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等人看見自己費力請來的高人們話都說不出、都不了。安如故卻閑庭信步，本沒有到任何定法的控制。

　他們眼里閃過驚駭和恍然之。

　原來真正的高人竟然在他們邊！

　鬼見安如故不控制，擔心安如故對喊打喊殺，想要撲殺而去，結果仔細看了看，卻發現上沒有東西。

　沒有桃木劍，沒有黑驢蹄子，更沒有符咒一類的東西，還沒有念咒的意思。

　胳膊上有一個普通的五帝錢，但對而言，算不上威脅。

　看來對方不像那群牛鼻子老道和禿驢和尚一樣對有惡意。

　鬼于是收斂作，甚至還禮貌地福了福：“大師說的真準，妾這廂有禮了。”

　眾人：“！！！”

　王珂：“？？？”

　什麼玩意，這鬼是他的前世妻子？

　安如故睡得安穩，一覺醒來，已經是兩點多，洗漱之后便走下樓。當意識到鬼來了，本來準備手擒住對方，但對方好像沒有惡意，便靜觀其變。

　鬼上沒有債，說明沒有害過人。

　不是什麼善惡不分的人，萬一王珂和鬼恩怨，或者害了鬼，會讓兩人好好通，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隨意打殺鬼魂。

　等到看清鬼的模樣，意識到了對方的份。

　直到鬼被王珂惹怒、準備勾魂，才出聲制止。

　在眾人或崇拜或好奇的目中，安如故緩緩走到鬼面前，目落在兩人上，似是嘆了一口氣：“何必呢？”

　眾人非常疑，什麼何必？這鬼到底跟王珂怎麼回事？

　只有鬼能聽懂安如故的話，怯一笑，將象征著永結同心的繡球抱在懷中：“我們說好，生生世世要做夫妻。誰先走一步，便要在黃泉路等著，一起去投胎，來生依然做夫妻。我等他等了四百一十二年，卻發現他早已投胎轉世，這讓我怎麼辦？既然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眾人：“！！！”

　王珂：“！！！”

　安如故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王珂，語氣淡淡：“可是你們今生無緣，他的妻子即使不是別人，也不會是為鬼的你。你上并無債，來世可以投個好胎，何必執著于這個男人？如果你忘不了，孟婆湯一喝，什麼都忘了。

　如果你真的將他的魂勾走，害了活人，那麼你就犯下了大錯，了會被緝捕的惡鬼，被差逮到了便要下十八層地獄，值得嗎？”

　鬼等了這麼多年，聽過很多這樣的話，耳朵都起了繭子，本不耐煩別人高高在上的說教。

　別人怎麼知道跟王郎比金堅？

　但是安如故不一樣，的語氣是純粹的疑，不是居高臨下的指教，好像真的只是在權衡利弊，好奇到底值不值得。

　鬼態度于是和下來，難得起了解釋的心思，說起往事：“我父親是當地富商，對我極好，擔心我去別家被婆婆欺辱，于是讓我招贅。那麼多人里面，我一眼看中了王郎。他雖是個窮書生，但是長得最俊，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十里八鄉出名的俊后生。不過他不好，沒有活到而立之年便撒手而去。他告訴我，今生的，由來生來還。”

　鬼的語氣中著一懷念，目落在沙發上灰頭土臉的王珂臉上，頓了頓，像是不忍看下去一樣撇開頭，不愿再看。

　索看向安如故，目在臉上逡巡，臉頰浮現淡淡的紅霞，這子長相怎麼這般好，越看越是驚艷。看過之后，更不想看如今長得這麼丑的王郎了。

　如果是個男子……

　啊不行，不能再想了，的夫君是王郎！

　鬼努力收回思緒，將地上的紅綢撿起，準備將王珂的魂勾走，像是想到什麼，扭頭看向安如故，決定放對方一馬：“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定法的，但我會的可不止這些，如果不想死的話，你還是快走吧。”

　隨后便將紅綢強地塞到王珂的手里，抬手狠狠拍在王珂的肩膀上，住他的魂魄，作勢拽。

　王珂的父母目眥裂，恨不得以代之。對面的高人們見自己無能為力，還有可能小命不保，更加痛苦。

　王珂被拽住魂魄，覺自己即將離軀，眼前閃過人生的跑馬燈，張開卻虛弱到說不出話，只好默默地想。

　爸，媽，對不起，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前世居然做過這種承諾！

　然而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空靈的嘆息：“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

