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撞上江鑒之,確認他已經出發后戚白才前往蘭溪校區。
九月初的天氣依舊炎熱,戚白揣著邀請函出門之前,把頭發全扎了起來,戴了頂酷酷的黑帽子。
南大招生嚴格,寧缺毋濫,有的冷門專業一屆就幾個學生,拍畢業照時老師教授比學生多,蘭溪校區幾個院系的大一新生加起來,學校最大的那個禮堂能輕松容下。
戚白沒去過蘭溪校區的大禮堂,到了學校繞了繞沒找到地方,他停下來觀察了一下,決定跟著人群方向走。
這兩天學校最大的活就是開學典禮,去禮堂的人很多,隨著人|流的方向去指定沒錯。
然后戚白就到了三食堂。
戚白“……”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大早大家蜂擁而至的終點竟然是食堂。
吃過早餐的戚白只能又繞出去。
學校太大對路癡來說太不友好,眼看開學典禮即將開始,在求助男朋友和學校志愿者兩者之間,戚白果斷選擇了后者。
為了照顧對學校環境不悉的新生,學校在各設了''熱心站'' ,帶著紅袖章的志愿者基本由學長學姐組,不管是在校遇到了什麼問題,都可向他們求助。
作為人流量大的地方,食堂周圍不遠就有熱心站。
著紅大字的藍頂棚下,擺了兩張桌子,旁邊立著飲水機,桌上放著一次紙杯、電話卡廣告扇子和學生手冊之類的東西。
頂棚下坐著四個志愿者,兩男兩,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玩手機。
理系大三學生鄭雅琴就是今年的志愿者之一。
當志愿者可以兌換一學分,鄭雅琴就是沖著那一學分來的。
因為開學典禮,鄭雅琴今天六點半就起床化妝了,坐在這里半天不見人來咨詢,此時正撐著腦袋一邊打瞌睡一邊刷學校論壇。
每到高校新生開學,避免不了的就是討論學弟學妹們的值,論壇有人集中開,力求盡早把各個院系高值學弟學妹挖出來。
有人戲言又是一年一度抓機會單的好時機。
論壇里曬出的照片,有拍有自拍,還有自投稿,鄭雅琴看著興趣寥寥,指著某層樓的自投稿跟朋友吐槽∶
“就這,還敢說自己是清爽男這馬卡龍濾鏡,這懟臉的大鼻孔……普卻信。”
朋友小魚偏頭撇了一眼,嫌棄地''噫''了一聲∶
“帥氣可鹽可甜……啊這,他如此自信心棚,誰給的勇氣?”
鄭雅琴搖頭∶“不知道。”
小魚神慨∶“這屆學弟看起來都不太能打的樣子,比起咱們江教授差遠了,江教授那才帥哥好嗎"
鄭雅琴語重心長拍拍肩膀∶
“不是誰都能和江神比的我等凡人就不要肖想江教授那等神仙了。”
提起江教授,小魚來勁了,一臉八卦∶
“聽說當年江教授學時,有兩個學姐為了誰給他帶路都吵起來了,真的假的?”
旁邊坐著的卷男生探頭“學姐我怎麼聽說是學長呢”
從學生到教授,短短幾年時間,除了學業學上的就和鮮履歷,江教授的"風流韻事''也為人津津樂道,在眾人心里留下不輝事跡∶
校園墻高調喊話表白、因為誰先占的江神旁的座位論壇互撕、等在江神上課的必經路送茶送禮送書、圖書館''邂逅''、在畢業論文答辯末尾謝江神的……
此類事件層出不窮,這都是常態小兒科了。
盡管江鑒之本人淡漠無心,那雙眼看誰都一個樣,可架不住總有人為不凡心的江神瘋,為江神狂,為江神哐哐撞南大的墻。
等江鑒之留校了教授后,這些學生才不敢造次,低調了下來。
當年的當事人基本已經畢業,那些事件到現在變傳聞,真真假假摻在一起,已經不知道哪種說法是真。
鄭雅琴看向話的卷“你又是聽誰說的”
卷男生“同鄉學長。”
另一個單眼皮男生忍不住問“當年學長們都這麼明目張膽嗎”
卷男生一聳肩“誰讓江教授男通吃。”
鄭雅琴旁邊的生深深地嘆口氣∶“話說回來,我要是能和江教授談,別說一輩子,就算一陣子,我死也瞑目了。"
年輕時遇到過太優秀的人,眼真的很難低下來。
鄭雅琴抬手額頭“也沒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朋友拍開的手,笑罵∶“去你的,你難道不想?”
鄭雅琴想了想江教授那張臉,最后吸溜了下角的口水,誠實點頭∶
“我想。
.
