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想像了一下郁欽川的描述的那個畫面——

　四個人兩對，在不大的包廂里抱著啃，就看哪對先被對方閃瞎眼敗下陣來……

　心底一陣惡寒升起，姜意肩膀抖了一下，看向郁欽川的目十分復雜∶

　“郁欽川，你是變態嗎”

　姜總是個正經人，并沒有采納郁欽川的提案，并且認為戚白此時并不需要自己去礙眼。

　就算再冷的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都有特殊的安方式。

　姜意承認自己剛才說江鑒之是木頭的那句話說得有點大聲，他撤回。

　是他自作多以為戚黃離不開自己。

　木著臉拿出手機給戚白發了條消息，姜意郁欽川兩人怎麼來的又怎麼原路返回。

　……

　包廂，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朋友的戚白抹了一把，拿過手機一看，就見姜意給了他發了一個放空的表包，說自己今晚有事，不來了。

　【齊白石分白】∶什麼事這麼重要，不能往后延一延嗎你們不來我和江教授兩人多無聊。

　【手藝人】∶呵呵。

　【齊白石分白】

　這位朋友，你在怪氣什麼!

　【手藝人】∶沒什麼，就覺你和江教授兩人也好的。

　姜意沒他們其實已經到過ktv的事，只說不能來，下次再約。

　戚白隔著手機譴責了放鴿子的姜意一番，最后轉頭對江鑒之說∶

　"他們不來了，我們怎麼辦"

　他和江鑒之的曲庫一個比一個有限，這麼多酒他一個人喝不完，江教授也不會允許他繼續喝，戚白只得把未開封的酒寄存在店里。

　戚白付了一整晚的錢，兩人只在包廂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離開，是商家最喜歡的顧客。

　沒有之一。

　送他們兩人出門時，工作人員笑彎了眼∶

　"請慢走，歡迎下次臨。"

　戚白聞言瞄了邊的沒什麼表的人一眼，心想這個下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大大大

　舉報江鑒之的匿名信容未公開，他停職后各中流言喧囂塵上。

　世上沒有不風的墻，本更何況江鑒之這墻本來就不風。

　隨著趙母造謠誹謗損毀他人名譽的事進正軌，又有前段時間江鑒之帶著戚白出席部聚會一事，很快學校就傳出了新的版本∶

　江教授被舉報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談，對象還是和男的。

　聽說已經在國外結婚了，還是學校的某位教授，不過不是他們理系的，甚至不是蘭溪校區的。

　據說兩人可恩了，是一見鐘，江教授沖冠一怒為藍，為男朋友打架還進了警局。

　還兩次。

　傳說江教授男朋友長得跟天仙似的，是江教授的眼珠子肺葉子心肝子，把人捧在手里都怕丟了，還屈尊在大街上親手給對方系鞋帶。

　傳言很多，真假摻半，大家已經不滿足于在匿名論壇談論此事了，寢室夜話都變了江教授及他那神的天仙對象。

　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大多人都持保留觀態度，認為江神有對象并且別男的可能微乎其微。

　眾人∶先不說江教授有沒有那種世俗的，咱們姑且退一步，就算江教授會凡心，你看他那清正古板的脾，像是會不走尋常路出柜找個男朋友的人嗎

　不可能!

　這

　絕對不可能

　江神說不定都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人和人也可以談!

　論壇這幾天熱鬧得像大家不用上課似的，有人發新，也有人頂以前的舊帖，不管怎麼樣，不相信天仙男朋友存在的學生占多數。

　戚白趴在床上刷蘭溪校區的論壇，看到有趣的言論還要拿給旁的江教授品鑒一番。

　在看到有人言之鑿鑿說“江教授小視頻都不看，那啥都覺得浪費時間’，戚白嘖了一聲，在心里嘆大家還是太年輕。

　浪費時間

　他可半點沒有出來。

　……

　日子忙碌又充實地過，轉眼進十二月。

　江母江父參與的項目告一段落，終于空閑下來，戚白和江鑒之得到消息，開車去機場接兩人。

　戚白ktv抱著江鑒之時說得不完全正確，現在他不是只有江鑒之一個人，還有把他當親兒子疼的江母江父。

　戚白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不用小心謹慎，原地蹦跳都沒問題。

　為了耍酷，戚白穿了件長外套就要出門，標準的風度不要溫度，看得江教授直皺眉，把人拉住∶

　“等會兒。”