　安如故解開胳膊上的五帝錢，把五帝錢往鬼手上一甩，鬼像是被開水燙到一樣，發出一聲慘，痛到收起手，勾魂的過程被迫打斷。

　“啊！”

　鬼到一陣灼熱的痛苦，再仔細看去，整只右手變為虛無，消失不見，只剩下空的胳膊。

　的目落在王珂膝蓋上的罪魁禍首，大驚失：“五帝錢？這不可能，普通的五帝錢怎麼可能傷到我？！”

　安如故聞言卻有些疑：“這是我來開的五帝錢，有什麼不同？”

　鬼捂著自己的胳膊，驚恐地看向安如故。

　曾經見過五帝錢這種驅邪的靈，和丟出來的相比，簡直云泥之別，所以看到安如故手上的東西，一點也不害怕。

　結果安如故的五帝錢和普通的五帝錢相比，像導彈之于機關槍！

　鬼懷疑安如故是在扮豬吃老虎，故意暗算自己。其實安如故是真不知道，又沒見過別人做的五帝錢，沒辦法對比。

　而此時，五帝錢從鬼手上落下，落到王珂的上。王珂立馬離了桎梏，恢復原樣，連忙像對待至寶一樣將五帝錢抱住，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清晰地意識到，這玩意是救命的東西！

　張玲見狀悄悄松了一口氣，同時升起更多的懊惱之。當時去出云觀，也隨手買了一個五帝錢，但是沒當回事，單純以為是個吉祥，回家就放到盒子里面了。早知道五帝錢這麼厲害，絕對放置。

　鬼第一次認真地看向安如故，良久之后，卻發現自己看不修為深淺，只好示弱，眼眸潤：“大師，明明是他跟我許下誓言，我來找他履行約定，我有錯嗎？”

　王珂的父母和高人們都不能，但見鬼楚楚可憐，一副哀莫大過于心死的模樣，心中不免。

　為了一個約定，癡心不改，等了王珂四百多年。如果世上有真，大概便是鬼這副模樣了吧。

　他們心里的天平難免往鬼偏了一點。

　連王珂自己搞清楚事之后，也覺得對不起鬼，同時心神大。

　他跟朋友是平平淡淡的校園，談不上有多，只是覺得對方是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人。

　原來鬼對他的這麼濃烈，眼里只有一個他，像太一樣炙熱，燙到他都有點容。

　誰不希有這樣一個癡心不改、忠貞不二的人呢？

　而且鬼長相還不錯，王珂心神微，猶如池水起了漣漪。

　倘若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然而這時，安如故卻冷漠地說：“你有錯。”

　其他人：“？”

　迎著鬼不解的目，安如故說：“你違反司旨意，意圖勾走凡人生魂，此為不忠；你不顧所之人父母的意愿，非要讓他們兩隔，此為不孝；你無視所之人的想法，強行締結婚約，此為不仁；你足所之人的，此為不義。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還敢跟我說你沒有錯？”

　安如故的話如同驚雷，振聾發聵，炸得一眾人恍恍惚惚。

　鬼聞言放聲哭泣，眼淚瘋狂往外冒，似乎不敢接自己是這樣一個卑劣的人，只能反駁道：“可是他是王郎啊！”

　安如故愈發冷漠：“凡人喝完孟婆湯，往事記憶皆空，他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你不會不知道這件事，但你還是來了，你是他，還是更你自己？”

　鬼像是渾失去了力氣，癱坐在地，捂臉痛哭， 哀婉的哭聲不絕于耳。

　四百年的時間，早就讓對王珂的意消磨一空，等到后來，只是為了等一個結果和答案。當知道對方轉世了的時候，恨不得擇人而噬。

　原來對方居然是個虛假意之徒，他怎麼敢騙！

　之所以來找王珂的轉世，就是不想承認自己識人不清。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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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近乎崩潰，的定法也失去效果，眾人終于能了。高人們牢牢抓住自己的法，不過他們看出了鬼的實力，不敢靠得很近，反而悄悄往墻角走去。