話落,一旁卷男生幽幽開口∶“我也想。”
其余三人不約而同轉頭看他。
盯著三人的目,卷男生理直氣壯∶“首先聲明我是直男,但要是江神,彎了也不是不可以,實在不行,我可以去出國變"
“確實。”單眼皮男生深以為然點頭“弟弟可以,哥哥也可以。”
鄭雅琴∶“”
小雨""
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戚白“”
戚白沒想到只是來問個路,都能遇到敵,批發似的,一次還四個,其中兩個還愿意為他男朋友變。
吃瓜吃到自家的戚白“……”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你好。”眼看幾人都在暢想和江教授在一起后的幸福生活了,戚白太突地一跳,終于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問四人大禮堂怎麼走。
聽見聲音,小魚從熱聊中隨意抬頭,瞧清楚來人帽檐下的容貌后,神一振∶
帥哥
小魚下意識攏了攏耳邊的長發,張張剛想開口,邊的鄭雅琴就倏然站起,聲音溫又不失熱∶
“大禮堂是吧離這里有點遠,我帶你去吧。”
小魚""
一旁的卷男生也起,遞給了戚白一杯水,笑容親切∶
“你是今年的大一新生那個系的啊”
小魚“”
你他媽不是直男嗎
看見漂亮學弟沖這麼快做什麼
請把機會留給有需要的人好嗎
戚白沒忘記卷要為他家老古板變的言論,沒接他的水,只是道∶
“謝謝,不。”
卷男生∶曜,漂亮高冷長發小學弟!
看著卷眼里的,小魚∶“……”
呵,選擇直男。
大大大
戚白只是想問個路,但鄭雅琴和卷男生太過熱,擔心他找不到路,堅持幫他帶路。
大禮堂離三食堂的確有段距離,一路上鄭雅琴和卷都在試圖跟戚白找話題,要是能加個微信有個后續就更棒了。
看戚白的臉,兩人毫不懷疑他是大一新生,拐彎抹角問他是那個系的,并在心里疑此等值,竟然沒在論壇擁有一棟高樓。
看來還是太低調。
卷“開學典禮第一天比較無聊,今早基本都是領導講話,要是不耐煩聽可以留出來,多悉一下學校環境。"
我可以給你當導游
戚白本就不是熱絡的子,聽了忽然開口∶
“我剛聽你們在聊什麼江鑒之教授,他是誰啊你們都很喜歡他嗎”
鄭雅琴∶“江教授是理系的教授,學弟你是哪個系的啊?”
戚學長面不改心不跳地冒充低年級學弟“藝系的。”
鄭雅琴聞言和卷對視一眼——
難怪。
難怪會留著一頭長發,原來是藝系的小學弟!
藝的值普遍高一些是真的
藝系不認識理系的教授很正常,好不容易小學弟主開口說話了,鄭雅琴和卷自然是抓住了機會,跟他一頓科普。
最后卷總結∶“咱們系起碼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仰慕江教授。”
鄭雅琴笑了聲“就是不知道江神喜歡什麼樣的。”
親耳聽人談起學校的江鑒之,和刷論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覺,戚白角微微往上一抬,剛想開口,就聽卷道∶
“江教授喜歡工作,喜歡實驗室,就是不喜歡人。”
鄭雅琴∶“…”
鄭雅琴∶“確實。”
突然就不是人了的戚白“……”
到大禮堂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路程,把戚白送到大禮堂門口后,卷終于掏出握了一路的手機,盡量使自己的表自然∶
“學弟加個聯系方式大家都是校友,平時有什麼事說一聲。”
鄭雅琴見此暗地瞪了卷一眼,不甘落后也亮出了二維碼。
戚白從不加陌生人好友,但他記得眼前這兩人都是江鑒之的學生,今年升大三……
看著懟到眼前的二維碼,戚白想了想問∶
“你們平時上課,外人可以旁聽蹭課嗎?”
