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孟飛準備了滿滿一桌的菜,其中不乏有程冽做的,端上熱氣騰騰的排骨湯后,程冽去敲程揚的房門。
剛剛在房間開了幾個玩笑后,他就去廚房做飯了,程揚又把房間門一關,不知道在里面和許知干什麼,偶爾會有輕微的聲音傳來,可以聽得出,許知和程揚相的很愉快。
程孟飛在和他做飯時還打趣說“果然是親哥倆,挑孩子的口味都一樣,我看小揚要是再大個幾歲,怕是要上演兄弟奪妻的戲碼了。誒,你說,萬一小許還有個雙胞胎妹妹什麼的,或者你們倆找的是雙胞胎姐妹,怎麼分啊?”
程冽當時在剖魚,一笑而過,懶得回程孟飛這玩笑話。
程揚從房里出來,難得這樣一直面笑,程冽輕輕攬了下的腰問“剛剛一直在看照片?”
許知想起那些程冽小時候的照片,角微揚,“是啊,有趣的,而且你們拍了好多啊。”
程冽笑笑,給拉椅子座。
四四方方的桌子,四個人正好一人一邊,面對這樣大魚大的盛宴,許知還是很拘謹的,同樣拘謹的還有程孟飛。
還是酌了一口酒,程孟飛那子才下去,給許知夾了一大碗菜,這也嘗嘗那也嘗嘗。
這樣的熱好客讓許知笑了好一會,一直在說謝謝叔叔。
程冽瞧著模樣也覺得好笑,平日里總一副倔強又自信的樣子,現在卻像個乖巧,溫順的很。
程孟飛沾點酒就話多,指著菜肴說“這個呢是我做的,那個是阿冽做的,小許,你覺得哪個味道更好?”
許知覺得這是道致命題。
在準備拍馬屁的時候程揚很不給面子的從許知碗里夾走了程孟飛做的菜。
意思是,程孟飛做的不能吃。
三個人被程揚逗笑,程孟飛說“看見漂亮姐姐就拆你爸臺?那這些你給我吃完。”
程揚淺淺笑著,小小年紀,一雙眸子卻生的靜黑疏淡,只有笑的時候才會有點孩子氣的覺。
完了,程孟飛又說“小許啊,別拘謹,多吃點,你看你多瘦!高三讀書辛苦啊,現在多補補,等你們去了大學在外面吃東西總沒有家里舒服
,外面的也不健康。讓阿冽把你過來吃飯也是想給你們慶祝一下,那些擺大宴的習俗我不喜歡,就想一家人簡簡單單吃個飯。你說你們這大喜事,總不能一點儀式都沒有吧?”
許知聽著,很認真的嗯了聲。
程孟飛長得一點都不兇悍,是大多數中年男人的模樣,有點啤酒肚,皮黝黑,喝了酒臉頰和脖子會有點紅,笑起來眼角都是皺紋。
許知很喜歡他們這一家人,他們骨子里都是溫的。
這一頓飯大多是程孟飛說,程孟飛問了點許知問題,小心翼翼的把控著尺度,生怕到這姑娘的心窩,問了幾句聊起程冽,說了一堆程冽小時候的糗事。
后來聊到程冽去世的母親,程孟飛也是笑著的,說他老婆多潑辣可,多熱心仗義,又是多麼天真可,可惜沒福氣,去的早。
那時候程冽也不過是現在程揚的年紀,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程冽的子一點點收了回來,上沒了小孩子的野。放學回來主做家務,照顧當時年僅三歲的程揚,因為程揚的這個病,程冽還很有耐心的輔助治療他,長大點給程揚補習功課,幫程孟飛花圃里的忙。
程孟飛說“你們倆都是命苦的孩子,卻生的這麼棒,我真是……老天爺對我不薄啊……小許啊……叔叔很麻的說一句,謝謝你啊,我很久沒見到阿冽這麼開心了,你看看他,現在每天春風得意的。你們倆呢,去了大學,好好念書,相互扶持,一定要給足信任和理解,當然,如果程冽在大學里吃了,你告訴我,我打他個四腳朝天!嘿…不過小許你放心,我們阿冽我最清楚了,他就是個死腦筋,沒有什麼花花腸子的,不是我吹牛,是百里挑一的好男孩!”