　戚白姿態瀟灑轉，沖他挑眉，那意思——做什麼

　江鑒之不說話，直接上手他服，戚白眼底的意外一閃而過，也不躲，就乖乖站在原地任由他剝自己服，還低頭看了眼手機，里還道∶

　“現在不合適吧，爸媽馬上就下飛機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昨晚不是才————嗯”

　理論大師里的車還沒有轟隆轟隆開起來，就被一件給踩了剎車。

　江教授掉戚白的外套，給人套了一件薄。

　好不容易從領口出頭的戚白，角一∶“……”

　在出門前被迫穿上了江教授買了，戚白坐在副駕駛上，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

　一有一種冷，做你男朋友覺得你冷。

　還配了一張線條潦草的托腮小人。

　評論下，是整整齊齊一長串"秀恩拉黑了''''，其中不乏朱俊良陳角等單狗的無能狂怒，戚白看著心里好多了。

　等紅燈時，戚白轉頭看江鑒之上的服，忽然開口∶

　“我們是不是得買幾件正經的裝”

　兩人共用一個帽間后，因為型差不是很大，所以戚白經常心來穿江教授的服，也有不同款不同尺碼的服。

　但到底不是裝。

　他們有幾件裝，不過是當初為了在趙元凱面前做戲買的。

　為了膈應趙元凱，戚白之前是怎麼夸張明晃晃怎麼來，本沒考慮實用和觀

　他選了幾件都是銷量高的，就怕穿出去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對。

　當時和江鑒之的關系太塑料，又是假的，戚白本沒用心挑，現在那件幾件服都箱底了。

　戚白∶“到時候穿著去學校逛一圈，什麼都不用說，大家就知道你名草有主了。”

　怕江鑒之誤會自己審，戚白又補充道∶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挑，絕對不買什麼你的人他的人之類七八糟辣眼睛的。”

　江教授對此自然是沒什麼意見，應聲說好。

　戚白不知道就算是自己口中那件辣眼睛的襯衫，也被江鑒之穿到學校過。

　江教授并不在意他人的目，既然穿了就不怕別人說。

　江鑒之點頭同意，戚白雙眼一彎，立馬點開某知名購件搜索瀏覽。

　“言言。”江鑒之空看了他一眼，淡聲提醒∶“待會兒會頭暈。”

　車上低頭看手機，時間長了不僅會頭暈，對眼睛也不好。

　要買服也不急在這一時。

　順利在機場接到江父江母后，四人在外面吃了飯才回悅瀾府。

　到家后江母打量了一下這套生活氣息越來越濃厚的房子，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以前的江母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在兒子家的餐桌上看見花瓶，花瓶里面還著兩支梅花。

　鮮艷的花瓣上帶著水，還是真花。

　比起以往的冰冷整潔宛如沒住人的模樣，現在這才像個家。

　進了房間，連床單被褥都已經鋪好可以二老直接睡。

　江母放下手里的背包，萬分慨地對丈夫道∶

　“有小白在這里陪著，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江母一直很謝戚白能出現在江鑒之的生活中，給他古井無波的生命注別樣的生機活力，讓他能驗這不算好也不算差的人生。

　幾十年后回味起來，不至于全是冰冷沒有人氣波瀾的實驗室。

　不管好的壞的，平淡還是濃墨重彩，總要自己親驗過才能明白其中滋味。

　幾次來南楓市這套房子的變化江父也看在眼里，他環抱著妻子輕拍了拍∶

　“之前你就是瞎心，我說一切都會變好吧。”

　江母聞言睨了他一眼，吐槽∶

　“現在說得輕松，也不知道之前是誰整日愁眉苦臉擔心兒子要孤獨終老了。”

