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瑩臉一紅， 想起來早上躲在窗簾后面鬼鬼祟祟，稚無聊的自己，翻了個，背對著他， “我沒看。”

　“沒看你臉紅什麼。”顧長逸跟著翻將抱住， “你這反應肯定是三個了，不用問了。”

　“誰說的。”穆冰瑩又轉過來， 裝作很正經， “我聽到聲音了，就一個， 被哨聲嚇到了， 從浴室跑出來。”

　“我還不知道你，你啊，骨子里跟我一樣壞。”顧長逸輕笑著把穆冰瑩抱到上，撥開臉上的頭發， 親了親的，“還是我猜得對吧。”

　穆冰瑩“嘁”了一聲，手索著他的下，“原來懷孕也能做。”

　“說明你看的書還不夠多。”顧長逸抓過的手親了親，突然低頭噙住的， 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攻進去逗弄著。

　外面傳來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穆冰瑩有點張， 推著他， 發現推不，還被抱得越來越， 抓著他手里的報紙， 讓紙張發出“嘩啦”聲， 催他停下來。

　顧長逸吻到報紙快被一團時才停下來，將往上抱了抱，屈起右擋著，防止翻側掉下去，“這樣，明天早上跟著鍛煉。”

　穆冰瑩趴在他膛上不作聲，放在進島之前，聽了這話是很有興趣很愿意的，看了三天，再看到今晚上一群特戰兵都哭了，哪里還敢跟他鍛煉去、

　只怕鍛煉一天，得躺上一個月，連路都走不了。

　看著懷里的鵪鶉，顧長逸笑了，“我是讓你跟著我鍛煉，不是讓你跟著他們鍛煉，我給你設定專門適合你能的鍛煉方法。”

　開玩笑，鍛煉一個小時，上全出了汗，他怎麼會讓媳婦給被別人看到汗水服的樣子。

　“這個好。”穆冰瑩立馬抬頭，雙眼著很興趣的，“要怎麼鍛煉？”

　誰不想要一個健康的呢，是更想要，畢竟頭二十來年都是當的不健康人。

　“來個……瑜伽，雙人瑜伽，這個好！”顧長逸雙眼也發亮了，“每天五六點鐘起床，拿一塊墊子去海邊練瑜伽，練完能讓你一整天神都很好。”

　“瑜伽？”穆冰瑩好奇問，“古印度哲學家缽顛阇利的瑜伽經？那不是冥想修心的嗎？”

　顧長逸詫異看著媳婦，“你連梵文都看過？”

　這時候國還著肚子，武流派等等都被批得躲起來了，更別提瑜伽了。

　后世開始流行瑜伽也是到了改革開放以后。

　人民群眾生活好了，才普遍開始鍛煉，追求神層次與健康的材，瑜伽健之類才進大眾視野。

　沒想到他媳婦居然連最古老的瑜伽之祖都知道。

　“我只是看到過一點點，沒有這本書。”

　穆冰瑩是在一個老教授家里看到瑜伽經，當時已經被砸得七零八落，剛翻了這本書沒幾頁，一個男人摟著另一個人急吼吼闖進來，說他們住這里了，就跑走了，沒敢拿。

　但是一直記著這本，因為是第一次看到梵文。

　老教授翻譯到了一半，讓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一種語言梵文，源自古印度。

　“瑜伽確實是冥想修，鍛煉之前就有冥想這一環節，你剛開始鍛煉，就從瑜伽開始好。”顧長逸舉起媳婦的胳膊，“我們明天早上就去練，你一定得把鍛煉得健健康康。”

　穆冰瑩他說得瑜伽很興趣，覺得他懂得真多，他一定是看過這部書，心里又產生了崇拜，“你真厲害。”

　顧長逸差點嗆著，他向來能第一時間看懂媳婦想什麼，這時候更不例外，但他臉皮厚，沒有臉紅，拿起一旁報紙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忙得把南燕新劇都忘了，我讀給你聽。”

　這章他也是早上才看到，媳婦稿的時候，他正拿著一沓文件，找各個部門簽字，又要安排進島搬家等等，忙得無暇分，沒來得及看新章。

　今天才看了一遍，都沒看完就去忙了。

　穆冰瑩當時沒細看，習慣他讀了，習慣他表達自己影響的緒，發表自己的意見，不聽他讀，都覺得了些什麼。

　“我都不想讀這個渣男了，之后他是不是越來越壞？”

　“……你怎麼又問劇，快熄燈了。”

　“好好，不問，我來讀。”

　“許知悅走了，帶著工農兵大學推薦名額一起走了。

　知青們三天三夜沒睡著覺，南燕亦是。

　三天時間，無人與陸橫開口說一句話。

　這一次，南燕與其他人一樣，沒有理他。

　知青們用盡各種磨人方法，故意折騰出病都沒能得到的回城機會，陸橫就這麼給了許知悅。

　他和南燕看似好了，生活又回到原點。

　還是只有一個工農兵大學推薦名額，還是在南燕手里。

　“南燕，你自己走吧。”

　“別為了他留在這里了。”

　“你犧牲這麼多，就算他同意跟你在一起了，還有意義嗎？”