程冽有點聽不下去了,開始收拾碗筷,說“爸,您喝醉了,去午睡一會吧,我來收拾。”
程孟飛“你看看你看看,心吧?以后你們倆,家務活你都不勇干,他包了!好了,睡什麼午覺,我得去干活了,賺錢給你們買,不是,給我孫子!走了走了,你們小年輕玩去吧!小許啊,叔走了,你要吃什麼玩什麼讓阿冽帶你去啊!”
許知連連點頭,小小的送了下
程孟飛。
等人走了,許知幫程冽一起收拾桌子,問道“你爸看起來醉的,沒事吧?現在是最熱的時候,他不怕中暑嗎?”
程冽說“不用擔心,這麼熱的天他哪里傻到真的大中午干活,他應該是去花圃那邊睡覺去了,在這里怕你不自在。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和陳叔他們夸你去了。”
兩個人在廚房里洗碗,程冽接過的盤子說“你別弄,我來就可以了,你去我房間里吹空調吧。”
許知不想一個人待著,畢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程冽了。
倚著水池臺,側過目看他,笑著問“你爸爸真的喜歡我嗎?”
“不喜歡你和你說這麼多?”
“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的。”
“他就這格,有時候上沒個把,如果以后說了什麼你不聽的你別往心里去。我爸這個人,熱心腸,開玩笑,很顧自家人的。他覺得你很好,很好很好,以后他會把你當親兒一樣疼的,我也疼你。”
程冽手,輕輕刮了下的臉龐,洗潔的泡沫沾了點上去。
許知下意識的往后躲,晚了一秒,抹去臉上的泡沫,輕拍了下程冽。
程冽看著,視線落在的上,不慢慢低頭。
快要吻上的時候許知推開了他,輕咳了一下,眼神示意還有人在。
程冽扭過頭,只見程揚一不的站在客廳看著他們。
程冽“……小揚你不去午睡嗎?”
程揚搖搖頭,他眼里的意思很明顯,想再和許知待一會。
程冽說“聽話,去午睡,差不多你到點了。姐姐等會也要休息。”
程揚站了一會,轉回了自己房間里。
聽到關門聲,程冽重新看向許知,笑了下,很低的說“過來點。”
許知沒有聽他的,揚了下眉說“現在好像有點熱了,我去你房間里吹回空調,你慢慢洗。”
還沒去程冽的房間看過,上午的時間都耗在程揚那了,看了很久的相冊。
其實他們家這個房子面積還是很大的,臺上布滿了花花草草,養的十分好,晾曬的服都整整齊齊的掛著,一點都不像沒有主人的樣子。
程冽的房間靠近臺,
裝修是最簡單的白墻白頂,上方的吊燈就是個圓燈泡,他的房間和這個裝潢一樣,簡單到一目了然。
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排柜和一個書架,容最富的大概就是他的書架了。
這個架子已經塞滿了,從武俠小說到名著,從小學生詞典到散文詩集,在這麻麻的‘男化’的書籍里有一本書很惹眼,是那本很新的一千零一夜。
許知出那本書,倚在墻上開始翻著看。
程冽洗完進來時還在看。
他走到前時許知合上了書,問道“這本書是你的嗎?還是你弟弟的?看著不像是你弟弟會喜歡的書。”
“我的。”程冽把書放回書架,說“去年買的,那時候看你看這些故事書,好奇心有點被勾起來了,就買了本回來看看。”
那時候他想知道許知到底在看什麼,看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后來聽自己說了那些事才知道為什麼會看故事書。
“去年?”
“嗯。”
“那你看出什麼了?”