　他們兩人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

　江母江父這次來不是純玩的，而是帶著任務————

　戚白好了之后，訂婚一事就提上日程。

　日期之前已經確定好，春節過后的第一個周六，是個宜訂婚嫁娶的好日子。

　訂婚戒指由戚白和江鑒之自己準備，江父江母主要負責賓客往來。

　江母江父尊重戚白，把之前擬定好的幾套方案拿給戚白看，江父甚至為此準備了幾個ppt做演示。

　"……"看到那幾個ppt文檔，戚白忍不住看向江鑒之，心想江教授這刻在骨子里嚴謹原來還是一脈相承。

　果然是親父子。

　江母江父考慮太過周到，讓戚白補充時，戚白絞盡腦也沒到有什麼，便老實搖頭。

　戚白點頭說好，江母臉上還有些憾，追問∶“真的不需要再改改”

　訂婚宴雖不準備大肆辦，但自家兒子和小白的終大事，江母希做到盡善盡。

　連嘉字的畫江母都準備了十幾種。

　戚白滿臉都寫著真誠

　“真的沒有，已經很好了。”

　他做不來蛋里挑骨頭的事。

　江母再三確認“怎麼沒有小白你有什麼想法一定要說出來。”

　江父也道∶“這是你和鑒之的大事，我們只是從旁協助我，還是以你們的為主。”

　二老生怕戚白有想法但不好意思說，到時候委屈了自己。

　戚白笑著說真沒有，眼神往江鑒之臉上飄，眼底那意思——

　江教授，快，救救我!

　他是真的沒想法、覺得一切都非常好。

　接收到戚白求助目的江鑒之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最終還是出援手

　，把二老的注意力從戚白上拉開∶

　“春節快遞停運，喜帖和伴手禮得節日前寄出。”

　江母聞言一拍腦門∶“對，我還把這事忘了，這伴手禮的盒子我和你爸也選了幾個款子，你們看看喜歡哪種……”

　四人有商有量的，正事敲定后江父又回房一趟，再出來時手里拿了個相機，說要拍幾張合照。

　說這話的同時，江母和江父都直勾勾地看向江鑒之，生怕兒子下一秒就搖頭說麻煩。

　自從江鑒之長大后，他們一家人還沒有一張像樣的家庭照。

　江母解釋“大好的日子，一起拍張照片紀念一下。”

　對上江母江父的殷殷期盼的目，江教授∶“……”

　江鑒之∶“……好。”

　見江鑒之點頭，江父江母對視一眼，當場表演了一個喜上眉梢。

　戚白見此立馬起，遂自薦∶

　“叔叔阿姨你們去坐著，我給你們拍。”

　江父避開了戚白過來的手，一臉嚴肅看他∶“不用你拍。”

　戚白被江父突如其來的嚴肅臉弄得一愣，出的胳膊抬也不是，收也不是。

　接著江父又道∶

　"一家人拍大合照，當然要整整齊齊一個都不。"

　戚白聞言怔愣良久，還是被江鑒之牽著手，拉著他在沙發上坐好。

　相機有延時自拍攝功能，架住調試好就行，用不著人工來拍。

　江父和江鑒之坐在外側，中間是江母戚白，在江父喊‘一二三茄子’時，愣神的戚白才陡然回過神來，扯著角了個笑。

　江父起過去查看，然后點評∶

　“小白笑得有點靦腆，咱們再來一張，放松一點。”

　家庭合照……

　大大咧咧肆意隨心的戚白這二十幾年拍了很多次照片，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使他張、心跳這麼快。

　明明是早已立冬，他卻攥了滿手汗，對著鏡頭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臉上的像是失去了控制，笑容都有些不自在。

　越擔心拍出來效果不好，戚白笑容就越僵，他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大上，宛如第一次上學，脊梁筆直。

　察覺到戚白的僵，江鑒之不聲握住他的手。

　著掌心悉的溫度，戚白呼出一口氣，狂跳的心臟穩了穩。

　江鑒之的存在對戚白來說就是這麼奇妙，明明只是簡單地牽一下手，卻讓他莫名慌的心瞬間暗定下來。

　左手被江鑒之握住，鏡頭定格之前，被江父摟住的江母，也輕輕拍了拍他的右手背。

　戚白一顆心就像一只充滿氣、飽滿臌脹的氣球，原本在半空中晃晃的飄著，忽然被糖畫攤子上的糖人了一下，飄呀飄的落了地。

　戚白原本繃的表陡然松了下來，雙眼一彎，角下意識往上———

　畫面定格在這一秒。

　江父滿意了，又單獨給戚白和江鑒之拍了幾張合照和兩人的單人照，還給餐桌上的梅花單獨拍了一張，和江母湊在一起欣賞好一會兒后，才滋滋收了相機∶

　"到時候我去把這些照片洗出來。"