雖然不知道戚白問這個做什麼,卷和鄭雅琴還是點頭∶“可以。”
戚白眼神閃了閃,最后一挑眉,加上了兩人的好友。
大大大
卷兩人把人送到地方就得回去,戚白一個人進大禮堂。
為了避開江鑒之出門晚,路上又耽擱了一會兒,他到時禮堂人基本已經坐齊,臺上有工作人員在調試話筒。
戚白提前答應過要來觀禮,藝系里給他留了位置,還是前排。
大禮堂燈比較暗,戚白一邊往找自己的位置,一邊找自己男朋友。
按照座次排,江教授肯定在前排位置,可戚白仔細掃了一遍,第一排只坐著幾個頭頂反的中年人,并沒有他家英俊瀟灑的男朋友。
倒是有幾個位置空著。
“戚白,這兒。”
沒等戚白在眾多人頭中找到心心念念的人,他以前的輔導員先看見了他,招呼他過去。
第一排是各位領導和教授以及重量級嘉賓大佬,戚白的位置在第二排,他左邊坐著的是位老
-
之前同樣被邀請設計藝學院外墻、并且送過戚白回家的那位學長。
陳牧對戚白一抬手,出四顆潔白的牙齒∶
“又見面了小學弟。”
接著,陳牧右邊也探出個腦袋,生沖戚白揮手“嗨~”
生也是當時一起的人,這次和戚白一樣,都是被系里邀請回來的。
戚白沒想到這麼巧,一一打過招呼。
陳牧看戚白“從剛才起你就一直東張西心不在焉的,還有人來”
戚白收回四探尋的目,笑著“嗯’了一聲。
陳牧好奇“誰啊我們系的”
戚白搖頭∶“不是。”
戚白輕咳一聲∶“……不是。”
是男朋友。
對著好奇的學長學姐,戚白不好報江教授的大名,好在兩人也沒繼續追問。
又過了一會兒,有位工作人員上臺敲敲話筒,安下面等久了有些躁的人群,說還有五分鐘就正式開始。
五分鐘
聽見這個時間,戚白下意識轉頭朝口看去,一群西裝革履的人正從外面進來。
戚白一眼就瞧見了走在人群后面的江鑒之。
江教授材高挑,高長,他一出現,讓人想忽略都難。
和燈昏暗的大禮堂相比,外面日頭高懸線亮堂,走在最后的江鑒之從一片白中走出,上都仿佛帶著一層引人注目的。
長得好看,連線都格外偏,本就氣質突出的人,在這瞬間更是讓人挪不開眼。
江教授憑一己之力,讓前面一圈相貌甚至算得上周正的教授們黯然失。
沉迷的戚白一直清楚自家老古板好看,但看見一正裝的江鑒之,心跳還是不控制加快了幾拍———
明明是一毫無設計的死板黑西裝,這人穿著怎麼就這麼好看?
那系得姜平整無褶皺的領帶,看著怪讓人想手拽的……
這時候還腦子還冒一些不可描述場景的戚白耳一燙,用力的搖了搖頭————
大庭廣眾之下,人不能……至不應該如此流氓。
周圍響起一片歡呼,尤其是理系的區域,新生在看見江鑒之出現后小地躁了一把,還有人扯著嗓子喊
“江教授”
被自家男朋友迷得暈頭轉向的戚白,被這一嗓子喊回神,再次抬眼朝江鑒之看去。
戚白再次對江教授的人氣有了新的認知,連他后藝系的新生在激討論江鑒之∶
"握草握草,后面那帥哥也是教授嗎"
“他好帥我好,一分鐘,我要得到他全部資料”
"他們喊的江教授是他嗎這麼年輕的教授這不科學。"
“啊啊啊好他媽帥,我來之前沒人告訴我還有這等福利啊。”
"這高,起碼一八五吧這長我的媽呀,饞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朋友,待會兒誰去要個聯系方式”
坐在前面的戚白每聽一句,就在面無表在心里答一句∶
是。
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科學。
帥吧可惜你們只能看,就我能親。
饞也沒用,我的。
沒有朋友有男朋友,勸你別來自取其辱!
走在前面的朱俊良笑著跟邊的同事吐槽∶
"還好我們沒走他旁邊。"
同事才四十歲就已經腦門發亮,靠著留長頭發每天梳頭維持表面繁榮,此時也是保持微笑從牙里一字一句∶
“誰說不是呢”
藝系和理系席位相隔有些遠,半圓形的禮堂設計,戚白的位置剛好側對著口的方向。
周圍這麼多人,一眼去全是挨挨的人頭,戚白看見了江鑒之,但沒指對方能注意到人群中的自己。
來的戚白自信江鑒之發現不了自己,對方進來后,他從始至終就沒避過。
江鑒之和幾位教授一起朝放著自己名字立牌的位置走去,然而走到一半,江教授似有所轉頭
毫無防備,兩人對上了視線。
沒想到能在這里看見戚白的江教授“……”
戚白“……”
您上是裝雷達了嗎
戚白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旁的陳牧忽然手攬住他肩膀,湊過來問∶
“小學弟你看什麼這麼專注你兩聲都沒聽見。”
江教授不徐不緩的腳步猛然一頓,瞧著不遠勾肩搭背的兩人,鏡片下的雙眼微瞇。
江鑒之記很好,一眼就看出攬著戚白肩膀的人是送戚白回悅瀾府的人。
盡管他和對方只打了一個照面,且那已經是去年的事了。
江教授眉頭幾不可察一擰,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
已經落座的朱俊良見此,疑開口∶“江教授你去哪兒?你的位置在這兒。”
江鑒之充耳不聞,抿著朝戚白走去。
毫不夸張來說,在場百分十九十五的人的目此時都在江教授上,瞧見他朝自己走來,戚白一顆心又開始他媽跳,忽然有點慌——
這麼多人你過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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