　“我犧牲這麼多，不就是為了他和我在一起嗎，怎麼沒有意義呢。”

　南燕這話，讓知青們說不出話的同時，把自己也說通了。

　兩人冷戰三天，終于對上了話。

　南燕道：“陸橫，我不去上大學，我們就留在這里，結婚生子，等未來有機會再回城。”

　陸橫并未吭聲，他沉默良久，“這名額已經浪費這麼多年，不能再放著不用。”

　南燕心沉了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陸橫抬頭看著南燕，目看不出真實喜怒，“你被我耽誤太久了，你回城去上學。”

　南燕搖頭，“這不可能，我如果愿意一個人去，早就去了，你知道的。”

　陸橫轉看向鍋爐里的火，半邊臉被影覆住，“在這里沒有任何希，天還沒亮就知道明天是怎麼樣的一天，進城才有機會。”

　南燕猶豫，試探問：“陸橫，你想進城？”

　南燕問這句話時，嗓音發，陸橫聽了嚨哽住，他開始為心深的想法自責。

　他想回城，他當然想回城。

　來這里的每一晚，他都夢到了回城。

　名額給了許知悅，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能回城。

　南燕絕不會一個人去城里上學，一定會把名額給他。

　他欠南燕太多了，再欠一回也無妨。

　他會和南燕結婚，這輩子他都是南燕的丈夫。

　陸橫：“想。”

　南燕抖著瞳孔，“你想去找許知悅？”

　陸橫抬頭，“不是，這輩子我與不會再有任何關系，走之前我跟說了，要和你結婚。”

　南燕怔住，“結婚？”

　陸橫認真點頭，“對，我要和你結婚，進城是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不讓我們以后的孩子在這里吃苦罪。”

　南燕眼眶里蓄滿淚水，“那你……為什麼要把名額給許知悅。”

　陸橫垂下眼瞼，“要跳井，是真沒了活路。”

　南燕沒再開口說話，面朝窗外無聲流著淚。”

　“唉……”顧長逸嘆氣，“這個渣男，氣人！”

　穆冰瑩以前煩他讀了一半不讀了，自從上次自己看完之后，就發現這樣也好，更有代不說，還能想象出讀者會是什麼反應。

　大約乘以十倍顧長逸的，就是讀者看完的。

　因此，這次也沒催，等著他繼續讀下去。

　“自己去唄，非要他去。”顧長逸唉聲嘆氣，“不過也是，南燕要是自己去了，這書不就沒意義了麼，還怎麼表達你想表達的獨立崛起思想。”

　穆冰瑩笑出聲，“你是提前知道，才為我辯解，其他讀者們都不知道，估計現在外面又已經罵翻天了。”

　顧長逸低頭哄著：“不怕，快了，肯定快了，陸橫去上大學，就快了是不是？”

　“你又拐著彎問劇。”

　“好好，不問，不問了，繼續讀。”顧長逸沒得到想聽的答案，又躺了回去，他上午也是看到了這里，拿起報紙繼續讀：

　“陸橫算得很準，這些年他雖不怎麼理睬南燕，南燕的格卻早已無聲無息滲到了他的心里，他很了解南燕。

　七天之后，南燕將大學名額給了他，沒開口提結婚的事。

　陸橫拿到推薦書，將南燕抱住，在耳畔求婚。

　南燕似乎并沒有那麼開心。

　知青點的人發現了，村里大隊長他們也發現了。

　陸橫了解南燕，南燕只會更了解陸橫，沒人比更了解陸橫。

　南燕心里清楚，陸橫既然想進城，卻又舍得把名額給許知悅，就是想著手里這個名額。

　但還是給了。

　就像陸橫算準的，不會一個人去上大學，只可能陸橫去。

　因為走了，陸橫在村里不會過得好，知青點與大隊長都不待見他，只能留下。

　村里為兩人開了結婚證明，南燕和陸橫去鎮上領了證。

　晚上正式為夫妻。

　知青們恭喜南燕，多年夙愿今朝圓。

　過了年，開了春，南燕送陸橫去讀大學。

　兩人在車站分別，陸橫走之前，說了一句保證：“我會盡快接你回城。”

　南燕微微笑了笑，說了聲好，與他揮手告別。

　陸橫上大學一個月津補助十五塊錢，每個月他會省吃儉用，寄五塊錢與十斤全國糧票給南燕，附帶一封平安信。

　許知悅這一次是真心了，陸橫對的付出，每個月同樣省吃儉用，補給陸橫五元，十斤糧票。

　陸橫沒有拒絕，收到許知悅的補后，寄給南燕十元和二十斤糧票，并在平安信中寫明，這是許知悅給他的補。

　陸橫的一封封信，暖了南燕的心。

　開始相信陸橫，相信他真的是在為兩人的未來而努力，不再有其他旁心。

　陸橫不用多上一年進修班，大學只用讀兩年。

　南燕期待兩年后，陸橫被國家分配工作，分了房子，拿到固定工資后，接回城。

　大學持續了一年，南燕收到的信，從十元，減到了八元，減到了六元，再逐漸減到了兩元。

　糧票早在六元時就已經不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