“沒看出什麼,不過以后你想聽我可以當睡前故事講給你聽,差不多都記下來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聽什麼睡前故事。”
“你怎麼不是。”
許知靠著墻壁,程冽站在前面,兩個人的很近,對視了幾眼,程冽彎了下角,俯去吻。
很淺的吻,斷斷續續的。
許知雙手搭在他肩上,互相吸吮著瓣。
都沒有閉眼,有一搭沒一搭的眼神匯著,眼眸里注滿了笑意。
這是他的房間,是他的家,在這個地方明正大的吻著自己的朋友,覺很不一樣。
厚重的遮窗簾合著,外面的烈日穿不進來,昏聵的白日被吻一點點點燃。
程冽解開了的兩粒襯衫扣子,邊吻邊問“要不要午睡會?下午涼快一些了帶你去參觀花圃。”
“好啊……”
許知的聲音變了,因為程冽已經吻到的脖子了。
上一次后他們在七月初見過一次面,一起看了場最新上映的電影,因為天氣熱沒去別的地方多逗留,只在他的車里溫存了會。
怎麼說呢,有了經驗后好像一看到這個人就有種不自。
許知不知道
程冽是不是這樣,反正是,也不喜歡遮掩自己的|。
眼看著臉越來越紅,程冽收了手,攏了攏的領口,在額頭落下一吻后低啞道“那去睡吧,我給你拿條毯子。”
許知瞥了一眼他的那,笑了下,說“好啊……”
躺在床上后,兩個人聊了會天。
許知問起程冽的母親,上午看了很多他母親的照片,再結合程孟飛的描述,聽起來也是很好的人。
程孟飛撿好的講了,沒和許知講的。
程冽也是第一次和許知很詳細的講起其中的曲折,講完了他告訴許知,晚上送完回家后他就要去那個嬸嬸那里收賬。
許知大約了解了,又問程冽“那這淚痣呢?你不會是因為我這粒痣才和我在一起的吧?”
程冽笑是不是電視看多了,他沒有母結,哪里是因為這顆痣。
他回想去年,他說“初見你確實被這粒痣吸引了,但又覺得你很漂亮,氣質很特別,也很可,嗯……就是想疼你。”
喜歡一個人哪里那麼多為什麼。
可偏偏生最喜歡問為什麼。
許知問他“那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程冽又回想了一番,說“忘了,不過送你花那會兒已經很喜歡了。”
說起那花,許知說“它還活著,今年開的比去年還旺盛。”
程冽把攬懷里,“看來你不是植殺手了,那花……的花語你知道嗎?”
“嗯?”
程冽緩緩說“那花的花語是暗,喜悅,滿意,以前電視劇里主角用來數男主不自己的花就是這種。”
許知忽然明白了,原來這是程冽當然送這花的原因。
暗。
輕輕笑了,“那時候你怎麼不和我說。”
“哪里說得出口。”
也是。
許知的手輕著他的臉龐,手指蹭過他的,程冽抓住了的手。
后來是怎麼滾到一起的,誰也記不清了,像兩團火一樣,火苗閃著纏著。
他說“要不要?”
說“你弟弟在……”
“那你別出聲。”
似曾相似的話,他又還給了。
淡藍的床單被抓出一朵朵花,嚨著聲音,老舊的床
聲夾雜著他低低的笑聲。
還有什麼,還有后來背脊上白墻時一瞬間的冰冷,那書架差點被晃的散架。
……
傍晚六點多逛完花圃程冽送回家,正是日落時分,殘如,云霞萬里,像照耀這個世界的一面銅鏡。
程冽將送到樓道口,和從前送回家時一樣。
他雙手抄在袋里,目送。
他說“上去吧。”
許知其實很累了,中午沒休息,還耗了兩次,花圃里走了有兩小時,邊上有個小公園,還逛了一會,此刻雙是酸乏的。
但也正是這些東西消除了的疲乏。
程冽的家人,程冽,那一大片的花海,想要的錄取通知書,在這一天都擁有了。
許知凝視著夕下的程冽的,心頭又又暖,笑了又笑。
自從認識程冽后,幾乎一直在笑。
許知趁著等電梯的功夫,重新快步走向程冽,勾住他脖子抱了一下,程冽下意識的手摟住。
“程冽。”
“嗯?”
“我今天很開心。”
程冽笑著說“去年這個時候你也這麼說的。”
“是嗎?”
“你說你認識我很開心。”
“嗯……”
程冽“好了,電梯來了,快上去吧,過幾天接你出來看電影。”
許知松開了他,不顧別人的目,踮腳吻了下他,很輕的說“那我回去了,你收完賬也早點回去吧。”
“嗯。”程冽俯靠在耳邊說“好好休息。”
他了的臉龐,抬了下下,示意去吧。
許知進電梯前回頭了眼他,夕余暉璀璨的像一段流金歲月,影落在程冽上,明亮的仿佛是虛幻的一樣。
這個夏天許知以為是人生的開始,卻沒想到其實是幻夢的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不了,碎覺了謝在2020091315:55:20~2020091523:49: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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