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啊！老方家不做人啊！都來看看啊！」

方家眾人被嚇得呆兩秒后，紛紛循聲去。

黃萍最先變臉，因為坐在大門口撒潑的是媽，李老太。

三房的人先跑出去。

而方剛扯扯角，扭頭吩咐兒子們，「去房間看著媽和妹妹。」

他不想讓兒子們摻和骯髒事，但四個男孩有自己的主意。

他們往屋裡跑，方大炮、方學、方農、方蛋蛋互相看看。

最後方大炮做決定。

「二弟，你聰明，三弟，你機靈，你倆去聽聽啥況，再回來告訴我們。」

「好。」

「得嘞。」方農方學應聲，拔跑出去。

靜這麼大，安小蕓自然也聽見了。

好奇但不著急，這會也沒阻止方學方農去當『探子』。

這會。

老方家大門外已經鬧起來了。

黃萍去扶李老太，陳翠花舉著鍋鏟叉腰大罵。

「李老太你有病啊，一大早來我家門口哭什麼哭？老娘兒媳婦剛生，吵著娃我天天帶一家去你李家門口哭喪！」

太不吉利了！

陳翠花氣得牙。

李老太站得跌跌撞撞，怒得巍巍。

「你們方家欺負人，陳翠花，你兒子搞斷我兒子的，我來和你們算這個賬！」

黃萍大驚失，「媽，哥哥的怎麼了？」

李老太拉著哭，「萍子啊，昨天你兩個哥哥去山上扛木頭，被人一腳從山上踢下去，斷了，嗚嗚，郎中說要養半年，不能幹活。」

他們家在隔壁的桃李大隊，大隊的一項營生是種果樹，也是賺工分的。

全家就兩壯勞力，休息半年，他們家的日子咋過啊！

李老太憤恨的眼神準確在人群中盯住方剛，出手指著他。

「就是你踢的！我昨天看見你來我們大隊了！」

眾人嘩然，看向方剛。

方剛很冷靜，「我去你們大隊買蘋果，你，或者有人親眼看見我踢你兒子了？」

李老太大吼，「沒有！但是除了你不會有其他人！就是你！」

圍觀的青山大隊隊員們頓時議論紛紛。

「不能吧？剛子不是這種人。」

「沒證據，這不就是瓷嗎？」

陳翠花也翻個大白眼，揚聲，「你說是我大兒子就是我大兒子？那我說你吃屎你也去吃咯。」

李老太尖聲，「他在報仇！」

方剛冷臉看著，語氣平淡，「我們不是親家嗎？有什麼仇？」

李老太一哽。

仇，自然就是前幾天闖房，導致安小蕓早產的仇。

那天灰溜溜回去，以為這事不管，就能過去，結果昨天兩兒子就出事。

李老太覺得自己最近又沒惹其他人，所以踢兒子的肯定是來過大隊的方剛啊！

可對方不承認，還主把闖安小蕓房的事攤出來說。

想到這一點的不僅是李老太，還有黃萍。

臉慘白慘白的，「大哥，真的是你嗎？」

方剛還是那句問話，「我有什麼必要去踢？」

陳翠花看明白了，雙手抱，冷笑。

「對啊，我大兒子從14歲開始就干苦力養三個弟弟，幫弟弟娶老婆，養侄子侄，這樣的大好人，十個生產隊都找不出第二個，他有什麼苦衷去打親家的兒子啊？」

都是大實話。

周圍的村民們都贊同。

「是啊，剛子不容易，照顧家，快三十才娶到安知青，歲數最大，孩子最小。」

「長兄如父啊！剛子太難了，攤上這糟心兄弟。」

說著說著，他們用譴責的目看著在場的方二鐵和方三銅。

一向不管家裡事的方三銅燥著臉走到黃萍邊，拉。

「幹啥呢，別說了，把媽送回去，別煩我大哥。」

黃萍還沒說話，李老太不幹了。

一屁坐在地上，大喊。

「我不走我不走！明明就是你大哥記恨我闖你大嫂的房，找我兒子麻煩！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我兒子！今天不給我代我絕不會走！」

「媽！」黃萍臉大變，使勁拽。

「你別說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方剛上前兩步，扯。

「所以，你為什麼要來我家，闖我媳婦屋子，害早產？」

「我沒害！」李老太瞪著發紅的雙眼。

「方剛，你媳婦都生三胎了，前兩胎還是雙胞胎，本來懷相就不好，早產正常得很，你問問，早些年生孩子死的人多了去了！」

死……

方剛垂在側的雙手攥，青筋出。

他近，目駭人，一字一頓。

「你闖進去是想害我媳婦死。」

他太嚇人了！

配合著臉頰一道長疤，簡直猶如閻王轉世！

李老太心肝一，渾一抖，老一哆。

「我沒有！我不想害！我就進去質問蛋怎麼了，你們房活活七口人，多吃一顆蛋，我閨就給我一顆！我只是想讓你們分家！」

話音剛落，方剛上前一步，雙目狠厲，咄咄人。

「就因為想分家！你闖進屋，嚇得早產，但你卻見死不救！你是不是覺得死了更有利於分家？！」

李老太雙手撐在地上，害怕得往後退。

「我不想害，我沒有手！我什麼都沒做錯！」

方剛一字一頓，近乎肯定，「所以你看出來我媳婦難產了，你知不知道郎中說再遲片刻，就可能會一兩命？」

李老太一窒，避開方剛犀利的視線，「我……我不知道……」

任是傻子也看得出來，的否認，沒有一點力度。

方剛片刻不停，目直直看向一邊的黃萍。

「三弟妹，你也發現我媳婦難產，卻不想救。」

『啪！』

黃萍一下失力，坐在地上，慌張極了，不停搖頭。

「沒有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沒看出來……」

方剛定定看一瞬，轉頭。

「所以，是李老太一人為分家想害我媳婦，很好，到你負責的時候了。」

他說這話，眾人發懵。

就在這時，有四個公安走近，為首的問，「方剛在哪？」

方剛迎上去，語氣不卑不。

「我是方剛，昨天是我報的案。」

他扭頭，手指向坐在地上發怔的李老太。

「就是，李英，為了分家闖進我媳婦的房間，害早產，且見死不救。」

公安立馬上前架李英。

「走吧，跟我們回所里做筆錄，事屬實，你就是故意傷害罪。」