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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搬到十六樓的第三天是周末,醫院食堂每天就那幾樣菜,大鍋飯味道也一般,戚白就去外面買的午飯。
拎著保溫桶回來時,他卻在十六樓走廊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看著抱著一束鮮花站在護士臺前的人,不用對方轉頭,只看形氣質戚白都能準確認出對方。
“江先生?”
正在詢問護士白桑病房是哪間的男人止住聲音轉過來,不是江鑒之是誰?
戚白微一挑眉,快步走上去:
“你怎麼來了?”
江鑒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把面前好久沒見的人仔仔細細打量一圈,隨后才道:
“我來看看阿姨。”
戚白帶著江鑒之往病房走,邊走邊問: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江鑒之:“路上堵車,不確定什麼時候到。”
戚白聽后笑著調侃:“哦對,我忘了,你是人形卡點機。”
說完后戚白看向江鑒之手里的康乃馨:
“你還買了花。”
江教授其實不太懂人世故,探病要買康乃馨還是他出發之前在網上搜索的。
江鑒之問戚白白桑有沒有花過敏史,后者搖頭,江教授放了心。
白桑剛取了留置針,抬頭瞧見跟在戚白后進來的江鑒之,愣了一下看戚白:
“這位是……?”
江鑒之把手里的花放旁邊,對白桑道:
“阿姨您好,我是江鑒之。”
九個字說完,江教授沒下文了。
白桑愣愣點頭,問:“你是戚白的朋友?”
江鑒之‘嗯’了一聲。
白桑:“……”
阿言這位朋友,話好像很。
戚白把午飯拿出來擺桌子上,抬眼就見江鑒之姿拔如松地站著,眉眼疏離,面上還是沒什麼緒。
戚白用筷子另一端了江鑒之一下,問:
“吃午飯沒?”
南楓市離夏城幾百公里路,江鑒之開車來的,沒時間吃午飯。
不知道江鑒之要來,戚白就只買了兩人份的餐食:
“你不吃外賣,出去吃點?”
江鑒之還沒說話,一旁的白桑道:“你們出去吃吧。”
兩人聽后同時轉頭看,對上江鑒之的視線,白桑笑了笑:
“病房的事勞你費心了。”
白桑麻煩戚白請江鑒之吃頓飯,算答謝。
戚白沒接遞過來的卡:“我又不是沒錢。”
和江鑒之出去吃飯之前,戚白先被醫生走了,說有點事要跟他說。
臨走前戚白對江鑒之道:“江先生你等我一會兒。”
江鑒之略一點頭:“好。”
等戚白離開后,白桑沒什麼胃口并不急著吃飯,目落回江鑒之上:
“江先生請坐。”
江教授不太習慣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四下看了一圈,把陪護床上團一團的被子展開鋪平,枕頭擺正,隨后在床沿坐下。
白桑細細打量著江鑒之的一舉一,出聲問:
“江先生和言言是在南大認識的?”
言言?
江教授心中一:“言言是他的小名?”
白桑眼帶笑意:“現在長大了,不喜歡別人這麼了。”
盯著江鑒之看了一會兒,白桑忽然開口:
“我記得你。”
江鑒之一愣:“您之前見過我?”
“不是。”白桑笑著解釋:“我在南大網上看到過你。”
江鑒之沉默兩秒,看:“小白說您這十幾年了無音訊。”
但白桑還關注了南大網,為的誰不言而喻。
白桑聽出了江鑒之的言外之意,只是道:“平時打發時間也會隨便看看。”
白桑斂眉攪拌著蔬菜粥:“戚白已經在這里耽擱很久了,你這次讓他和你一起回去吧。”
江鑒之搖頭:“他不會和我走。”
戚白若是放得下,也不用等到現在。
白桑眉頭微微一皺:“他有自己的事,總不能一直耗在醫院。”
類似的話這幾天白桑對戚白說了幾次,后者都充耳不聞。
并不想為戚白的負擔。
頭發快掉,這兩天已經戴上了帽子。
白桑極力想和戚白撇清關系,向來從容沉穩的江鑒之見此,心中忽然有點不忿。
江教授皺眉緩緩開口:“……阿姨您以前的選擇或許有苦衷,但對戚白來說,您始終欠他一個道歉。”
“他選擇過那道坎留在醫院照顧您,您對他的態度卻如此生疏,一直把他往外推,您是認為他不會傷心難過嗎?”
“阿姨您……”江鑒之閉了閉眼再睜開:
“……有沒有想過戚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