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什麼流水仙音盒。
即便大條如窮奇也都能看得出,容遠恨不得將世間喜歡的一切掏給。
無論生前還是死后。
除了容遠本人哪怕連只靈蟲都飛不進那間房,窮奇每天守在水晶房子外打轉。
這一打轉就是將近一百年。
其實一百年對他們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
他只是偶爾慨,這兔子居然已經死了快一百年。
但是對容遠來說好像并非如此。
小白在世時候,他還看見那廝眼底眉梢間的笑意,可是自從走后,他雙眼如瞬間冰封。
好像活在這個世間的只是一行尸走的漂亮軀殼。
窮奇總覺得,容遠的靈魂早就死在了小白離開的那一年春天。
他似乎隨時想追隨而去,但是又像還有什麼事沒有做完,不得不艱難而孤獨地活在這世間,每一刻都是煎熬。
這一熬就是一百年。
直到有一日捷報傳來:容遠生擒了梼杌,準備生祭梼杌。
窮奇終于在容遠的臉上看到了一解之。
至于梼杌,同為兇,窮奇聽到這個消息不僅沒有半點痛心,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那場祭祀在孤神殿的祭壇之上。
不僅梼杌,這一次容遠還準備了上百個祭品。
這些祭品不僅有仙妖,甚至還有凡人。
據那些八卦的仙娥說這些祭品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比如凡人中就有殺卻因為有權有勢逍遙法外的。
窮奇不知道容遠葫蘆里賣什麼藥,曾經無澤在位之時偶爾會用活人生祭孤神,但容遠上位后廢除了繁雜的祭祀程序也廢除了人祭。
但這一圈跪著的又是什麼?
不僅有人還有仙、妖。
容遠這廝要為民除害,本沒必要將他們帶上九重天,還放在孤神殿前。
況且向來獻給孤神的都是最純潔的生靈,哪里有給孤神獻這些腌臜玩意的?
窮奇越想越是好奇。
反正生司閣和孤神殿也就一墻之隔,于是他爬到最高的那棵扶桑樹上去看熱鬧。
他看見那上百個惡貫滿盈的祭品圍著祭壇跪了一圈。
他們被失了法不能彈,但是眼中都出無比的絕和恐懼。
祭壇中間的祭品不是別人,正是窮奇的老對手兼老朋友——梼杌。
祭壇之上孤神像下正站著一位白白發的青年。
三千銀落地,一白袍散發著淡淡的華。
他眼神冰冷漠然,口中念的是窮奇再悉不過的法咒——燃魂!
對于大祭司使出了妖界大名鼎鼎的惡咒,萬般驚愕的不僅是周圍的仙,還有最善于使用,且以為世間只有自己一人會用燃魂陣的窮奇。
燃魂陣當年萬妖之祖的絕技之一,他因為做了幾萬年妖祖的坐騎這才學會。
容遠這廝,怎麼連這都會?
突然之間梼杌上迸發出一陣白,白似焰,燃去他的七魂六魄,燃去他通往來生的可能。
也在一瞬間,梼杌的力量空前發,掙法要向容遠撲去。
窮奇:容遠到底在搞什麼?
這個至邪的燃魂陣就是燃燒被施法人的魂魄,讓它的力量在瞬間強大到十倍以上。
所以一般是殺敵時所用的兇陣。
容遠對梼杌施這個咒法,不就是在跟他自己過不去?
但就在梼杌正要撲向容遠的一瞬間,容遠低喝一聲:
咒起!
一道通天的火柱在孤神殿的祭壇之中梼杌腳下竄起!
梼杌慘著被這藍的火焰包圍,而這火焰嗜得梼杌的力量后竄得比容遠識海中那次更高,直可通天。
天空中形了一道巨大的漩渦!
梼杌周圍那上百個祭品一瞬間被火焰吞噬,與梼杌一起發出凄厲無比的慘聲。
那藍火焰的余波之間將窮奇從樹上震飛下來,掉了孤神殿。
他站在地上哇一口吐了一口,被燒焦了一半。
抬頭一看,頃刻間整個九天穹廬之上電閃雷鳴,一道道藍的閃電從九重天落到人間,劈到了妖界。
藍瞬間將整個三界籠罩,窮奇眼睜睜地看見周圍的一切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此刻容遠從小小的水晶棺材中取出小白,抱著一步一步,向藍火焰的祭壇走去。
小白小小的尸瞬間化為灰燼,容遠卻不然。
藍的火焰慢慢吞噬著他的白袍銀發,在他完無瑕的皮上烙下焦痕。
那舉世無雙的容變得猙獰而可怖,他卻沒有/過一聲,自始自終站立在祭壇的火焰之中,臨死前還是以一個環抱兔子的姿勢毅然而立。
烈火熊熊燃燒,燃去前世,燃去了今生。
我因你而去,你因我而來,前塵改不了,今生留不住,來世兩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