　后退的眾人對視一眼，發現別人和自己一樣畏畏，臉上不浮現尷尬的笑容。

　王珂的父母努力抑直面鬼的恐懼，牢牢抱住王珂。

　王珂卻看著面前漂亮溫婉的鬼，神恍惚，有些魂不守舍。

　安如故看著崩潰的鬼，心里約約猜到了一些真相。

　如果鬼學過經濟學的話，估計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執著了。

　——沉沒本。

　因為沉沒本太高，這個賭徒已經輸了底，但還是紅著眼睛要賭。不愿意，更不能接自己滿盤皆輸的現實。

　一番周折之后，天快亮了，白天的對于鬼魂來說是有直接傷害的。

　鬼猝不及防地被安如故拎了起來。

　“你跟我回道觀。”

　隨后，安如故便拿著剛剛收拾好的行李，邁步走。

　眾人雖然徹夜未眠，但哪有睡覺的心思，神不已。

　張玲見狀，連忙出聲挽留：“大師別走啊。”

　安如故：“錢打到我的賬號上。”

　張玲夫婦：“……”

　其他高人：“……”

　張玲連忙說：“啊，好的好的，但是我們還沒好好款待你，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吧。”

　經過剛才的事，張玲可算看出來了，這位不顯山不水的人才是真大師啊！

　悄悄看向旁邊的那些大師，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大師上鬼跟他們普通人一模一樣，都不了，太遜了。

　高人們：“……”

　那可是法力高強的四百年鬼！

　但高人們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真的沒有出一分力。

　安如故回首，詫異地看向，向上提了提正在懷疑人生的鬼：“你要請吃飯？”

　張玲尷尬地笑了笑：“不敢不敢。”

　安如故：“我把帶回去超度。”

　張玲點了點頭，隨后提起自己的意圖：“那大師，那個五帝錢還有嗎？我還想多買幾個。”

　剛剛可是看到了，五帝錢一丟出去，鬼手都給燙沒了，厲害得不得了，必須得給家人全部配上。

　安如故看向王珂手里著的五帝錢：“這個可以賣給你們，其他的需要到出云觀去買。”

　張玲連聲答應，然后說：“大師，這里離出云觀有點遠，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安如故于是轉離開了別墅。

　王珂著五帝錢，悄悄地看著安如故手里的鬼，言又止，終究沒有說話。

　.............................................

　因為氣消散，而且鬼不想顯形，所以司機和路人只看到安如故手放在邊，并不知道空的手里著鬼的服。

　鬼現在哀莫大過于心死，正在懷疑人生，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況了。

　安如故想超度，便超度吧。

　但在安如故靠近道觀的時候，鬼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央求道：“道長，你別帶我進去！”

　道觀供奉真神，鬼魂進去，那不是找死嗎？

　隨后，鬼怕得直抖：“別啊，大師，雖然地府投胎很難，但努力排還是排得上的，我不想灰飛煙滅！”

　然而安如故不顧的意愿，徑直帶著往前走，鬼想要掙，卻完全掙不開，像是引頸就戮的白鶴一樣悲壯。

　閉上眼睛，轉念一想，反正投胎轉世也沒有記憶，和灰飛煙滅區別不大，灰飛煙滅就灰飛煙滅吧。

　然而過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覺到痛，直到好奇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道觀里面。

　安如故低頭看著趴在地上抱頭發抖的鬼：“你什麼名字？”

　早早在鬼上打上了自己的標記，道觀里的真神便不會對做什麼。

　鬼見對方不想害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氣，老實回答：“我商月。”

　“商月，那我現在便為你超度，你做鬼沒犯什麼大錯，應該可以投個好胎，不至于淪落到畜生道。”

　商月見狀，住自己的角，抬眼看安如故，眼帶希冀：“大師，你可不可以不超度我？”

　“怎麼，你還想去找那個人？”

　商月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絕對沒有，我已經想開了，他們兩人已經不是同一個人，再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最重要的是……王珂現在太丑了，丑到本不想看對方，甚至懷疑起自己的眼。

　“那你想做什麼？”

　商月如實回答：“你現在將我超度送下去，我要重新進行排隊，可能得排個幾百年，才能排到我。”

　安如故有些好奇：“怎麼回事？”

