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又差點吐,縱然他是個花錢如流水的花花公子,也第一次見這種糟蹋錢的方法。
用巨資買了個連自己都覺得極丑的東西。
這不是花錢找不痛快嗎?
容遠看著這支簪子。
蘇眉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瞬即逝的茫然,好像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買這個又丑又蠢又貴的東西。
他吸了口氣,對蘇眉道:“給我找一套可以鍛金的來。”
蘇眉:“……”但還是花了些功夫弄了一套鍛法的,雖然牛刀殺,但至是把刀。
他再次找到容遠是在藏書閣。
他坐在桌前,被十來本懸空的書包圍著,各種各樣,有打造金飾的書,也有各種頭飾圖鑒。
他在紙上畫著發簪的構圖,每一個細節都拆解開,每一步都細無比。
但是容遠似是對他畫出來的圖都不太滿意,看向外面那棵月桂樹。
“人間是不是有一個關于月桂樹與兔子的傳說?”
蘇眉:“月桂樹下有一只兔子在搗藥,每到十五月圓之時就能看見它。”
容遠想起了,想起了發熱時上淡淡的月桂花的味道。
容遠另起一頁,在白紙上畫了一張,月桂樹下兔子搗藥的圖。
整個過程他目都很漠然,很是冷淡,但是一筆一畫都勾勒得極其細致,就如他畫行軍圖時一般。
當他在火焰中按照他的圖紙打造出那只月桂靈兔的簪子時,就連見多識廣的蘇眉都嘆了一句:“原來巧奪天工是這個意思。”
蘇眉將那支簪子在月下轉了轉,“神君,這世間有你做不好的事嗎?”
這話大有拍馬屁的意味。
不想容遠也不謙虛,只淡淡道:“不知。”
天嬰拼命地刨著坑,上次回來,就無日無夜地刨坑,只差一點就要挖到了無妄海邊。
胃口不佳,但是還是著自己累了就回到蘿卜地去吃點蘿卜。
這時候正在園子里抱著蘿卜啃,卻聽見了敲門聲。
天嬰張地用后踢土,把口虛掩。
心虛的變回了人形,以為是靈犀仙子來給送藥。
那種可以抑制發熱期癥狀的藥。
不想一開門,只看到了似雪的袍,他并沒有客氣,毫無征兆地直接走了進來。
天嬰的鼻子就撞在了他的膛之上。
“嚶,好痛。”天嬰一下子捂住了鼻子,不得不退了一步。
看見那白袍之時心一下沉了下去,馬上就要大功告,不想他來礙事。
所以站在門口,一不,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不想來人那麼不客氣,鼻子直接撞在了他膛上。
捂著鼻子,眼中轉了一圈淚花。
兩人量差得太遠,那麼近的距離仰高了脖子,卻也只看見他白瓷的脖子,和收的下顎線。
只能又退了一步,才看清晰了他的臉。
那張完的臉上,一邊眉有些上挑,覺額頭上才消下去的那青筋又要跳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被撞到的衫,看著一頭發的,“幾天沒洗澡了?”
天嬰想起了,因為怕把符給洗掉,上次回來就沒洗,不僅沒洗,還每天打挖坑,看起來也許可能大概是不那麼的干凈,味道嘛,可能多也是有一些的。
:“好幾天了。”
容遠見答得如此坦然,心中莫名生了一團火焰,但想了想今日是生辰,也不與計較。
容遠看了看這凌的房間,容遠閉上眼,“你房間連個可以落座的地方都沒有。”
天嬰看了看,確實如此,之前翻了一圈準備要帶走的行李,翻出來就沒收回去。
“好像是啊。”答得坦然,仍然沒有收拾的意思。
容遠臉又冷了幾分,看著掛在椅子上的肚兜,道:“拿開。”
天嬰臉微微一紅,依然沒有。
容遠又緩緩說了一遍,“拿開。”
天嬰看得出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極致,其實他能夠在這個房間呆那麼久已經在天嬰的意料之外,這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他可是但凡看到房間有半點凌都會轉離開的祭司大人。
現在他不僅進來,還呆了那麼久。
有些詭異。
話說那肚兜掛在那里確實不樣子,這一世兩人還沒到這個地步。
走到椅子上拿起肚兜,準備塞回柜,不想柜一打開,里面塞的服雪崩一般傾倒了出來。
各的肚兜撒了一地。
容遠消下去的那青筋終于再次了出來。
他轉著扳指,又看一頓胡地將地上的服撿起來,快速地塞了柜,像關什麼洪水猛一般趕快將門關上。
容遠閉上眼,吸了一口氣,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天嬰這才看著容遠:“神君來做什麼?”
問這句話時那張臉是板著的,可見毫也不待見他。
容遠挲了一下袖中的那只盒子,臉極冷淡。
之前傷后醉酒兩人睡了一夜之事,看來是真的一點沒有放在心上。
那件事,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像那一夜的放縱,乖巧,脆弱,都是一場虛夢。
容遠心中有些堵,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淡淡道:“我聽蘇眉說,今日是你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