　戚白江鑒之他們自然沒意見，點頭說好，收拾一番后各自回房休息。

　大大大

　戚白以為江父口中的“到時候’，指的是他們訂婚那天或者別的時間，沒想到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沖洗出來的品。

　戚白∶他忘了，

　他男朋友一家都是行派。

　江父每一張照片不止洗了一份，每一張照片都給戚白一套。

　睡前戚白手機也不玩了，就拿著那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

　江鑒之從書房出來時，就見戚白頭頂著被子坐在床中央，正在搗鼓著什麼，里還念念有詞嘀咕著什麼。

　走近一看，江教授就見戚白正把他們的照片，往薄凝南從夏城帶過來的相冊里放。

　那套塵封多年、十幾年沒有增加新照片的相冊，后面空白的地方，已經放進了一張江鑒之和戚白的合照。

　余掃見江鑒之后，專心致志的塞相片的戚白抬起頭來，沖他笑∶

　“你來得正好，你快來看看，是這張放前面還是我手里這張。”

　這相冊送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被戚白放在屜里，只有江鑒之翻過一次。

　江鑒之垂眸看著眼底溢滿開心的人，指了指他手里的，嗓音沉靜又溫∶

　“這張。”

　"我也覺得這張好。"戚白給了江鑒之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贊許眼神，把手里的照片放進去。

　搭在戚白頭頂的被子因重力往下，落在他肩頭，又很快跌落至他腰間，堆疊在一起。

　戚白渾不在意，繼續擺放自己新得的相片。

　南楓市的冬天不集中供暖，十二月夜晚不至于冷得必須開空調和加，但夜風沁骨。

　戚白上是和江鑒之一樣的薄絨睡，江教授了一下房間溫度，走過去關上房間半開的窗戶。

　把被子往戚白肩頭搭，江鑒之讓他好好坐著∶“別著涼。”

　戚白就笑“你竟然不怪我把相冊放在床上，你變了。”

　按照江教授的潔癖程度，以往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東西上床的。

　江教授"……"

　戚白很護這本相冊，薄凝南送來后他就仔細拭打理了一番，后來江鑒之回來后，知道這相冊在倉庫放了許多年，還用酒棉片小心謹慎地全方位清潔消毒過。

　如此這本相冊除了略泛黃老舊之外，恐怕比店里賣的都干凈。

　照片不多，很快就被戚白全部放了進去，和前面十幾二十幾年前的老照片相比，新加上的照片彩明艷，照片中的人神和緩、眼帶笑意，一派溫馨。

　戚白這次沒有把相冊放到柜最底層箱底，而是在江鑒之提醒他該睡覺時，放在床頭柜上。

　冬后戚白更喜歡抱著江鑒之睡，抱著男朋友心暖不說，還可以暖手暖腳。

　在江鑒之上親了一口，戚白心滿意足閉眼∶

　“江教授，晚安。”

　為了讓懷里的人睡得更舒服，江鑒之幫他把腦后扎著的頭發散開，在他額頭輕了一下。

　晚安。

　還有，我你，

　沒被戚白合上的相冊在床頭柜上靜靜放著，左邊是他小學時和白桑的合照，右邊上方是才洗出來的一家四口的家庭照，下方是他和江鑒之的合照。

　月從未拉嚴實的窗簾中探出來，斜斜地落在相冊上，一室寧謐。

　時間度漫長的幾張照片放在一起比較，不止是設備的更新換代，老照片的小孩兒，也長了如今這拔不屈的傲然模樣。

　世界日新月異地變化，還好邊仍然站著他且著他的人。

　戚白那十幾年前就停止轉、名為“年’和“家’的齒，在今天終于重新轉。

　有些話戚白嫌膩歪一直沒有跟江鑒之說過，但他知道江鑒之心里一直都明白，他們心照不宣——

　親的江先生，歡迎你來到這熱烈困苦的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我正文完結了

　時間還早，我待會兒再寫一章番外放上來，小天使們們想看什麼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