　商月作為地府親歷者，非常清楚地下的事，說道：“地府的鬼魂太多了，但現在新生的嬰兒太了，本不夠分，總不能將這些需要投人胎的分到畜生道，所以就得排隊。排隊一年比一年難，我現在開始排，恐怕得排個兩百多年吧。”

　地下太冷太寂寞，遠不如人間煙火，商月不想去地府。

　安如故：“……”

　看向商月，有些糾結。商月居然會法，基本上已經進了鬼修的門，如果把超度，能輕易離司管控，說不定還會鬧出子。

　安如故于是問：“那你想去哪？”

　商月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又知道自己的自由不在自己這里，于是獻殷勤：“大師覺得我應該在哪，我就在哪。”

　安如故像是第一次認識商月，沒想到這人還有狗子氣質的。

　轉念一想，突然來了靈。

　出云觀地方很大，是打掃每天都要打掃好幾個小時。安如故雖然不討厭打掃，但實在有點浪費時間。

　“你在道觀幫我理雜事，如何？”

　商月一聽，覺得不錯，連忙答應下來：“好。”

　安如故的目落到商月上大紅的冠霞帔上：“這件服是不能穿了，你有其他的服嗎？”

　“有的。”商月像小啄米一樣點頭，拎起擺一轉，上的服便換了簡單的短T恤和長。

　這是商月看到路過的行人，幻化出來的服，普通的鬼魂完全無法做到這件事，只能穿上紙扎的服。

　安如故沒有去問從哪里得來的機緣學會法，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沒必要去深究。隨后，便將活計付給商月。

　商月掃起地來輕車路，非常仔細，不像是曾經養尊優的小姐。

　安如故問起這件事，商月如實回答：“死了之后我就沒人伺候了，這麼多年全是靠自己。”

　將一個鬼魂放在道觀里面，簡直聞所未聞。如果有道士在，估計會驚掉下。

　但安如故不怕鬼魂作祟，道觀里供奉真神，倘若商月有歹意，都不用出手，對方便會灰飛煙滅。如果商月跑了，上有的標記，對方也翻不出風浪來。

　安如故擺了雜活，放松喝茶，手機叮咚一聲，打開一看，銀行卡轉來了一百萬，是張玲轉的一百萬酬勞。

　有點慨，商月太配合了，沒出什麼力，便拿了一百萬，能不能再給第二個商月？

　.....................................................

　次日，是第三次直播的時間。

　便走到房中，打開自己的臺式電腦，開啟直播件和攝像頭。

　直播剛一開始，便涌進來許多觀眾。

　【失蹤人口回歸！】

　【，你關注的主播開播啦！】

　【一個月播三天，真有你的，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休息。】

　面對觀眾的調侃，安如故氣定神閑，只是很直播，又沒有當鴿子失約，才不背鍋。

　說起走流程的臺詞愈發練：“今天還是只算三卦，我開個獎，三位有緣人。”

　與此同時，鯊魚一個擁有五百萬人氣的直播間中。

　游戲主播艾格和隊友攻下對方的水晶，屏幕上顯示巨大的“victory”和華麗的過場畫。

　打了一上午游戲，他有點疲憊，于是看向彈幕：“頂不住了兄弟們，有點累了。”

　【男人怎麼能說累？】

　【好的，把艾格腎虛打在公屏上。】

　【你以前通宵打游戲都不累，今天才打半天呢，想敷衍就直說，絕不原諒你！】

　艾格失笑，隨后擺了擺手：“你們想看我猝死就直說，不玩了不玩了，要不我給你們放視頻，你們看視頻吧。”

　這時，一條彈幕吸引了艾格的注意：【視頻有什麼好看的？要不查房吧。】

　艾格挲下，覺得可行，于是點點頭：“好，就查房，你們想看哪個主播？”

　彈幕紛紛開始報自己喜歡的主播，有鯊魚平臺的主播，也有艾格曾經的隊友。

　“去看AZ？算了吧，他打游戲話都不說，沒意思。”

　艾格于是重新打開一個瀏覽，打開鯊魚平臺進首頁，目隨意尋找目標。

　突然，他養的貓突然從地上蹦到他面前，導致他手一，點開了一個分區。

　他把貓安好，看向這個分區，眼里閃過疑：“這個分區是干嘛的？唉，這里有個算命直播間，真的假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好奇地點開了算命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