的黑漆漆的，又瘦了那麼多，我看苦也吃的不。”

　慕俞沉在沙發上坐下：“我看他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只想著哄你高興就能吃苦。”

　慕俞沉言下之意很明顯，繼續不管他，讓他在外面待著。

　他先前對此事是不表態的，這會兒突然態度堅決起來。

　老爺子心里納悶，終究也沒說什麼。

　才兩個月，時間確實還不算久，男孩子就得摔打，再吃吃苦頭也沒什麼。

　-

　慕俞沉和舒明煙在家陪老爺子聊了會兒天，才一起回茗公館。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已經接近晚上九點鐘。

　下了車，慕俞沉打開后備箱去拿舒明煙的行李。

　兩個人一起進電梯，慕俞沉手機響起震。

　他起看一眼備注，是慕知衍。

　這個電話來的突然，慕俞沉甚至有點意外。

　舒明煙也掃到了上面的備注，詫異開口：“他怎麼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知道老爺子那邊沒用，又找你了？”

　慕俞沉也不知道。

　他點了綠的按鈕接通，想了想，又打開外放。

　手機那邊很，鬧哄哄的，像KTV或者酒吧之類的地方。

　等了半分鐘，那邊一直沒靜，慕俞沉耐心告罄，正要掛斷，里面才終于傳來慕知衍的聲音：

　“小叔叔，你把明煙搶走了，還讓我爸把我扔在工地，我暴曬了兩個月，都曬泥鰍了，現在兄弟們都笑話我。”

　他聲音有點飄，大概是喝醉了，委委屈屈的，甚至越說越傷心，“嗚嗚嗚我是你親侄子，小叔叔，你一點都不疼我……”

　舒明煙：“::::::”

　慕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